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饿了。”银毛猫猫困扰地说。
小人鱼仰头：“阿悟没有吃午饭吗？”
“吃了啊，和杰一起吃了中规中矩的午饭，还吃了两份甜点。”猫猫今天的食欲可是非常好的。
“因为六眼需要不断接收信息，所以消耗了很大的精力吗？”小人鱼问。
“应该是，”猫猫想吃甜的食物了，他正苦恼该吃点什么的时候，脑袋里灵光一现，“哦，我从冲绳带回来的芋泥塔还没吃！”
五条悟拆开给小鱼带的手信，开心地说：“我们一起来吃这个。”
松软的饼皮上覆盖了厚厚的芋泥，香甜松软。
猫猫把小鱼圈在怀里，用叉子给小鱼喂一口，自己又吃一口，合力吃掉了两个芋泥塔。
猫猫意犹未尽，小鱼则摸着自己的胃：“好饱。”
五条悟摸小人鱼的肚子，摸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诧异：“你吃的真少。”
其实是猫猫的食量比较大。
和未婚夫呆在一起的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是晚上，猫猫和小鱼肩并肩睡在床上聊天。
银毛猫猫老长的一条，睡在他旁边的小鱼就被显得小了许多。
“要盖被子吗？”五条悟倒是不觉得冷，不过卧室里的空调开的温度低，小鱼的体温也是偏低的，所以他有点摸不准。
“要的。”小人鱼挪得离五条悟更近，进一步缩短了两人间的距离。
猫猫扯过白色的薄被盖在两人身上。
奇妙的安全感和满足感充盈在心口处。
“阿悟，可以摸你的头发吗？”想要撸大猫猫雪白的毛毛。
猫猫歪了歪头，斟酌了一下，“可以。”
手感一如既往的好，小人鱼越摸越上手，技巧愈发娴熟，连五条悟都觉得有几分舒服。
这样下去可不太妙。
猫猫警觉地喊停。
手指恋恋不舍地离开柔软雪白的头毛，小人鱼感叹地说：“阿悟真好摸。”
“这句话有点危险哦。”猫猫想。
“好舍不得，要是可以和阿悟一起去上学就好了，我一个人在家里好孤独。”小人鱼又开始无意识地撒娇。
猫猫满足她的要求：“我明天带你去学校。”
“真的吗！”莉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杰有能让人变小的咒灵，所以没问题的。”猫猫信誓旦旦地保证，好像能使用咒灵能力的人是他。
“夏油先生好厉害！”书上说的没错，只有厉害的人总是会和厉害的人在一起玩，“听起来是有能操纵咒灵的能力。”
听到小鱼夸奖自己的挚友，猫猫很自豪：“杰的术式叫[咒灵操术]，是在降服咒灵后把咒灵的能力归为己用，所以收纳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能力。”
“哇！”小人鱼露出没见过世面的表情。
“等等，我给他发个邮件，让他明天早一点到这边来，把你变小后我就能带着你去上课了。”猫猫说着从枕头下拿出手机，就着平躺的姿势开始发邮件。
五条悟：【杰，明早来我家一趟。】
那边回得倒是快：【？】
五条悟：【来把鱼变小，方便我带她去高专上课。】
夏油杰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发送：【我觉得你要不再等几天？】
猫猫疑惑地转头问和他一起看手机的小鱼：“为什么要让我再等几天啊？”
小人鱼也不知道，只能猜测道：“是生病了吗？所以明天才不方便过来。”
“杰生病？”五条悟从来没见过他生病，“不可能吧？受伤的可能性倒是大一点。”
银毛猫猫回复：【杰，你受伤了？】
黑皮猫猫：【……我们还在同一个交流频道吗？我没受伤。】
【那明早为什么不能过来？】五条悟回得理所当然。
黑皮猫猫很有危机意识和大局观：【因为我们才在星浆体任务中闯了祸，好歹也等夜蛾老师消了气再把莉香带过去。】
银毛猫猫：【哦，这样吗？我忘了。】
黑皮猫猫握紧了猫爪，额头冒出小小的井字。
莉香惴惴不安地看着信息内容：“我是不是给阿悟添麻烦了？我还是不去学校，在家里等阿悟回来就好。”
“这算什么麻烦啊？胆子真小，杰会同意的，你等着看吧。”五条悟说。
银毛猫猫：【明天没有他的课。】
