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焦——岁枝
时间:2021-10-28 10:39:29

  浪漫又不切实际,是我最喜欢的事。
  最后,再次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陪伴!也感谢大家喜欢这个故事!希望我们都可以遇到那个无论如何都会在一起的人。
 
 
第40章 众叛亲离的离陆月梨&顾离
  初遇。
  八月末,蝉鸣聒噪。
  烈阳透过一簇簇疯长的枝桠,在滚烫的地面拓下细碎的光斑。
  陆月梨背着黑色的书包,安安静静地跟在教导主任张叶身后,纵然梧桐树上蝉声嘶鸣,也掩不住张叶声音半分。
  她实在不知道张叶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至于升学率,天中的一本率可是百分之九十九,好了,参观了这么多,小梨啊,你觉得学校氛围怎么样?”
  张叶突然转身,陆月梨差点直直地撞了上去。
  “啊。”陆月梨抬起头。
  她刚刚正忙着踩张叶落在地上的影子呢,哪知道他说了什么。
  可是眼前张叶的脸色已经算不上很漂亮了。
  一阵凉风吹过耳畔,陆月梨想起了张叶说的最后三个字,怎么样。
  “哦,”陆月梨唇边漾起一抹微笑,她说:“很好。”
  张叶打量着面前的女孩。
  陆月梨穿着件红色紧身针织上衣,露出一截白皙柔软的小腹,上面是鲜红色玫瑰纹身。
  波浪卷长发垂在腰际,细细碎碎的光落在发尾,晕上一层金光。
  怎么看,都没有半分成绩良好的好学生的模样。
  张叶皱了皱眉,说:“梨子,你等会儿去教务处领一身校服,校园里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陆月梨是湾洱市前市长陆明的女儿,陆明妻子早逝,就留下这么一个女儿,女儿身体也不好,自然是被宠得无法无天。
  进天中也自然是走关系。
  “哦。”陆月梨眨眨眼,非常礼貌地鞠了个躬。
  张叶点点头,见时间差不多了,便领着陆月梨领校服进班。
  教室里埋头补暑假作业的人,见到有新同学进来,纷纷抬起头,静了一瞬,随即小声碎碎念着。
  “安静一下,”班主任张毅不耐烦地敲着讲台,语气严肃:“新同学自我介绍一下吧。”
  陆月梨点点头,落落大方地走上讲台,说:“大家好,我叫陆月梨。月亮的月,梨子的梨。”
  她淡淡扫了一圈班级,视线最终定在窗边的少年身上。
  湾洱八月份的日子热得和火炉一般,少年坐在窗边还穿着长袖校服。
  他手肘微微撑着头,黑发细碎柔软,淡淡的光落在他狭长的丹凤眼里,清冷又漠然。
  光被玻璃窗切割落在他的清冽的眉眼,几乎是让人能一见钟情的程度。
  挺帅的,资深颜狗陆月梨这样想。
  是她喜欢的菜。
  “陆月梨,”张毅指了指顾离身旁的座位:“你就坐那儿,你同桌成绩很好,多跟他学学。”
  “好的,老师。”
  陆月梨跳下讲台,跑到顾离身边拉开椅子坐下,一把将空空的书包塞在课桌肚里。
  书包链上的一朵水晶玫瑰悬在空中,异常漂亮。
  现在是下课时间,班级里却异常安静,开学第一天,大家都在忙着补作业,要不就是趴在桌上睡觉。
  而她身旁的少年在翻书,书上是她看不懂的专业术语,碰着锋利书页的那双手修长漂亮。
  陆月梨寻了个最不会出错的话题:“同桌,你叫什么名字呀。”
  顾离又翻了一页书,没有答话。
  他可能是没听见。
  陆月梨想了想,轻轻扯了扯他袖子的一角,又问了一遍:“同桌,你叫什么名字?”
  顾离不耐烦地皱皱眉,扯下耳机垂眸看她。
  “做什么?”
  声音冷淡疏离,不带一点感情。
  他果然是没听见。
  陆月梨唇边勾起微笑,眼睛弯得像月牙:“你叫什么名字。”
  “顾离。”他答,下一秒视线又落回书上。
  “哎,好巧,”陆月梨对帅哥一向有耐心:“我叫陆月梨,也是梨哎,你是哪个梨?是琉璃的璃么?”
