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纪愣了愣：“莉香小姐的样子是天生的啊，这是无法改变的，而且术式也是天生继承的，这不是莉香小姐的错。”
莉香摇头，不说话。
由纪继续劝慰她：“情侣之间闹矛盾是正常的，不管五条少爷说了什么，那都只是一时的气话，莉香小姐别太往心里去了。”
“嗯。”莉香自知没有闹脾气的资格，“由纪，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莉香小姐。”
“如果以后悟君有了外室，五条家会把我赶出去吗？”莉香对这糟糕的设想有几分担忧，“我好像没有地方可以去，生存能力也近乎为零。要是被赶出去了，肯定很快就会死掉的。”
由纪沉默半晌：“……莉香小姐，您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先不说五条少爷会有外室这种设想已经够荒谬了，谁会把你赶出去？反正我是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由纪……”莉香心生感动，她软软地乞求道：“所以，要是我真的被抛弃了，由纪会收养我吗？我会给由纪很多钱的。”
由纪捧住莉香的手：“不是收养，我会一直照顾莉香小姐。”
“我好开心，谢谢由纪。”莉香低头，月亮般的吻印在由纪的手背上。
＊
齐木楠雄卷进了大麻烦里。
因为头顶的抑制装置在一次意外事故中被破坏，他分裂出了另一个自己。
往常虽然也碰到过超能力失控的情况，但没有哪一次像这一次这么离谱。而且分裂出的另一个自己还不是影视剧中单纯的克隆人，而是更加复杂的设定。
简单来说，他们两人的意识是共通的，所拥有的超能力也相同，好比一个人拥有了两个号，记忆和信息都共享。
为了避免引起骚乱，两个号决定打一架，灭掉其中一个号有助于世界秩序的安稳运行。然而，两个号在远离地球的某不知名星系里大战了三百回合后始终没有分出胜负。迫不得已，两个号只能握手言和，把其中一个号投放到另一个时空中。
毕竟一个时空里存在两个齐木楠雄这种事，不管怎么想都太过危险。
一开始，两个号还试图通过剪刀石头布这种方式来决定究竟由谁进入异时空。几局下来，共享记忆的两个号都是出了同样的手势，根本分不出胜负，所幸后面分裂出的齐木楠雄2号有一定的自知之明，他主动提出要去往异时空。
于是随机选择了一个时空隧道进入，来到了这个有咒术师的世界。
在这种世界里生活，让一惯以做一个普通人为准则的齐木楠雄感到困扰。咒灵，咒术，咒术师，不管是哪一个词都和普通挨不上边。
偶尔晚回家了，或者是被迫和朋友去废旧小屋里探险，甚至是路过某个偏僻的路口时都会遇到几只不怕死的咒灵硬往他跟前凑。
好烦。
他只是想当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而已，为什么要被迫担起除咒灵的职责？齐木楠雄一开始还想从根源上遏制咒灵的产生，但发现这个时空的设定里，咒灵是从普通人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
也就是说，要根除咒灵，除非是让人类不再产生负面情绪，又或者是让普通人全部成为咒术师。
前者的可能性是不用指望了，毕竟人类不产生负面情绪的世界怎么想都觉得既荒谬又可怕。那么后者呢？
咒术师的存在就是为了除掉咒灵，如果所有人都是咒术师那么就不会有咒灵的产生，那又怎么会产生咒术师呢？而且，能够保证咒术师的后代都是咒术师吗？
齐木楠雄：……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让齐木楠雄放弃这种可能性的终极原因还是他发现了咒术界里错综复杂的关系，如果贸然让所有人都成为咒术师，那咒术界肯定会全然乱套。齐木楠雄可不想收拾这种复杂的烂摊子，至少在他没有对咒术界有详细了解的情况下他不想冒险。
那么局势就明了起来，能够稳住普通人平稳生活的最有效方式就是——
擒贼先擒王。
古今中外的故事都表明，凡是反派，一定有一个秒天秒地的头目。虽说擒住头目后反派中会生成新的头目，但这中间必然会有不短的时间间隔。
这个咒术界里秒天秒地的反派头头叫做两面宿傩，是存在于千年前的诅咒之王。
额……存在于千年前？也就是说已经死了？
齐木楠雄差点灰心丧气，幸好很快又得知了现在世道这么乱的原因与他死后化成特级咒物的尸体脱不开关系。
