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小妾重生了——大王拖拖
时间:2021-10-26 10:04:08

  心里喟叹一声,夏渊掀起眼皮看了香桃一眼,率先开了口,“洛锦鸣这两天表现不错,心里虽然还是难受,但每天和新兵在一起,被他们感染,也开朗了不少。”
  “哦。”香桃低垂着眼睫,轻轻福了福身子,恭谨道:“谢将军。”
  礼貌又疏离。
  夏渊心里一阵躁郁,他瞥见案桌上零落的几个绣样,忽然就想到他的钱袋,问:“钱袋开始绣了么?”
  香桃心里一咯噔,这几日忙,她把钱袋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只好给他道歉,“将军恕罪,这几日腾不开手,钱袋还没开始绣。”
  夏渊眼神一黯,心口仿佛堵了一块石头,又闷又沉。
  他摇了摇头,轻嗤一声,“好,那你继续躺着吧。”
  香桃心里一震,夏渊这句话接在她话的下面,怎么感觉那么让人不舒服呢,她诧异的看了一眼夏渊,见他脸色难看的紧。
  这人今天真是奇怪,他好像不追究她那夜独自离开的事,又仿佛没有完全释然,一副别别扭扭的样子,真猜不透。
  夏渊仿佛也待的无趣,凝神看了她几眼,一转身就走了,“我回军营。”
  “将军慢走。”香桃舒了一口气。
  夏渊大阔步走出了茗汀居,一颗心像沉入了幽不见底的深渊,满腔的躁意找不到出口。
  他心里失落,步履也沉重,出了茗汀居,沿着浔水河岸,胡乱的走着,没有目的。
  秋风一吹,冬天都着一身单衣的男子,第一次感到寒凉。
  看着满目的萧瑟枯黄,他暗自苦笑,罢了,还是回去练小兵吧。
  他抬步正欲走,忽听后面有人柔柔的叫了一声,“将军。”
  夏渊转身,看到一个身着翠色披风的女子站在身后,嘴角上翘,眉眼弯弯看着他。
  “你是?”夏渊冷冷问,他模模糊糊对她有印象,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眼底掠过一瞬的失望,兰娥珠浅笑嫣然,“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妾身是兰娥珠,兰小娘。”
  夏渊想起她是谁了,声音里有了一丝温度,“你是给我做金丝软甲的那个小娘?”
  兰娥珠含羞点点头,“能为将军尽力,是妾身的荣幸。”
  夏渊点点头,不欲多言,转身就要走。
  兰娥珠向前急跨了一步,猛然抓住夏渊的衣袖,温声道:“妾身在屋里略备薄酒,天冷心寒,不知将军可愿共饮一杯?”
 
 
第35章 心结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 夏渊坐在了兰娥珠的屋里。
  或许是因为那句“天寒心冷”,或许他只是想喝酒了。
  其实他对兰娥珠并无好感,在府里也搭过几次话, 却仍记不住她的长相,但心里对这个人多多少少都存着一份感激。
  或许香桃说的对, 他真是个薄情寡义,不值得托付真心的人, 那金丝软甲何等珍贵,光买金丝都不知道要花掉多少银子,这要多大的家财才经得住这么折腾, 可他却连人家长什么样都记不住, 所做的也只不过是借花献佛, 把宫里的赏赐多分她一份罢了。
  “你家里父亲在做什么的?”夏渊开口问。
  兰娥珠正在温酒, 闻言手下一顿, 她父亲本是西洲府的一个八品师爷,兢兢业业的奋斗二十年终于挤进京都,成了一个六品主薄, 可还没来得及高兴, 就发现京中四品大元遍地走,六品简直提不上台面。
  父亲想走捷径,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她阿娘虽是妾室,她长得确是最美的, 家里金娇玉贵的养着她,图的就是送给哪个大人物尝鲜,后来不知父亲听了谁的建议,把她送到这国公府。
  她早就认命, 只要她能给父亲带来好处,阿娘在嫡母的淫威下就能活,至于她自己,无论在哪里,她总能谋一条生路的。
  可是,她进府的那天,看到高头大马上一身戎装的夏渊,芳心乱跳,魂儿都没了,少年彼时虽然只有十五岁,已是顶天立地的模样,长相俊美,英武非凡。
  她生平第一次感激父亲在她身上的盘算,无比庆幸当了夏渊的小妾。
  所以,她比谁都努力想得到夏渊的垂青,不管用什么手段。
  终于盼得夏渊主动和她说话,她双颊登时飞上两片薄红,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婉转,“回将军,妾身的父亲在西陲小城当了二十年师爷,几年前就任大理寺主薄直到如今。”
  她虽意乱情迷,还是留了个心眼,把父亲的官路讲的艰辛一些,说不定夏渊随手提点提点父亲,阿娘在家里岂不就能翻身了。
  闻言,夏渊掀起眼皮看她,眸中闪过一瞬的疑惑,这样的家世,制成一件金丝软甲可不容易。
  兰娥珠见夏渊在看自己,一颗心快跳到了嗓子眼,声音也娇媚似水,“将军请。”
  她纤纤玉手端着小小的酒杯,推到夏渊面前。
  听惯了香桃的冷言冷语,忽然听到这声娇音,耳朵还挺不适应,夏渊不接她的酒杯,挥手道:“这一杯酒还不够润唇的,换酒碗来。”
  兰娥珠惶恐,忙道歉,“将军恕罪,妾身不知将军雅量,拿错了杯子,这就去换。”
