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领旨——求之不得
时间:2021-10-26 10:13:43

  节城城守惊讶
  ,“给相爷准备了接风宴。“
  许骄恍然大悟般,“不介意的话,接风宴上谈春调的事也行,只是没想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还有功夫准备接风宴,应当是春调的事完成了?”
  节城城守喉间轻咽。
  宁州知府也一脸尴尬。
  许骄淡声,“革职查办了。”
  节城城守僵住,赶紧跪下,“相爷!”
  许骄没有再听身后人的哀嚎声,周遭都在想,相爷这是杀鸡儆猴,这次春调是要动真格了,只有罗友晨清楚,节城城守原本就在春调的革职名单里,相爷这是顺水推舟。
  从二月中,到二月末,再从二月末到三月初,许骄一连走了宁州的大半城池,官吏的调任皆在城中完成,一气呵成。
  三月初的时候,许骄抵达宁州婺城了。
  婺城的官吏二话不少,在城外就将春调的名册和计划全部列好,罗友晨看过,心中唏嘘,这近来几日所到的城池都是如此。
  婺城是最后一站,婺城官邸看过所有这一路的资料,许骄忽然觉得可以给放个假,在婺城吃条鱼,然后收拾收拾,明日回京。
  等到驿馆的时候,见有值守的侍卫在,不像是婺城的侍卫,驿馆掌吏道,“相爷,昱王在。”
  昱王?
  许骄诧异,宋云澜?
  驿馆掌吏道,“昱王来婺城见大夫,相爷前脚去了官邸,昱王后脚来了驿馆,突然,来不及知会相爷一声。。”
  昱王体弱多病,几乎都在养病,不怎么露面,这些年宋卿源给他找了不少大夫都不见起色,听闻他也在四处求医,南顺的,苍月的,长风的名义都求过,但始终没见好,眼下到了婺城,说不定又是什么所谓的神医偏方……
  许骄道,“既然昱王病着,不冲撞了,我去官邸落脚,先替我通传。”
  昱王在,她怎么都要拜见之后再走。
  驿馆掌吏带路。
  婺城这样的地方很小,平日里很清静,不会有太多人来,驿馆的苑子也很静,又尤其是三月暖春,清静里都透着春意。
  驿馆掌吏领了许骄至一处苑落前,许骄驻足,伺候的人见了她,赶紧上前,“许相。”
  许骄温声道,“听闻昱王在,下
  官来见。”
  内侍官去通传。
  稍后,内侍官相迎,“相爷请。”
  许骄跟着内侍官入内,屋中有浓郁的药味和檀木香参杂在一处的味道,应当是觉得药味难闻,所以点了檀木香冲淡。
  “王爷,相爷来了。”内侍官出声。
  许骄拱手,“许骄见过昱王。”
  屏风前的人淡淡抬眸看她,声音温和,“许相免礼。”
  许骄小时候见过昱王几次,因为那时昱王还在京中,所以必要的宫宴都会出席,她在宫宴上见过昱王几次。
  后来宋卿源登基,登基大典上,她见过昱王一次,而后昱王就去了封地,再没回京过,在许骄印象里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都是远远看了一眼,没有细看过。
  眼下宋云澜出声,许骄起身看他,稍稍有些愣住。
  宋云澜……和宋卿源很有些像……
  早前她还觉得宋昭和宋卿源挂像,眼下才觉宋云澜比宋昭像多了。可明显,宋云澜一幅病秧子模样,人的性格也温和许多,不过一两句话的功夫,咳了好几次……
  许骄说不好。
  虽然宋云澜的模样温和,但眼神仿佛藏了东西,总给她不怎么好的感觉。
  像是,又不像是。
  许骄阅人无数,直觉总是有的,但不好轻易盖棺定论。
  “本王听说了,许相来了宁州督办春调,今日刚至婺城。”宋云澜又掩袖咳了两声,“陛下得许相,得一良才。”
  许骄拱手,“为君分忧,乃微臣本份。”
  宋云澜看她,“许相一人撑了半边朝政,换了旁人,怕是陛下都不信任。”
  许骄看他,“朝中良才诸多,人才济济,蒙陛下垂青,清和侥幸。”
  宋云澜笑,“许相不必自谦,本王不在朝中,对许相也多有耳闻。难得在婺城,本王也想念陛下了,还请许相带几句话给陛下,不知明日可能抽出半日时间?”
