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厅里的人全部愣住。
傅乔见了她,方才还倔强着,忽,眼泪就忍不住落下来。
许骄平静道,“谁刚才说傅乔要嫁去什么狗屁胡家的?”
她的声音越冷静,越觉得透着一股子寒意。
偏厅中僵住。
许骄又问,“我问,哪张狗嘴说的?”
偏厅都抖了抖。
“相……相爷?”傅乔的兄长和嫂子吓得没站住。
“傅乔,过来。”她忽觉得宋卿源平日里的那幅模样语气是好用的。
傅乔顿时过来,没人敢吱声。
只有傅乔的父
亲尚且还有长辈威严在,故作镇定道,“相爷……这是傅家,相爷就这么擅闯,可曾考虑过傅乔清誉?”
“傅乔清誉?”许骄轻嗤一声,“傅乔已经嫁给朱昀了,是朱昀的妻子,同你们傅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如今朱昀没了,傅乔也不是你们傅家的人,怎么?回来走个亲戚,还强买强卖啊?天子脚下,明目张胆的买卖勾当,还有没有王法?”
傅家一听都僵住。
许骄唤了声,“六子。”
六子上前,“相爷。”
“去给我把京兆尹叫来,就说本相今天在这里守着他审案子。”许骄说完,六子应声,当即就出了去。
“别别别!”傅乔兄长急了。
傅乔嫂子道,“相爷误会!相爷误会!我们这不在同妹妹商议吗?她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正好胡家对妹妹有意思,这不天赐良缘吗?”
“是是是!”傅乔兄长跟着改了口。
傅乔父亲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的。
“人怎么还不来!去催!”许骄又朝豆角道。
豆角赶紧去。
见许骄是认真的,傅家人都吓傻了去,“相爷!”
“乔乔,你给相爷说说,这就是我们家务事,怎么好牵涉京兆尹?”
“傅乔,你真想害死家里人吗?”
又特么占领道德至高地!
许骄心中顿时火气就上来了,朝傅乔道,“我没让你开口,你一句话都别说。”
傅乔颔首。
许骄再次觉得宋卿源的语气是好用。
傅家的人也都不敢开口,都在偏厅中面面相觑,脸色煞白铁青交替着。
稍许,京兆尹心惊胆颤跑来,“相……相爷……这么晚了?”
许骄看他,“傅乔已经嫁给朱昀,是朱昀的妻子,同傅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如今朱昀没了,傅乔也不是傅家的人,但回来走个亲戚,傅家强买强卖,要让她嫁人,母女分离,天子脚下,这明目张胆的买卖勾当,有王法吗?”
京兆尹赶紧低头,“目无王法,理应送刑部羁押候审。”
“相爷!大人!”哀嚎声未断,许骄恼道,“还没说完!”
顿时偏厅中鸦雀无声。
许骄继续道,“他们诽谤造谣,说傅乔勾.
引本相……不成,言辞间,就是说本相和傅乔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诬赖朝廷命官,还是一品,怎么算\"
京兆尹再次低头,“送刑部羁押候审。”
偏厅中还未开始嚎,许骄又道,“还有,这家人想把傅乔嫁给胡家,说胡家答应娶了傅乔,就帮傅乔兄长谋个小职,京中谁这么厉害,在本相眼皮子底下,在你眼皮底下卖官?!”
京兆尹都跪下,“相爷明鉴,下官马上去查,绝对不允许此等目无王法的事情存在!”
傅家一家都吓瘫了去……
许骄又道,“是本相拿官威压你,还是秉公办理?”
“秉公办理,秉公办理!”京兆尹满头大汗。
许骄才起身,“都听好了,本相从小和傅乔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相今天就是来维护傅乔的!本相喜欢傅乔很久了,但她心中有人,本相只能尊重她,但不妨碍本相继续喜欢她!轮不到你们这么羞辱她!”
“傅乔!”许骄唤了一声。
傅乔看向她。
许骄心中默念一句,友谊天长地久!
“我娶傅乔!”
