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啦小狗——小央
时间:2021-10-26 10:03:37

  与所说的话形成微妙的反差,廖茗觉坦率到充满违和感:“发现喜欢你之后,就觉得越来越喜欢。你这里也很好,那里也很好。是因为我喜欢你吗?怎么感觉你到处都是讨人喜欢的地方啊。”
  她看到邓谆迟疑了。
  “人跟人相处有时候就像照镜子。我是这么觉得的,”他突兀地说了抽象的话,“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别人。”
  廖茗觉成功抓错重点,笑嘻嘻地嘚瑟:“真的吗?那你也喜欢我喜欢到想把我按到怀里摸吗?”
  继而顺利引起邓谆的嫌弃:“什么?你想干嘛?”
  玩了几个项目,肖屿崇和胡姗说要去买爆米花和棉花糖,这两个人在吃东西上意外的口味一致,一边打趣对方是“爹味少年”和“姨味少女”离去。邓谆起身接了个电话,因此就只剩下廖茗觉和表姐。
  欢乐谷里到处洋溢着高兴的气氛,她们坐在长椅上。表姐说:“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你都上大学了。”
  “……”廖茗觉默不作声。
  “看到你上大学我就放心了。”表姐很有大人样地说,“你从小就跟我们不一样,题目做得很快,又喜欢读书。总是读到很晚。你妈妈都怕你眼睛出问题。这么久了,我其实一直都挺担心的。”
  廖茗觉的答复很简短:“别说了。”
  “我一直担心我会不会拖累你,给你一些不好的影响——”
  “可以了,别说了!”廖茗觉没有抬高分贝,因而也不显得凶,只是站起身,脸色不怎么好地解释,“我有点饿了,去买点吃的。等下你们玩去吧。不用管我了。”
  在廖茗觉扬长而去的另一边。
  胡姗在对着自动贩卖机按键:“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什么?”肖屿崇提前把付款码调了出来。
  “廖茗觉的表姐也就比廖茗觉大三岁,比我和邓谆大一岁,就有两个孩子了。”胡姗说,“大的那个还快上小学了。”
  肖屿崇沉默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大部分人都有数。如今是信息时代,很多消息,只要愿意上网看看,就不至于一无所知。
  他们下一个去玩的项目是跳楼机。
  眼看着设施上的游客被高高抛向六十米的高空,又急速落下,邓谆第一个拒绝。廖茗觉吃东西还没回,因此过去的只有剩下三个人。
  肖屿崇有点恐高,但他本来就是禁不住激将的脾气,况且这个人还是最爱跟他唱反调的胡姗。为了不被小看,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反倒是表姐泰然自若,还跃跃欲试地感慨:“等下上去了风景一定很好,要是能拍照就好了。”
  胡姗那杠起整个地球的性格突然发作,直截了当地问:“是想给老公和孩子看?”
  “嗯……”表姐好像没发觉她语气里隐藏的探查,普通地说,“想发朋友圈吧。”
  “你和廖茗觉在老家住得近吗?”胡姗继续问。
  表姐笑了:“以前挺近的,后来我结婚了。”
  就算是阿基米姗,也不可能强行逼问什么。顾及对方的心情,胡姗还是心有不甘地闭上了嘴。
  跳楼机开始倒计时。
  肖屿崇全心全意祈祷自己停止颤抖,胡姗还在皱着眉苦思冥想,周围所有人都紧张又期待。
  就在这一刻,表姐笑吟吟地开了口:“你们应该感觉到了吧,小觉有点不想跟我碰面。”
  猝不及防。
  胡姗和肖屿崇不约而同地看过去。
  跳楼机上升。
  上升。
  游客们在发出叫声。
  跳楼机在最顶端停顿。
  肖屿崇强忍恐惧,胡姗满脸茫然。表姐笑着说:“我跟你们讲讲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吧。”
  -
  虽然餐厅没什么人,她也知道怎么用自助点餐机,但廖茗觉根本没去吃东西,只是在里面坐了一会儿。
  再出来时,她看到胡姗在群里的留言,转而去跳楼机附近。
  邓谆坐在长椅上走神,乍一看仿佛园区的某个景点。廖茗觉走近,却没有坐下,只垂着头叹气。
  “你确实讨厌你表姐吧?”骤然间,他又问了这个问题,“每次她跟你说话,你都要停一下再回答,也不看着她。”
  廖茗觉在嘴里含了一口气,无意识鼓了鼓脸,随即又叹息:“真的算不上讨厌。”
  她坐下了,低下头,用脸颊抵住膝盖,用拉伸般的姿势让自己好过一点:“受够了,真是的。”
  他望向她。
  廖茗觉很瘦,脖颈和腰身都格外纤细,背也单薄。他没有去碰她。
  “走吧。”邓谆说的是这个。
  她转过头,一簇黑色的头发落下来,被廖茗觉自己掀开:“去哪?”