  顾离漫不经心答:“是众叛亲离的离。”
  陆月梨皱皱眉,她不知道怎么会有人这么介绍自己的名字的。
  她说:“那不也是形影不离的离喽。”
  顾离瞥了眼身旁的陆月梨,她眸子黑白分明,清澈到一眼便能望到底。
  望着这双眸子,原先落在唇里的恶劣话语突然便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没撒谎。
  就是众叛亲离的离。
  这是当初他的父亲给他取名的寓意。
  陆月梨又皱着眉在书包里掏了掏,末了,她掏出两块皱巴巴的金枪鱼三明治,她递给顾离一块:
  “吃不吃,我跟我爸说我要减肥,他还老是往我包里塞两块。”
  顾离瞥了眼三明治,很快收回目光,没答话。
  啧,冰块。
  陆月梨爸爸天天给陆月梨塞三明治,她天天问顾离吃不吃,顾离天天不回答。
  后来,这些三明治就落在颜词肚子里了。
  一个月后的早读课。
  陆月梨正在那儿背之乎者也呢,就斜瞥到顾离脸色苍白,额头汗珠不停掉落在桌上的练习册,晕染了笔迹。
  “你怎么了?”陆月梨把书架起来,趴在桌上轻轻用手指戳了一下顾离。
  顾离的手捂着肚子,细碎柔软的黑发黏在额头上。
  陆月梨皱皱眉,举手主动请缨:“老师,我同桌不舒服,我带他去趟医务室。”
  因为平时陆月梨自来熟又爱哔哔叭叭,两人的关系从陆月梨一个人在那儿讲单口相声,最后顾离冷冰冰说一句很吵。
  到现在顾离偶尔还会回应两句的友好关系。
  去医务室的路上,顾离半个身子压在陆月梨肩膀上,陆月梨颤颤巍巍地走着,眉头紧紧皱着。
  顾离可能是痛糊涂了,他瞥了眼陆月梨脸上类似于担心的神情,突然笑了:
  “陆月梨,你是在关心我吗?”
  他总觉得在做梦。
  陆月梨也没多想,下意识答道:“对啊,我在关心你啊。”
  “不需要。”他说。
  反正总有一天会讨厌我的,或早或晚。
  医务室的护士帮顾离诊断后,得出结论,顾离只是不吃早饭导致胃痉挛。
  回到教室后,陆月梨自己吓得吃了块三明治,又递了块三明治给顾离。
  顾离一如往常地不要。
  陆月梨思考她的好基友青木的话:“我物理差,不然我以后给你带三明治,你教我物理吧。”
  顾离愣了一秒,接受了她的心意:“好。”
  陆月梨从来是个不太爱学习的,教物理也只是想让顾离接受那份三明治。
  没想到,顾离还真的特别认真地教,还特意熬夜给她写了很多基础的物理笔记,一道一道给她讲。
  好家伙,陆月梨看着那些不熟的公式,脑袋快要爆炸。
  为了不损伤顾离的积极性,陆月梨每次都敷衍地嗯嗯嗯。
  其实啥也不会。
  终于,第一次期中考后,陆月梨翻车了。
  白花花的试卷上清楚地写着:62。
  而顾离的物理试卷上是:120。
  身后传来颜词的嘲笑。
  她看着那张打满红叉的物理试卷,第一次有了心虚的感觉,她想要把那张物理试卷放进桌肚里,却一把被顾离抽出来。
  顾离皱眉指着一道题,语气不算很好:“安培定律我跟你讲过一万遍了,怎么还会错?”
  陆月梨从来是个娇气小姐,连父亲都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
  她有些生气,话也不经脑子说:
  “我没考好关你什么事?你凭什么这样说我,顾离,我讨厌你。”
  顾离愣了一下,将试卷重新叠好放在她桌上。
  之后,再没跟她说过话。
  --
  心动。
  周末,陆月梨写完作业后照常去清吧里和狐朋狗友们喝两杯。
  下雨后的湾洱微微有些凉意,双臂起了些鸡皮疙瘩。她吸了吸鼻子,推开了那家清吧的门。
  风铃轻响,黄毛调酒师朝她挑了挑眉,拉长音调说了句:
  “梨子,晚上好呀,你今晚真漂亮,喝些什么?”
  “秦晟,你别油腻调情了,这不适合你。唔,调什么随你吧。”
  陆月梨一眼便看见坐在角落里的狐朋狗友,她慢吞吞走过去,坐在了她们中间。
  “梨子,”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少女一把搂住陆月梨的肩膀:“我朋友她爸刚在湾洱开了一家地下拳击场,可有意思了,去不去?”
  陆月梨神色蔫蔫,眸都没抬:“不感兴趣。”
  “啧,听说那边来了个头牌,”青木喝了口酒,说:“打拳也打得好,人长得也帅。”
  陆月梨突然升起些兴趣,她歪头看青木:“真的?有我同桌帅?”
  相比于颜词那个傲气的大少爷,陆月梨还是更喜欢她同桌那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上仙模样。
  让人忍不住想亵渎。
  青木无语:“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提你同桌?”
