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白小芽又数出另外五十文给黄宁:“黄宁今天也辛苦了,拿去买些好吃的,犒劳下自己。”
黄宁笑着接过铜钱,双手捧在手心里:“不,我可舍不得去买吃的。再说了,外面那些吃的,哪有咱们自己饭馆的好吃,我还看不上呢。”
他说完,大家都哈哈直笑。
白小芽又拿出一百文,分成两份,一份给江玉红,一份给江远山。
江远山却不要,笑着看她:“你给我,回头我还是得给你,左手倒右手的,麻烦不麻烦。”
“那行,我就替你收下了。”白小芽笑着把手缩回去,又把铜钱放回白瓷盅里。
她也不矫情,两人其实已经算是剖心了,除了还没彻底说开,没有进行实质性的发展,私下里已经拉手约会了,算是确认了这份关系。
给大家发完赏钱后,白小芽满足地回到楼上卧房。
她好久都没像今天这般开心了,有银子她心里就不慌。
“今夜要出去走走吗?”江远山在门口问她。
白小芽坐在小凳子上,侧身看他:“你都不看外面的天吗?还在下雪呢,出去不冷啊?”
“不去远了,就在街上走走,今天我们走前门。”
“好吧,那你等我喝两盏热茶。”
冬天入了夜,尤其是天黑尽后,街上便很少再有人走动,除了花楼外还能看到一些男子进出,大街上基本看不到几个人影。
白小芽和江远山并肩走在宽阔的路上,脚下的雪傍晚才有人扫过,此时又已经堆了薄薄一层,踩上去嚓嚓直响。
两人慢慢的走着,肩膀擦着肩膀,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空中形成雾气又融合到一起,再慢慢消散。
江远山低头看了眼雪地上两人重叠又分开的影子,轻笑了声。
白小芽偏头看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抬起头,微微偏过身看着她,眉眼温柔,眼中滚烫的情意都快要凝聚成一团火了。
白小芽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心跳加速,她低头避开。
江远山突然伸手捋了下她耳边垂下来的一撮头发,指背轻轻蹭过她耳廓。
微凉的手指在耳朵上擦过,白小芽身体轻轻一颤。
两人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一处巷子,江远山突然停了下来。
白小芽见他停下,问道:“怎么了?”
江远山抿着嘴笑了下,摸摸鼻子:“这里是……年初上元节时……”
他没说完,白小芽环顾四周,顿时便明白了。
年初上元节,江远山在这里强吻过他。
他不说,白小芽还不觉得有什么。可他说了后,白小芽便有些不自在了,只觉嘴巴都有些干。
此时两人站在这里,恰好四周又没人,别说人了,连个狗都没看见。这样的氛围,很容易生出旖旎的念头。
“咳……”白小芽轻咳道,“走吧,冬天夜里冷,随意走走便回去吧。”
“小芽。”江远山突然喊她,在白小芽转头答应的时候,他一把拉住她的手把她扯入怀里。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低头把下巴搁在她肩上,用脸轻轻蹭着她耳鬓。
“从来没觉得日子似这般难熬,以前家里无论多穷,我也不觉得日子漫长难熬。那时候一心读书考功名,只盼着能早点出人头地,好让家里人都过上好日子。从童生到秀才,我心里都是平静的,可现在……”
他急促地喘息着,手臂收紧,微微偏了偏脸,嘴唇贴在她耳朵边,轻声道:“我现在真恨不得立马就参加大比,想要快些进京,想考取功名后可以和你……”
不等他说完,白小芽推开他:“即便你进了京参加完了殿试,可是你想过要怎么对你娘说吗?”