  婺城春调之事她已经看过,明日确实没事,稍加打听就知晓。昱王开口,又打着让她捎话给宋卿源的名义,她不好婉拒。
  ……
  从苑落出来,许骄没有再去官邸。
  左右明日还要同昱王一处半日,方才照面过了,昱王让她就在驿馆落脚,她反正明日半日过后就要折返京中,也不折腾了。
  夜里歇下,许骄想,终于快回京了。
  作者有话要说:发得急,可能有错别字,稍后修改
  今天也是勤奋的一天
 
 
第046章 友谊天长地久!
  明和殿内,宋卿源有些看不进折子了,目光落在案几上的刺儿头仙人掌上,想起许骄离京已经二十余日……
  应当差不多到婺城了。
  她这一行应当比想象中的顺利,眼下才三月初,原本,他也料想她应当要三月底,至少是三月中旬才到婺城了,看样子,应当是初到宁州时,就将一个城的城守就地革职查办,一点颜面都没有留给宁州知府。
  当天节城上下的官吏谁都没有回家,通宵在节城官邸完成了所有春调,没有人有异议。
  从第二天起,许骄守着所有官吏任务交接。
  改挪动的挪动,改调任的调任,她甚至连要调任原地的妻眷都慰问了,说朝廷需要,声情并茂,相爷亲自登门,弄得好些家眷感激涕零,尤其是府中的老母亲,老夫人之类,恨不得拿着棍子撵着自己的儿子孙子赶紧,当下,立即,现在就赴任去……
  他起初听到的时候好气好笑。
  但笑过之后,又不怎么作声了——许骄答应过他要做到的事,哪怕手段匪夷所思,有时候听起来甚至让人滑稽,但她最后都能做到……
  这是许骄。
  节城的春调之事传出,国中各处多多少少都听到了风声。
  又因为许骄的雷厉风行,宁州上下都知晓相爷是来真的,所以宁州接下来的城池,反倒不用许骄唱黑脸。
  原本以为要三月末才能逐次结束的行程,在三月初就差不多到婺城了。
  都在宁州地界内,离京中都不远。
  他要知道她的消息很容易,暗卫的消息一日内就可以传到宫中,可以告诉他,许骄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他让她“早归”。
  她没有敷衍他。
  宋卿源朝着龙案上的仙人球笑了笑,轻声唤道,“大监。”
  大监入内,“陛下。”
  宋卿源将手中的册子放下,温声道,“去鹿鸣巷。”
  大监会意。
  相爷离京的头几日,陛下说要去鹿鸣巷的时候,大监还诧异提醒过,“陛下,相爷不在鹿鸣巷……”
  他是怕天子想念相爷,记糊涂了。
  但陛下一面
  看着奏折,一面淡声道,“又不是一定她在才去……”
  那时候,大监忽意识到,在陛下心里,鹿鸣巷是不同于别处的地方。
  无论相爷在不在,对陛下来说,那里都是一处安心之地,正因为相爷不在京中,陛下见不到,所以才会每隔几日去一回。
  陛下是想相爷了。
  今日陛下再提起去鹿鸣巷的时候,大监没多问。
  相爷离京二十余日了,也应当快回来了。
  马车自偏门驶入许府内,宋卿源在苑中下了马车。
  三月天暖,满苑子的杏花三三两两绕指轻舞着,宋卿源想起了她上回说,要做杏花酥。
  宋卿源嘴角微微扬了扬。
  推开屋门,和他上次来的时候一样,她的东西整齐放着,还有他上次来换下的里衫。
  就像一个女主人走了许久的家,只有他的东西是凌乱的,她的东西整齐维持在走的时候……
  她过往并非没有外出公干过,长的时候连半年都有,她回来的时候,要么高了头,要么整个人晒黑了,一脸不如意……
  他那时候也会想她,想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回来的时候,他心里总会很高兴,也会为了让她多在明和殿呆些时候,丢给她一堆活儿啃。
  有时候她就在他面前,有时候她在偏殿。
  她做不完,就要留在明和殿偏殿内,同他一道吃饭,饭后散步,会同他说起路上见闻,就像一只叽叽喳喳的“麻雀”,他也总能给“麻雀”挑刺儿,让她在宫中留下。
  有时候,只是因为想回到早前在东宫时一样,同在屋檐下,只是她那时候会在他寝殿熬书,但后来,只会在明和殿见他。
  他和许骄都不会越界,偶尔的偷偷越界,都不会让对方知道。因为一旦戳破,就要面临不想面临的问题,也回不到过去。梁城之乱,让两人越界。在生死之后,旁的仿佛都可以抛在脑后,喜欢的,就甘之若饴。
  到眼下,他明知许骄离开不过二十余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很难想象要是让他再像从前那样几月见不到她,他会怎么办?
