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考试(女穿男)——晚上晒太阳
时间:2021-10-30 09:14:54

  李大郎算是前头县令大人建的号舍亲身体验者,姜铎虽然知道号舍新建,到底没有亲身体验过,如今李大郎讲得更加具体,几个准考生陆陆续续问了好些个问题,李大郎都好脾气地答了。
  一群人就在蒋氏的宅子里安顿了下来,一时应酬什么的倒也不必考生们出马,只安心准备考试就是。
  转眼间,为期五天五场的县试,拉开了帷幕。
 
 
第39章 、县试
  二月二十天微微亮, 进入号房前有一个院子是专门用来给考生等着唱名用,已经集聚了许多考生,县衙的捕快们也出来维持秩序。
  姜榆只心里暗道那吴大郎自采花贼事件之后就没来当值, 不然今儿要是在这遇到他,难免有些倒胃口。
  时间一到,那门一开,就有捕快在门口把守, 念到你的名字, 你就得上前,让他核对你的身份信息, 看看你是不是本人,然后进去搜了身, 拿着准考证去领了考卷, 对着号码,找到自己是第几号的号舍, 如此找到就是了。
  姜榆的考舍位置不好也不坏,就在一排考舍的中间, 又是新建没几年的,上一任的县令大人也是个实在人, 真材实料地建, 不是为了一时之用的临时考棚,质量杠杠的没有那等子破破烂烂的情况。
  等到所有的考生都被唱完名, 进了考舍, 院子的门就锁上了。
  姜榆收拾完自己的号舍, 就没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开始核对她的试卷。
  考卷上贴着纸条,上面写了她的姓名和相关信息, 她把字条拿下来,开始核对答题纸和草稿纸的张数,确定没有问题后,就在答题卡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如此,只等着考场的工作人员举牌告知题目。
  举牌的人还没来,姜榆才有闲情逸致观察周围的情况。
  姜榆所在的这排跟对面那排号舍面对面,抬头还能看见对面考舍的考生,不过不是她认识的人就是了。
  对面的考生看起来跟小钱差不多大,想来也是胸有成竹,不急不躁地擦拭了自己的桌椅,说是桌椅,其实就是两块板,只在这小小的号舍里找了两个高度,做了卡位,把两块板卡在不同的高度,坐在矮的那一端,高的就做了桌子。
  想来对面的考生不经常做清扫的事,擦拭起桌椅来,显得笨手笨脚,擦着擦着他淡定的脸色出现了一丝龟裂,但是又不可能有人过来帮他,只忍着把桌椅给擦完了。
  所幸这号舍一间就那么一小小点,姜榆目测长度都不超过一米五,里头的桌椅也不多大,自然很快就擦完了,不然对面那个仁兄恐怕要抓狂。
  那举牌的人,拿着写了题目的牌子,走到了他们这边,那牌子两边都写了考题,方便两边的考生都能看到,姜瑜赶紧记下了题目。
  以前也是有直接把题目和考卷一起发下来的,但是每个人进场都要经过排查核对是否本人,这样一来,消耗的时间很多。
  卷子拿得早的人,和卷子拿得晚的人差的时间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所以为了公平起见,现在都是不直接发试题,而是等大家都坐定了才展示考题。
  县试考的多为记忆力,如这第一场的正试,主要考的就是帖经,墨义,本来正试最后一题要做一首五言律诗,但是前些年已经废除了,这对姜榆来说是一件好事儿,反正她就没那个艺术细胞,临场发挥写出一首诗来。
  帖通俗地讲就是填空题,给出上句或者下句,让考生写出空着的一句,墨义则是给出一句话,解释它是什么意思,这些都是记住了就会,没记住就白抓瞎,考试范围只从四书五经中取。
  考试的时候需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切不可急急燥燥把墨水给溅到答题纸上,被墨水弄脏的考卷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是都是默认作废的。
  还有就是不能出现错别字,错字乱涂还之类的也是作废,考试时间从他们早晨进到号舍开始,到下午三四点才可以离开,所以不急着直接写在答案纸上。
  要先在草稿纸上写上自己的答案,这不仅是为了防止后面再抄写一遍在答案纸上省得一时写错了就没机会了,更是证明你的答案是你自己写的证据,若是答案纸上满满当当,草稿纸却光秃秃,有可能会被怀疑是作弊。
  一场考试的时间为一天,中途当然没有放人出去吃饭,县衙也不提供饭菜的,只能进来的时候,在考篮里放些水和干粮,可不敢带得太丰盛,考试的时候紧张吃不吃的下是一个原因,要是带的东西带了什么酱,不小心沾到考卷上,真的是得不偿失。
  所以吕氏也没给准备什么丰富的午餐,只每个人带几个饼子充饥就是,姜榆把试卷收好,腾出地方来放午餐,边吃边对下午的时间进行安排,试卷她基本已经在草稿纸上写完了,基本上都答出来了。
  现在时间可能刚刚午时,时间还多得是,吃完午饭她只需慢慢把草稿纸上的答案搬到答题纸上就好了,乡试有糊名,并且为了防止考官凭着字迹认人,还有专门的人对考生的试卷重新抄写,保证公平公正。
