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配皇后自请退位后
作者:十方寐
文案:
上京镇国公嫡女徐语棠一张淡白梨花面,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她从小便是金枝玉叶,父母娇宠,刚及笄便嫁给陈慎成了他的皇后。
但人人都说她的皇后之位是偷来的,陈慎心仪的皇后人选是她的堂姐,而不是她。
为了配得上这个位置,徐语棠收起了那骄纵的性子,一日比一日的沉稳端庄,甚至事事小心,处处谨慎。
只可惜,陈慎看她的眼神始终冰冷,上京权贵也各个看她笑话。
反而是她堂姐,似乎永远不需要做什么,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就连陈慎都对她另眼相待。
终于在堂姐入宫的那一天,徐语棠爆发了,将凤印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好吧好吧,这皇后不当了,谁爱当谁当!
大显武帝陈慎俊美无双,却是薄情寡恩之人。
他冷眼看着徐语棠一日日变得端庄冷淡,却每日两人于榻间醒来后,只顾专心朝政,对她不闻不问。
却没想到,原本最是规矩的皇后居然敢戴着帷帽出门看前订婚对象,如今的状元踏马游街?竟然直接将后宫一切事物交给自己的堂姐,要自请退位?
徐语棠种种惊世骇俗的举动让陈慎坐不住了,匆匆去寻,可多日不见,那女人哪有半分见不到他的郁然模样,正笑逐颜开地与那俊俏状元郎说话。
陈慎:!!!
阅读指南:
1v1,男主非渣但狗!
全文架空,架空!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破镜重圆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徐语棠,陈慎┃配角:┃其它:追妻火葬场
一句话简介:狗皇帝追妻日常
立意:努力奋斗,活出自己的模样!
第1章 上京位列北方,寒冬腊……
上京位列北方,寒冬腊月,凛冽的寒风卷着鹅毛大雪铺洒在红砖绿瓦间,大内宫内的房檐上积满了厚厚的一层素白。
坤宁宫大宫女玛瑙提着夜灯引着太医,急匆匆地走到宁坤宫正殿门外:“娘娘,张太医来了。”
殿内的榻上徐语棠发髻半歪,只着金秀凤纹杏色团衫侧躺在堆漆螺钿描金榻上,因着殿内烧着红箩炭,窗户半掩,屏风挡着顺着窗户透进的寒风,但也感受不到丝毫的寒意。
翡翠听见门声,抬眼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却见徐语棠只微微皱着细眉目光怔怔地盯着眼前屏风上的山水画。
她给门口候着的丫鬟递了个眼神,然后微微弯腰轻声劝着:“娘娘,还是让张太医看看吧,天气寒冷,别加重了病情,伤着你自个儿。”
话没有说着两句,自个儿反倒是有些伤心。
自己主子即便不是皇室中人,那也是镇国侯嫡女,尊贵不下公主,何必来这劳什子后宫受什么气,何况这位置也不是主子自愿的。
徐语棠倒是没注意翡翠的伤感,倒是踏进门的脚步声让她目光从屏风上移开,一双膝盖上细细密密的疼痛让她十分的不舒服。
她生来便是娇气得很,从小到大针尖儿一样的伤口都会让她疼得落泪,但那时在镇国公府里,那时候的她还是个姑娘,如今这般早已不复往昔。
今儿早些时辰,想着已经是月中了,今儿个开始陛下就得到坤宁宫了。
上月因着江南的洪灾陛下心系天下冷了后宫一月有余,如今天下大安,如今这后宫也改恢复往日规矩了。
徐语棠虽贵为皇后,却与皇帝没什么感情,帝后关系冷漠天下皆知。
但占了皇后的尊贵,她徐语棠内心再有所不甘,也得履行皇后的职责。
懒了半月有余,如今以至月中,她还是吩咐翡翠早早地熬上一碗补膳,算着陛下早朝下朝后就前往御书房,掐着时辰等在门口。
却未曾想到时机不对,今日早朝她的父亲国丈与皇帝意见相左,竟是直接在朝堂之上下了皇帝的面子。
如今的显文帝明君之态毕显,锋芒毕露,不过也就是念着皇后,所以只让老国丈先行回家休息了。
两人虽是相敬如冰,但因着自小相伴长大的岁月过长,看着远远走来的陈慎,徐语棠就知道自己怕是估错了时机。
要是往昔,她早就不顾体面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但如今头顶着的龙凤珠翠冠让她稳稳地站在了原地。
果然,那双含了怒意的眼眸冷冷地瞧了她一眼,开口的话听不出喜怒:“皇后今儿个竟是抽出了空闲?”
