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那么人干什么?
身边那么多的丫鬟婆子盯着,她还怎么看戏吃瓜?
完颜洪烈明显有些不赞同。
“你是本王的庶妃,之前是本王昏了头。禁足之事自不必再谈,府中正经的主子岂能如此委屈?
“呃……”
李情一愣,无言以对。
不算被强取豪夺的包惜弱,好像如今府中确实只有她一个主子?但是这能怪谁?上一个和她同品级的主子这会儿永巷里呢。
她正想着该如何回答,却听完颜洪烈再次问道:“ 李氏,你可有小字?”
李情冷不丁被他这一问,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情。李情。”
话刚说出口,李情徒然一惊,猛地望向完颜洪烈。
“情,人之阴气有欲者也。”完颜洪烈没注意到她变化的神色,喃喃念了几遍,“好名字。”
当真是人如其名,直叫人情思暗生,心潮澎湃。
李情见完颜洪烈没意识到不对才松了口气。也对,完颜洪烈估计都注意过她这身体的原主究竟叫什么名字。
“本王日后便唤你情儿如何?”
这一声肉麻的情儿让李情浑身不适,总觉得怪怪的。恍惚有种都有种时空错乱自己误入了某个琼瑶脑残具的片场。
李情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心里却疯狂吐槽,完颜洪烈怎么还不睡觉?大半夜的谈什么心?他不想睡,李情还想睡觉呢。
求求放过孩子吧。
谁料,下一刻完颜洪烈盯着她的肚皮忽而吐出石破天惊的话来:“情儿,你这腹中会不会已有本王的骨肉?”
什么鬼?怀孕?
李情瞪圆溜了眼,这回她肯定了完颜洪烈铁定脑子有病,否则怎么会说出叫她风中凌乱的话来?
不不不!她怎么可能怀孕?
孩子是不可能有的。
李情二次穿书在童话世界里,她与造反成功当上新海王的王子当了足足五百年的夫妻,其中海王不止一次想要她生个人鱼宝宝,但直到寿终正寝,李情别说是人鱼宝宝,她连个人鱼卵都没下过。
她在童话世界的身份好歹也是个海女巫,她早就查过两个人的身体都没有任何问题,但就是生不出崽儿,最后她只能将之归结为剧情的原因。
不过也是奇了怪了,海王那么想要个孩子,李情一直以为他总会厌烦了自己去找海里的其他美人鱼公主生个后代呢,可海王到死都没放开她的手,非要跟她躺在一个冰馆里。
李情想起海王都还有些唏嘘不已。
所以,孩子是不可能有的。
但随即李情有些懵逼,完颜洪烈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杨康才刚出生,按理说他应当沉浸在初为人父的喜悦之中才对,完颜洪烈怎么会突然想要自己的血脉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货不是一直对杨康视如己出,十八年如一日,而且除了杨康这阁养子以外膝下并无其他子嗣,怎么突然之间想要个孩子了?
是她在做梦还是完颜洪烈又抽风了?
“不如,明日唤府医来诊个脉如何?”
原本这话只是完颜洪烈一时的感概。然而话出口,他却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完颜洪烈舒缓了神色,大手来回在她肚子上抚摸,专注的目光活似她肚子里已经揣上了货。
“……”
李情只觉糟多无口,满脸的生无可恋。
完颜洪烈却已经沉浸到了自己思维世界中,眼角眉梢染上喜色,片刻后却被阴雨之色取而代之。
“本王后悔了。”他忽而说道。
后悔什么?
李情愣住。
完颜洪烈浑身气压极低,神色几度变换。
自完颜康出生以后,他以赵王府嫡长子的身份获得了种种光环,完颜洪烈原先不觉得什么,但此刻联想到自己未来的子嗣,顿觉气闷。
虽说答应过包惜弱会将遗腹子养育成年,但完颜康终究并非他的血脉,心中不免多了计较。
眼下完颜康鸠占鹊巢占了完颜洪烈嫡长子的名分之后,完颜洪烈正经的子嗣还未出生便已是矮人一截,处处不如人。
嫡庶之差,一字之隔,两者尊卑却是截然不同。
若是完颜洪烈从不曾临幸过女子,未曾因变故而对包惜弱爱得理智全无倒也罢了,可他与情儿夜夜缠绵,指不定此时她的腹中已经有了他的血脉。
若是换了寻常人,完颜洪烈未必会如此上心,但李情是他自个儿选的人,一见生情,处处皆合他心意,叫他爱不释手。爱屋及乌之下,他对这还没影儿的孩子也更添慈父之心。
哪个当父亲的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对着旁人低头?
