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娘娇妻——草一斤
时间:2021-11-06 00:24:35

  张柏心想,爹娘不仅知道,还是他们先提起,他才敢有求亲的念头呢。
  他于是点头,轻声道:“婚姻大事,家中二老俱已知晓。”
  福娘更加相信,怕是张柏家觉得她符合条件,才看中她的,既不是张柏自己的想法,那便好说了。
  “张公子,那你怎么想呢?你也觉得,我们俩合适吗?”福娘微微蹙眉。
  张柏心中有些慌乱,她这样说,想是不会同意了,可让他就这样放弃,他又觉得不甘心。
  “张某不敢肯定,可是孙姑娘不试一试,怎么能说一定不合适呢?”张柏嘴虽然还硬着,但心里已经委屈得不行了。
  为什么不肯给他一个机会呢?
  他难道真比不上秦二郎吗?
  福娘只觉这人太能说了点,眉头皱的更紧了,“你可知道,我比你大三岁?”
  “年纪何妨?张某并不看重。”张柏迎着她的目光,坚定道。
  他的眼眸如两点星子,闪着摄人心魄的光芒,福娘竟害怕见着他眼中的炽热。
  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福娘站在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张柏,而张柏则眸中含笑地与她对视。
  他长睫上沾了雪,目光却不寒冷,带着热忱与期许。
  二人对立许久,皆想让对方妥协。
  “那你也该知道,我退过婚,这也不介意吗?”沉默许久,福娘叹口气问道。
  张柏似早料到她会说这个,轻笑一声,随后立马敛了笑意,正色道:“孙姑娘,我若是介意,何必还在此站着?”
  他有些局促,话在心里打了几个转,只觉得心头那把火快要将他烧成飞灰,后背都在冒汗。
  他柔声道:“孙姑娘,不管别人怎么说,张某从来不觉得退婚是什么可耻的事,他人也不该拿这种事来看轻你,只是你的好,那人不幸,不能拥有罢了。”
  太过直白的话让他有些羞怯,脸也红了,悄悄拿余光去看她,又补充道:“张某不是有意轻浮,孙姑娘见谅。”
  福娘却说不出话了,一股暖流灌入她的身体,让她的心都暖的发烫。
  退婚一年多以来,她不知遭受了多少闲言蜚语,虽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又怎么能完全不在意呢?
  一说起这事,爹就要落泪,她从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可是没有人知道,夜深人静时,她也哭湿过枕头。
  她不是对秦二郎深情难忘,她难过的是,明明她什么都没做错,被人逼着退婚,外人却不知道,让她背负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黑锅。
  除了爹,没人站出来为她说过话,然而今日,这个她不怎么熟悉的少年,站在她面前,告诉她退婚并不是她的耻辱。
  不管是真话假话,她都是第一次听人这样说。
  眼眶忽然有些酸涩,福娘忍住不让泪珠掉下来,长吸了一口气,颤着声道:“你……真这样想?”
  张柏真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她看看,但这样又太过莽撞,他咬牙发誓:“孙姑娘,我若有一句谎话,便让我这辈子都中不了举!”
  读书人,前程看得比命还重要,福娘心一惊,忙制止住了他的话:“别说了,我信你。”
  张柏两眼亮晶晶的,在雪里站得太久,头发上已积了一层雪,福娘这才反应过来,忙让他站到檐下。
  “你是傻的吗?不知道上来躲一下?”福娘嗔道。
  张柏毫不在意地拍掉身上的雪,笑道:“不碍事,飞雪有灵,我乐在其中。”
  灼热的眼神看着她,眼尾微翘,俊朗的脸上染上桃花的颜色。
  好像书院外那只大狗哦……
  福娘想笑,虽不忍他伤心,却还是说道:“张公子,你不要误会,我没说答应你呢。”
  “啊?”张柏傻了。
  眼尾耷拉下来,可怜兮兮的模样。他以为她的态度软和了便是答应了,原来不是啊……
 
 
第11章 不甘心(一)   他不愿福娘不情不愿地嫁……
  张柏还想再说,福娘低眉轻声道:“张公子,我很感激你今日说的这些话,但请你再回去想想,于你,小女子或许并非最好的选择。”
  张柏还不太明白福娘的意思,便被她客气地请了出去。
  福娘站在门外,目送他落寞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心里不知怎么,也有些难受。
  不管怎么说,张柏是个很好的人。
  他将来会扬眉吐气,平步青云,那时会遇到更好的女子,若是只是因为家中长辈逼迫娶了她,日后难免生出悔意。
  她与秦二郎,不正是父母之命吗?那么多年的情分,也是可以说断就断的。
  福娘不想张柏日后反悔,趁现在两人还未有牵连,早早说清的好。
  她关了门回屋,小昭哒哒跑出来,没见着张柏,失落道:“张师兄怎么又走了?”
