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容烟
时间:2021-10-31 09:21:57

  “还没干。”许知恩说:“你现在动容易变形。”
  傅景深讪讪地放下手。
  许知恩看着他的背影,他好像瘦了很多。
  原来这西装他可以很好地撑起来,但这会儿却显得大了一码,看着宽松。
  不知是在办公室里待久了还是生病了,他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很苍白。
  他观摩了许久,久到许知恩没耐心地问:“好了吗?”
  傅景深这才回答:“好了。”
  他今天的脾气格外好。
  他叮嘱了林询几句,没多久,林询和后勤负责交接的人都出去了 。
  里边只剩下他们两人和团团。
  团团倍感尴尬。
  傅景深说:“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许知恩不耐烦:“我不想谈。”
  说完拎着东西就要走,结果团团已经拿起包麻溜地往外走:“知恩姐,我在外面等你。”
  只剩下两人独处时,气氛还是有些沉闷。
  “想说什么就说。”许知恩语气很冲,“我时间有限。”
  “你脾气原来就这么差吗?”傅景深像变了个人,耐心又温和。
  许知恩点头:“是。”
  “怎么以前没感受到?”
  许知恩气笑了,“明知故问?”
  她大方地说:“因为以前喜欢你,在装。”
  反言之,现在不喜欢了,所以不用装。
  “我以为你在生气。”傅景深笑笑,他低敛下眉眼,片刻后又看向许知恩,错开话题:“以前不知道你会这么多。”
  “什么?”
  “这些。”他指向身后的壁绘墙,“做得很好看。”
  许知恩看向他,良久才出声:“你是不是要死了?”
  说完才觉得像在骂人,于是澄清道:“字面意思上的。”
  傅景深:“……”
  他摇头。
  许知恩嗤了声,“你这样像在说遗言。不过,这些我以前就会,不过你觉得我不需要工作,你以为我只会逛街购物,只会在家做饭,我那会儿也以为我只需要那样就行了。”
  多傻啊。
  傅景深沉默良久,忽然轻叹一口气,从兜里拿出了证件,很认真地说:“许知恩,我想过了。”
  许知恩看清他手里的证件,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吧?!
  他拿的是户口本。
  一个危险的念头从许知恩脑袋里蹿出来,几秒后傅景深说:“我们结婚。”
  许知恩:“?!”
  “你有病吧?”许知恩惊讶:“我结婚了。”
  傅景深:“可以离。”
  许知恩觉得他疯了,震惊到久久不能言语。
  傅景深却显得很理智,“我们一起生活了很久,脾性相合,晚枫也很喜欢你,我们是最适合结婚的,不是吗?”
  许知恩:“……”
  “买花生米了吗?”许知恩逐渐平静下来。
  傅景深:“?”
  “但凡多买一盘花生米。”许知恩拿出了和乔依互相阴阳怪气的劲儿,“你也不至于醉成这样。”
  傅景深:“……我是认真的。”
  “我也认真的。”许知恩忽然勾唇笑,“你还好意思提钟晚枫?”
  傅景深:“怎么?”
  “知道你一直在等妹妹长大,都长到法定结婚年龄了,你还等什么?等她嫁人了以后抢啊。”许知恩嗤笑:“没想到你口味这么重。”
  “我什么时候……”傅景深想要辩驳,却被许知恩强硬打断:“这么多年你一直把钟晚枫放在保护伞下,什么危险的地方都不让她去,在她身边安插着你的人,把她照顾得面面俱到,不喑世事,你以为是对她好吗?”
  许知恩笑得凉薄,说出闷了很久的心里话:“你没发现你把钟晚枫养废了吗?”
  傅景深诧异地看向她,艰难地喊:“许知恩……”
  带着几分威胁,但许知恩不怕,她只是笑:“知道的你是爱她想要保护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她有仇。”
  一字一句宛若悬而未落的刀子,架在傅景深心上。
  逼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他被说得红了眼,握拳看向许知恩,威胁道:“许知恩,你不要太……”
  啪嗒——
  一声重响从后边传来。
  钟晚枫穿着白色的纱裙,外边套了件轻薄的针织衫,漂亮的锁骨上是闪耀的钻石项链,她的脚边是砸烂了的奶茶,浓郁的奶香味在空中弥漫开。
  奶茶是许知恩以前常喝的一个牌子。
  钟晚枫站在那儿看着他们,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许知恩一时感到心虚,而傅景深看向钟晚枫:“晚晚,你……”
  “不要说。”钟晚枫叫得破了音,她后退了几步。
  “林询。”傅景深直接喊助理,“送小姐回家。”
  钟晚枫直接推开疾步走来的林询,眼泪大颗大颗地掉,看着傅景深,忍不住爆发道:“我不是你手里的玩偶啊。”
  说完以后直接转身跑出大楼。
  那些悬而未落的刀子在此刻重重落下,砸在傅景深的心上。
  他回头看向许知恩:“你满意了?”
