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淋了雨——叶淅宝
时间:2021-11-06 00:28:00

  祝矜睨他一眼,他竟然还有脸笑,明明昨晚为非作歹的人是他……
  她捂着听筒,怕祝羲泽听到,直到他止住声音,才再次接起,问:“三哥,怎么了?”
  “我今天回来了,晚上有时间没,请你吃饭。”
  “好呀。”祝矜应着,又想起邬淮清,也不知道他是“翘班”还是今天没有工作。
  “想吃什么?”
  “看你想吃什么,好久都没见你了。”她说着,“小筱都开学了。”
  “我知道,她最近不是军训吗。”他说道,“今天又下雨了,要不吃火锅?吃你喜欢吃的辣火锅。”
  祝矜笑起来:“好,不过我看是三哥你自己想吃火锅了。”
  祝羲泽绝对算是个火锅重度爱好者。
  正说着,邬淮清搭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把她整个人揽到自己怀里。
  她额头抵在邬淮清坚实的胸膛前,困意一点点在雨声中消散,犹豫了一下,说道:“三哥,火锅人多了热闹,你介意不介意我多带一个人呀?”
  她语调有些撒娇,是在亲近的人面前才流露的。
  祝羲泽轻笑起来:“那人来的话买单吗?”
  “那当然了。”祝矜说,“我们去吃牛蛙锅,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她说这话时,眼睛不由自主跟着笑容弯起来,就像是新月,邬淮清被她急于把他“推销”出去的语气给逗笑,轻轻捏了捏她的腰。
  祝矜拍开他的手。
  “来呗,有人结账,我还能拦着?”祝羲泽道。
  挂掉电话后,祝矜从床上坐起来,高兴地说:“邬淮清,晚上我带你去见家长,机会难得。”
  薄被从她身上滑落,堆在腰间,大片肌肤露在外边,洗完澡头发没有吹干,经过一夜的折腾,变得蓬松且凌乱,掩映着细瘦的蝴蝶骨。
  雨天,室内有些暗,给这一幕添了滤镜,就像是电影画面。
  “羲泽回来了?”邬淮清盯着她的背部,问。
  “嗯。”祝矜点点头,“给你争取到你个和我俩共进晚餐的机会,不过你得结账。”
  “祝浓浓,亏了。”他忽然轻笑起来。
  祝矜不解,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是哪里亏掉了。
  “你知道嘛,你三哥昨天就和我说好,回来咱三个一起吃饭。”
  祝矜:“……?”
  “所以,刚刚我都白说了?”
  邬淮清眼睛里带着戏谑的笑,点了点头。
  祝矜抓抓头发,有种被套路了的感觉,亏她刚刚还怕他一个人被落下孤单呢。
  她从床下找到拖鞋,穿上拖鞋后站起来。
  一看手机,已经上午十一点了,他们竟然这么晚才起!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祝矜又问他。
  “嗯,这几天闲了下来,能陪你。”
  祝矜也不知道矿产公司那个事儿处理的怎样,没听到什么风声,听他这么说,还以为事情都解决了。
  她开心地看着他,说:“那我们出去玩吧,我下个月就开始复习了。”
  “好,想去哪儿呢?”
  她一时也没个太想去的地方,只说:“等我想一想。”
  下了床,出了卧室,走到走廊的时候,祝矜看到地上散落着她的睡衣,像是碎片一样。
  她的脸腾地红起来,尽管旁边没有人,可这荒唐的残局,还是提醒着她昨晚发生了什么。
  她连忙蹲下来,匆匆把衣服捡起来收好。
  一起身,正撞上邬淮清的下巴,她额头一阵吃痛。
  邬淮清原本要弯腰帮她一起捡,谁知两人碰了个正着。
  他手指摸了摸她被撞到的地方,问:“疼吗?”
  “还好。”她摇摇头,但那处已经泛起了红意。她的皮肤就是这样,很娇嫩,一有磕磕碰碰,就容易留印子。
  每次打完排球,手腕处都是青的,好几天都消不下去。
  邬淮清看着她手中的睡衣,忽而勾起唇角,笑得有几分邪气地说:“这睡衣,是不是坏了?”