  像她这样故作精致的女子,屋里想找个大点的酒盏还真不容易,翻箱倒柜,最后找了两个盛果脯的铜盏,面带尬色,拿到夏渊面前。
  夏渊无所谓,接过铜盏,自酌自饮起来。
  兰娥珠端坐在一旁半晌,夏渊也没理她,只顾低头喝酒,她媚眼如丝,明送秋波,他从头到尾都无动于衷。
  事情的发展跟她想象的有点不一样,并没有郎情妾意,交杯共饮的浓情蜜意。
  难道是氛围还不够,可这屋子轻纱幔绕,装饰一新,她妆容精致,浓淡合宜,按理说男子在这种情形下,怎么都不应该像夏渊那般古井无波呀。
  她默默起身,点了一支佛香。
  她是这国公府最了解夏渊的人,听闻他不喜任何熏香,唯独不排斥佛香,她早早就备着了。
  今日若让她得了手,以她的手段,以后就没香桃什么事了,香桃白占了将军这么久,够她便宜的了。
  佛香袅袅,在鼻头萦绕,夏渊眼睛登时变得晶亮,他牵了牵嘴角,怎么哪里都是香桃的气息,想躲都躲不开。
  见夏渊有反应,兰娥珠心里窃喜,丹寇玉手轻轻按在他端酒碗的大手上,“酒多伤身,将军再喝,妾身可要心疼了。”
  夏渊剑眉一横,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不动声色的移开手,不耐道:“以后再莫说这样的话。”
  兰娥珠只当他故作镇静,更大胆了,她端了一杯酒站起身,柔声道:“是,妾身听将军的,妾身说错了话,自罚三杯。”
  说完,她快速的连喝了两杯,只是这第三杯刚举起来,她脚下一个趔趄,满满一杯酒,悉数倒进了她胸前的衣襟,她忍不住失声媚喊了一句,“将军,救我。”
  夏渊掀起眼皮,见她湿漉漉的衣裳,眼前浮现的却是那日香桃醉酒后的可爱模样,她褪去被酒洇湿的衣服,赤条钻入他宽大的袍子里,小脸红扑扑的,嘟着嘴唇,叫他“郎君”。
  热血上涌,他抿了抿唇。
  瞥见这一幕,兰娥珠激动的心尖颤抖,夏渊对她是有感觉的,她低垂着眼睫,含羞看着夏渊,撒娇般扭了扭腰肢,拖着媚音叫:“将军——”
  夏渊一瞬回神,发现眼前是旁的人,面色一松,把目光投向门外,问:“哪间是香桃以前住的屋子?”
  啊,兰娥珠整个人怔住,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身上湿漉漉的,铆足了劲诱惑他,他竟然想的还是香桃!
  她是女人,明白在这种情况下,他提到另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仿佛被戳破的皮球,她瞬间蔫了下来,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怨,指了指窗户,“后面的西次间。”
  夏渊起身,打开后窗,遥遥望去,香桃曾经住的是一间小小的屋子,黑黢黢的,仿佛整年都照不到阳光,他心里轻叹,她就在那里住了六年。
  回到桌前又灌了自己两盏酒,夏渊看都没看兰娥珠一眼,抬腿出了屋子。
  兰娥珠反应过来,追到门口,见他的身影已隐在灰蒙的夜色里,她脚下一软,颓然坐在门槛。
  “将军.”她喃喃自语,声音凄切,目光却如寒刀,划破黑夜。
  夏渊脚下虚浮,酒气上涌,他天赋异禀,喝酒如饮水,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在兰小娘屋里只喝了几碗,就有点上头,他不想在里面多待,快步走了出来。
  他本想回军营,可不知为何,步子却自觉迈向茗汀居的方向。
  香桃以为夏渊回了军营,早早的沐浴完,就准备歇了。
  夏渊大手推开门,就见香桃坐在铜镜前,用手轻轻搓一头秀发,她应该是刚洗完澡,满头青丝黑绸般倾泻在背上。
  猛然看到夏渊进来,香桃下意识裹了裹衣襟,她一个人在卧房的时候,喜欢穿薄绢的纱衣,而不是像夏渊在的时候那样,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
  夏渊从没有见她这般闲散恣意的样子,以往两人共处一室,她穿戴一如白天,端的是一本正经的小古板样。
  他几步走到她的身后,她刚要起身,被他一把按着坐下,“我帮你弄干头发。”
  他修长的五指挑起一缕发丝,任它们一根根在他的指腹坠落,他动作很柔,不经意间手指会碰到她薄薄的寝衣,引起一阵颤动。
  任他摆弄了一会,香桃猛然站起身子,微微一福,垂睫道:“头发已干,有劳将军。”说完她迅速撩开床帐,钻进寝被,把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
  对他避之不及。
  或许是酒气的原因,夏渊今日尤其的感性,胸中各种情绪不断翻涌,他大手扯开纱帐,把她连人带被子抱到自己面前,蹙眉道:“就那么不待见我?”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心里还是带有一丝委屈的,夏渊出生在世家贵族,且年少就成名,受到万人拥戴,但他的成长过程中,也有一段晦暗的时光。
  五岁那年,他被送进皇宫,一个满头金钗的女人高高坐在上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就是她给他生的儿子?”
