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渊抬睫看向香桃, 面带愧色, “对不起, 我刚才等了太久,猛然见你回来,一时没控制住。”
香桃缓缓低下头, 音色平静的回答, “祖母伤心太过,我多陪了她会。”
夏渊垂睫,“辛苦你了。”
香桃跳下罗汉床, 有礼有矩的道了一声,“我去睡了。”说完她移步就想走。
夏渊长臂一挥, 捞起了她的小手,紧紧握在掌心,“你还没回到我的问题。”
香桃眸光晃了晃,心跳骤然加快。
感受到她指尖在微微颤动, 夏渊嘴角一牵,声音懒懒,“还是说根本不需要回答,你早已爱我入骨?”
这句话一点没错,可是在香桃听来,却是对她最大的嘲弄,她曾经付出全部去爱他,还是两世。
可是,付出全部又怎样,爱了两世又怎样,发现走错了道,还不允许改正了。
夏渊此番质问,她只觉得没有一点意义。
“将军愿意怎样想就是怎样。”
说完,她手上用劲,想挣开他。
夏渊一瞬怔愣,香桃无所谓的态度让他迷惑,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背后为他做的事总是感天动地,面对他的时候却是云淡风轻,准确的讲是拒之千里。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矛盾的人。
掌中的柔软小手在努力扳开他的五指,像毫无杀伤力的猫爪子挠他的痒痒,他登时收回心神。
他反手捉住她的皓腕,稍一使劲香桃撞入他的怀中,他轻轻一抱,让她坐在自己的双腿上,双臂环住她的上身。
香桃被他箍的动弹不得,手脚并用的扒拉。
“别动!”夏渊佯怒,“我有话问你。”
“为什么养我的马?”他开门见山。
“我说过了,我自幼爱马。”这个问题回答过了,香桃面不改色,仍是原来的答案。
“那几百个最贵的佛牌呢?”夏渊垂睫看着她,眸光沉沉的压下来。
“将军和北雍将士杀敌为国,我求佛祖保将军平安,是保北雍平安,也是保自己平安。”
夏渊被气笑了,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好,就算是这样,那金丝软甲呢?足足万两银子,是你阿娘毕生的积蓄,承载着你兄长的前途,全部耗尽就为了给我做一件护甲,你不觉得可惜?”
香桃看着夏渊戏谑的笑,心里默默翻了个大白眼,感觉被他捅了肺管子。
他有必要再强调一遍她做的傻事么!
“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
夏渊恨的牙痒痒,“所以,你现在懂事了是么?”
香桃淡淡道:“现在懂一点了。”
夏渊被她一句话堵得心口疼,满腔的柔情瞬间石化,感情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不信。
他抓起她软软的小手,往烛火前一送,她食指上的那层薄薄的茧子泛着银光。他慢慢摩挲,眼里全是疼惜,“你倒是说说,懂了什么,让你前后的态度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六年的时间还不够一个人改变么,将军不是也变了么?”香桃反问他。
夏渊被问的一愣,还真的开始想自己六年来的改变,从临危受命时的无知无畏,到深受倚重后的瞻前顾后,他也变了,不再是那个心无畏惧的少年,现在他的身上背负着十万将士的生命,无数个家庭,他总是要权衡朝堂,家国和百姓。
他眸光一暗,轻叹,“人总是要变的。”
“对呀。”见他箍住自己的双臂稍稍松开,香桃借机就要起身离开。
“不对。”夏渊突然反应过来,差点被她糊弄,“随着时间,人增长的是智商和阅历,喜恶却难有太大的改变。”
他把她箍的更紧,在她耳边轻语,“尤其是付出的越多,越难以割舍。”
他非常肯定,怀里的这个女人就是在跟他玩欲擒故纵,她心里一定不像面上表现的这样冷漠。
“你一定是个面冷心热的坏家伙。”他在她耳边狎昵的呢喃。
他气息温热,熨的香桃耳尖泛起了薄薄的粉红,她又气又恼,这个人真是她见过最自负的家伙。
她不喜欢他了,有那么难以置信么。
“我没有。”可能是被夏渊在耳窝弄的痒痒的,她一开口,声音竟带着一丝娇喘,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闭口不再发出一言。
夏渊眼底浮起一丝邪笑,少女小巧的耳垂薄的透明,不知何时又爬上一层粉红,像刚开的桃花瓣,他忍不住用鼻头蹭来蹭去。
这会又听到娇音,他心里的恶念“嘭”的一下,仿佛冲破了桎梏,瞬间击垮他仅存的一点理智。
