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宽窄腰,肌理分明,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你怎么只脱一半?”安棠放下衣服,转身问。
贺言郁把脱下来的毛衣随手丢进脏衣篓,笑道:“你不是叫我脱衣服吗?我脱了。”
“裤子呢?”
“你看我一个人可以脱吗?”
“……”安棠瞪了他一眼,惹得男人浅笑连连,她蹲在贺言郁面前,先是固定轮椅,防止它滑来滑去,然后手指搭在他的腰腹上。
“你抬一下腰总可以吧?”
*
自从贺言郁的双腿不良于行后,安棠每次给他脱裤子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个臭流/氓,老色/批。
偏偏某个不要脸的男人每次都喜欢在她耳边笑话打趣:“棠棠,你怎么又脸红了?”
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安棠急了……
她扶着贺言郁坐进浴缸,抬头冲他温柔一笑,下一秒立马变脸,直接松手。
浴缸里溅起大片水花,周遭的地板全部打湿,安棠躲得远远的,但丝质裤腿依旧被沾湿。
男人几乎是跌进水里,幸亏他反应快,五指抓着浴缸边缘,这才避免自己磕着碰着。
他也不恼,嘴角啐起温和的笑意,“棠棠最近的脾气很暴躁啊。”尾音缱绻,听起来格外讨打。
安棠:“……”
她捏了捏拳头,想到谢织锦前段时间打电话跟她骂骂咧咧,说前男友背着她劈腿了。
“我对你还不够温柔吗?”安棠笑。
贺言郁反问:“你觉得呢?”
“你知道织锦是怎么对待她前男友的吗?”
男人疑惑的看着她,“嗯?”
安棠的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两只手的食指在空中比划杏鲍菇的样子,然后握拳把它掰成两截。
贺言郁突然一凉:“……”
见他吃瘪,安棠的心情骤然变得明快,于是笑嘻嘻的问:“我温柔吗?”
男人认真的点头,应和她的话:“温柔极了。”
浴室里响起安棠愉悦的浅笑。
贺言郁盯着她,发现她总是很容易因为一些小事高兴。
“棠棠,过来。”
“昂?怎么了?”
安棠走过去,手腕蓦然被拽住,她先是一怔,随即对上贺言郁似笑非笑的眼神。
“哗啦——”
水声响起,安棠被他拽进浴缸,浑身湿透,连带着脸上都是洗澡水。
她“呸”了没几下,面前突然一暗,男人已经凑过来,握着安棠的肩,低头衔住她的唇珠。
*
浴缸的水险些漫到浴室外,安棠穿着浴袍,拿着干毛巾坐在沙发上擦氤湿的头发。
浴室门被打开,贺言郁坐着轮椅出来,衣服穿得整洁熨帖,不带一丝褶皱。
他扫了眼满脸盈盈笑意的安棠,眼里透着欲求不满。
安棠忍着笑说:“这可不怪我,谁知道生理期提前了两三天。”
她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贺言郁把她拽进浴缸,她最后也让他腹中火起。
贺言郁去拿吹风机给她吹头发,“这几天你要是痛经,可别找我哭。”
“我又不是每次生理期都痛经。”安棠嘚瑟道,同时享受着他的吹发服务。
男人握着吹风机,修长的五指埋入她柔顺的发间,慢条斯理的穿梭,倒不是他温柔过了头,而是先前有一次他给安棠吹头发,动作粗暴了些,不小心拽下几根,结果被她瞧见,她当即炸毛,险些没把他闹腾死。
从那以后,贺言郁给她吹头发格外小心。
但是,哪个人不掉头发?
贺言郁看到掌心掉落的两根黑发,偷偷揉成小团丢进垃圾桶,语气如常的接话:“你别得意太早,说不定晚点就痛经。”
“我要是痛经,你还得伺候我。”
两人围绕痛经展开一系列话题,下午,安棠睡完午觉醒来,肚子疼得直抽抽,额角浸出细密的薄汗。
她把身体蜷缩成虾米状,捂着肚子在床上滚得死去活来。
贺言郁也不知道去哪了,总之没在卧室。
安棠疼得实在受不了,强撑着身子爬起来,颤颤巍巍的往外走,打算去找点止痛药。
她扶着墙,另一只手搭在自己肚子上,安棠来到客厅,看到贺言郁坐着轮椅从厨房出来。
男人手里拿着保温杯,见她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连忙过去扶着她的手臂,温和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悦:“痛经不在床上躺着,到处跑做什么?”