  福娘摸摸小昭圆圆的脑袋,认真道:“张师兄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呀。”
  小昭抱着阿姐的腿不高兴,怎么阿姐和张师兄说的话都一样呢?好敷衍哦……
  福娘自以为张柏能懂她的意思,谁知张柏不仅没明白,还想岔了。
  他一路失落地回到家中,纵然在家门前收敛了情绪,但杨氏眼睛多尖,一眼就看出来他不对劲。
  张柏进了屋,坐在桌前开始读书,眼睛盯着书上的字,心思却飘远了。
  福娘是拒绝他了吧?
  虽然他并不抱有多大的希望,可是亲耳听见她说出来,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难过,他曾怀着一丝希冀,如今也全然粉碎了。
  她心里,其实还有那个人吧?
  张柏不得不承认,他嫉妒得快要发疯了,为什么秦二郎能与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为什么他的名字能与福娘,同写在一张婚书上?
  让他最生气的是,福娘那样好,秦二郎却不珍惜,深深地伤害了她。
  若换作是他,若能有幸与福娘结为连理,他一辈子也不会辜负她。
  可偏偏,福娘还对那人情根深种,他又能如何呢?
  张柏握紧了笔,指节泛白。
  “大郎唉,你这是咋了?”杨氏进来,小心试探道。
  张柏回过神,对杨氏浅浅一笑,“娘别担心,儿子没什么。”
  杨氏皱眉,“别放屁了,你什么样子你娘我还不知道?说吧,今儿孙夫子怎么说?”
  张柏苦涩一笑,杨氏就明白了。
  她眉头皱的更紧了,嘀咕道:“咋的?真拒绝你了?不应该啊?”
  孙夫子不是一向都把大郎当作亲儿子看吗?按理来说,做他的女婿不该更高兴?知根知底的。
  张柏心乱如麻,眉宇间积着郁气,杨氏也不忍心再说他,便问道:“要不这样,大郎,娘去孙家说说?”
  “不用了,娘,就这样吧,你让儿子再想想。”张柏阻止了她,他当然知道娘的嘴有多厉害,死的也能说成活的,但即便是先生同意了又怎样呢?他不愿福娘不情不愿地嫁给他。
  杨氏叹口气,真是拿这个大儿子没办法,以前给他说亲,他不愿意,现在愿意了,又非要自己拿主意。
  算了,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杨氏唉声叹气出去了,张柏盯着窗外出神,脑子里小人打架,一个沮丧地说算了,另一个跳出来不服,说难道就这样放弃了?
  从前他不敢想能与福娘成亲,可一旦有了这个念头,一颗火星便能燎原,他不想逼她,可也不甘心。
  再试试吧!张柏握了握拳头,心中越发坚定。
 
 
第12章 不甘心(二)   我看上的就是长兴县孙秀……
  秦兆兴在燕春楼潇洒了一晚上,喝得醉醺醺回到家中,才进家门,家仆便急匆匆道:“少爷,您可算回来了!老夫人等您好久了!”
  他不耐烦地皱起眉头,跟着家仆往正院走去,都这个时辰了,娘还不睡,找他干嘛呢?
  正院里灯火通明,秦老夫人端坐在上首,以手扶额,连声叹气。
  身旁的大丫鬟小梅贴心劝道:“老夫人别急,少爷定是在外面忙生意呢,如今老爷不在,少爷一个人也是劳累。”
  自己的儿子她会不知道么?兆兴做生意没几分天赋,倒是喜欢在外面胡来。
  这家里两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妾,天天斗得乌烟瘴气,又常常找不到儿子的人,秦老夫人快被气死了。
  正说着,秦兆兴就从外面进来了,远远就能闻见他身上浓重的酒味和胭脂香气,他朝秦老夫人作揖见礼后,便瘫在玫瑰椅上,懒懒问道:“娘,这么晚了,找儿子有什么事儿?”
  秦老夫人见他这副样子更加生气,把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敲,冷哼道:“你还知道我是你娘?你还知道有个家?我问你,你院子里那两个贱人,天天斗个跟个乌鸡眼似的,你就不管了?”
