云栖久担忧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许苏白胳膊一抬,直接揽住她臂膀,用力一带,拉进他怀里。
他附耳低语:“我看起来像是没事的样子?”
云栖久:“……”
挺像的,都还能继续跟她耍流氓呢。
“姐姐!”乔乐安喊她,挨着乔陆坐在她对面,“好久不见啦~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呀~”
“乔乐安,小乔。”云栖久回。
乔乐安也喝了些酒,看着有点亢奋,屁颠屁颠地凑到她这边,方便跟她继续聊天。
云栖久跟许苏白那些哥们儿不熟,也跟他哥们儿的女人们不熟,自然是聊不到一块儿的。
也就乔乐安这个邻家妹妹,还算跟她有共同话题——她们都喜欢街舞。
“我今年都大三了,你说时间过得快不快?”
乔乐安说,端起一杯鸡尾酒,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
“苏白哥也博士毕业了……就我哥,太不争气了,估计我博士毕业了,他都还没毕业呢。”
云栖久瞧了眼斜对面,跟人摇骰子喝酒的乔陆,“不至于吧……”
乔乐安疯狂摇头,清澈的双眼满满都是对她哥的鄙夷,“至于,非常至于!”
“……”
“去蹦迪吗?”乔乐安站起来,另一手还拉着云栖久的手,“这场子是他们的,一般不会有人乱来,还挺安全。”
这里的“他们”,指的是许苏白、乔陆他俩的哥们儿,具体是指哪一个,就不晓得了。
许苏白会带她来这场子,就说明这场子的安保好,他喝得再多,玩得再嗨,肯定也会看着她,不让人欺负她。
太乱的场子,许苏白是不会带她去的,说是不利于乖乖女友的身心健康。
她好奇到底能有多乱。
许苏白守口如瓶。
“久久姐~”乔乐安摇着她的手,向她撒娇。
“其实我也挺想去蹦的,”云栖久略感遗憾,“但我穿成这样,不太方便。早知道来之前,就先回去换身衣服了。”
乔乐安垂头叹气,只好去找另一个人陪她蹦迪。
许苏白在跟人闲聊,云栖久在旁边剥橘子吃。
一个不留神,余光里就多了一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
对方将一张房卡摁在茶几上。
云栖久丢掉橘子皮,掰开一瓣橘子叼在嘴里,抬起头。
那个超短裙女人已经摇着纤细腰肢,在迷离光影中离开了。
许苏白抢走她手中剩余的橘子,慢悠悠地吃着,“人家都当着你的面儿,勾搭你老公了,你还有心情吃橘子?”
“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云栖久出其不意地凑近他,头一低,嫩红的舌头一卷,勾走他两指间最后一瓣橘子。
舌尖状似不经意舔过他的指尖,留下湿热的暧昧感觉。
许苏白眸色一暗,在晦暗不明的环境中,愈发危险慑人。
他笑:“你是对我太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太有自信?”
薄薄的一层皮被利齿咬破,酸甜汁水迸了满嘴,连她的唇都湿湿亮亮的。
她不疾不徐地说:“太主动的女人,没办法激起你的征服欲,你不屑搭理。太保守的女人,不解风情没情趣,你爱答不理。”
他向她贴近,高大硬实的身躯罩着她,在她耳畔说话,呼出的气息搔着她的耳道:“那你呢?”
云栖久学他的说话方式,也在他耳边轻轻呼气:“我是你教出来的,又乖又骚,水分足,酸甜度正好。”
他鼻间哼出一声轻笑,歪着头,垂眼睨她。
距离太近,她能感受到他每一次的呼吸,也能看清他眼中闪烁的光影。
她咽了口唾沫,喉咙又干又痒,心脏也痒,被细小绒毛来回拂扫似的,很难受。
他的视线在她的眼眸和唇瓣之间,缓慢上下移动,比划着“V”字,声音低哑:“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她不甘示弱地回视他,心跳声比DJ鼓点还密集震撼,“知道。”
他猛地扣住她的后颈,侧身将她压进沙发。
她惴惴不安地闭眼,睫毛轻颤,等待他的深吻。
然,他只是舔去她嘴角的一粒果肉。
就被其他人给叫住了,问他还玩不玩。
气氛被人破坏,许苏白磨了磨后槽牙,在她细腰上掐了一把,直起上半身,点了根烟,随便就喊了“开”。
云栖久把散乱的碎发绾到耳后,静静看他。
知道许苏白最讨人厌的地方是什么吗?
