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领旨——求之不得
时间:2021-10-26 10:13:43

  宋卿源借机转身,同葡萄一道说话,避开了柏靳目光。
  恰好柏靳和许骄经过苑外,柏靳温和道,“正好有时间,同我去城中走走。”
  许骄心猿意马,应了声好。
  柏靳继续温声道,“这一趟去长风,旁的倒还好,主要是挂念你这里,你自己这里没事吧”
  许骄摇头,余光瞥向宋卿源,脚步却没有停下。
  柏靳又道,“在西关见过岑女士了吗?”
  “嗯。”许骄又下意识应声。
  很短的时间,两人从他身后走过,宋卿源脸色煞白。
  柏靳连岑女士这样的称呼都知晓……
  宋卿源心底的醋缸被彻底打翻。
  ……
  出了官邸,许骄还在出神,方才柏靳刚好那两句,有人一定听见了。
  “许骄,你心神不宁做什么?“柏靳问起。
  许骄应道,“方才坐太久,有些缺氧。“
  柏靳笑了笑,知晓她心中有事,但没再戳穿。
  许骄心中是如春燕掠过湖面,很难平静——他怎么回来了?
  她以为他已经离开苍月了……
  他回了朝郡。
  他疯了吗?
  许骄攥紧指尖……
  ***
  官邸内,葡萄正同宋卿源道,“这几日殿下在,殿下身边有暗卫跟着,大人同殿下一道出去的时候,白川大人不必辛苦跟着了,让暗卫跟着就好。“
  宋卿源脸色一黑,还是点头。
  但再等葡萄说到下一句的时,宋卿源整个人僵住,“哦,对了,白川大人,还有一件事,明日殿下和大人会单独去趟南门山行宫两日,然后在行宫留宿两日再回来,有殿下身边的暗卫跟着,府中不需要侍卫再去了,大人可以休沐两日了。”
  隔着面.具,葡萄看不到他面色煞白。
  单独去南门山行宫,留宿两日。
  宋卿源想到在灵山行宫的时候,他是如何同许骄在一处的!
  宋卿源心中的天平彻底失了平衡。
  ……
  许骄同柏靳一道看了看聚城各处。
  早前柏靳离开时,聚城不少地方还都需禁军值守,但眼下禁军已经全部撤出,而且不止聚城,双城,照城……基本朝郡所辖十座城池,禁军都已全部撤出,短短几月,整个朝郡从早前的暴动中走向正轨……
  下午的册子他都认真看过,细节处也过问了,许骄对答如流,是诸事亲力亲为,未曾假手于人,所以胸有成竹。
  柏靳笑道,“许骄,我倒真有些不想把你放朝郡了。”
  许骄方才一直在想宋卿源的事,柏靳忽然开口提到这句,许骄声色沉了下去,直接道,“要么你也不想留我在朝郡,柏靳,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事?”
  许骄戳破。
  她一向聪明,柏靳看了看她,低声道,“等明日南门山行宫,我再告诉你。”
  许骄遂才想起早前说起去南门山行宫的事。
  许骄忽然想,遭了……
  有个醋坛子在。
  许骄出神的时候,柏靳开口,“对了,等这趟从南门山回来,你我去次朝郡其他城池巡视,等巡视结束之后,你同我一道入京。”
  许骄愣住,“入京做什么?”
  柏靳看了看她,依旧笑道,“等到南门山,一道同你说,许骄,朝郡只是跳板,我知晓你会做得好,让你在朝郡呆这半年,只是为了让你名正言顺入朝中,你做朝郡郡守将近一年,足够堵朝中悠悠众口。”
  许骄驻足,认真道,“柏靳,我说了不会做同南顺和宋卿源冲突的事……”
  柏靳看她,温声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做同南顺和元帝冲突的事?”
  许骄噤声。
  作者有话要说:  应大家要求,分开发,先写一章,晚点看看再说~
 
 
第075章 好奇
  柏靳温和道,“我说过,宋卿源输赢之心太重,你同她在一处的时间太长,处处都是替他考量,才会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你有更适合的事情去做。”
  许骄看他,眉间迟疑。
  柏靳笑了笑,“明日再说。”
  柏靳和宋卿源都是上位者,都可以运筹帷幄,但两人的情绪管理能力全然不同。
  至少在她面前,全然不同。
  “来过潜江楼吗?”柏靳问。
  许骄摇头,她虽是郡守,但朝郡管辖十座城池,她不见得聚城中的每一处都去过。但见柏靳驻足,才发现对面就是潜江楼。
  许骄起初还并不知道潜江楼有什么特别之处,但入内的时候,忽然闻到浓郁的辣椒香味。
  “火锅?”许骄惊呆。
  柏靳笑,“是啊,我上次发现的时候,也觉得有意思。”
  落座的时候,柏靳道,“这座潜江楼有一百余年历史了,兴许,是早前的穿越者?”
