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监狱养男友[女A男O]——燃蝉
时间:2021-10-28 10:40:09

  在卡特拉斯已经待了快要五六十年,资历深厚的狱医见过的丧心病狂、嗜杀成性的危险犯人可不少,倒不像其他人那么害怕顾辞川。
  他不紧不慢地放下工具箱,甚至还在顾辞川妄图杀人一般的阴鸷目光中,戴着手套按了按他的小腹:“是这里痛吗?”
  ……晏瑜也不知道该夸狱医很勇敢还是对危险的感应有点迟钝。
  顾辞川的脸色几乎是肉眼可见地狰狞了一瞬,禁锢着四肢的铁链随着他的挣扎而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的脸色惨白,蓝色的瞳孔缓缓地扫过他们,呼吸蓦然变得沉重起来,就像是大型猫科动物从喉咙里发出危险的警告。
  身后的狱警不自觉抖了抖。
  “需要开药吗?还是需要什么医用型疗养液?”晏瑜忍不住问道。
  “我这里倒是有止痛药,但看他这副模样实在是痛得有点反常,要不还是用仪器检查一下吧。”狱医慢吞吞地补充说道:“你们最好把他放下来,能把身子放平躺好,仪器才好检查。”
  狱警的神色一下子变了,结结巴巴地连话都说不清楚:“不,不行,不能放下来,出了事,怎么办?”
  狱医像是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战犯有多危险,他当时是见过邵关的惨状的,还参与了急救呢。听见狱警这么说,毕竟是危及性命的事,他心头不由得也开始变得踌躇和犹豫,带着顾虑地看了一眼晏瑜。
  晏瑜倒是不以为意地瞥向狱医:“他现在被封印住了精神力,嘴部也被戴上了口笼,咬不到你们的,把铁链调松一些,再给他注射肌肉松弛剂的分量大一些,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慢性子的狱医这才缓缓打开医药箱,慢腾腾地说:“我忘带了肌肉松弛剂了,但是有几针镇定剂。”
  肌肉松弛剂是让人的躯体失去力量和控制,但头脑还是清醒的,而镇定剂则相反,会让被注射者的神智变得恍惚或是陷入睡眠。
  “也可以。”晏瑜点了点头。
  于是顾辞川的颈部在连续注射进三支蓝色的镇定剂之后,他的眼皮缓缓闭落,睫毛不甘地抖动着,似乎还在不停地挣扎。
  当狱医又打了一支镇定剂后,他那双阴郁狠厉,让人不敢直视的蓝眸,才终于安静地闭上了。
  晏瑜看了一眼狱警,狱警这才满脸不情愿地走向高能屏障外的控制板,调松了铁链。
  原本顾辞川的四肢呈大字型被收紧了的铁链牢牢束缚着,几乎没有动弹的余地,更逞论伤人了,而现在铁链被放松了不少,再也起不到固定的作用,眼看着他便要脸朝地狠狠地跌落,晏瑜连忙上前几步揽住了他。
  晏瑜毕竟是女性alpha,身材高挑,有一米七出头,可跟一米九几的顾辞川比起来却不够看了。
  哪怕她抱住了他的上半身,顾辞川小腿以下的部位却依然无知无觉地拖在地面,还是狱医和狱警帮忙搭了把手,顾辞川才被安稳地平放在了旁边狭小的钢板床上。
  狱医从工具箱里掏出一个长板形状的二维超声诊断仪,启动后放在了顾辞川的小腹之上。
  经过几分钟的扫描,仪器滴滴答答的声音停止之后,狱医将长板递给晏瑜,指着画面上强弱不等的光点说:“他的生殖腔曾经受过很严重的伤。”
  狱医的手指点着一大团光带,慢条斯理地轻声说:“他的腹部有一道长疤,是贯穿性伤口留下的,看起来像是在战场上被什么尖锐的武器捅伤过……虽然现在看起来,他腹部表面的伤痕好得差不多了,但恐怕当时捅得太深,甚至连带损伤了他的生殖腔,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要想更深入一步的检查和治疗,就需要更精密的仪器了,卡特拉斯没有。”
  难怪痛得这样厉害。
  晏瑜满眼复杂地放下仪器,沉声道:“那先给他止痛吧。”
  狱医点了点头,连忙拿出两管透明液体的试管,装进针管里打进了顾辞川青筋分明的手臂。
  被打了镇定剂的顾辞川根本无所知觉,但就连陷入睡梦,他的眉头依然紧锁,眉心甚至已经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纹路。
  晏瑜鬼使神差地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抚开他的紧蹙的长眉。
  忽然晏瑜的身体陡然一僵。
  只感觉冰凉如沁满寒气的肌肤便突然贴在了她的手背之处,也不知道顾辞川梦见了什么,他的半边侧脸竟然无意识地,像是小动物一样轻蹭着她的手掌。
  晏瑜刚准备抽回手,动作却又猛然顿住。
  “疼。”
  很细弱的,很轻微的一个字从男人惨白的嘴缝里偷偷钻出来,渺小幽微的就像是晏瑜的错觉。
  就像是一只遍体鳞伤、千疮百孔的野兽,躲在无人的黑暗角落里独自舔舐着伤口,却不经意被她撞见。
  晏瑜不忍心再抽开手了,轻轻地贴在他的脸颊上,他似感受到暖意,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一番,满足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沙哑的呜咽。
  就像是一只凶猛又伤痕累累的野兽,突然愿意把肚皮敞开让人摸一样,这无意中让晏瑜觉得,顾辞川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可怕。
  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她像是跨过了亿万光年,突然降临在虫族那战火纷飞的战场之中。在刺眼的火光和炮弹的轰鸣声中,她和那个独自处于腥风血雨的少年遥遥相望。
  她打量顾辞川的脸色还是很痛苦,心底不由揣测,难道止痛剂的效用不好吗?