安棠痛得手指发麻,此刻扶着墙都快站不稳了,她身子踉跄,直接栽倒在贺言郁怀里。
“我都这么疼了,你还凶我。”
人只有在最虚弱的时候,一丁点委屈都会被无限放大。
贺言郁揽着她,控制轮椅回到卧室,他尽力把人放到床上,打开保温杯递给她:“先喝点红糖水。”
他不敢撤手,怕安棠痛得拿不稳杯子,直接把水洒到床上。
安棠就着他喂水的姿势喝了些红糖水,水温偏烫,顺着喉咙流到肚子里,暖暖的,很舒服。
“不喝了?”
“嗯。”
贺言郁盖好盖子,把保温杯放在床边,温声道:“自己进去躺好。”
他转身又去拿了几个暖宝宝回来,撕开贴在安棠的肚子上。
安棠现在感觉好多了,不像刚才那么虚弱,“贺言郁。”
“嗯?怎么了?”男人躺在安棠身边,长臂揽着她,掌心轻轻揉着她的手臂,“又开始疼了?”
“不是,我是想问你,你是不是猜准我今天要痛经,所以提前准备了红糖水?”
其实安棠生理期痛经是有规律的,只是她自个儿都没注意,贺言郁以前跟她在一起三年,三年光阴,不是转瞬即逝,他对她还是很了解的。
只是这种话怎么能说?
男人笑道:“不是要伺候你吗?我这叫以备不时之需。”
“是吗?”安棠微眯着眼问。
“不然呢?”
贺言郁捏着她手臂的掌心下滑,从睡衣衣摆探入,突如其来的异物让安棠摁住他的手腕。
她有些不高兴,仰头咬了口他的下颚,“你是禽/兽吗?”
“……”贺言郁扫了她一眼,“想什么呢?我可没有浴血奋战的癖好。”
安棠恢复气色后,整个人就开始有精神,“那你还摸我?”
“你不是肚子疼吗?我给你揉揉啊。”
男人的表情很无辜,配上他这副禁欲且斯文败类的模样,当真是格外矛盾违和。
“哦……”安棠瞬间温顺了,乖乖躺好,“那你揉吧。”
“你不仅冤枉我,还咬了我一口,不揉了。”
说罢,作势还把探进睡衣里面的手往外撤。
安棠抬眸看了他一眼,“来真的?”
“你看我像是跟你闹着玩的吗?”
不仅女人靠哄,男人也是。
安棠盯着他看了会,最后抬起上半边身子,近乎鲤鱼打挺,凑过去亲了亲他的下颔,那里还有她刚刚咬他的牙齿印。
“揉吗?”
“揉。”
安棠:“……”
贺言郁的掌心干燥温暖,带着浅浅的薄茧,揉捏着她肚子的力道不轻不重,很舒服。
周身都是暖洋洋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一到冬天,安棠的脚总是很容易冷。
她舒服得闭眼,“我脚冷。”
“我看你事多。”贺言郁笑着怼她,赶在安棠发飙之前,已经抽回手开始解睡衣扣子。
自从港城进入冬季,安棠脚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她一冷就喜欢把脚蹭到贺言郁身上取暖,隔着衣服有时候不舒服,后来渐渐的就变成每次取暖,必扒开他的衣服。
“你解扣子的时候别看我,画面太涩情。”安棠撇开眼。
“你把脚放在我的腹肌上,这画面难道就不涩情?”
“……”安棠一边怼他,一边又把两只jio贴在贺言郁的腹部上,“你没听过食色性也?”
“哦。”被子下,贺言郁的手捏着她的脚踝,轻飘飘的回了句:“那你听过一句话没?”
“什么?”