  “回去啊,”他起身,“虽然按照常理,突然掉队自己走掉不太好。但你真的不想待下去了吧?”
  廖茗觉懵懵懂懂,先点了点头:“嗯。”
  邓谆向她伸出手,却不去看她,仿佛她牵不牵都无所谓,只顾着用手机查找路线:“我们可以去坐园区巴士,然后走路回去。可能有点远,但走走也没事……”
  廖茗觉想去牵他:“要是走不动怎么办?”
  “要是走不动了,”邓谆朝她看过去,并不滚烫的日光下,那是一副会令人自惭形秽的面孔。他懒洋洋地笑道,“我背你好了。”
  替她着想的提议,会让人产生这个人会永远站在我这边的感觉。只顾虑她的心情。
  廖茗觉抽回手去。
  她没有看他的眼睛,这是廖茗觉第一次意识到,假如被拒绝,她肯定会伤心的。会流眼泪,会大哭,会像所有书和电视里看到过的失恋的人一样难过。
  “邓谆!邓卓恩!”她努力地说下去,“我知道你大学期间不打算谈恋爱,但是之前大一跨年在立交桥上的时候,我大喊一通的时候,你说了‘你也是’,我……”
  他本意不是打断别人告白,但又不小心这么做了:“等一下。”
  本来想一口气像念绕口令一样飞快说完的廖茗觉乱了阵脚:“啊?”
  “对不起,你继续。”
  邓谆想弥补,但也无济于事了,廖茗觉已经陷入再而衰三而竭的状态,忘词也忘情绪:“呃,什么来着,我,就是……”
  她去看他的反应,邓谆却别过了头。他大概率是难为情,但就算是这种反应,之前也从未有过。
  “你确定是那种意思?”他在提问。
  廖茗觉立刻站了起来:“当然是了!”
  “……”邓谆又陷入匪夷所思的犹豫,“其实我想了很多。”
  “什么?”
  “你说真的吗?”
  “真的啦!”廖茗觉要被急死了。
  恰如短路的电脑终于恢复正常,沉默一阵后,邓谆终于变回往常那副无赖的神态。他继续向她伸出手。
  廖茗觉有疑惑就会问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我也喜欢你,跟你一样的意思。”邓谆说。
  “噫!”她明明很开心,却故意皱起脸来,坏笑着调侃,“不会是营业吧!”
  “不是营业,就是喜欢你。”他纹丝不动地回复。似乎想到什么,又露出一丝阴恻恻的笑,“虽然没有想把你按到怀里摸,但是有想什么时候结婚,在哪里庆祝,房子买在什么地方,户口迁到哪。”
 
 
第51章 邓谆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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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大亮, 山路上却仍旧晦暗一片,宛如漆黑的油布从天而降,只余下风动时颠簸所产生的微茫波光。有人在剧烈的喘息。廖茗觉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 一次又一次, 仿佛不论如何都会持续颤栗下去。
  昏暗的光景中, 她回过了头。
  “等我碰到我喜欢的人。”话语里夹杂着乡音, 廖茗觉还在变声期,身材那样干瘪而瘦小, 她仰起头看向远处的山、田野与天空,“我会来告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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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邓谆握住的手连着心脏,微微发麻, 廖茗觉止不住地长吁短叹, 引发邓谆一阵狐疑的注视。他们到了园区巴士的候车点。进入排队的通道,她才夸张地说:“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在发光啊?”
  什么发光, 又不是电灯。
  邓谆抬头, 仔细想了想, 试探着反问:“因为我是你男朋友?”
  “太对了!”廖茗觉感觉正中下怀,就像小狗被摸到了最舒服的地方, 兴高采烈地继续, “我的恋爱滤镜真的太厚了,怎么看都觉得你是这里最帅的。”
  邓谆目不斜视地看着手机回答:“是有点厚。”
  然而几乎旁边所有听到她这句没控制音量的大叫的路人都在腹诽——这根本不是什么滤镜好吧!
  巴士上人不算多, 前排有个被父母带来的小孩睡着了。廖茗觉笑着端详了一会儿,随即闭上了嘴。邓谆收起手机, 还有点疑惑于她居然老老实实闭目养神。
  看着急遽后退的乐园, 邓谆问:“算不上讨厌,但不喜欢?”