江远山:“我会对她说的。”
“你会对她说,可她并不会接受,到时候别把她气病了。”
江远山拉着她的手,眼眶湿润:“我会求得娘同意的,她那么喜欢你,肯定会答应的。”
“她喜欢我,是因为我是你大哥的媳妇儿,且在你大哥走了后还在你家操持着家里。若是她知道,我和她最有出息的小儿子暗中不清不楚,她只怕会恨死我。”
“不会的不会的,若真是那样,我……”
“你能怎样,还能为了我不要你娘吗?”白小芽笑着伸手在他鼻尖刮了下,“傻瓜,如今你娘才是你最重要的人,她生了你养了你,比任何女子对你来说都重要,你应该把她放在第一位。除非她死了,否则连你的妻子都不能越过她。”
江远山低下头,心里难受极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
“怪我。”白小芽自嘲地笑了下,“我若一早就彻底打消你的念头,也不会令你一再的错下去。我明知与你的身份关系,可却没控制好自己,由着自己对你动心。
一开始我还信誓旦旦的说,等你进京后,结果呢,不到一年,我自己就陷了进去。”
“说来啊,确实也都是你的错。谁让你这么会长呢,长得这么好看,我看着你一天天成熟起来,越来越有成熟男子的魅力,又与你朝夕相处,怎会没有半点想法呢。”
白小芽一手勾着他脖子,一手轻抚他下颌,踮起脚逼近他的脸看着他,红唇开合轻吐着热气:“圣人言,食色,性也。”
江远山看着她近在眼前的红唇,心跳如擂鼓,忍不住想覆上去,想轻轻咬一咬。
白小芽看着他眼中灼热的情意,两手勾住他脖子便亲了上去。
她看着江远山震惊呆愣的跟个呆头鹅似的,用力在他唇上咬了下,趁着他吃痛张嘴,如游蛇般强势挤入,勾着他舌头痴缠。
江远山整个人都木了,他呆愣片刻后,才回过神开始反击。
一阵急喘之后,两人都松开。
白小芽低着头笑,她突然想到了一首歌“我今夜有点坏”。
今夜的她,确实有点坏,不止坏,还很疯狂。
前世,她从上幼儿园到大学毕业工作,一直都中规中矩的活着,是老师和家长眼中听话懂事的孩子。
她活了二十多年,从没做过违背长辈的叛逆事。
唯一背叛大人的事,也就是中学时代偶尔在课堂上看言情小说,有次还被老师发现了。
除此之外,她再没做过不符合学生身份、不被老师喜欢的事。
哪怕是穿越到书中世界,她也没想过要违背这个世界的规则,一直都在安分守己的做一个寡妇。
可在目睹了白小蝉的悲剧人生,亲眼看着白小蝉死去后,她突然间像是被人打了一棍子,将那些大胆的念头全都激发了出来。
做人嘛,遵守那么多条条框框的干嘛呢?说不定哪天就死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怎样的灾难。
更何况,她只是活在一本书里,何必拘泥于那些束缚人的死规矩,不如活得洒脱些。
这般想着,白小芽再次吻住他。
不光吻,她还上手发狠的摸。
因为她一直不知道成年男人的构造是怎样的,她想了解下。
“唔……”江远山弓起背闷哼一声,急忙按住她的手,一把低沉沙哑的嗓音隐忍道,“别……别用力。”
白小芽闷笑道:“怎么了,疼吗?”
第104章 (捉虫) 她要带他出去玩
白小芽微微松了力道, 手却没松开,江远山额上沁出了密密的汗。
见他呼吸急促,额上都冒出了汗珠子, 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白小芽松开手:“我没怎么用力啊,怎么疼得汗都出来了。”
江远山沙哑着嗓音低笑:“不是疼的。”
白小芽微扬着头问他:“那是什么。”
江远山将她按在怀里, 贴着她耳朵轻声说了一句,白小芽听后吃吃的笑, 并在他肩上捶打了一下。
“真有那么难受呀。”她说着话, 又上手摸了摸。
江远山按住她的手,呼吸声都重了起来:“饶了我吧。”
白小芽笑着放过他,并主动拉起他的手。
两人最终没再进行下一步, 缠磨亲吻了片刻便牵着手往回走。
接下来的几天,白小芽继续在门口卖粉, 连白小蝉头七那天, 都是下午客人少了才赶回去的,回去烧完纸后, 她都没在家里过夜, 又坐着马车赶回镇上。
经过一番商讨后, 她不光卖粉,还增加了几样菜,辣子鸡丁、栗子炖鸡、香辣鸡翅尖、酸辣鸡杂。
之所以都卖鸡肉类的菜,因为养鸡的人比较多。
一盘辣子鸡丁,她卖三十五文钱, 一碗栗子炖鸡三十文,但其实这个价格并非固定的,会随着鸡的价格而浮动。
因为鸡的价格不是一成不变的, 会有波动。
若那一阵养鸡的多就稍微便宜些,二十文一斤也能买到。如果养鸡的人少,或者遇上鸡瘟,突然死了很多鸡,那么鸡肉的价格就能贵一些,要三十文甚至四十文一斤鸡。