  许骄也觉柏靳的这个说法很洗脑。
  但无论如何,能在这里涮上火锅,尤其还是这种红汤辣锅,许骄忽然觉得想在朝郡呆着哪里都不去了……
  火锅都是越煮越辣,许骄前面还津津有味,后面辣得嘴都快肿了。
  赶紧喝了酸梅汤解辣。
  许骄呼着气看向柏靳,“你都不辣的吗?”
  柏靳笑了笑,没有应声,继续吃东西。
  许骄辣得一张脸通红。
  柏靳弯眸。
  ……
  但确实,这顿饭吃得很尽兴。
  因为是火锅,所以很容易吃多,又喝了不少酸梅汤,正好踱步回官邸,当散步消食。
  许骄问起柏靳出使长风的事情来,“你这趟去长风还顺利吗?”
  柏靳少见的眸间微滞,继而应道,“顺利。”
  许骄看了看他,没有吱声。
  他应当也反应过来了,补了声,“遇到些小事,在路上耽误了些时候。”
  原本当腊月中旬到朝郡的,结果到了正月上旬才到。
  嗯,耽误了将近一个月时间……
  的确是‘小事’。
  柏靳不怎么想提,许骄也看破不说破。
  她又道,“柏靳,你让我苑中周围的暗卫都撤了吧,我实在有些不喜欢那些青面獠牙面具……”
  许骄知晓那些暗卫是因为柏靳的缘故分散在官邸各处,但醋坛子莫名回来了,她怕醋坛子被发现。
  柏靳看了看她。
  她淡定道,“朝郡府有侍卫,我也习惯了,我夜里习惯看公文,也喜欢周围的苑落转转,要是冷不丁见到几张青面獠牙面具,得吓出病来。“
  柏靳笑了笑,“我知晓了。“
  许骄心中微舒……
  ***
  等回官邸,都是入夜许久的事。
  许骄同柏靳两人说了会儿话,各自回了苑中,而后不久,许骄果真见周围的暗卫都撤开了。
  许骄心中唏嘘。
  早前在南顺京中,有一次她同柏靳在酸辣粉的地方遇到,其实她那时是因为岑女士的事情同宋卿源置气,但宋卿源寻她的时候问的都是柏靳,还问过他特别吗,那时的宋卿源整个身上都是醋酸味……
  眼下还在朝郡,在柏靳这里。
  明日去行宫……
  许骄头疼。
  他要扮白川,她也陪着他扮了。
  他要装哑巴,她也陪着他装了……
  他要滚床单,她也同他滚了。
  他还要做什么?
  朝中都知晓南顺元帝去了灵山祈福,四月会回朝中,那三月中旬前后,他就必须要抵京。朝郡到南顺京中要两月路程,保险起见,他是应当起程离开苍月了……
  所以宋卿源早前在庙会的时候,才会远远看了她一眼,没有上前,因为他知晓他必须要返京,她那时还纳闷过,但后来他说起他要离开几日,她就很清楚知晓他是要离开朝郡,也是要离开苍月。
  她猜到了他要回南顺……
  宋卿源惯来冷静理智,尤其是朝中之事,他很少有不清醒的时候。
  譬如早前说他离开几日,她倒觉得他那时是冷静的。
  但他忽然回来,许骄也忽然觉得他疯了……
  什么时候,她在他心里重要到连性命,皇位,南顺都不顾了?
  许骄趴在案几上,整个脑袋半掩在手臂中发呆。
  今日他看她的眼神里分明都写着醋意,而且分明是置气的醋意,她明日还要同柏靳去南山门行宫……
  这醋坛子要是原地爆裂了,要怎么收场?
  许骄想死的心都有了。
  ……
  许骄翻来覆去都没怎么睡。
  宋卿源也一直都没合眼,她明知赋诗会的时候,他会因为他们选了同一句诗吃醋,但她眼下即便看到他,也根本看过一眼扫过……
  他扮成白川,她就真拿他当白川,当宋卿源的替代品……
  但在柏靳出现的时候,无论是白川还是宋卿源都不重要了……
  柏靳很好吗?
  有多好?