他总能轻而易举就惹起她一身的火,叫她心痒难耐,躁动不安,却又故意吊着她,不及时满足她,逼得她主动索求。
此时此刻,一向以乖巧温婉形象示人的云栖久,很想爆粗,说上一句——真他妈想睡他
第78章 想听全文背诵吗?
因为有许苏白这个资深玩咖在, 所以每一局都是速战速决。
又一圈酒罚完,已经有两个人喝趴下了,东倒西歪地瘫在沙发上。
云栖久在一旁边吃水果, 边看他们玩。
最终得出,许苏白是因那六杯酒而蓄意报复的结论。
许苏白这人的手段,云栖久是领教过的。
他最擅长趁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打乱节奏, 一锤定音。
结果都出来了, 被他坑了的人,都还稀里糊涂的, 甚至还美滋滋地替他数钱。
云栖久大学那会儿没少掉进他的陷阱里。
总以为吃一堑长一智, 她应该不会那么容易中招了。
却忘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许苏白就是有那本事,每次都坑她一把。
最令她心有不甘的, 还是那两盅海龙海马鳄鱼肉汤。
乔陆喝了不少,脸上飞起高原红, 摆了摆手,说话有点大舌头:“哥,就不带你这么玩的!上半场还没过呢, 都倒下了,还怎么玩下半场?”
许苏白漫不经心地晃着手里的骰盅, “我不玩下半场。”
乔陆憋嘴,不满道:“怎么不玩呢?”
“明天还有工作。”许苏白把骰盅搁在茶几上, 等其他人报数。
“哪里是明天有工作……”乔陆眼一眯,在许苏白和云栖久身上来回地瞄,眼中深意愈来愈浓,笑容也越来越邪恶, “分明是小别胜新婚!”
其他几个人听了,恍然大悟,故意拖着腔调“哦”了一声,音调还带起伏的。
云栖久闹了个大红脸,攥着粉拳偷偷锤了下许苏白的后背。
他左手反捉住她左手腕,压在身后。
他刻意向左一拉。
云栖久被迫往他那儿靠,一条胳膊拦在他腰后,倒像是她主动搂着他。
许苏白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赶紧叫数,“单身狗羡慕嫉妒恨?”
“五个三。”一个男人报完点数,接着话茬聊下去,“不羡慕,我都还没玩够呢,收不了心。”
“六个三,”乔陆说,“等你遇到那个人,可就不会这样想了。”
越是深入了解许苏白他们这个圈子,云栖久越不爱听他们这些纨绔子弟聊这方面的事儿。
对于他们这群拥有丰富资源的人来说,真爱是一种可遇不可求的稀罕物,但女人不是。
他们带过来的那几个女人,估计彼此都是刚认识不久,但很快,她们就聊到了一块儿。
而云栖久在卡座这一边静静陪许苏白待着,明显跟她们有壁。
看着像是落了单,可用许苏白的话来说——
她没必要跟她们混在一起,因为她跟她们不一样。她是他要明媒正娶带进家门的妻,而她们只是其他人一时新鲜的消遣品。
在许苏白说出这种话之前,云栖久一直以为,他是个能跟所有人都打成一片的人。
至此才意识到,对于他们这种老一派亿万富豪而言,圈层观念是刻在NDA里的,不因外在表现而转移。
她挠了下许苏白的手心,跟他说:“你放开我。”
许苏白喊了“开”,私底下,抓紧她的手,手指卡进她指间,跟她十指相扣。
被他开的那个人,皱着脸哀嚎,不得不硬着头皮喝下罚酒。
云栖久这边也彻底失去挣脱的机会,被他牢牢钳制。
他非要闹她,她也跟着闹。
两人靠得近,她若有似无地蹭他。
看着很随意,也不过火,只是一点一点地放着钩子。
许苏白知情知趣,在男女之事上,就不是个迟钝的人,当即知道她玩的是什么小把戏。
但也不点破,就一直任她玩闹。
他乐在其中地享受她的香软,只是她黏得越来越紧,他就有点遭不住了。
“再蹭下去,小苏白可就要丢人了。”他低声在她耳畔说。
云栖久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扑闪着一双明眸,故意娇娇嗲嗲地说:“那你放开人家嘛~人家一只手剥不了橘子啦~”
许苏白听着她这声音,失笑道:“橘子有什么好吃的?我这儿还有别的好东西可以给你吃。”
云栖久“轰”一下,从头红到了脚,说话磕磕巴巴的:“谁,谁要吃你……那个……”
许苏白从裤兜里摸出两颗牛奶糖,正要塞进她右手。
闻言,眉毛一挑,眼中兴味盎然,“你以为,我要你吃我哪个?”