不等徐语棠回答,他微微侧头,似是有些思索:“难道皇后这般快就得到了早朝的消息?”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是让徐语棠剜了心,内心警铃大作。顾不得周围还有其他人,她立马提裙跪了下BBZL去。
入目的是微微晃荡的黄袍,和一双黑皮靴子。
“请皇上恕罪。”
因着她这一跪,身后的丫鬟乌压压地跪了一片。
婚嫁前的她最厌烦这些繁复的规矩,如今倒是感谢这几层的裙儒,她那一身的细皮嫩肉可禁不起这冷硬的大理石板砖。
都说了两人虽一起长大,但徐语棠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认识过陈慎。
果然,眼前的靴子径直绕过她,直接走进御书房,头顶传来的声音带着些冰渣子。
“既然知道赎罪,那就在这先跪着吧。”
徐语棠闻言一惊,这可如何是好,她堂堂皇后如何能在御书房门口罚跪?
她下意识一把抓住了眼前还剩下的明黄色衣角,感受到陈慎的顿步,她内心一喜,立马开口解释:“臣妾是想着陛下前月心系天下,多日未曾好好休息,今日前来特意熬了些药膳,想要让陛下尝一尝。”
“哦?是我误会皇后了,如此那便起来吧,今日朕事务繁多,皇后且先回去罢。”
陈慎话一说完,徐语棠的心猛地就落到了谷底。
她到底没敢看陈慎的目光,低着头看着那双逐渐远离的衣角谢了恩。
“臣妾谢陛下。”
徐玉棠利落地起身,姿态一如既往的优雅,一直等到回了坤宁宫关了门,她竟是脱了力气直直的跌落了地。
身后的玛瑙翡翠等丫鬟的惊呼声被徐语棠用眼神遏制住。
她本不想兴师动众使唤太医,但等着傍晚时玛瑙小心翼翼地卷起了裙襦才发现膝盖早已一片乌青。
这才使得玛瑙拿了牌子去太医院引了张太医前来。
“嘶,”张太医一看见眼前白玉一般的膝盖上竟是乌青了一团,猛地惊呼出了声。他和娘娘素来有些渊源,早在娘娘小的时候每每生病体弱都是他医治的。
如今的娘娘那张比起闺阁里那原本少女娇憨的眉目如今转眉含眸间皆是风情。
但再也不是那个最爱哭哭啼啼,一点点小伤都要揪着绣帕哭上好一会儿的闺女了,不知为何,张太医内心竟是有些酸楚。
徐语棠看着明明留着山羊胡,平日里严肃着一张脸能将太医院里的学徒吓的半死不活的张太医,此刻对着自己青紫色的膝盖包着两泡泪。
原本麻木的内心突觉有些啼笑皆非。
玛瑙一见主子神情好了几分,立马乘上了早就备好的药膳。
折腾一宿,捏着鼻子喝了中药的徐语棠头脑昏昏沉沉的,躺在玉枕上的时候,隐约听见玛瑙说陛下去了哪里。
因着实在是困倦,她也没在意,因着前朝和今天两人相见也不甚愉快,反正不会来她宁坤宫这里就是了。
结果才刚沉入睡眠,门口翡翠就急匆匆地进门,玛瑙也撩起刚刚放下的描金锦缎绢纱帐幔。
“娘娘,快醒醒,陛下来了。”