  她为他搭上了一条性命,然后就算是默认和他两清了?
  宋卿源眸间黯沉。
  他不是就想回来看看柏靳留她在朝郡的目的吗?
  这才看了一日……
  宋卿源心中压抑至极,壶中的酒也一口饮尽。
  ***
  翌日晨间,官邸上下很早开始忙碌。
  今日东宫摆驾南门山,沿路都要做安排,从前日起,就陆续有朝阳郡官邸的人和禁军,暗卫前去准备。
  路途有些远,要赶在黄昏前抵达南门山,很早就要出府。
  “许骄起了吗?”柏靳一面往官邸大门去,一面问起。
  柏靳身边的暗卫是知晓许骄身份的,应道,“葡萄说大人已经在官邸等候了。”
  柏靳意外。
  等到官邸外,柏靳见许骄在马车前出神。
  一身湖蓝色的官服,清丽而端庄,侧颜隐在晨间的光晕,剪影出一抹动人的轮廓。脸颊上,还挂着一抹绮丽的绯红。
  “殿下。”葡萄拱手,许骄也才回神,转身朝着柏靳拱手。
  柏靳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了?”
  许骄轻咳,“没太睡好。”
  柏靳应道,“在马车里休息会儿吧,黄昏才到。”
  许骄点头。
  等柏靳先上了前方的马车,许骄才跟着上了后一辆马车,但上马车的时候,腿似是忽得软了软,葡萄扶了扶她,“大人没事吧?”
  许骄摇头,“没事。”
  等上了马车,许骄入内,葡萄在马车外同驾车的侍卫共乘,许骄浑身还似散架般得酸疼着,靠在马车一角很快入寐。
  “大人。”葡萄唤她的时候,她没应声。
  葡萄撩起帘栊一角,见她靠在马车里睡着了……
  ***
  宋卿源醒得时候,脑海里还浑浑噩噩的。
  宿醉之后的头疼,有些恼人。
  从东宫起,他就一惯克制,即便宫中盛宴,他也点到为止。
  是昨晚的酒烈……
  年关前,葡萄买了两大坛子酒,和两壶烈酒,一壶给了他。
  他昨晚心中不舒坦的时候一口饮尽。
  那种酒上头,起初的时候只是有些昏昏沉沉,后来就不怎么有意识了。
  眼下什么时候了?
  他脑海中仍有些疼,略微伸手扶了扶额头,只是倏然间清醒了——他没穿衣服,这里也不是他房中……是在许骄房中……
  他撑手起身,床榻上是凌乱的衣襟,一侧还有罗带缚过的痕迹,脑海中浮现出的都是断断续续,却持续了将近一整晚的场景……
  她生他气了。
  宋卿源轻捏眉心。
  ***
  黄昏前,柏靳和许骄抵达了南门山行宫。
  南门山行宫在半山腰处,马车能直接驶到行宫门口,黄昏时候,柏靳同许骄一道登南门南边的山峰,可以俯瞰整个朝郡,还有更远处。
  “朝郡为什么这么重要?”柏靳一面走一面问道。
  许骄应道,“交通要道,是横贯东西,又通南北的交通枢纽,地理位置重要。”
  柏靳颔首,继续道,“还记得去富阳的路上,你详细同我说起过富阳,入水,慈州和梁城几处地理位置和交通的不同吗?”
  她点头,“记得。”
  柏靳笑了笑,“其实去南顺之前,这些详尽资料我都看过,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但我没想到会有人这么清楚,将这几处的地形,工事,还有日后的交通线路,水路和陆路布局都了然于心。”
  许骄不明白柏靳忽然提起这些事情是什么意思,但只她记得他昨日说起过,今日会同她提入京和朝中之事。
  许骄尚未听明白这几者之间的联系。
  柏靳又道,“许骄,你知道我什么为什么把滨江八城让给宋卿源吗?”
  许骄愣住,她其实早就好奇过。
  苍月国力昌盛,兵强马壮,他同宋卿源的博弈,实则是他想要让步多少。
  见许骄愣住,柏靳继续道,“因为滨江八城在宋卿源手中,远比在东陵和长风都好。”
  涉及宋卿源,许骄没有吱声。
  柏靳继续道,“宋卿源让你看富阳,入水,梁城几处工事,是想打通贯穿南顺国中南北东西的交通要道;他收编西南驻军,派人去西关,包括和我博弈滨江八城,许骄,你想,在周遭诸国里,是不是只有宋卿源在做横贯东西,打通陆路和水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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