偏偏这些还都是完颜洪烈一时脑热许出去的,想到自己的血脉日后都要对养子俯首称臣,完颜洪烈后悔不已,然而此事已成定局,无可更改。
他难得生出悔不当初之感。
若是早知道……
“王爷,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若是我没有怀孕呢?”
半晌,李情实在看不下去他跟变色龙似的来来回回折腾,也不知道在脑补什么玩意儿,当头一盆冷水浇下。
不管完颜洪烈为什么突然生出想要个孩子的想法,但最终的结果都只能是失望了。不过丑话先说在前头,李情可不想被他迁怒。
“无妨。”
完颜洪烈见她忧心的模样,爱怜般的伸手抚摸着李情的长发,凌厉的眼眸染上了几分温色,柔声细语道:“便是现在未曾怀上,日后总会有的。”
神特么日后总会有的!
完颜洪烈这是赖上她了?
李情暗自吐槽,要是她一直生不出来怎么办呢?
虽然不知道完颜洪烈为什么会生出想让她生个孩子的想法,但他这个希望注定要遗憾收场了。
等到他发现李情生不了孩子以后,总会放弃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然后寻其他人去生,说不得到时候她就解脱了。
这般一想,李情毫无负担的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倒头就睡。
第20章
鸡鸣三声,天边曙光微现。
完颜洪烈睁开眼,他侧过头,只见女人枕着他的手臂安然沉睡着,睡颜恬静美好。
充当了一夜的枕头,完颜洪烈的手臂早就酸麻的没了知觉。
完颜洪烈哑然失笑着一手扶着李情的头,一手放缓了动作轻轻将手臂从她脖子上抽出来,又将枕头放回原处。
这期间李情连眼皮都没颤过,睡得人事不知。
完颜洪烈甩了甩手,良久才感觉手臂恢复了知觉。
他看了看外头的天色,翻身下床披上外袍,悄无声息的从窗口跳了出去。
清晨吹来的风泛着微微的凉意,完颜洪烈怕李情吹了冷风受凉,转过身去关窗户。
手刚碰上窗扉,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一道黑影轻巧的跳上墙头,轻巧无声的落在地上。
“咦?”
不等完颜洪烈反应过来,那擅闯而入的贼人惊呼着挑了挑眉。
他的视线落在完颜洪烈不知是关窗还是破窗的手上,又望了望这明显被冷处理的屋子,联想到他打听到的消息,不由露出了然的目光。
听说这后院中关的是金狗王爷一个失宠的妃子,这衣衫不整的男人明显一副刚从屋子里翻身而出的模样,□□精瘦的胸膛上还残留着□□后的红痕。
他在此做什么,还用得着多说吗?
虽然挺不齿此等采花行径,但若是给金狗王爷带绿帽子却又是另当别论了。
四目相对,气氛为之一肃。
两人对视半晌,皆是默然不语,场面颇有几分尴尬。
“有贼人闯入府中后院!”
念头划过,完颜洪烈脸色瞬间阴云密布。
他养得那些侍卫都是白吃饭的吗?不仅对闯入府中的贼子毫无所觉,竟然还叫人一路畅通的进入了清漪阁!
“该死!”
完颜洪烈低声咒骂,怒目而视瞪向不速之客。
要知道里头住的可是他的女人!若是情儿有个什么万一……
完颜洪烈以己度人,第一反应便想到了夜闯香闺的采花贼,即使遇上的不是采花贼,是什么江洋大盗之类的盗贼或者刺客也不安全,情儿那般容貌,那些贼人偷盗之余顺带再偷香窃玉不也是顺理成章之事么!
完颜洪烈光是想想,便觉心头火起,恨得牙根发痒。
尤其是这清漪阁内除了门口两个守门的粗使婆子连个守卫都没有,更是给贼子宵小行了方便。
若是发生什么,这些个侍卫万死难辞其咎!
这会儿他完全忘记了是自己下令禁足,导致清漪阁成了王府中谁也不愿意踏足的冷宫之地。那些侍卫守的是府中主子的安危,而非一个已经注定被厌弃的庶妃。
完颜洪烈长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不行,这地方是住不得人了。
与此同时,不速之客玩味的眯起眼,率先移开了目光,视若无睹的打算提气纵身。
岂料他身形一动,一道凌厉的掌风横空劈来!
他当即脚下飞快移动,避开掌刃,惊怒道:“你这是何意?”
都是擅闯之人,互不干扰便是!为何不讲江湖道义不问青红皂白就动手?
“何方宵小竟敢擅闯王府后院?”
完颜洪烈一掌劈空,掌风擦身而过劈在墙上,强劲的内力之下,雪白的墙壁发出轻微的断裂声,一道道裂痕如蜘蛛网般迅速裂开。
哗啦——
碎裂的砖瓦哗啦落了一地,碎石砸落但响声在寂静的夜里瞬间引起了守卫的注意。
不速之客冷着脸望着大打出手的完颜洪烈,暗道一声不妙,果不其然只能外院响起低喝声:“什么声音?”