黑皮猫猫：【……好像还真是这样。】
银毛猫猫：【那说定了，你明早过来。】
黑皮猫猫妥协道：【好。】
五条悟把手机一收，侧过身面向小鱼，得意道：“搞定。”
小人鱼对他竖起大拇指，很快又突发奇想：“夏油先生有任意门吗？”
五条悟：“任意门？你是说哆啦A梦的任意门？”
“嗯嗯。”小人鱼点头，“夏油先生既然有能让人缩小的咒灵，那有没有能任意选择降落地的咒灵呢？要是有，那他明天来这里就会很方便了。”
“我还没关注过杰有没有这种类型的咒灵，让我问问。”猫猫兴奋地重新拿起手机。
猫猫充满期待地发去邮件：【杰，你有任意门吗？】
已经关灯准备睡觉的夏油杰听见手机发出收到邮件的提示音，又摸黑打开，看到邮件内容后满头问号：【你真把我当哆啦A梦了吗？我没有任意门那种道具。】
银毛猫猫看到黑皮猫猫回的邮件，顿感失落，对小鱼说：“杰说他没有任意门。”
小人鱼觉得可惜，但还是安慰未婚夫：“没关系，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也没有。”
猫猫接受了这样的说辞：“也是，而且杰很强，肯定没问题的。”
重新拉好被子，准备睡觉的哆啦A杰的意识突然变得无比清醒。
如果能抓到具有时空穿梭能力的咒灵，拥有任意门的能力似乎也不是无稽之谈。
“为什么我还一本正经地思考可能性啊？被悟传染了吗？”夏油杰想。
黑皮猫猫翻了个身，这回是真的进入了梦乡。
第19章
隔天一早，黑皮猫猫来到五条家。
心情愉快的小鱼和他打招呼：“夏油先生，早上好。”
“莉香早上好。”夏油杰微笑。
“所以……需要我做些什么配合你吗？”她从来没有见过别人有夏油杰这样的术式，也不知道把自己变小要经过什么样的步骤。
莉香趴在鱼缸边沿抬头向上看，此时的神态和动作都像极了夏油杰让老伯单独做的那个蓝色坠饰。
好像真的是在求摸摸一样。
夏油杰没忍住，轻轻摸了几下她的头发。
银毛猫猫在场时，小鱼要更放得开一点，不会有和他单独相处的拘谨，所以被摸头了也没有表现出抗拒，只是眨了眨眼睛，有点茫然的样子。
“要开始了吗？”换好高专校服的五条悟没有戴墨镜，用新奇的目光注视着夏油杰。
表情神似期待家长给自己买昂贵玩具的小孩。
夏油杰心情复杂地嗯了一声，然后发动术式召唤出能把人缩小的咒灵。
“这东西长得竟然不算丑。”五条悟看着眼前这只散发着荧光的咒灵，身体长而柔软，头部却是像花一样裂成三瓣，还随着呼吸的频率一开一合。
“这点确实，”夏油杰表示同意，“不过味道都一样。”
一样难吃。
莉香看不见咒灵，只能通过两人的对话判断夏油杰已经把咒灵召唤出来，可听到夏油杰说味道都一样，又摸不着头脑，这是在说什么啊？
“什么的味道都一样？食物吗？”莉香问。
五条悟回头看她：“是杰的术式啦，降伏后要把咒灵吃下去才可以使用咒灵的能力。”
“吃下去？！”莉香小脸一白，摸了摸自己的嗓子，感觉会很难吃的样子。
夏油杰不是很想就这个话题继续延伸，说：“悟，你离莉香远一点，花蛇都不敢靠近了。”
花蛇是咒灵的名字。
“哦。”银毛猫猫站起来走到黑皮猫猫身后。
花蛇游走到小人鱼面前，发出咝咝的类似蛇吐信子的声音，猛地张开三瓣嘴——
银毛猫猫立刻瞬移到小鱼面前，捏住花蛇的脖子，慢慢收力，似乎是打算将其捏死。
花蛇甩动尾巴挣扎起来。
“……悟？”夏油杰看见挚友的蓝眼睛里泛着冷冷的杀意，连忙制止道：“再继续用力，花蛇真的要被你掐死了。”
五条悟慢慢松手：“抱歉。”
死里逃生的花蛇立马游到夏油杰身后，瑟瑟发抖。
“它张开嘴是为了放出能让人变小的孢子，不是要攻击莉香。”黑皮猫猫知道银毛猫猫误会了。
“哦，像蛇一样，我还以为它是要——”是要咬小鱼。
“阿悟，怎么了？咒灵没能成功把我变小吗？”莉香拉了拉五条悟的衣角，一脸状况外地问。
“你个笨蛋鱼，什么都看不见，要是咒灵是真的试图攻击你怎么办？连逃跑的意识都没有！”五条悟生气地说。
心脏绷得紧紧的，又有点发胀，气愤和苦涩还掺杂了一点难以描述的心绪在心口发酵。猫猫也说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对小鱼发脾气。