  许知恩低头拿起工具包,淡漠道:“我说的是实话。”
  傅景深大步朝外走,喊林询:“去追小姐。”
  等他们都离开后,团团才走进来,在她即将踩上那杯奶茶时,许知恩喝止道:“别动。”
  团团站在那儿,低头看着许知恩慢慢收拾残局,但在收拾时,她低下头哭了。
  毕竟还是个无辜的小姑娘。
  在回家路上,许知恩把钟晚枫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给她发了条消息。
  【要是没地方去,就来找我吧。】
  童话梦碎的公主,可真没地方去啊。
  -
  钟晚枫一个人跑出去,附近都是CBD大楼。
  她随便找了个地方躲着哭。
  知恩姐姐的那些话让她快要呼吸不过来。
  虽然一直感觉哥哥是对她好,可她从来没有朋友,她身边都是哥哥安排的人,让人觉得压抑。
  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只剩下哥哥一个。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哥哥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她一直深信不疑。
  钟晚枫在无人的角落里哭了很久,哭到这座城市变了天,狭小的地方里有雨落下来。
  她没有伞,雨打湿她整个人,冷风吹过她身侧,伴着雨点,冰冷又刺骨。
  她颤着手长摁手机,这才开了机。
  一通又一通地未接来电,都来自于傅景深和林助理。
  她没有管。
  微信上有新消息,是知恩姐姐发来的。
  她看了眼也略过,现在她也不想见到知恩姐姐。
  原来自己在她眼里就是那样的人啊。
  估计很差劲吧,像只橱窗里的玩偶一样被人摆布。
  钟晚枫翻遍手机,通讯录里的人少得可怜,几乎都是她和傅景深身边的工作人员。
  滑到最下边,她看到了一串没有备注的电话。
  傅景深的电话又一次打过来,她立马挂断。
  几秒后,她闭着眼拨出了那个号码,那头等待了一会才接起来。
  “你好。”他好像没有存自己的号码,说得十分客气。
  钟晚枫听到他声音就哭起来,“呜呜呜,我好冷呀。”
  “沈渡。”钟晚枫哭着说:“你能来接我吗?我没有朋友了。”
  沈渡立刻急声道:“你在哪?”
  “我在……”钟晚枫顿了几秒:“我不知道,这里下雨了。”
  沈渡:“……”
  他软声哄道:“你先别哭,我去接你。”
  钟晚枫脑袋搭在膝盖上:“我也不知道我在哪里呀。”
  “你在微信上把位置发给我。”沈渡说:“先找个地方避雨,不要淋雨,然后打开微信位置共享。”
  “我没有你微信。”钟晚枫更委屈。
  沈渡那头已经发动了车子,“就是这个手机号,你加,不要哭,也别挂电话,等我去找你。”
  钟晚枫应了声哦。
  但她环顾四周,没有躲雨的地方,她干脆缩在墙边,吸吸鼻子说:“沈渡,我想哭。”
  沈渡:“……”
  良久,他讷讷道:“那你哭。”
  话音刚落,钟晚枫就又小声哭起来。
 
 
第56章 056   阿征竟然结婚了?