  “你还好意思说?”祝矜瞪他一眼,“衣服不会脱吗?好端端的,衣服有什么错,还好贵的。”
  邬淮清看着那破碎的衣服,笑着说:“那我们一会儿再去买几件类似的吧。”
  祝矜连连摇头,她才不要。
  不知是不是这件睡衣的缘故,还是他们隔了一段时间没有做的缘故,邬淮清昨晚格外用力,兴致极高,花样也很多。
  她的嗓子也是因此,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邬淮清见她摇头,只意味深长地笑着,不说话。
  祝矜一看他那笑,就知道这人没好心思。
  她把不能穿的睡衣扔到垃圾桶里,洗漱完去了客厅。
  前一段时间邬淮清太忙,现在,祝矜倒有些不习惯大白天他坐在她身旁的感觉。
  这个点儿,两人直接跳过了早饭,改吃午饭。
  今天阿姨没来,他们坐在沙发上挑外卖,邬淮清对吃没太大要求,都听祝矜的。
  而祝矜抱着手机,竟挑了快要半个小时,直到肚子饿得叫出了声音的时候,才开始下单。
  她头枕着邬淮清的胳膊,两人一起等外卖,电视上放了一个纪录片,讲述的是美国的乡村生活和摇滚。
  下雨的日子,最适合待在家里,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此时此刻,如果Money也在就好了。
  “我们下午去看Money吧。”祝矜说道,“你最近也不常回家,Money天天和阿姨在,要寂寞死了。”
  邬淮清点头,“不过估计回去,它都要不认识咱俩是谁了。”
  “怎么可能?”祝矜拍他,不服气地说道,“Money那么聪明!我们Money不仅有美貌,也是有智商的好不好?”
  之前她明明只和Money相处过几天,后来隔了那么长时间,再见到她,它还是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你很喜欢Money?”他问。
  “那当然了,有谁不喜欢它吗?”她反问。
  邬淮清顺着她的话,忽然说道:“既然这么喜欢,浓宝儿,你要不要搬过去和我同居?”
  他的问题有些突然,祝矜愣住,听到“同居”二字,莫名觉得有些奇异。
  纪录片中的几个中年男人唱起了摇滚,声音浑厚中又有些沙哑,歌词是中年男人的烦扰,可背景却是在海边,日落的光晕把海面照得粼粼生辉,莫名有些浪漫。
  她忽然说道:“邬淮清,我们去夏威夷玩吧。”
  邬淮清才不被她绕过去,他说道:“行,我让人订票,不过祝浓浓,同居吗?”
  他把问题绕回来,“同居”二字说得坦荡荡。
  “你现在不就是和我住在一起吗?三天两头都和我睡在一起。”她说。
  邬淮清轻笑起来:“是睡在一起,可是Money想你,想天天见到你。”
  他把Money提出来,当挡箭牌,祝矜没说话。
  她倒是不排斥同居这件事情,可又很喜欢一个人的房子,她转头看向邬淮清:“那你搬过来和我住,行吗?”
  邬淮清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显然是没想到这个提议。
  不过转瞬,他神色便恢复如常,点点头,说:“也不是不行,不过那就真是得靠着娘娘养我了。”
  祝矜闻言笑起来,“养就养,怕什么?”
  她的语气颇有一种霸道总裁的范儿。
  不过祝矜也是随口一说,她还真没想好同居的事情。
  恋爱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可同居的话,按照电视剧中的情节,是不是就要一起面对生活中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时不时就会发生在争吵?
  “我再想想哦,先不答应你。”她说道。
  “行,那你慢慢想。”邬淮清不想给她压力。
  -
  晚上,三个人到了约好的火锅店吃饭。
  祝矜忽然想起上次一起吃饭,也是吃火锅,也是一个下雨天,不过那天是在祝羲泽的家里。
  她淋了雨跑到他家洗澡,正好碰到提前过来的邬淮清。
  那时她才刚回来没多久,他们对彼此还树着防备,他却在桌下,赤.裸裸地勾引她。
  祝羲泽浑然不觉。
  而现在,他已经变成了她光明正大的男朋友。
  祝羲泽来得早,看着他们两人一起牵手走过来,插科打诨和邬淮清说了两句话,然后转问祝矜:“他对你好吗?”
  祝矜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白,还是当着邬淮清的面儿。
  她点点头:“我俩挺好的,三哥你最近呢?”
  “我?我忙着工作,可没邬淮清好运。”
  “没事的,三哥,你要是想谈恋爱了,等改天我给你介绍对象,我身边有很多漂亮可爱的单身小姐姐。”
  祝羲泽哼了声:“你三哥沦落到你给介绍对象?”
  “不过,”他担忧地问道,“你嗓子怎么还有些哑,是不真的感冒了?”
  祝矜不由自主看向邬淮清,脸上滚烫烫的。
  “看他做什么,他传染你感冒了?”