徐语棠只觉耳边聒噪,只想撩起被褥挡住这烦人的声音。
看眼着殿下就要走进了正屋,玛瑙和翡翠正着急,徐语棠却突然惊醒,BBZL她猛地起身抬眸一看,却是直直地撞入了一双清冷的眼眸里。
灯火通明的正屋里,陈慎身带着冰雪寒气,夹袄大氅被跟随宦官褪下,露出一身天青色常服,挺拔如青松,冷峻的面容下一双黑眸凉凉的看向床塌间的女子。
一张素白犹如淡白梨花一般的清丽面容,却因一双含情的眸子多了几分娇媚,如今的皇后早也不是镇国公府邸里的小女儿了。
徐语棠一见来人,先是诧异了一番,不过转瞬间就恢复了平静,她连忙扶着玛瑙的手起身,压抑住膝盖上那酸麻地痛楚,迎上前去。
说来,徐语棠倒是什么模样都被陈慎见过,总角之时丝毫没有娇娇贵女礼仪,不慎落入泥坑里的模样。再小的时候因着娘亲克制不许给她吃糖,嚎啕大哭的模样。
还有被一圣旨赐婚时不可置信,抬起裙摆仰着头颅对着他怒吼:“我死也不会嫁给你陈慎”,却在第三月后身披皇后朝服扶着那双属于男人的手当着文武百官祭太庙。
如今这般模样在两人之间也算不上是失礼。
透亮的烛火让宁坤宫犹如白昼,徐语棠微微低垂眼眸错开两人相交的视线,轻轻地行了礼,也不问陈慎今夜为何而来,即便是今日他按规矩该来宁坤宫。
但陈慎从来就不是守规矩的皇帝,不然当初也不会临时变卦,将原本要娶她堂姐的旨意直接变成了她。
天下人都知道她徐语棠是狐媚子,这皇后之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即便是三媒六证,即便是这旨意她也曾反抗过。
陈慎低眉看着披着头发,穿着素白寝衣的皇后,低声道:“怎的就休息了?”
一开口,徐语棠就闻到了淡淡的酒香,她悄无声息看了眼身后的宦官,开口说道:“陛下饮了些酒,可是有身子不爽利的地方?”
话说完,就让翡翠去让御膳房熬制些养胃的药膳,又让玛瑙准备洗浴,即便是再看不透这个男人,但她也知道陈慎喝酒后喜欢吃点御膳。
陈慎听她没有回答自己的话,敛了敛眉目,到底也没再问,只绕过她径直走向里间。
“朕有些乏了,今夜早些休息了罢。”
徐语棠这才猛地抬起头,有些讶异的回首望向男人挺直的背脊,男人发髻一丝不苟地插金丝掐白玉的簪子,天青色常服领子间露出银丝掐线的绸缎中单,腰间简单系一根绞丝金绣腰带,腰间坠一上古白玉,通身的天子金贵。
徐语棠迈出的脚顿了顿,轻轻地蹙了蹙秀美,又在端坐于榻间的男人望过来前松开,不让他瞧出丝毫。
娘亲曾说过她的性子最是要强,平日里看着娇娇气气,像是随便揉捏的糯米团子一样,也爱撒娇,受不得丁点的委屈。但性子最像她爹,死犟得要命,这样的人看似最不吃亏,实际上一遇上真正重要的事情,什么苦都往自己肚子里咽,不透露出丝毫。
还是姑娘的时候,BBZL徐语棠不是在意母亲的话的,再怎么样她是镇国公的嫡女,与大显皇帝一同长大,谁敢给她委屈受呢?