  他听不懂她的话,按照母亲的吩咐,乖乖的给她行了大礼,稚声稚气道:“母亲说,让怀瑾好好听皇后娘娘的话。”
  “啪”的一声,一个琉璃杯摔碎在他的面前,皇后冷冷道:“他们没一个听本宫的话,还指望你。”
  皇后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不懂,但是他却知道一点,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不待见他。
  他一个人在冰冷的皇宫,从稚童长成懵懂的少年,没有一天被她待见,即便后来他荣宠加身,战无不败,那种被一个人从心底蔑视的感觉,偶尔会从某个幽暗的角落跑出来,啃噬他的心房。
  一如现在。
  其实无论是宫里还是边关的生活,都练就了他一颗强大的心脏,即便真的被蔑视,也无法伤害到他,他还会打到对方服气为止,比如桀骜不驯的北狄国主呼耶。
  像这般负气的质问对方,他还是头一次。
  “你是不是又喝酒了?”香桃冷冷问。
  夏渊大多数时候都是目下无人的自负模样,这般仿佛一碰就碎的脆弱感,香桃上一次见到还是在马场那夜,他喝了很多酒。
  夏渊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她,嘴角上扬,眼中划过一丝邪气,“是啊,可惜你没喝。”
  香桃轻嗤,她早已暗暗发誓,再也不会和他一起喝酒。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夏渊把她箍的更紧,隔着一张寝被,仿佛都能感受到她身子的柔软。
  香桃定定看着他的眼睛,面色沉静,“将军觉得妾身有胆量回答这个问题么?”
  夏渊简直没气笑了,看着她的眸色骤然变冷,“不要总是把我形容成洪水猛兽,那夜在福来客栈,我看你胆子挺大的,先拿话哄我,又偷偷逃跑。”
  香桃神情倏而变得端肃,语音里带着一丝控诉,“不然我还能怎样?当着你的面说不,然后正如现在,小鸡一样被你抓起来质问?”
  夏渊心神一颤,箍着她身子的手猛然松开,他竟没发现,不知不觉中做了令她反感的行为。
  她莫名的倔强,所以他总是像对待不听话的新兵一样对待她,没有考虑她的感受。
  可是,她明明不是他的兵,她那么美好。
  “就因为这些,你不待见我?还是因为.别的.”他退到了距她安全的距离,问出心中的疑问,但蒋知亦三个字终是没有说出口。
  香桃拉过寝被,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小脸缩在被子里,淡然道:“我和将军不存在待不待见的问题,我们不是同路人,硬凑在一起,注定会遍体鳞伤。”
  夏渊整个人一愣,觉得她根本就是在敷衍他,故而说一堆假大空的话。
  还没发生的事,她怎么就知道两人是不是同路,还有怎么就遍体鳞伤了,她说这些无非就是想找个借口,隐瞒自己的真实心意。
  “呵,和本将军不是同路人,你的意思是你要离开国公府?”他挑眉问。
  香桃眼睫微抬,瞬间又耷拉了下来,说话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这个全在将军,若蒙成全,妾身感激不尽。”
  夏渊一跃跳下床榻,挥身离开茗汀居。
  好,很好,反正他这趟回来也打算遣散后院。
  他之前竟有了一丝的动摇?
  真是活见鬼了。
  *
  自那日之后,夏渊一直待在军营,再也没有回过国公府。
  香桃也没闲着,她画了更多的新鲜绣样拿去盛锦阁,除了给祖母和阿娘各添了两套冬衣外,她另要了几匹上等的缎面,放在茗汀居。
  那日看火狮子的时候,蒋知亦告诉她,军机处有一个姓鲁的副官,负责国公府和边关的货物往来采买,国公府是林姨娘管家,他和林姨娘来往比较多,至于府里的其他人,倒是没有接触。
  香桃想起来,一直以来帮她往边关带东西的驿使曾经提起过,他的上级就姓鲁,如此看来,不管是她送去边关的物品,还是从边关带回来的东西,都要经过这个鲁副官。
  可是,林姨娘在这里是个什么角色呢,若说是她整那一出换酒下药的戏码害自己,香桃是不相信的。
  林姨娘爱财,最看重的是她的中馈之权,之前的香桃根本威胁不到她,不值得她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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