  邬淮清忽然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然后抬起头,慢条斯理地对祝羲泽说道:“三哥,看来你今天不能我俩吃一个锅了。”
 
 
第60章 小妖   哄一个就够了。
  邬淮清陪着祝矜点了一个辣锅, 祝羲泽最近有些上火,于是要了一个清淡的菌汤锅底。
  可能是因为这顿饭是邬淮清请客,祝羲泽点餐的时候, 毫不客气,什么贵点什么。
  祝矜对他的行为颇为不齿,说道:“你要是想坑他,喜欢什么明天让他给你买,多贵都行, 现在逮着火锅糟蹋什么?就那个墨鱼, 你又不喜欢吃。”
  祝羲泽一时倒有些分不清她是在帮着哪头,欠揍地说:“不吃可以点了看着。”
  “……”
  祝矜无语,片刻后瞪了他一眼, 然后温声说:“三哥, 你知道不知道糟蹋食物的人, 死后是要下地狱的。”
  祝羲泽“呦”了声, “你这小丫头还挺恶毒。”
  “哪儿毒了?”邬淮清忽然插话,“你这么大个人了,还让人家小丫头教你要珍惜食物,你可耻不可耻?下地狱都算轻的。”
  祝羲泽:“?”
  他听着他的帮腔,两人一唱一和。祝羲泽好笑地哼了声, 然后看着邬淮清说:“有了女朋友的人,果然不一样哈。”
  “我这叫妇唱夫随。”邬淮清漫不经心地说道。
  “……”
  祝羲泽被他的无耻给逗笑, 说道:“虽然你在怼我, 但是看在你是在帮浓浓的份上,有妇唱夫随的这份心,还是值得表扬,不错。”
  他说着, 给邬淮清倒了一杯椰汁。
  祝矜听着他俩热络的聊天,尤其是邬淮清刚刚随口而出的“妇唱夫随”这个词,心中不自觉泛起一波甜蜜。
  她低下头,默默地在iPad上把祝羲泽明明不喜欢却要点的食物,都给删掉。
  热腾腾的锅底嘟嘟冒着泡,她和邬淮清这边,红通通的辣椒不断刺激着人的食欲,对面则是一片浓郁的奶白色,上边飘着各种菌菇。
  菜陆陆续续地被端上来,三个人都很熟,聊着天,不用再像之前那样,祝矜和邬淮清两人在祝羲泽面前装不熟。
  其实,说实话,对于祝羲泽几乎没有什么过渡反应,就接受了她和邬淮清在一起这件事情,祝矜心中着实是有些惊讶的。
  她原本以为,祝羲泽起码会问她一些什么,或者嘱咐她一堆,可直至今天,他也什么都没问。
  这一点儿都不符合祝羲泽的作风。
  祝矜不明所以,只当祝羲泽是很满意自己这个多年好友的人品。
  她想起大妈说的话,问:“季家难为你了?”
  “听谁说的?”
  “大妈那天说的。”
  “我妈这又是从哪儿听的?”祝羲泽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妈妈是什么性子,道,“想难为倒是难为不到我,不过——”
  “季家的确是在玩火。”
  祝羲泽说得很含蓄,祝矜却明白什么意思,听他这语气,是一定不会放过季氏了。
  “不过虽然季随宇现在变成了个废物,但季铮祥外边还有儿子。”他笑道,“现在似乎是要把私生子接回家里培养。”
  祝矜“啊”了声,笑问:“这算是开小号,重新操练?”
  “也幸亏有小号。”
  邬淮清原本在帮祝矜搅拌冰粉,闻言手中的动作一顿。
  忽而想起骆梧的话。
  其实早在骆梧告诉他之前,他便知道了,除了一个骆洛,骆桐和邬深还有一个男孩儿。
  那男孩儿叫Anthony,从小和骆洛分开养,今年还不满十六岁,在私立中学读高中。
  而邬深,至少每个月去美国看望一次Anthony。
  邬深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却不知道邬淮清早已知晓,并拿到了他这个“弟弟”的全部资料。
  那些邬深极力想隐藏的事实。
  邬淮清在心中冷笑,想到在公司见到邬深时,父亲的虚情假意,眸色便不禁暗了几分。
  祝矜察觉到什么,转过头来看他,见他正夹起一片煮好的肉片,上边沾着火辣辣的油。
  “邬淮清,你真的吃得了这么辣的吗?”她问。
  总感觉不可思议,明明他之前是一点儿辣椒都不能吃。
  邬淮清把肉放进碗中,蘸了点麻酱,看向她时神色恢复如常,说道:“这个辣锅,不算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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