  鹿鸣巷这里,处处都有她的印迹,有两人一起看过的书册,
  有抵死欢愉的记忆,也有她扑在身后笑嘻嘻问他,宋卿源,你是不是都喜欢死我了……
  因为有许骄,鹿鸣巷更像家。
  比宫中更像。
  大监捧了折子来,宋卿源平静看着折子,不再像早前明和殿时的心烦气躁,而是能静下心来。
  大监奉了茶盏,一侧是许小骄陪在陛下身旁。
  陛下会偶尔伸手摸摸它的头。
  许小骄就会得寸进尺靠近些。
  大监离开的时候许小骄已经蹲进了宋卿源怀里,宋卿源眉头皱了皱,什么都没说。
  大监连忙退了出去。
  屋内点着清灯,昏黄的灯光流转着,在屏风上映出一道认真专注的身影。
  大监阖上屋门。
  宋卿源看得比在明和殿时认真,也没注意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大监问了一次陛下可要用膳,宋卿源摇头,等等。
  大监没有再问。
  等晚些时候,大监再入内唤了一声,“陛下。”
  宋卿源抬头看他,“朕不饿。”
  大监尴尬道,“不是,陛下……是有个小丫头。”
  小丫头?
  宋卿源意外,“什么小丫头?”
  大监再度尴尬道,“说来找她干爹……”
  干爹?
  大监终于将尴尬戳破,“相爷。”
  宋卿源目光微微滞了滞。
  ……
  出宫的时候,宋卿源都会换下龙袍,因为是去鹿鸣巷,并未想到会见旁人,所以,眼下的宋卿源是一袭宽松的湖蓝色的华袍,头发用木簪束起,精致的五官里,带了一丝疲惫,更多的是清冷华贵,翩若谪仙。
  “哪家的孩子?”他温声。
  眼前的小丫头生得很好看,明眸似夜空星辰,粉雕玉琢,很难让人不喜欢。
  许是觉得他好看,也不像旁人那边怕人,小蚕豆不太怕生,“我是小蚕豆,我来找我干爹。”
  听到“干爹”两个字,大监头再次疼了起来。
  但天子并未生气。
  小蚕豆疑惑道,“你是谁,你为什么在我干爹家里?”
  大监心中一咯噔,哎哟,怎么又来个小祖宗,怎么和陛下说话的?
  但仿佛陛下心情很好,温声问道,“你干爹是许骄?”
  大监只得噤声。
  一侧,蚕豆颔首,认真道,“嗯,是许骄。”
  宋卿源又笑,“你是傅乔的女儿?”
  小蚕豆眼中露出惊喜,“嗯,你知道?”
  宋卿源温和道,“你叫小蚕豆,我听许骄提起过。”
  大监忽会意,爱屋及乌,陛下是不会怪罪这小丫头的。
  见他同干娘熟悉的模样,小蚕豆笑了起来,“那我干爹回来了吗?”
  宋卿源似是不想让她失望,但又无法,“暂时还没有,她还要些日子,你找她有事?”
  小蚕豆点头,“我想她了。”
  宋卿源笑了笑,“好巧,我也想她了。”
  小蚕豆眼中微讶,但却似这句话,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你是我干爹的朋友吗?”小蚕豆友好看他。
  宋卿源想了想,笑眸道,“小蚕豆,许骄是你干娘……”
  小蚕豆忽瞪圆了眼睛,捂嘴道,“你怎么知道许骄是我干娘?”
  宋卿源温声道,“因为我才是你干爹啊,她是我妻子。”
  小蚕豆再次眨了眨眼睛。
  宋卿源伸手手指,等着同她拉钩,“你干娘不想让旁人知晓,所以,能替我们保密吗?”
  小蚕豆连忙点头。
  宋卿源摇了摇手指头,小蚕豆笑盈盈和他拉钩。
  小蚕豆很可爱。
  阿骄很喜欢她。
  他同阿骄的孩子,日后应当也很可爱……
  “回去吧,你偷偷出来,你娘该担心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宋卿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后牵她到门口。
  小蚕豆抬头看他,“干爹,我日后能唤你干爹吗?”
  宋卿源低头看她,“好。”
  大监惊讶得眼珠子都险些掉出来。
  “大监。”宋卿源吩咐一声。
  大监连忙上前,“老奴安排。”
  目送小蚕豆离开,小蚕豆还回头看他,宋卿源温和笑了笑。
  他也想要,他和阿骄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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