于是，齐木楠雄白天是个按时上课的乖巧大学生，晚上就是四处搜集宿傩手指的“咒物杀手”。
该说不愧是诅咒之王，搜集到的第一根手指让齐木楠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毁灭掉。不论是用高达上千摄氏度的高温进行灼烧，还是用上万吨的力量进行碾碎，还有更多稀奇古怪的方法。
手指都纹丝不动。
“还真是麻烦。”齐木楠雄想。
最后干脆用能改变物体外观的超能力把宿傩的手指变成了小熊软糖，接着把小熊软糖带到另一个星系的某颗不知名行星上。
在行星表面刨了个两万米的坑，然后把小熊软糖埋进去。
每找到一根手指，就要浪费一颗行星。
麻烦倒是麻烦了点，但这种处理方式让齐木楠雄安心不少。而且他发现，处理掉的手指越多，撞见咒灵的几率就会越低。
很好很好。
这段时间可以稍微消停一点，闲暇时间也能空出来挣点零花钱。最近很喜欢的漫画马上要出新作，豪华版的咖啡果冻好久没买了，齐木楠雄在心里盘算着挣到零花钱后要买的东西，算下来开支可不算少。
得接一个能挣钱的兼职才行。
“齐木你之前不是说了要找一份工作吗？我帮你留意了一下，这份工作的薪资挺丰厚的。”同学把手机里的招聘信息给他看。
齐木楠雄先是满意地点头，后来又奇怪这么好的兼职为什么他不自己干。
同学把他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对他说：“这个兼职比较特殊，正式工作之前要先签署保密协议。”
齐木：突然不太想去了，感觉会被卷进麻烦的事里。
见齐木楠雄面无表情，同学还以为他对这份工作接受良好，进而说：“齐木，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看出你为人不错，所以我想告诉你一个关于我的秘……唉！怎么走了？”
齐木：“我对这个秘密不是很感兴趣。”
同学流泪：“好过分！”
能读心的齐木楠雄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是什么。
这个同学其实是咒术世家的人，不过到了他父亲这一代，因为没有继承到优秀的术式而逐渐淡出了咒术界，但意外地在科研界做出了点成绩并有了一席之地。
这次时薪很高的家教并不是辅导普通中学生的兼职，对象其实是五条家未来家主的未婚妻。
至于这个同学为什么会愿意把咒术界的相关情报告诉他，齐木楠雄认为是上次几人去鬼屋探险时，他从咒灵手中把这位同学救下来产生的吊桥效应。
“齐木！如果你接下这份工作，薪资可以翻一倍！”同学在他身后喊。
齐木楠雄停下脚步。
第21章
两人闹矛盾的当天晚上，五条悟没有回来。
反倒是很久没有见过面的五条妈妈来找小人鱼一起吃了晚饭。虽然五条妈妈说话很温柔，对小人鱼也很好，但莉香还是本能地有点怕她，是一种对年长者尊敬的那种害怕。
“悟经常要出任务所以很少回家，莉香会觉得寂寞吗？”五条妈妈放下筷子，桌上的食物只是动过几口。
莉香犹豫着最终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还是……有一点寂寞的。”
五条妈妈轻叹一口气：“没办法，这是咒术师这个职业的特殊性所决定的。”
“我明白的。”莉香乖巧地答。
“为了不让莉香这么寂寞，我安排了一个家庭教师来给莉香上课。”五条妈妈接过旁人递来的杯盏。
“上课？”莉香在清枝家时也有过家庭教师，后来出于一些特别的原因都没来了，“需要每天写很多的功课吗？”
五条妈妈笑了笑：“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啊？”
小人鱼觉得自己这个提问太没礼貌，连忙改口道：“对不起，我不该这么问的。”
“不用这么拘谨，”五条妈妈宽容又温柔地说，“莉香不用担心，也不用在意功课的完成情况，找家教来给你上课其实只是为了分出你的部分注意力而已。毕竟把所有的精力集中在一个经常不回家的男人身上是很吃苦头的。”
这个时候要好好地表达谢意：“谢谢五条妈妈为我考虑这么多。”
“好孩子。”五条妈妈优雅地抿了一口杯里的茶水。
第二天是周六，家里来了老师。
小人鱼好久不上学，要重新面对老师还是有点紧张，前天晚上都完全没睡好觉。
他们上课的地点是宅院里专门腾出的空房间，此刻，小人鱼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本国语书，一个崭新的文具盒还有好大一杯插了吸管的纯净水，方便她及时补充水分。