他阴沉的望向完颜洪烈,而后者亦是目光阴狠,敌意明显,像是遇见了什么有深仇大恨的仇家般。
“有贼人闯入王府!”列队齐整的脚步声随之纷乱传来。
“这愚蠢的蟊贼。”
不速之客挥舞了下手中的拂尘,面色僵硬得再次提气纵身一跃。惊动了侍卫,他可没闲工夫陪这蠢货着此拖延时间。
“想跑?”
完颜洪烈冷哼一声,飞扑上前又是一掌拍出。
不速之客再次侧身避过攻击、他本不欲与这采花贼多做纠缠,可偏偏这人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处处与他作对!不由气急败坏道:“好你个贼子!你偷金狗的女人,我自闯我的空门,你我各有目的,互不干扰便是,为何对我下此重手?况且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惊动了王府中道守卫,你我都没好果子吃!还不快快住手,各自散去?”
滚犊子!
住手好叫你这贼人逃走吗?
完颜洪烈嗤笑一声,手上的招式越发凌厉,不速之客连忙挥动拂尘接招,两人缠斗之间,王府的守卫陆续赶到,墙头一排弓箭手举起箭矢对准了两人。
不速之客当即恼怒的瞪了一眼莫名其妙追着他打的采花贼,一脚重重的踢向男人,巨大的力道之下,立时便将完颜洪烈踢得连退数步。
“咳咳。”完颜洪烈捂着胸口,嘴角缓缓溢出一丝血迹。
与此同时,不速之客如清风徐来般轻盈的落在地面上。
他颇为顾忌的望了眼四周的弓箭手,眉头微蹙,完颜洪烈冷笑着,正想着挥手示意弓箭手射箭,就听这贼子愤然出声道。
“好一个偷香窃玉的采花贼!金狗王爷也是好命儿,岂知自个的妃子与个采花贼缠绵不休,头顶绿得都能跑马了!”
说着,那人一甩拂尘仰天哈哈大笑,“今日倒叫我看了一场好戏!”
什么什么?
王府内入了采花贼?
此言如石破天惊,严阵以待捕杀刺客的侍卫们纷纷面露异色,下意识的提刀望向完颜洪烈。
此时天色昏暗,清漪阁早已被封禁多时,屋檐下、树上、亭台间连个照路的灯笼都不曾挂上,是以那些侍卫压根儿就没发现,这个被对面的刺客认成采花贼的乃是王府正儿八经的主人。
“胡言乱语!”
完颜洪烈当即脚下一个踉跄,脸黑得宛如墨汁,令人望而生畏。
谁是采花贼?谁偷人?
竟然敢如此污蔑他,简直是自找死路!
那贼人却是冷笑道:“尔等可想清楚了,是抓捕我这擅闯空门之人重要,还是抓住这奸夫重要?我跑了不要紧,不过挨顿训,严重些也不过是挨几下板子,可若叫这给金狗王爷带了绿帽子的采花贼跑了,也不知尔等的项上人头能否保得住?就怕连今日的阳光都见不到了罢。”
他这般一说,顿时引得所有侍卫与弓箭手齐齐调转攻击方向。
“还不给我把这胡言乱语的贼人拿下!”
完颜洪烈被他一口一个采花贼气得火冒三丈,怒而厉喝。
然而那些侍卫傻不愣登望着他,不仅完全没认出他来,甚至看着模样还真被那胡编乱造的贼人说服了,打算对他出手?
“这……”侍卫们面面相觑,犹豫不决。
趁此机会,那贼人飞旋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踩着弓箭手的脑袋跳出院墙。
完颜洪烈情急之下一把抢过领头侍卫的弓箭,取出五只箭矢搭弓射箭。
咻——
破空之声响起,利箭风驰电掣般极速射向游走的黑影。
那贼人反应极快的回过头来左右手分别接住一支箭,剩下三只箭却直直朝着面门激射而至。
他侧头避过左右两只箭,最后一支箭以锐不可当之势穿破了他的肩头,鲜血飞溅。
黑衣人闷哼一声,提气纵身跳下高墙,转眼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还不快追!”
完颜洪烈怒喝道。
侍卫们面面相觑,却是将刀剑对准了完颜洪烈。
“……”
这帮蠢货!
完颜洪烈深呼吸一口气再度怒道:“你们这群混账东西!连本王都认不出了吗?!”
“王爷?”
熟悉的嗓音顿时让所有人怵然一惊,借着昏暗的光下,他们艰难的辨认出了熟悉的模样,大惊失色,“怎么会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