  晏瑜对于Omega生理期的了解不多,只能猜想着,如果给他揉揉肚子,他会好受一些吗?
  “你们来给他……”晏瑜转过头,看着空荡荡的背后,却又无奈地闭上嘴。
  还是不要指望被顾辞川吓破胆的狱警和狱医,她亲自动手算了。
  晏瑜掀开顾辞川的囚服,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去,硬邦邦的腹肌并不好揉,指尖突然触碰到那条凹凸不平的长疤,她轻轻地将手掌轻轻覆盖上去,妄图给予一点暖意,似乎便能让这条丑陋狰狞的长疤如早春长河的薄冰层一般融化不见。
  她微微抬眸,余光不经意间扫到被顾辞川饱满的胸肌撑得有些鼓涨的囚服,不禁暗叹,这明明是正常型号的囚服,竟然被顾辞川穿成这副模样。
  忽然她眼皮一跳,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传来。
  一双湛蓝的眼睛,不知道已经睁开了多久,正冷冷地盯着她。
  “你听我解释,”晏瑜连忙松开还放在别人小腹上的爪子:“我听见你喊疼,我才想着给你揉揉肚子,我没别的想法,就,就想着让你舒服一点……”
  ……怎么听上去这么像是猥亵?!
  此时晏瑜已经尴尬到脚趾抓地,抠出了三室一厅甚至是一个宇宙,她不敢看顾辞川是什么表情,解释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刚才给你打了止痛剂,这会应该好些了吧,你好好休息。”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同情。”
  顾辞川低嗤一声:“我会好好地活下来,不惜一切地活下来……报复他们所有人。”
  “我不是同情你,我只是……”晏瑜顿了一下,像是斟酌着用词:“我只是,觉得你和我一样。”
  “一样?”顾辞川眼底满是嘲弄:“我们怎么会是一样的?你是晏氏嫡系,生下来就拥有一切,而我只是垃圾星贫民窟出身的奴隶……所有的一切,我都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去抢。”
  “那又如何?”晏瑜明明在笑,眼神却很苍凉:“我们得到过一切,又失去一切。”
  顾辞川不再说话,两个人陷入气氛奇妙的沉默,就在晏瑜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喑哑的男声突然问道:“你不认为我是罪人?”
  晏瑜怔了怔。
  “你不认为我延误战机才造成了帝国军损失严重,还有,我是与联邦勾结有染的奸细?”顾辞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
  其实他并不在乎旁人的看法,他只是不希望在她的眼里,他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可他却看见晏瑜的唇角缓缓扯出一个轻蔑的弧度。
  顾辞川的脸色猛然变得一丝血色也无,甚至比之前看上去更加苍白,就像是整个人都褪色了一般。
  他心尖那根悬浮的羽毛,狠狠地跌落深渊。他忽然很恨自己,竟然还会匪夷所思地生有期待。
  “罪人、奸细?”晏瑜低低一笑:“没脑子的,才会听这群东西瞎几巴扯淡。”
  顾辞川的瞳孔一震。
  其实晏瑜很少有这样情绪失控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动怒,像是胸口憋着股邪火无法发泄一般,她点燃一根烟,才缓缓道。
  “你势单力薄,怎么可能玩得过势力早就盘踞发展了数百年的的十大家族?这个位子本来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突然被你横刀夺去,恐怕他们老早就谋划着要对你出手,更何况,你还是个Omega,简直可以说是挑战了整个帝国的alpha的权威。”
  而且那个视屏里,满身是伤的顾辞川明明可以自己逃跑,却还是挡在了那个记者和另外几名士兵的身前。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多坏?
  晏瑜话说得差不多了,才发现顾辞川正死死地盯着自己,烟雾中他湛蓝的双眸映着她指尖跃动的火光,像是云层后的夜月雾蒙蒙地透着光,又像是雾气缭绕的海面一艘燃着孤灯的小舟,山雨欲来。
  “怎么,要来一根吗?”晏瑜摸了摸鼻子问道。
  顾辞川慢慢眯起眼睛,他的声音很轻,里面蕴藏着的凛冽肃杀却让晏瑜的汗毛下意识地立起。
  “……谁教你抽烟的?”