房间里空调的温度开得正合适，小人鱼的手心却出了冷汗。
门被拉开，粉色头发的年轻老师走了进来。
小人鱼的第一意识是起身去迎接，但是没有腿，只能退而求其次地低头道：“齐木老师好。”
齐木楠雄站在房门口，手里还拿着装了课本的文件包，他呆立在门口良久。
鱼？人鱼？
现在他能理解为什么当个家教也要签署保密协议了。
除了在门口呆站着的时间有点长外，粉色头发的老师对她的长相并没有露出过于新奇和探究的目光，拿着文件包自然地在她旁边坐下。
“老师，我叫清枝莉香，你叫我莉香就好。”小人鱼看齐木楠雄翻开课本，偷瞄着老师具体是翻开第几页也跟着翻阅。
齐木楠雄：“嗯，我知道你的名字。”
莉香兴奋道：“我也知道老师的名字！”
齐木楠雄：“……嗯。”
“老师，我们今天要学些什么内容呢？我的基础不太好，可不可以从简单一点的课文入手？”莉香把话说在前面，她在清枝家学习的课程都很浅显易懂，没有接触过特别高深晦涩的文学作品。
“那我们从这篇文章开始。”齐木楠雄带的是国中二年级的课本，第一天上课选取的课文也偏简单。
他先让小人鱼读一遍后再询问有没有难以理解的句子或词语，逐一讲解后又鼓励她主动谈谈对这个故事的理解。
小人鱼一开始说得磕磕绊绊，但到后面就好了许多。
齐木楠雄一边听她说话一边思考别的问题。
原来人鱼的手指间是有蹼的啊，耳朵也是尖尖的，后颈上有个不同于人类的很小的腺体，奶油梅子糖的甜味是从那里散发的。
“……老师，我说完了，说的不是特别好。”小人鱼偷偷观察着他的脸色，似乎是担心他生气。
齐木楠雄感到奇怪，像她这样的大小姐性格应该比现在表现出来的更加嚣张跋扈一点，怎么会频繁露怯呢？
“说的很好。”下意识说了表扬的话，作为老师，给学生增加自信心本来也是该做的事。观点类的问题本来就是怎么说都行，只要不在言辞中流露出极端反社会的意识就过关。
“谢谢老师，我会继续努力的。”被老师表扬的小人鱼高兴得脸红红，之后的学习都卯足了劲，非常认真。
这个老师话不多，但其实人很好，小人鱼凭借自己的直觉能感受到。而且给她上课也很负责，更重要的是，不会莫名凶她，与主动要负责她教学工作的和也比较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课程结束后，齐木楠雄没有多呆的意思，收拾好书本就要走。
又要一个人呆着的小人鱼挽留道：“老师，马上就是甜点时间了，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点东西？”
齐木楠雄刚想说不用，又好奇莉香的甜点时间里具体会有什么样式的点心，重新坐回位置上，“那就麻烦了。”
“不麻烦的，欢迎欢迎！”小人鱼把书本合上，有点迫不及待的样子，“老师有喜欢吃的甜点吗？我一般都是吃牛奶布丁。”
布丁也不错，不过：“有准备果冻吗？如果是咖啡味的果冻就更好。”
“肯定有的，阿悟很喜欢吃甜点，所以市面上常见的甚至是不常见的点心厨房里都会有准备。”小人鱼对此很有信心。
她口中的阿悟应该就是五条悟了。
该说不愧是大户人家吗？咖啡果冻的口感好到可以打九十分往上，齐木楠雄的满意溢出木然表情的情景让小人鱼收进眼底。
看来老师很喜欢吃咖啡果冻，要好好记住。
等甜点时间结束，小人鱼拿起手机厚着脸皮靠近道：“老师，可以交换邮箱吗？我以后看书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能够及时询问。”
心情很好的齐木楠雄掏出手机：“可以。”
老师虽然是老师，但年纪也没比她大几岁，加了邮箱后总觉得是在课堂上多交了个朋友。手机里现在有了四个人的邮件联系方式，分别是未婚夫，夏油先生，家入小姐和刚才加上的齐木老师。
未婚夫还在生气，不方便发邮件。夏油先生和家入小姐都是事务繁忙的咒术师，反倒是齐木老师，是四个人里面空闲时间相对较多的一个。
“除了课本上的问题，生活上碰到了烦恼的事能不能也和老师发邮件？”小人鱼问。
不要吧，和身份特殊的人扯上太深的关系，对自己普通人的生活会有影响的。
齐木楠雄本来要拒绝，但看到小人鱼期待的目光又不忍打击，而且从刚才的相处来看，她是个懂礼貌又认真的好孩子。
算了。
“可以。”
第22章
小人鱼今天的日程有点紧张，齐木老师走后不久又有人来看望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