偏厅中全都目瞪口呆!
傅家的人也好,京兆尹也好,葫芦,豆角,六子,其他侍卫也好。
包括傅乔本人也好!
全都僵住!
“六子,今日就回去列聘礼清单,明日送到傅乔这里。”许骄吩咐一声。
六子应好,又上前,低声道,“相爷,咱们穷得叮当响了。”
许骄轻声,“小金库顶上,这时候不能输气势。”
六子会意。
许骄继续道,“我与乔乔青梅竹马,以后谁再仗着是娘家人,欺负傅乔,本相就让谁家中鸡犬不宁。傅乔,你好好留在家里,等本相聘礼。京兆尹在,你想扔哪个进去,就扔哪个进去!”
傅乔懵懵道好。
“相爷,您别气~气坏了身子。”京兆尹马屁不穿。
许骄又仿佛想起什么一般,朝京兆尹道,“你提醒我了……”
京兆尹愣住,许骄朝葫芦道,“给我砸!能砸的都砸了!”
京兆尹恼火,当着他的面,相爷您是认真的吗?
许骄看向傅家的人,“我替傅乔出气,去告我啊!”
傅家的人哪儿敢?
许骄也豁出去了,
朝傅乔道,“本相不勉强你!聘礼收不收由你,嫁不嫁由你,本相喜欢你,你何时愿意同本相成亲,本相何时娶你!”
傅乔险些就绷不住。
许骄又道,“你不嫁也关系!但是谁日后欺负你,就是和本相过不去!”
“走。”许骄说完,转身就走。
六子和葫芦,豆角等人连忙跟了上去。
……
夜深,许骄同傅乔坐在鹿鸣巷许府的花苑里喝酒。
“阿骄,今日多谢你了……又给你添麻烦了。”傅乔轻抿了一口,眸间歉意。
许骄叹道,“添什么麻烦,我是相爷,只有我给别人添麻烦!”
傅乔笑了笑。
许骄也跟着笑了起来,片刻,又问,“你有什么打算?”
“没想好。”傅乔叹气,“原本是想带小蚕豆回家看看外祖母的,结果没想到闹成这样。”
小蚕豆已经在傅乔怀中睡了。
傅乔看了看她,心中有歉意,有疼爱。
许骄道,“乔乔,你先留在我这里吧,这里地方大,也不用回去看傅家人脸色,他们以后也不敢做什么了。”
傅乔笑道,“是整个京中都不敢做什么了……我原本就不想嫁人,就想好好带着小蚕豆,多谢了阿骄。”
许骄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都说了,友谊天长地久!”
傅乔笑,“友谊天长地久!”
……
许骄再次断片醒来的时候,还在重复着那句“友谊天长地久”,结果对上一双不怎么高兴的脸。
许骄揉了揉眼睛,“乔乔,我怎么把你看成抱抱龙了?”
宋卿源冷声,“今日在傅家好玩吗?全京城都知道了!”
这个声音,这个语气,许骄顿时清醒了,哪里是傅乔,这就是抱抱龙本尊!
宋卿源脸都绿了,“许骄,你很能耐是吧?你怎么不再能耐些!”
许骄懵住,趁着抱抱龙变成暴暴龙之前,一把扑上去,“给本相脱衣服!”
反正都狗了!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我来迟了,但是我有三更~明天会恢复6点或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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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留言,作者君才有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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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隔壁去了
第047章 春闱气息与使节
反正她喝多了,宋卿源也拿她没办法,许骄回回借喝酒作,宋卿源都只有先容忍她。
一会儿闹腾着要在上面,一会儿趾高气昂得亲我,不准亲我,手放这里,不准放这里,一会儿闭眼睛不准看我,但要准确得亲到我……没亲到,不准亲了……
宋卿源:“……”
许骄多半都是大前期,前期疯狂输出,到后面就被似被拆了般。
“别掐了……慢一些………”
“宋卿源我错了……我娶你还不行吗?”