他挥手震灭蜡烛,衔上了她的耳垂,在齿间一点点啃噬。
香桃心漏跳了一拍,她的耳垂太敏感,又疼又麻的酥感登时传至四肢百骸,她热血上涌,整个人都熟透了。
她想挣扎,身子被他拢的密不透风,想呵斥他停止动作,但她知道,自己此刻发出的声音必然娇媚无比,说不定还会激起他别的想法。
她束手无策,美眸圆瞪,恶狠狠的看着他。
夏渊吃不够,可是又怕把她娇嫩的皮肤碾烂了,遂放开她,一抬脸,对上一双浑圆的美目,他登时就笑了。
她故作凶狠的样子实在太可爱。
香桃长的极美,生气的时候,美丽之外又添一股子任性的娇憨,见惯了她五官周正的小古板样,猛然对着这样一张脸,夏渊心下一动,移不开眼。
香桃见夏渊一张脸杵在自己眼前,冷峻的长目撑的又大又圆,不落睫的盯着她看,心里一阵发毛,但她不想开口,就用力的清了清嗓子,蹙眉问他,看什么看。
夏渊心里正天人交战,嗓子干痒难受,她这眉骨一动,挑衅的意味太明显。
夏渊嘴角浮起一丝坏笑,“你说没有就没有么,本将军要亲自试试。”
话音未落,他就覆上她微微张开的檀口,是他觊觎了很久的甜。
香桃没料到他又胡来,手撑着木几想要逃跑。
夏渊挥手把木几掀到地上,抱着她在空荡荡的罗汉床上打了个滚,把她禁锢在床围和自己阔健的身躯之间,他做了这一连串动作,却没放开她分毫,仍如胶似漆的和她唇齿相依。
木几“哐啷”一声倒地,上面的瓷壶茶盏悉数摔了个粉碎。
哗啦啦的声音惊扰的彩月,她在隔壁厢房,听到杯盘破碎的脆响,心里一个激灵,忙跑到窗下,小心翼翼道:“小娘?”
她刚才和小娘一起回院,刚走到门口,小娘被一只长臂拉进屋子,她才知道将军回来了,将军动作粗鲁,她一时不知将军是在生气,还是迫不及待想和小娘.
她羞着一张脸跑回自己的屋子,心里还有隐隐的担心,这会听到动静,她下意识以为将军动怒了,但也不敢进屋,只竖着耳朵,在窗下听屋里的动静。
一阵稀里哗啦的脆响结束之后,屋内又恢复了寂静。
隐隐传来男子粗重的喘息声和女子呜呜的娇音,那呜呜声越来越低,像是终于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缴械投降,任对方为所欲为。
“嘶拉”一声衣帛撕裂的声音响彻寂寂的黑暗,彩月瞳孔骤缩,小娘今日穿的是盛锦阁上好的秋裳,厚重又有韧性,将军这是有多大怨气,把小娘的衣服都撕烂了,她惶然不知该怎么办。
果然屋内又传出香桃有气无力的低吼,“夏怀瑾!”可惜那声音又哑又沉,还带着颤音儿,竟有一股子欲拒还迎的诡异。
“别的地方本将军也要试试。”
听到夏渊的声音,彩月不禁面皮一红,将军平时一副孤冷的样子,这会子压着嗓子说话,在黑夜里听起来带着历尽沧桑的性感,彩月远远的听着都感觉骨头发酥,脸红心跳,这要是在谁耳边说,那还得了!
彩月一想,这不对呀,这哪里像闹别扭,倒向是两人在调情呢。
她扎起耳朵,仔细的听了听,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将军的喘气声粗重急促,小娘虽然竭力压制,还是能听到她呼吸紊乱,齿间不时漏出闷闷的娇哼,还有口水吞咽的声音,轻嘬玉肌的脆响,腿脚挣扎乱踢的杂音.
彩月一个单纯的女子,瞬间觉得自己熟了,她臊着脸默默跑开,非常有眼力见的去厨房烧一大锅热水。
室内昏暗,掩住满屋的春光。
香桃奄奄一息躺在罗汉床上,青丝杂乱,妖娆尽显,朱砂痣猩红耀眼,正碾在一只修长大手的下面。
夏渊像打开蜜罐的小孩,尝尽了所有的甜,他餍足不满,想吃干扒净,一滴不剩的舔舐干净。
直到怀里的女子四肢绵软,跟白花花的面团搓成的一样。
但见她衣不蔽体,身上红一块,青一块,都是他的杰作,他忍住继续磋磨她的冲动,嘶哑着嗓子道:“去洗洗。”
香桃耷拉着眼皮,不想面对这一切,她嘴巴鼻子里全是这个男人的味道,身上又湿又粘,没有被他放过一处,中衣小衣七零八落,没有一件能穿的。
她怪只怪自己身子太敏感,一经拨弄,就使不上一点力气,当触到关键部位,她一口银牙咬碎,逼自己不要出声,一旦防不住,出来的声音媚的简直能腻死人,她只会被欺负的更惨。
活了两辈子,道理她都懂,这是人性,生理构造如此,谁都不能免俗。
可是,对方却是这个人,她只能叹天意弄人,老天爷就喜欢错点鸳鸯谱。
夏渊要水回来后,见香桃抱膝坐着,头深深的埋在双膝之间,一头凌乱的墨发逶迤在罗汉床上,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他不由分说的一把将她抱起,往浴房走去。
香桃一惊,压着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可能的粗重,“你要干什么?”