两颗带着他体温的牛奶糖,落入她掌心,云栖久的脸更红了,羞愤交加,恨不得咬舌自尽。
“吃糖!”她愤愤丢下这两个字,一用力,还真把手挣出来了。
她撕开包装,吃了一颗。
许苏白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肆无忌惮地坏笑着。
因为无聊,所以云栖久也加进了游戏里。
她一出现,其他人就跟豺狼虎豹撞见小白兔似的,自以为终于揪住了许苏白的小辫子,可以借着她,一雪被他连灌好几轮酒的前耻。
有人喜不自胜,直嚷嚷着今晚不把许苏白喝趴下,就不让他走了。
对此,许苏白笑笑不说话。
这群醉意上头的人,俨然忘了,云栖久跟在许苏白身边的时间不短,她还是他手把手教出来。
她一个暗着捣乱的,跟许苏白一个明着阴人的,一联手,“啪啪”打了一群人的脸。
“艹!玩不过,不玩了,你们夫妻俩欺负人呢?”
乔陆撂下酒杯,人已经喝晕了,倒在沙发上,长手长脚大大咧咧地摊开,彻底不干了。
云栖久默不作声地摇骰子。
许苏白火上浇油,气定神闲道:“是的呢~”
仇恨值瞬间拉满。
乔陆咬牙切齿。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扬高头颅,高声喊:“凯安!贺倡!”
这俩名字一出来,云栖久觉得耳熟。
频闪的氛围灯中,说话的人拽住了一条垂落的胳膊,愣是把一个男人给拉了过来。
另一个人也没能幸免,被人拦腰截住,被迫跟着一块儿过来。
云栖久就着暗昧的光,打量那两人,恍然记起一两个月前,还曾跟其中一位相过亲,吃过饭。
她尴尬敛眸,不动声色地摆弄骰子。
顾凯安见到她,神色一怔,再一看到她身旁的许苏白,灰白的脸色连彩灯都救不回来。
忙说自己有事,起身要离开。
许苏白出声叫住他,举杯劝酒:“难得有缘在这儿碰面,走一个?”
他说话时扬着一张灿烂的笑脸,好像撞见这位哥们儿真挺开心似的。
但他一贯不会主动劝人喝酒,是以,明眼人在他俩之间瞧出了点晦暗的敌对关系。
许苏白的身份摆在那儿,一般人都不会拂他的面子。
顾凯安要想继续在这圈子里混,肯定免不了跟他打交道,纵使心里千百般滋味,也还是接了酒,跟许苏白碰杯,一饮而尽。
喝完,杯子倒扣,一滴不剩。
顾凯安原先就喝了不少酒,现在又一口干了杯烈酒,酒水烧着腹肚,一通翻搅,险些就要吐出来。
许苏白见他几欲呕吐,往旁边挪了一个位。
对顾凯安的嫌弃不摆在脸上,但他浮夸的一举一动里净是对他的嫌弃。
被他这举动一刺激,顾凯安胃里一阵阵痉挛,感觉更想吐了,连连摆手,道是真的有事,放下杯子就要走。
许苏白没再刁难他,也无人会在这会儿,一点儿眼力见都没地拦住他。
贺倡见顾凯安脚步虚浮踉跄,实在不放心,忙挡开摁在自己肩上的一双手,跟许苏白说了声,匆匆跟上他。
两人的身影转眼就淹没于攒动的人海中。
云栖久摇骰子时,胳膊肘有意无意地碰了下许苏白的胳膊,用仅有他们两人能听清的音量说:“你怎么这么记仇呢?”
许苏白轻哼一声:“第一天认识我?”
云栖久把骰盅置于茶几,蓦然想起自己当初一句“不喜欢渣男”,被他来回调侃了很久,后来他还穷追不舍地要她道歉。
啧,天蝎座的男人,都似他这么爱记仇么?
“我跟顾凯安,就见过一次。”她说。
许苏白挑她毛病:“刚刚又见了一次。”
云栖久闭了下眼,改口:“行,见过两次。我跟他什么都没,你别这样。”
许苏白给了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唇瓣抿成一条直线,并不作声。
他们这一卡座里的人,要么喝倒了,要么借着蹦迪的借口逃了。
只剩两三个人,还陪许苏白和云栖久玩着。
但玩着玩着,这气氛越来越诡异沉闷。
许苏白故意给云栖久设套,开了她几次。
第一次时,乔陆这个昏了头的,一骨碌从沙发上弹起来,眼睛亮晶晶的,欢天喜地地拍着手,直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