  “娘,这是内宅的事儿,我一个大男人哪里管的了,您要是嫌她们烦,我明儿就把她们给卖了!”秦兆兴早就腻了那两个小妾了,等把她们卖了,就从燕春楼把喜儿接回来。
  饶是见惯了,大丫鬟小梅还是觉得心惊,外人怎能想到呢?秦家二少爷在外谦谦有礼,实则是这样一个冷情冷意的人。
  那两个妾室,当初他也是喜欢的不得了的,一个是豆腐西施,还怀了他的孩子,一个是燕春楼的花魁如玉,因为她们,老夫人还逼二少爷的未婚妻退了亲。
  她也曾贪图富贵想爬二少爷的床,幸亏早早醒悟,不然明儿被卖的就是她了。
  秦老夫人却没打算把那两个妾给卖了,一是她那乖孙不能没了亲娘,二来嘛,她是个礼佛之人,不愿做这种恶事种下孽根。
  她想的法子,就是让儿子娶个厉害的嫡妻进来,把那两个管得老老实实的。
  “你说你,这么大了,该娶妻了,你那好大哥十六就成家了,你爹多高兴?你可不能叫他比下去!”提起庶子,秦老夫人眉目间充满了厌恶。
  她嫁进秦家,千好万好,最不好的就是前头有个妾把儿子生在了她前头,那妾虽被她整死了,但庶子却养在厉害的婆母手中,几次动手都没把他弄死。
  庶子长大后,丈夫带着他外出做生意,说是兆兴还小,就在家里铺子里历练几年。虽这几年没怎么见面,可一想起庶子,她还是如鲠在喉。
  秦兆兴眼珠一转,立马坐直身子,小声道:“娘,我看中了一个姑娘,您去帮我说说,我立马就可以成亲!”
  看他娘狐疑的眼神,秦兆兴立马叫道:“娘,您相信我,这回真是良家女!您一定喜欢!“
  秦老夫人将信将疑地问:“那你说说,是哪家的姑娘?若是家世不差太多,我就请人去看看。”
  秦兆兴眼里冒光,嘿嘿笑道:“娘,这人您也认识,我呀,看上的就是长兴县孙秀才的女儿!”
  “你说谁?”秦老夫人真是觉得白日里撞见鬼了,她扯着嗓子问,早失了平日里的稳重。
  “孙福娘啊?您忘了?跟儿子订过亲的那个!”
  秦老夫人把这名字听得真切,气血上涌,一翻白眼晕了过去。
 
 
第13章 藏小像   温和守礼的张柏,也会做这种事……
  自上回在王家遇见福娘之后,秦兆兴心里便痒痒的很,许是带刺儿的花更诱人,如今的福娘,更让他喜欢。
  秦老夫人哪里知道儿子的想法,她听见儿子要娶孙福娘,脑子里嗡嗡的,一不小心厥过去了。
  小梅惊呼一声,秦府里顿时乱成一锅粥,秦兆兴也没想到能把亲娘气成这样,慌张地叫人去外面请大夫,又叫人赶紧把老夫人抬到卧房里躺着。
  好在秦老夫人只是受了惊吓,并非什么大病,大夫施了针用了药,不过两刻钟便悠悠醒过来。
  秦兆兴大舒一口气,握着秦老夫人的手道:“娘,您刚才可吓死儿子了!”
  秦老夫人头痛欲裂,喘着气道:“你个逆子才是要气死……气死我!”
  孙秦两家定下的这桩娃娃亲,本是一段佳话,她虽不喜孙福娘过于娇气,但这是老爷定下的事,她不敢多加置喙。
  要不是当初兆兴跟那个卖豆腐的女人搅在一起,又不知被那贱人灌了什么迷魂汤,非要娶她做正妻,秦老夫人百般无奈,只能悄悄上门去找孙家退亲。
  怕孙家闹出去让秦家没脸,她还用孙进夫人的秘密威胁了他。
  老爷后来知道了这事,直骂她蠢妇,从京城赶回来去孙家道歉挽救,吃了几门闭门羹。
  她是不愿再和孙家扯上一点关系的,偏兆兴不知怎么了,又看上那孙福娘了。
  “娘告诉你,你娶谁都行,就是不能娶孙福娘!你娘我,再没有脸可丢了!”
  秦老夫人紧紧掐着秦兆兴的胳膊,要他保证,秦兆兴在她的逼迫下,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待出了正院,他满不在乎地想,就算不能娶了福娘,但弄来玩玩还是可以的吧?
  回想起福娘那娇美的容颜和曼妙的身姿,秦兆兴眼眸愈发暗沉。
  长兴县孙家,福娘并未察觉自己正在被人惦记,她刚收到了刘玉秋的帖子,邀她明日去逛街。
  刘玉秋及笄之后,便与王家大公子定了婚期,定在了明年的五月初十。
  她要赶在婚期之前,绣好嫁衣,还要挑几匹好料子给王家大公子做衣服,福娘的眼光好,刘玉秋便拉上了好友一起。
  福娘和孙进说了这事,孙进笑道:“这可是好事,你明日只管去就是。”
  又想到刘家小姐才十五就定好了亲事,而福娘来年都十九了还没个着落,也是怪他这个爹无能。
  唉,张柏是真不错,可福娘不愿,两人之间差点缘分。
  翌日早晨,福娘出门时外面正在飘雪,孙进嘱咐她穿厚些,再把伞拿着。
  福娘听话地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又去拿了伞,等拿在手中,却发现有些不对。
  这把伞……她记得那日雪大,她好似借给张公子了,怎么又出现在家中?
  孙进随口道:“张柏前天来还的,说是小昭借给他的。”
  福娘点点头,爹心大没有在意,她却清楚的很,这把伞分明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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