“宋卿源你是醋缸吗……我是醋缸……”
“能不能……对醋缸好一点……”
——“闭嘴,许骄。”
——“……让你闭嘴,没让你不吭声……”
许骄:“……”
——“……叫我。”
许骄:“……”
——“许骄!”
许骄:“宋卿源……抱抱龙……阿孝……你到底要我叫什么……宋卿源你不讲道理!”
许骄:“……夫君。”
……
第二日一早,两个人险些都没去上早朝。
许骄在早朝上的时候,腿都是软的,旷了一个月的抱抱龙太可怕,到后来她都酒醒了,还被抱在耳房里亲近,骨头渣子都被吃得没剩什么了。
她一个月都不想再和他在一处。
而宋卿源也没好到哪里去,早朝上,头一回有官员奏报的时候,殿上良久没有声音,殿下面面相觑,大监才见十二玉藻冕旒后,天子阖眸睡着了……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大监连忙轻咳了几声,也没将他咳醒。
整个殿中鸦雀无声。
大监实在没有办法,上前轻轻戳了戳衣袖,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道,“陛下……”
结果宋卿源淡声道,“别闹……”
整个殿中都尴尬出天际了!
天子不仅睡着了,而且明显这句话亲近得不是同大监说话的,天子昨晚同谁一处……
整个殿中的内心都很澎湃!
还浮想联翩。
尤其是早点说后宫空置,子嗣不充盈的几个,都忽然意识到,陛下后宫是有人的,就是没说……
最澎湃的是许骄。
——澎湃到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怕他下一句一不留神再溜出“阿骄”两个字来……那才是大型社死现场……
许骄瞬间连瞌睡都惊没了。
好在大监警醒,又连忙唤了宋卿源一声。
宋卿源睁眼,忽然意识到在早朝睡着,但不知道方才说了什么,但宋卿源有宋卿源的淡定,看到官员在殿中,殿中一片低头不敢看他的,他淡声道,“再说一遍。”
众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好似断片儿现场,重新恢复了正常。
但人人都知晓天子殿中怕是有动静了……
整个早朝,许骄都在惶恐中,一会儿瞄瞄殿上,怕宋卿源又睡了去。
一会儿瞄瞄周遭,怕旁人看出端倪。
一般来说,就是做贼才会心虚。
终于熬到早朝结束,宋卿源没有再吐什么惊人的言辞出来,许骄软着腿也如泥鳅般溜出了宫。等上了马车,许骄才又心惊肉跳,又觉后怕。
原来可怕的不是一直严于律己的宋卿源,是偶尔放纵的宋卿源……
***
出了宫,许骄径直去了政事堂。
昨日才从宁州折回,朝中压了一堆琐事要处理,还有各地春调的进展和恩科的进展。
众人来见许骄时,许骄还顶了一脸慵懒倦色,一幅看起来昨晚纵欲后的模样。
今日是什么日子,相爷和天子都连翻翻车。
不过人相爷那是正经翻车。
昨晚的事情,整个京中都传遍了,相爷连人都带走了,听说还是暗恋了多年的青梅竹马,后来嫁作旁人妇,好容易回京,又险些被家中另嫁他人,相爷终于炉火中烧,昨晚去抢了人……
还真是……让人心疼的中二少年……也不由让人想起年轻时候的热恋时光啊……
原来相爷过往的冷清,淡欲,不喜女色,都不是真的……真正的相爷,冷清的外表下其实掩藏了一颗炽热的,暗暗蛰伏的心……
相爷的隐忍和维护,都是因为求之不得……
相爷不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工作狂!
相爷他只是得不到!
现在相爷有夫人陪了——就不会来折磨他们了!
普天同庆!喜大普奔!
相爷最好走上宠妻之路,食髓知味,然后朝中一片和谐!
“恭喜相爷!”
“恭贺相爷!”
“相爷新婚大喜,但还是不要太操劳了,这黑眼圈……“
许骄:“……”
许骄才忽然想起昨晚傅乔的事情,应当整个京中都传遍了,眼下旁人看她这幅模样……
许骄再次涌起一股想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