 
 
第6章 误会   小黑皮的信息素。
  一.晏瑜今年二十三岁,作为一个成年的alpha已经快要五年了。
  二.从前在帝都星的时候,大家都知道一旦触及到她的底限她就跟人玩命,十大家族里的人背地里都喊她疯子。
  三.她杀过人。
  那人被她扼住脖颈的时候,涕泗横流,眼睛充血鼓胀,就像是一条掉在岸上濒死的鱼,眼珠子瞪得要掉出来,整个五官都因为窒息而扭曲。
  他不断地咒骂,哀求,发出凄惨尖利的嚎叫,每个字都清晰地穿进她的耳膜里。但她还是面无表情地踩断了他的鼻梁,最后一寸一寸地碾碎他全身上下的骨头,极尽所有残忍恶毒的方法折磨他。
  最后是宁瑾哭着抱住她的小腿:“阿瑜,你停手吧,不管怎样,阿璎都回不来了,叶叔叔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宁瑾提到叶叔叔,晏瑜才终于给了地上的人一个痛快。
  综上所述,她怎么都不算个胆子小的怂包。
  可是当顾辞川眯起眼睛轻声问那句:“谁教你抽烟的?”
  她露裸在外肌肤的汗毛都下意识地竖起,就像是被万丈深渊所凝视,童年的梦魇再度显现,少年时在课上和同桌偷玩光脑发现班主任正在身后的窗外面无表情地盯着你……
  身体求生的本能让她摁断了烟头之后,她才像是反应过来,不对啊,明明她才是监狱长,而现在顾辞川只是一个锒铛入狱的囚犯,她怕他做什么?
  一时之间,奇怪的气氛让两个人相顾无言。
  顾辞川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抿了抿唇,不发一语地垂下蓝眸。
  晏瑜摇了摇头,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一股微弱的幽香不知道何时出现的,不知不觉便盈满了她的鼻尖,盈满衣袖。
  清甜的白桃香味,润而不腻,像是夏天玻璃瓶的桃子味气泡水,她深吸一口气,似乎能感受到鲜嫩多汁的蜜桃带着粉色的泡泡在她的唇齿间迸开。随即白桃的甘甜慢慢散去,显现的是一股淡淡茶味的清醇馥郁,似乎是乌龙茶特有的清香。
  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会觉得这个味道有些熟悉。
  光影交错,无数扭曲的画面与声音交织着一闪而逝,她却什么都抓不住。
  等等,好端端的,牢房里哪里来的白桃乌龙的味道?
  她慢慢地转过身,四目相对之时,顾辞川立即低下了头,好像很难堪似的,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作掩饰。
  虽然他努力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肤色黝黑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但晏瑜仔细一瞧,仍能看出他两只耳朵烫红得不正常。
  “……小黑皮,你该不会是发情期来了吧?”
  虽然她对Omega的生理期了解的不多,只知道Omega每个月都会有一次,会持续三五天。而Omega的发情期却不是固定的,虽然一年只有两三次,但时间却要长一些,却不固定,有可能是一周左右,也有可能长达大半个月。
  所以顾辞川的生理期和发情期同时来了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顾辞川猛然抬头,那双湛蓝的眸子不敢置信一般地瞪大,这还是晏瑜第一次看到他这么露出一副情绪这么巨大波折的样子,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才艰涩地缓缓问道:“你,刚才喊我什么?”
  “小黑皮啊。”晏瑜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你皮肤黢黑成这样,一看就是在战场上常年风吹日晒造成的,以后记得好好护肤一下。”
  顾辞川眯起蓝眸深深地看着她,不知为何,晏瑜竟然觉得后颈一凉。
  晏瑜毫不怀疑如果不是他现在身上被重重束缚桎梏,几近无法动弹,她的下场或许会和那只毒蛉虫一样。
  不过她竟然不经意间打碎了他那副禀若冰霜、桀骜不驯的模样,竟让她有些食髓知味。
  明知面前的人不是轻易能招惹的,她却有种在悬崖上空走钢丝线,一着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刺激。
  晏瑜又凑上前去,忍不住多嘴道:“真没想到,你看着一副不苟言笑很可怕的模样,信息素竟然这么甜软。”
  顾辞川的脸色蓦然变得极其难看起来,他沉默了一会儿,眉头紧皱着缓缓开口:“我看上去很凶?”
  晏瑜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哪怕顾辞川只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眉间也总有一道因为长年累月的皱眉而留下的淡淡纹路,给他平添了几分狠厉和阴鸷。
  顾辞川不说话了,但因为发情期的缘故,这时他的耳根不仅肉眼可见地越来越红,甚至额头也开始沁满虚汗,他的呼吸变得沉重,烦躁不安地扭动着身体,连带着铁链也哗啦作响。
  顾辞川眸中那一片湛蓝的海慢慢变得浑浊,他妄图死死地咬唇用疼痛让自己清醒一些,可防止他咬伤人和自尽的黏性牙套让他连这个想法都是奢侈。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