遇上大丰年,养鸡的人就多,因为鸡不光吃虫子,也会吃些粮食。
恰好今年收成不错,所以今年养鸡的人多,母鸡一斤只要二十五文钱。
她卖的这个价格,也是在对比了各大客栈和酒楼的价格后才定下的。
鸡杂她卖得不贵,十文钱一盘,不过因为味道好,吃的人却不少。很多手里银钱并不宽裕,但又爱喝酒的人,在尝过她做的酸辣鸡杂后,便爱上了这道菜。
酸酸辣辣的鸡杂,配上一壶滚烫的黄酒,再来一碟子盐水花生。几个男子,能在她店里坐上一两个时辰。
鸡杂是鸡肚子里的东西,镇上很多人嫌腥,都不吃,他们往往都是把这些给扔了。
于是白小芽就用两文钱一斤的价格收回来,做成一盘菜后,再以十文钱卖出去。
来她这吃鸡杂的人都知道她买回来的鸡杂不贵,但也没人说什么。毕竟她做出来的没一点腥味,甚至还很美味。
最主要的是,她饭馆的菜,油都很大,吃了很解馋,一盘子酸辣鸡杂里面有酸萝卜、酸笋等配菜,既下酒又下饭。
增添了新菜后,她便和黄宁便对调了下。她在后院灶房忙活,黄宁在前门卖火锅粉。
由于生意好转,江玉姝也被她带到了镇上,帮着做点事。
黄宁煮粉,江玉姝就帮着吆喝招揽生意,给客人倒个茶,擦擦桌子等。
江玉红依旧是在后院灶房烧火洗碗,做些杂事。
在有人抱怨一碗粉吃不饱,价格还很贵之后,白小芽又想了个办法。
她煮了些栗子,将煮熟后的栗子剥掉外壳,装成一盘淋上蜂蜜,放在温水里温着,凡是来吃粉的,每人都能免费得到一小碟蜂蜜栗子和半个卤蛋。
这些栗子都是秋天李春花和江玉姝到山里捡的,江二婶和三婶刘翠莲,也帮着一起去捡了的,蜂蜜也是她们几个山里的弄到的野蜂蜜,没花一文钱。
免费送了卤蛋和栗子,她又烙了些黄面饼子,一文钱一个,以防那些单吃粉吃不饱的人挑刺。
一碗粉,加上卤蛋,再配上一个黄面饼子,大部分人都能吃饱。
除了吃粉送栗子和卤蛋,她还将鸡爪子和鸡翅膀做成卤味,拿来当赠品。
一顿饭消费满二钱银子的,也就是满两百文,赠送卤蛋一个,鸡爪子一个,或者鸡翅一个。
卤蛋现在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成本了,因为她现在用的鸡蛋都是自家鸡生的,以及低价从江二婶和刘翠莲那里买的。
李春花养了八只母鸡,每天最少捡五个蛋,有时候连续一个多月,每天都能捡八个鸡蛋。
她自己这边有两只成熟的母鸡,每天最少一个蛋。
江二婶养了六只母鸡,刘翠莲养了十只母鸡,她们两家的鸡蛋,一部分拿到镇上卖,一部分低价卖给白小芽。
再加上她又不主要卖卤蛋,需要的鸡蛋并不是很多,不用再额外去别处买鸡蛋。
所以吃粉送卤蛋,她并不心疼,更不会亏本,反而还会增加盈利。
自打增加了菜后,生意更好,也更忙了,每天从睁眼就开始忙,一直忙到傍晚打烊。
虽是累了些,但确实挣了不少钱。卖火锅粉,加上卖饭菜、卖各种口味的米线,一天最少挣二三两银子。
有时候生意好,一天能挣五六两银子。
眼看着还有十天就过年了,白小芽打算再忙两天,剩余的八天时间,便关门放假。
累了一年了,大家都该放松休息一下。
夜里吃过饭,白小芽炒了两盘松子和花生,端到廊檐下的桌子上,几个人围着火炉吃着聊着。
“还有两天了,店里再忙上两天就给你们放假。”她剥了颗花生,搓掉皮衣,塞进嘴里,吃着香喷喷的花生问黄宁,“你家里人现在对你的态度好些了吗?”
黄宁抓了把松子,正捏起一颗松子往齿间送。
他顿住手,笑了下:“嗯,家里人对我好了很多。尤其是我奶奶,冬至前那天我带了两斤肉回去,她对我热情得很,笑得脸都要开花了。”
听他这么一说,白小芽也笑了。
“那就好,后天你回家,从店里拿些新鲜的肉菜带回去,正好前阵子咱们自己杀了头猪,还有不少新鲜的肉没吃完。你再买些糕饼回去给你的弟弟妹妹们,然后打上两斤酒带回去给你爷爷。”
黄宁也不客气,笑着应道:“好嘞,多谢掌柜的了。”
“说什么谢不谢的,这一年下来,我早已把你当成家人了。”
几人吃着花生松子,喝几口热茶,继续聊着闲话。
黑狗趴在一边眯着眼,江玉姝和江玉红两姐妹时不时逗一下狗子,给它顺毛。
一年的时间,黑狗也长大了不少,已经长成了大狗。
白小芽看了眼眯着眼享受撸毛的黑狗,想起了王平安来闹事的那晚。当时黑狗被下了药的肉包子迷晕了,也幸好被迷晕了,不然肯定会被他们杀死。
“来福。”她伸手招了下,黑狗立马抬起头,站起身摇晃着尾巴走到她身边,蹭了蹭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