  沈渡找到钟晚枫的时候, 她正蜷缩在角落里,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四周没有避雨的地方,她浑身上下都被打湿, 白色纱裙黏在身上,和平日里在镜头下光鲜的明星大相径庭。
  沈渡确认是她后没喊她,给她头顶撑了一把伞, 挡住了雨。
  隔了会儿,她才后知后觉地仰起头。
  雾蒙蒙的雨幕里, 穿着白色卫衣的少年半弯腰撑着透明伞, 雨滴沿着伞的边缘落在地面。
  从远处看, 这场景唯美地像一幅画。
  猝不及防的对视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沈渡朝她伸出手, “起来。”
  钟晚枫眨眨眼,眼泪又掉下来, 声音喑哑地不像话:“沈渡……”
  “你别哭。”沈渡说:“我带你走。”
  钟晚枫缓慢又笨拙地把手递给沈渡,少年手背青筋尽显, 用尽浑身力气才把她拉起来,但钟晚枫在这里蹲了太久, 腿发麻, 在刚被拽起来的那一瞬间重心不稳,直愣愣地扑进了沈渡怀里, 撞掉了他手中的伞。
  透明伞在地上泥泞里滚了一圈,伞把朝天。
  沈渡伸手要捡, 钟晚枫双手却环住他的腰,脑袋埋在他脖颈处,温热的眼泪沿着他带有凉意的肌肤渗透进去。
  沈渡悬在空中的手最终落在她背上。
  他其实很懵,一切都是被推着走的。
  上次在他房间里, 喝醉了的钟晚枫吻了他,但第二天酒醒后完全不记得,他留了电话号码给钟晚枫,可她一次没打过。
  这是……第一次。
  她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哭得很伤心。
  沈渡从小到大都只和试卷相处,跟女孩相处的经验少得可怜,唯一有的就是妹妹沈初禾,但妹妹是他从小带大的,情感不一样。
  况且沈初禾见他在学习,总会默默不打扰。
  眼前的人和沈初禾完全不一样。
  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总是以委屈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
  上次的吻……这次的拥抱,沈渡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到钟晚枫在雨里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沈渡才带着她上了车。
  车里开着暖风,但钟晚枫仍旧冷得发抖。
  无奈,沈渡找了附近的一家酒店。
  去开房的时候,钟晚枫还坐在车里,等沈渡开好才带她上去。
  她先进房间,沈渡站在门口踯躅,几秒后,钟晚枫说:“你进来呀。”
  沈渡后退半步,潜意识告诉他进去会有危险,说不准会发生上次的事,但——
  钟晚枫皱眉:“你在怕我吗?”
  沈渡:“……”
  最终沈渡还是和她进了同一间房。
  钟晚枫去洗澡,沈渡坐在房间里进入贤者模式,简而言之就是发呆。
  他擦掉眼镜上的水渍,把眼镜放在桌子上,看着外面雾蒙蒙的天,这场雨大抵要下到明日,这是北城天气转暖的预告。
  等到钟晚枫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她把湿漉漉的头发盘起来,露出了精致的小脸,刚刚大哭过的眼睛仍泛着不健康的红,她喊沈渡也去洗个澡,免得感冒。
  沈渡也就傻不愣登地去了,但等他出来的时候,钟晚枫已经喝了两瓶啤酒。
  沈渡:“?”
  见他出来,钟晚枫把自己的手指举起来给他看,“流血了。”
  她不会开易拉罐的环,所以在开的时候割破了手指,沈渡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创可贴,他蹲在钟晚枫身前,捏着她被划了一道仍在流血的伤口,戴上眼镜打算出去,结果钟晚枫拉住他,她嘿嘿一笑,把手指递到沈渡嘴边,只轻轻擦过他的唇,“这样就不疼了。”
  她酒量很差,喝多了就爱胡言乱语,上次沈渡已经领略过一次。
  没想到这次更甚,她说:“呼呼,呼呼就不疼了。”
  顿了许久,沈渡在她伤口处轻轻吹了口气。
  可没想到她怕痒,笑着直接扑进了沈渡怀里。
  原本还哭得不能自已,但这会儿喝多了就爱傻笑,她窝在沈渡怀里仰起头傻笑,“沈渡。”
  沈渡感觉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些不太能控制的变化,这种变化只在他青春期短暂地出现过,那时年纪小,无法自控,但后来从生物书上了解完人体构造和发育后,他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欲望了。
  此刻欲望似乎是横冲直撞地苏醒,沈渡皱眉想远离钟晚枫,但没想到钟晚枫却黏他更紧。
  抱着他不撒手,随着肢体碰触越来越多,沈渡的脸已经红成了大番茄,偏偏钟晚枫还凑上前,伸手戳他的耳朵,“你耳朵好红哎。”
  说着踮起脚尖轻轻含住他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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