  陆月梨:“不行啊?”
  青木有些无奈:“行,大小姐。那位肯定比你同桌帅。”
  陆月梨斜瞥她一眼:“放屁,没有人能有我同桌帅。”
  “真心动了?大小姐。”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顾离的模样。
  陆月梨慢慢抿了口酒,唇边浮现出笑意:“好像是有点儿。”
  --
  她们到地下拳击场的时候,路边灯光刚亮。
  幽暗的小巷子里,闪烁的路灯下,陆月梨好像看到一道熟悉身影。
  少年倚在路灯旁,穿着件白背心,露出的肌肉线条流畅,上面密密麻麻遍布着鞭痕。
  嘴里斜斜咬了根烟,烟雾缭绕,火光猩红。少年唇边勾勒出笑,眼神却似乎有些空。
  路灯暗黄灯光又闪了下,黑暗过后,路灯旁空荡荡的。
  陆月梨怀疑自己花了眼。
  她那三好学生同桌怎么可能来地下拳场呢。
  因为是老板女儿的好友,陆月梨和青木很自然地被安排在VIP席位。
  二楼,空气中弥散的淡淡香水,豪华的黑色沙发椅,房间中央的顶级水晶吊灯和中岛台托盘上的一排排香槟。
  无一不在昭示着来人的显赫地位。
  从落地单层玻璃下,可以清楚地看见地下拳场。
  一楼拳场上,粗糙掺杂着砂石的地面,怎么也洗刷不干净的血渍,还有旁边瘫倒的浑身遍布伤痕的人。
  像是两个世界。
  地下拳场没有规则,赢就是唯一的规则。
  底下拳击比赛进行了一场又一场,哀嚎和血腥充斥着拳场,陆月梨有些生理性反胃,想要离开。
  就在这时,广播里响起人声:
  “顾离对红风暴,快,押注,押注!!”
  中间的红色钱箱,数不清的人将大把的红钞票往里面塞。
  陆月梨神情一滞,她抬眼看青木:“刚广播里说谁?”
  青木有些激动:“顾离啊,就我跟你说的那个又帅又能打的拳王。”
  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的血腥场面,丝丝缕缕的恐惧缠绕住心脏,她走到那块巨型玻璃旁。
  垂眼向下看。
  少年被壮汉压在拳击场地上,手臂上鲜血淋漓。细碎柔软的黑发被汗黏在光洁的额头上,狭长的丹凤眼边染上一抹血,妖艳又诡异。
  瞳孔有些涣散,唇边似乎勾勒着笑意,好像在看她。
  可陆月梨知道他看不见她。
  他好像想死。
  一抹浓烈的情绪就在那一瞬裹挟住陆月梨,她几乎是慌不择路地下楼。可一楼太大了又鱼龙混杂,她根本找不到顾离。
  可是找到了又能怎样呢。
  挥舞乱晃的手臂和腥臭的汗液令陆月梨生理性想吐。
  下一秒,冰冷的广播声响起:“恭喜,顾离胜。”
  那肯定是活着。
  陆月梨松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陆月梨走出拳击场,她低头拿出手机给青木发了消息:【我先回家了,还要写作业。】
  幽暗的巷子里,青苔爬满了青石板。安静地近乎死寂,走了一会儿,陆月梨忽然停下脚步。
  她听到了不属于自己的脚步声。
  她转过身去。
  果然有人跟在她身后,是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壮汉,肥腻的肉快要从背心里溢出来,笑容猥琐。
  “小妹妹,你真漂亮。”
  壮汉的视线落在她裸露小腹上的那一朵鲜红玫瑰花上。
  陆月梨懒得烦,她掏出手机,直接打了110,她冷声道:“滚,我今儿个心情不好。还不滚,等会儿就是警察让你滚。”
  昏暗灯光落在陆月梨五官精致的脸庞上,莫名有些傲。
  “我就喜欢性子野的妹妹。”
  壮汉一把按住陆月梨的肩胛骨,他力道太重,陆月梨闷哼一声。
  下一秒,陆月梨抬腿踢向壮汉,可还没碰到,脚腕便被壮汉握住。
  绝对的力量面前,技巧都是假的。
  “陈勇佞。”死寂的巷子里传出一道冰冷男声。
  一道瘦削冷厉身影从黑暗中走出,少年浑身是伤痕和淤青,鲜血在白背心上染了一大片,手里提了件黑外套。
  可神情却很淡,像是感觉不到疼。
  他手搭在壮汉肩膀,明明看起来没怎么用力,壮汉却疼得直求饶。
  “离哥,放手,疼。”
  “放开她。”少年轻轻踢了下壮汉的膝盖,壮汉就被压着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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