却未曾想到如今的如履薄冰的日子却是她与生俱来的底气带给她的,深陷泥淖。
第2章 烛火变得有些昏暗,荡……
烛火变得有些昏暗,荡下的帷幔金丝在晃荡的是视线里逐渐迷离,尚未来得及拆下的金丝绕玉竹节钗子叮叮当当地碰撞着瓷枕。
徐语棠其实很不喜欢陈慎来她宁坤宫,这其中原因归根结底她觉得这陈慎是个惯会装的,平日里瞧着一脸的冷峻,那双黑眸透着股刺人骨头的凉意,但一到了昨晚那般,浑身散发的热意烫得她就快要被融化了,害怕得只想逃离,但陈慎哪里容许她逃。
故此每次徐语棠浑身都带着点青紫,特别是那本就不赢一握犹如白瓷一般的腰肢。
即便是如此,最让她痛苦的却是那天还没亮就要起床伺候陈慎穿朝服,看着和她一脸委顿明显不同的,黑亮的眼眸里明显带着神采的陈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嘴上忍不住就嘟囔了两句:“陛下可是舒畅了。”
谁知道话一说出口,周围的宫侍们却是通红了耳朵。
突然有些娇羞的徐语棠一见陈慎那双半冷不冷的眼眸,瞬间吓醒了浓厚的睡意。
她不动神色的收好了所有的娇羞,真个人又变成了一如往日的端庄自持。
在御书房那一跪到底是传了出去。
太液池周围的腊梅开得白里透红,花瓣华润透明,那绿叶间堆着薄薄的一层雪,倒是宫里一处好景致。
即是好景,哪来观梅的就不止她皇后一人了,远远地就看见一个倚仗不输她的身影走来。
来人论容貌长得不是及其标志的,但那一抹风情的模样,是不论男女都得承认的可人。
与徐语棠喜欢单单插着一支钗子,穿着素白罗裙的模样不同,张贵妃那从头到脚的精致与华贵,无一不彰显着她贵妃的尊荣。
但好端端一个贵妃,偏偏每次见了她都犹如一只随时准备出击的斗鸡。
徐语棠缓缓地叹了口气,端正了原本有些松懈的肩膀。
“哟,给皇后娘娘请安。”
张贵妃毕竟也是张太傅张家嫡孙女,即便是长得再可口,那礼仪规矩也曾是闺阁贵女们的模范,和她这等子最爱嬉闹的野丫头最是不同。
两人相识之初就是暗暗别着苗头,私下里她还和帕手交们嘲笑过,也不知是哪位诰命将来的忍受这等装模作样地媳妇。
只是没想到,她那颐养天年的母后倒是没怎么见识过张贵妃的跋扈,她反倒是和这装模作样的张贵妃交手数次。
坦率来说,她倍感心力交瘁。
就比如今天来说,你看看,要说人家失礼,可那行的礼犹如女官拿起的书本里的一般完美,可你要说她完美,没等着她堂堂皇后说话,自个儿就慢吞吞地起身了。
“张贵妃。”徐语棠如今也不是那个BBZL肆意妄为的徐家嫡女了,她也学会了人前三分笑的端庄优雅。
今时不同往日,无论是事还是人。
张蓉每每看见徐语棠都咬牙切齿的,她自觉处处比起徐语棠都不差,但差了一个妃位,却犹如天堑。
即便是在前朝如今哪个不说她张家是大显第一世家,而徐家如今在陛下面前也没有那么得有脸面了,但在这后宫她即便再是个贵妃,说破了天去,也就是个妾。
但也不是说她必须事事都得向徐语棠低头,在这后宫里,虽说陛下是天,但谁心里都清楚自己倚靠的最终还是母家。
非要说她差在哪里的话,那就是镇国公徐浚眼光毒辣,在陛下潜邸时候就全力支持陛下,甚至就徐语棠和陛下也少不得说一句青梅竹马。
而她张家虽说也为陛下分忧许多,但那都是陛下逐渐显现锋芒之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