  廖茗觉回头看着他,缓了一会儿, 才意识到是说表姐。“也没有不喜欢。”她重新阂上眼,“只是觉得像看自己的黑历史一样,很尴尬。”
  下车后去地铁站,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不少人会扫码骑车,但邓谆不会。
  “你不会骑自行车?”廖茗觉很震惊。
  邓谆老老实实地承认了:“嗯。”
  “但是你会骑机车也会滑冰啊!这根本就不科学!”她难以置信,“你小时候没有那种经验吗?爸爸妈妈扶着后座让你蹬车。”
  他理直气壮:“没有。”
  “那就走路吧。”廖茗觉也只能罢休。
  才确定情侣关系的男大学生和女大学生,平坦到一望无垠的道路,飞速离去的陌生人。突然间,廖茗觉说:“这么说起来,我对你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情啊。都是因为你什么都不说。”
  邓谆看向她。
  “以后慢慢了解好了!”廖茗觉冲他灿烂地微笑。
  一回到学校,廖茗觉就向刚从实验室里出来的王绍伟郑重宣布:“我有男朋友啦!”等回了宿舍又向赵嘉嘉和其他室友宣布:“我脱单啦!”把手机充上电,立刻给妈妈发消息:“我跟我的朋友是一对了吼吼吼!”
  看到她的脱单宣言已经是下午,胡姗回到学校,去食堂吃不放辣也不放味精的麻辣烫。刚地铁老人看手机地拿着手机坐下,王良戊就端着空餐盘站到对面。
  “你就吃完了?”胡姗随意地打了个招呼,继续盯着手机说,“邓谆真是闷声不响一鸣惊人啊,不会是碍于面子才答应廖茗觉的吧。”
  王良戊没头没尾地问:“你知道邓谆在微信里把我们俩都置顶了吗?”
  “什么?”胡姗充满了感情不对等的受宠若惊感——她没有把妈妈、导师和班群以外的任何联络人置顶,就算跟廖茗觉每天同吃同睡都没有。
  王良戊索性坐下了:“你是短头发,但是之前跨年,我们互送礼物,邓谆送了你一个四千多的香奈儿发绳。你可能都不记得了,那次你随口说了句你要留长头发,大家都没当回事,只有邓谆问了你要留多长。”
  胡姗下意识攥紧了拳,表情狰狞道:“好像有这回事!”
  “怎么说呢,他就是那种人吧。”王良戊笑了,“全世界都是商业关系,平时什么都不说,不知道你戳中他哪个点了,就把你当自己人。但是乍一眼好像也没有对你很好,闷骚得要死。你这边还想着怎么攻略他,他那边已经把你当能上炕的一家人了。”
  胡姗忍不住提问:“等等,你是怎么看肖屿崇的?”
  “啊?”就连王良戊都被搞懵了,笑眯眯地疑惑。
  “快说。”
  “包袱太重、自尊心强的少爷。”他说,“不过他应该是我们里面最容易变幸福的人。”
  “我现在就很幸福,”胡姗唱反调,“廖茗觉呢?”
  “她其实很聪明,俗话说大智若愚?我觉得她什么都看得很透,不会轻易被外界改变,却又不顽固不灵,偶尔也适当改变自己。”
  胡姗终于惊呼出声:“我就知道!你是来侵略地球的外星人吧?专门读我们的心观察我们!”
  王良戊解读出对自己有利的含义:“哈哈哈,你觉得我看得很准吗?”
  她别过脸去,用手机遮挡眼睛,好像想借此来防止自己被看穿:“我讨厌你了真的!”
  “我也可以说说我对你的看法喔。”他纯粹想恶搞朋友。
  “不要!滚!”
  隔天廖茗觉和胡姗从宿舍去教学楼上课,一看到邓谆,顿时眼睛都亮了,冲过去先把手背到身后,笑嘻嘻地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邓谆说。
  他们俩看着对方的情形让旁边的另一个人很不爽:“我们是来上课,不是来秀恩爱的吧?”
  “咦?肖屿崇怎么坐在这里?平时不都离我们远远的吗?”廖茗觉毫无恶意地问。
  “今天选修那个创新课题要分组嘛。”王良戊圆场道。
  胡姗就没这么留情面了,冷笑一声直接揭人老底:“听说你俩好了,某人昨天游戏连掉两个段位呢,还不小心穿了拖鞋来上课。”
  “啊?!肖屿崇,你——”廖茗觉夸张地捂嘴表现惊讶。
  肖屿崇骂骂咧咧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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