  但是县试并没有那么严格,都是直接把答题纸上交给县令大人批改的,所以字迹自然不能乱,古代也有卷面分。
  姜榆想来在书法上想来没有什么天赋,这些年跟着二狗子练字,字不能说多好看,只能说中规中矩,不加分也不扣分罢了。
  如此,下午等她一笔一划地抄写完答案,刚放下来笔,就见对面那个考生举手交卷,交卷是直接交给县令大人的,前面交卷的人,县令大人会直接看考生的卷子,有时还会临时出对子考考生,若是考卷答得好,对子也对得让县令大人满意,县令大人可能会当场暗示这场考试通过。
  在他们这排的考舍是看不到县令大人本人的,对面那位考生一举手,就有人过来带着他过去见县令大人了,姜榆猜想对面那个考生可能是头一个交卷的人,想来是个学霸。
  果然,没一会只听了几句听不太清楚的谈话,但是可以听出那略显苍老的声音,带着满意,如此,渐渐有人交卷了,姜榆再仔细确定了一回答题纸上没有什么缺漏,也就交卷了。
  这任的县令大人,不像上任的县令大人是进士出身,年纪轻轻前途无量,斗志满满,全身充满干劲。
  这任的县令大人是举人出身,从从九品的官职熬了许久才熬到这涧溪县的县令上,姜榆虽然看不出他多少岁了,但是他头发都白了一半多了,想来年纪不轻了。
  她交卷的时间虽然算早,但是前面已经有十来个人交卷,县令大人怕是出对子也出累了,或者是她的字不够让人眼前一亮,她一交卷子,县令大人也只是扫了一眼,点点头,就放她走了。
  交完卷子,却不是马上就能出去了,而是在门边等着,等考生集齐了十个,捕快才开一次门,放他们出去,姜榆算是第二批出去的,她在那里等待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对面的那个考生,想来已经出去了,也没看到小钱。
  等到门一开,等在门口的除了焦急的各位家长,还有一队专门敲锣打鼓的人,这也算是约定俗成的了,头三批出来的人,能够享受敲锣打鼓的待遇。
  姜榆一出来,姜铎一眼就看到他了,姜铎和宋叔两个人,挤过人潮,朝姜榆走来,姜榆看着二狗子板着一张脸在人群中挤来挤去的样子,要是平时二狗子在旁边看到别人这样,只会严肃道:“成何体统!”
  如今他不是一本正经的夫子,只是个普通的家长。
  等他们好不容易挤过来了,也不问她考得怎么样的话,只道吕氏已经在家煮好饭菜等着了,问她累不累之类的。
  小钱果然比她还早出来,看到她,两人会心一笑,不需多说什么,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大郎也是个有心的,他今儿也跟着过来等了,等到姜榆和姜榆他们汇合,他也不多谈考试的事,只说道:“头先第一批出来的人当中,那个和钱弟差不多大的考生,正是洪家今年首次下场的洪二郎。”
  那洪家正是当初吴师爷废了老鼻子劲想要攀扯上的人家,洪二郎的父亲只是个秀才,和姜铎他们是一样的。
  但是架不住人家有个有能力的亲戚,他们洪家改头换面得早,已经经过三四代人的积累,有些言情书网的样子了。
  那洪二郎的叔公在朝做官,洪二郎的几个堂叔叔也是出息的,洪二郎他爹洪秀才的秀才功名在他几个堂兄弟面前不够看。
  如今洪二郎的祖父和叔公尚且都在世,两房人关系还算密切,但是若是洪二郎这一辈没有自己立起来,想来在府城的洪家和涧溪县的洪家关系只会越来越远。
  所以洪二郎这一辈被他祖父寄予了大希望,还能不能接着传承下去,只看他们这一辈了,洪二郎上头还有一个哥哥,就是那吴师爷心心念念差点到手的女婿。
  那洪大郎当初下场的时候也有好些个人关注,却是没有考上秀才,如今这洪二郎一下场,议论的人也多了起来。
  姜榆没见过李大郎口中的那个洪二郎,对这件事并不放在心上。
  接下去的几场考试大同小异,只是帖经和墨义的比例不一样罢了,只最后一场,不仅要写出句子的意思,还要就句子展开自己的看法。
  有点儿后世议论文的意思了,这场姜榆用的时间最长,概因她心里也担心自己一不留神就写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
  姜榆到底有上一世的记忆,对于很多事情的看法,难为受到上一世思维的影响,对于这个时代的王权没有绝对的尊重,在姜铎看来太过离经叛道了些。
  姜榆也害怕自已一不留神害得全家没有好果子吃,功名没考上,还牢底坐穿,所以这场她仔仔细细地想了许久才交卷。
  不过姜榆发现,自己对面的那个考生,每回都是头一个交卷的,待出了考场方才知道那就是前天大家在说的洪二郎。
 
 
第40章 、名次
  县试的名次出来得很快, 隔天就能知道成绩了,所以他们一行人也不急着回荷花镇,只等着出了成绩再走。
  这天晚上姜铎躺在床上愣是睡不着, 翻来覆去烙煎饼,一如当年他们夫妻俩要过继三郎的前一夜一样。
  那吕氏如今是高兴得睡不着,却没想到自家官人儿子考试那几天他睡得死死的,如今考完了他反倒还睡不着了。
  姜铎还在翻来覆去, 吕氏忍不住道:“官人你怎么了, 你不是跟我说三郎这回考得不错,考中是八九不离十的事吗?”