夏渊面色潮润,眸中含水,眉尾绯红,好看的下颚线柔和迷人,他薄唇微抿,嘴角上扬,勾起的弧度性感又魅惑。
“我帮你洗洗身子。”他弄的,他负责处理。
闻言,香桃眼睛倏然睁圆,她下意识拒绝,“不要。”
没有刻意处理过的少女娇音简直要人的命。
浴房里水雾缭绕,蒸汽熏人,烛火通明。
刚才在暗处,两人怎么荒唐,至少有一层遮羞布,这一走到明晃晃的室内,香桃下意识转过脸,把自己藏到了夏渊的胸膛里。
夏渊浮浪一笑,俯到她的耳边道:“不要怕羞,就我一人。”
香桃啐了一口,一拳打在他的胸膛,“烦的就是你。”
夏渊勾唇浅笑,眉梢眼尾尽是风流,黑暗里只尝到她的美好,这会正尽享眼福。
少女长得真是美妙,通体雪莹,又因着羞赧,透着一抹红,曲线凹凸有致,每一处都是诱人,五官长得就更好看了,美的张扬又肆意,偏水眸清澈干净,让这一张明艳的脸上多了一分恬静。
又纯又欲的样子,就和她这个人一样,两副面孔。
“你人冷,心果然是热的。”夏渊望着香桃意味深长的道。
香桃不想听他狎浪的话,圆目瞪他,“放我下来,你出去,我自己洗。”
夏渊摇头,“不行,你手脚无力,掉水里上不来怎么办?”
说着他手起刀落,她身上瞬间片甲不留。
香桃失声“啊”了一句,不知哪里的力气,瞬间藏到水里,只留一个小小的脑袋露出水面。
夏渊嗔笑一声,双手撑在桶沿上,身子一点一点压下来,待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指,他细细打量着她粉嫩的娇颜,一向清冷的脸上漾着止不住的笑意,突然在她唇上“吧唧”嘬了一口,“不逗你了,你先泡一会,洗好了叫我,反正——”
他轻轻一顿,掩眸笑了,“我们来日方长。”
小桃拧眉,默默腹诽,谁要和你来日方长。
正要放过她的夏渊正好捕捉到她的小表情,剑眉一竖,两指弹起一束水花溅到她的脸上,“别再故作矜持,你心里爱惨了我。”
说完懒懒的走出了浴房。
香桃瞳孔一震,血色上涌,他.他凭什么这么说!
香桃狠狠的搓洗自己的身子,直到整个人耳目一新,没有一点别人的味道,才慢慢走出浴桶。
她不想惊动夏渊,所有的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她先拿浴巾把身子擦干。
虽说洗掉了身上的粘腻,可是被夏渊弄的斑斑点点,经这一洗,反而更刺目了,仿佛一朵朵红梅,傲然肆意的开着,跟夏渊一样张扬。
香桃愤然拿过寝衣,把它们掩盖在看不见的地方。
谁知她脚下一滑,打了个趔趄,她忙伸手扶住桶沿,堪堪稳住身子。
夏渊听见响动,快步走到浴房门外,隔着一道门帘,关切的问,“洗完了?需要帮忙么?”
“不.”话说了一半,香桃忽然打住,轻轻的道:“洗完了。”
夏渊撩帘进来,见香桃穿着舒服宽适的寝衣,头发湿漉漉的缠绕在胸前,慵懒又迷人。
“我帮你擦干头发。”
香桃低垂着眼眸,没有拒绝,伸出细细的食指,指向对面的干巾。
夏渊仗着身高手长,没有绕过去拿,隔着香桃伸手去够,他的五指刚触到毛巾的一角,还未来得及勾起,只觉一双软软的小手对着自己的腰部轻轻一推,他整个人失去重心,“哗啦”一声,他整个人掉进浴桶之中,溅起好大的一片水花。
在水花飞出桶外之前,有一个窈窕的身影,猫儿一样溜出浴房。
夏渊衣衫尽湿,整个人泡在水中,脸上写满了一言难尽。
“洛锦秋!”他咬着牙低吼。
*
晨曦柔柔的打在象牙花暖帐上,室内一派静谧安详。
夏渊掀开眼皮,旁边已经没人。
昨夜他一不留神着了香桃的道,把自己收拾利索上床的时候,香桃已经睡着。
看她睡着后恬静的模样,他的气已经消了大半,这会想来,只觉得她还真是顽劣,兀自摇头笑了笑。
他撩开床帐走出来,穿过屏风就见香桃坐在铜镜前,皱着一张小脸轻轻叹息。
夏渊走过去,递上药膏,“这个送你了,以后应该会经常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