“色字头上一把刀。”
安棠:“……”
她懒得跟他斗嘴,直接用脚踩他的腰腹,一时玩嗨了,踩到不该踩的地方,惹得男人倒吸一口凉气。
“棠棠。”贺言郁皮笑肉不笑唤她。
安棠自知理亏,本想收回脚,却被男人扣住两只脚腕。
他的手劲一直很大,此刻扣着她的,莫名像一对镣铐,那种带着灰色色彩的感觉袭卷心头,安棠挣了挣,没挣脱,反而被贺言郁岔开腿拽回去。
她懵逼的坐在男人的腰腹上,对上他温和的眼神,不知怎的,仿佛感觉自己在和一头贪婪的狼对视。
“我这次只是不小心。”安棠一脸认真。
贺言郁浅笑:“棠棠,你的每一次不小心,都让我担惊受怕。”
“……”
两人相视无言,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下来,冬季的路灯总是亮得格外早,外面华灯璀璨,一抹暗色穿过灰色窗帘悄悄溜进来。
在光与暗的交界处最容易滋生情愫、贪欲、灰暗等很多不能摆在明面的东西。
贺言郁的掌心顺着她的脚踝上移,最后扣住她的后颈皮。
他倾身,微微偏头,自下而上衔住安棠的唇珠,扑面而来的清冽气息让她忍不住后仰,然而没有支撑点带来的恐慌又迫使她不得不主动靠近。
贺言郁嘴里溢出轻笑,随即加深这个吻。
安棠坐在他的腰腹上,肌理分明,充满十足的力量感。
她渐渐呼吸不畅,身体的暖流让她不得不推开贺言郁。
男人的呼吸微微带喘,狭长的眼眸轻抬,眼尾勾起一抹薄红,衬得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带着欲念。
“我该换卫生棉条了。”安棠说话的语速也很慢,似乎为了平息紊乱的呼吸。
她翻身从贺言郁身上下去,穿好棉拖飞快跑进卫生间。
*
安棠生理期来了,很多事都不方便做,没办法,只能把周婶从御景庄园那边叫过来。
晚上吃了饭,安棠回到卧室,贺言郁去书房开线上会议,她没事可做,于是打开投影仪连接手机,准备找部电影来打发时间。
很多电影她都看过,翻来覆去找遍了,都没有看到合心意的。
安棠想起谢织锦是个喜欢看电影的人,于是给她发微信:“织锦,你有好看的电影推荐吗?”
“一个人看还是两个人看?”
电影还分几个人看?安棠心里觉得奇怪,但还是打字回复她:“一个人。”
贺言郁不怎么看电影,更何况他现在还在书房开会。
谢织锦:“宝贝你等等啊,我马上打包发给你。”
十分钟后,对方将电影资源发到安棠手机上,她点开文件包,发现里面什么类型都有,且电影封面都是偏唯美朦胧的路线。
安棠一边挑一边觉得诧异,以谢织锦的性格,实在很难相信她会喜欢这种风格。
影片差不多有三十几部,安棠挑了十来分钟,最后选了一部英国的片子。
这时,卧室的门被打开,贺言郁坐着轮椅进来,安棠抬头望去,问道:“忙完了?”
男人轻轻“嗯”了声,看了眼投影仪,嗓音温柔:“棠棠这是打算看电影?”
“对啊,反正无聊嘛。”安棠想了想,还是对他发出邀请:“你看吗?”
最后,两人躺在床上,靠着枕头看电影,影幕上漆黑一片,顿了几秒才开始显现片名和开头音乐。
贺言郁揽着她的腰,几乎把人圈进怀里,“这次的电影是什么题材?”
“不知道。”
“嗯?”贺言郁垂眸看着她,笑道:“你选的还不知道?”
安棠把手机丢给他,“是织锦发给我的,全靠电影封面选片,其他什么信息都没有,不过说来也奇怪,这是电影吗?怎么时长这么短?竟然才四十几分钟。”
话落,电影里响起高跟鞋踩地的声音,清脆宛若实质,安棠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顿时忘了刚刚的疑惑。
贺言郁看了眼微信聊天框里,她和谢织锦的对话,又抬头扫了眼已经开始的电影,心里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觉——”
贺言郁刚开口,就被安棠捂住嘴。
她瞪了他一眼,“不许说话,好好看电影。”
影片里穿着露脐装、超短裙的女人画着浓妆,走到长廊尽头,伸手摁响门铃,房门打开,出现一个赤着上身的俊美男人,然后两人拥抱在一起,直接在门口开始亲吻。
安棠:“???”
爱情片?
贺言郁的嘴还被她捂着,男人此刻垂眸扫了眼她,心里已经明了。
他故意不提醒,甚至双手撑在身后,以一副悠闲肆意的姿态迎接安棠等会的震惊。
影片里的尺度越来越大,直到出现不可描述的画面,安棠整个人都傻了,卧室充斥着欲望交缠的声音,全方位无死角。
她连忙关掉影片,呆滞的扭头,恰好对上贺言郁看好戏的眼神。
男人揶揄道:“棠棠,原来你想邀请我看这种电影啊。”
他摸了摸安棠的脑袋,又揉了揉,笑道:“等你这次生理期过了,我天天晚上陪你看,不仅看,还给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