  岂止是不错, 考完之后对了答案,这臭小子倒是争气, 能答的都答出来了, 他也就是没想到这臭小子如此争气,在想要不要给他多找点门道, 省得后面的院试自己耽误了他。
  吕氏等了半天没个动静,她也不生气, 又道:“官人,你还说隔壁钱小郎的成绩怕是比我们三郎好, 哎, 我知道那孩子聪明,却没想到他荒废了如此久的学业, 说追就追上来, 官人, 三郎这几年也静下心来读书了,这钱小郎一下子就超过他了,你说三郎会不会受打击啊?”
  这回姜铎倒是很快就答了:“哼, 这臭小子还会受打击,娘子,就应该有钱小郎这样的人在这臭小子身边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然指不定哪天他就觉得自己很行了,尾巴翘到天上去了!这半年钱小郎用功起来才带动了这小子更认真地学习,我们很应该感谢钱小郎才对。”
  自己最是清楚这臭小子的状态,这半年钱小郎突飞猛进才带动了这臭小子越发认真,不然哪有今天的好成绩。
  姜铎又道:“再说钱小郎这样的人毕竟是少数,但他性格太过跳脱,这次不过是为了气他老子才考的试,他这种人,做什么都能成功,太过轻而易举反倒不知珍惜,就怕到时候他达成目的,撂开手不干了,他和咱儿子啊,两人是互补的,若是相互激励,以后不会差的。”
  那吕氏感叹道:“只盼着这钱秀才日后莫要追悔莫及才好。”
  …
  受打击的却不是姜榆,而是那洪二郎,那洪二郎自小就跟着他祖父读书,他从小就被教育以后要光宗耀祖,其他的什么事都不用做,只需要好好读书就好了。
  本来他前途有一个大哥,担子没有那么大的,但是他大哥被祖父逼得不爱学习了,他祖父没法让他大哥回心转意,这几年都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他一直都知道祖父最大的期望,就是他们这一房追赶上他们叔公那房,所以自小也不拿别人跟他们兄弟比,自是拿了叔公家的堂兄跟他们比。
  洪二郎日常也有跟自己堂兄通信,倒也不是关系多好,只是日常地了解对方的情况,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罢了。
  他很小就跟着祖父读书,脑子也不笨,本来不用等到十六岁才下场,像他堂兄,只比他大半岁,已经有了秀才的功名,如今在府学读书了。
  但是他大哥没考上,让他家在县城被人好一番笑话,祖父就不让他轻易下场了,只等着万无一失,一鸣惊人。
  他也有十足的自信保证这涧溪县没有别人能抢了自己的风头,所以他在县考前还给自己的堂兄写了信,只道自己今年下场,明年就能去府学与他碰头。
  哪里想到,自己在这头一场考试就栽了跟头。
  今儿县衙一放榜,早就有下人去挤在人群中看榜,而他只需坐在茶楼里,等着众人的追捧就好了。
  哪里想到那下人去了回来之后,支支吾吾,竟是不敢说话,洪二郎只觉得心里一紧,有一丝的慌乱。
  外头的声音直接验证了他那不好的预感,只听外头有人道:“这县案首的名儿我却是没听说过,姓钱,我隐约记得咱们县是有个姓钱的秀才,可是那钱秀才的儿子?”他身边的人道:“对啊,说起来你可能不知道,就是这个钱秀才,娶了那吴秀才家的二娘子…”
  那头一个发问的人糊涂了:“那二娘子不是跟人…做了那败坏名声的事儿吗,那钱秀才可真不讲究…”
  …
  再多的洪二郎也听不进去了,他只觉得大脑嗡嗡嗡,第二名,他居然只得了第二名。
  没想到打击还有着呢,那头又有人道:“李大郎,你这夫子可真厉害,不仅教出你这个秀才来,你这两个师弟把头两名都给占了,难怪你这两天如此忙前忙后,你这两个师弟可真不给你丢人,你们可都是好样的。”
  …
  这次参加县试的有三百多名考生,通过考试的也只有十位,而这十位,在放榜的那天,还能有幸跟县令大人共进晚餐。
  姜榆跟着小钱一块去了,这次二狗子带了五个人来,只有她跟小钱榜上有名,另外三个师兄都落榜了,不过他们想来心里有数,他们也是头一回下场,就连李大郎也不是一次就考上的,所以失望固然有,但是心态还算不错。
  姜榆去了见这次榜上有名的考生年纪都偏大,岁数比较小的就自己、小钱还有那个洪二郎。
  想着考试那会儿的面对面情谊,再就是听了如此多洪二郎的事情,姜瑜对这洪二郎有了亲近感,见到他就笑呵呵打招呼,哪里想到那洪二郎只骄矜地点点头,就不再理她了,眼神都不多给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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