“对不起……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小人鱼委屈地说，莫名被凶让她心里有点难受。
“谁让你连咒灵都看不见的，真麻烦。”银毛猫猫口不择言地说。
夏油杰心道不妙，忙道：“悟！别这么说。”
小人鱼一直都清楚的，她和未婚夫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除了外形特殊，还有能治疗伤口的能力外就是个普通人。
连咒灵都没法看见的普通人。
未婚夫一开始相处也许会因为新鲜愿意带她玩儿，可时间长了肯定会觉得她是个负担。
毕竟未婚夫作为五条家的家主，以后很大可能是不会只娶她一条鱼的，还会有很多的外室。
像这种咒术界的大家族都是这样，小鱼来的时候清枝家老一任的家主就和她说过。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切身体会到这种差距又是一回事。
“我还是不和阿悟一起去学校了，万一惹出更大的麻烦还会连累大家。”这都还没走就已经让未婚夫生气了，要是之后再惹麻烦肯定会被更加讨厌。
银毛猫猫本来还在懊悔自己刚才的语气不太好，似乎是把小鱼给吓到了，结果听她这么一说，气不打一处来。
他昨晚还期待了好久今天能和小鱼一起去高专，带她去执行任务，连要玩的项目都在脑子里转了好几遍。
现在小鱼说不去就不去。
很好。
“不去就算了，也省得麻烦我。”五条悟冷冷撂下这句话后就自顾自地离开。
夏油杰对挚友脾气糟糕这一点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他看看银毛猫猫远去的背影，又看看鱼缸里沮丧的蓝色小鱼，觉得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莉香，你不要把悟的话放在心上，他有时不太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不是“有时”，是“一直”，夏油杰在鱼缸前蹲下，有失偏颇地说。
“阿悟说的没错，我没有生气。”只是难过。
夏油杰用拇指揉搓着额心，接着问：“要变成小小鱼吗？我带你去高专，你也能和悟早点和好。”
小人鱼摇头：“谢谢你，但还是不要了，我不想让阿悟更加讨厌我。”
他没有讨厌你，他是在闹脾气。
这句话堵在嗓子眼，想说也说不出来，说出来也没有说服力。
“夏油先生，你赶紧去学校吧，别迟到了。”小人鱼对他说。
“啊……嗯。”夏油杰临走前又摸摸莉香的头发，“没事的，等晚上悟回来就好了，他现在脑子比较混乱。”
人都走了，宽敞的卧室变得安静起来。莉香不敢哭，哭的话好丢人，未婚夫也说了不喜欢女孩子哭哭啼啼的。
不多时，由纪来给莉香送早餐，看到小人鱼蔫巴巴的睡在鱼缸底部。
“莉香小姐，该吃早饭了。”由纪轻声对她说。
小人鱼浮出水面，眼眶红红的，“是苹果派吗？”
“对，是苹果派。”由纪用小刀切下一块，又用叉子叉上送到莉香嘴边。
莉香吃了几口后连一半都没吃完就说不想再吃了。
“是身体不舒服吗？只吃这么一点可不太行，身体会受不了的。”由纪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体温一如既往的偏低，并没有发烧的症状。
“我只是没什么胃口而已。”小人鱼说。
“这几天的气温一直居高不下，”由纪把小人鱼食欲不振的原因归咎到天气上，“要不要煮点酸梅汤来喝？”
“不用，我什么都不想吃。”
看着小人鱼闷闷不乐的神色，由纪想起早先在门口遇到臭着脸去学校的五条悟，试探着开口：“是不是和五条少爷闹矛盾了？”
第20章
“由纪，我似乎被悟君讨厌了。”莉香眼泪汪汪地说。
“怎么会？”由纪不信，“是不是产生误会了？”
“不是误会，”小鱼的声音哽咽，“都怪我什么都不会，看不见咒灵，不会术式，还没有腿，连和阿悟一起去上课都没有资格。”
她可以哭出珍珠，她的鳞片和血能卖钱，可是，五条家不缺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