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都是完璧,谁能知道呢?要不是太医以前给陛下过脉,还以为陛下身子有碍呢。”
徐语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一步一步走进徐语棠,语气更是带着恶毒:“更绝的是,李衔说陛下只会与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他不屑用这样的手段来笼络女人,他做了帝王,或许避免不了三宫六院,但至少对心爱的女人他身心如一。”
徐语棠骤然往后退了退,神色有些惘然若失。
徐语夢却是找到了发泄的口子,她控制不住的说道:“这样的男子世间还有几个?你说,妹妹你说,我怎么不可能心有动摇,他掌握着这世间的权柄,一切的东西都是唾手可得的,这样俊美无双的男人,只愿意守着一个女人白首到老,我怎么不会动摇!”
第62章 徐语夢只顾……
徐语夢只顾着自己说话,丝毫没有察觉到徐语棠的不同,她强调道:“妹妹,你当初也是算得上皇后了,也算是爱惨了皇帝,竟然硬生生咽下了朝臣的辱骂,就为了去守护他所谓的真心。”
徐语棠内心却是犹如骇浪,她无端的想起了那日乞巧节,她鼓起勇气仰起脸对着陈慎说的话。
一生一世一双人,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扑哧。
轻轻的一生布料被扎破的声音,徐语棠几乎是下意识的抽出袖子里时刻藏着的匕首,一刀划破了眼前纤细的脖颈。
但徐语夢的肚子里插着的那把剪刀只剩下了把手处,她一把推开徐语夢,捂住伤口想要出门,但徐语夢却是不顾喷涌的血,从后边一把捂住徐语棠的嘴,手里的灯火早就在她将刀刺进徐语棠腰腹之时就扔在了易燃的榻子上。
两人挣扎之间,浓烟滚滚,徐语棠被压在地上那伤口逐渐洇出一滩血染湿了她的衣裙。
她似乎是听见了有人在外面喊叫,但她已经没有了力气去回应了,她甚至感觉背上的徐语夢已经死了,但动了动还是没能将她掀下去。
眼瞧着那火就快要烧到眼前,她的眼睛干的很,逐渐的就失去了意识。
昏迷之前瞧见了那玄色的衣衫逐渐走近,那神色焦急的不像是一向冷淡的陈慎。
陈慎在走到半路上的时候,心里莫名开始心慌,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就在他刚要走到门口时,还是叫了亲卫先回去,他一个转身,猛地就往回跑了回去。
刚跑到徐家门口时就瞧见了浓雾,还有侍从丫鬟们焦急的脚步声。
他的心一直的往下沉,甚至在翻墙的时候,差点在落地之时摔了一跤。
等着瞧见了一众侍卫拉着徐浚和她两个丫鬟,不许他们往火堆里冲的时候,再环视了一圈没有瞧见那素来清冷的人,他张了张嘴BBZL,竟是没有说出话来。
翡翠和玛瑙被拉着,正崩溃的吼着让拉着她们的人放开之时,就瞧见一抹玄色的身影猛地冲了进去。
拉都来不及拉。
徐浚自是眼眸清亮,他猛地用力甩开拉着他的人,嘶吼道:“放开我,陛下,陛下进去了啊!”
陈慎进去之后,就看见那躺在地上的两个身影,徐语棠被徐语夢压着,两人生死不明。
他先是猛地退后了一步,接着上前一把掀开徐语夢,轻轻按住徐语棠的脖颈,手竟是不自主的颤抖,在摸到那微弱的跳动的时候,他才感觉自己恢复了心跳。
他连忙抱起那失去意识的女子,大步走出门,就在他刚走出大门之时,一个横梁猛地落下,陈慎心下一慌,只来得及一把将徐语棠抛出去,回身一脚踢开横梁,但其他落下的木头还是将他砸中。
这时原本被火阻碍着不敢跑进去的侍卫们这时也顾不了许多了,纷纷上前掀开燃烧的木头,只想着将陈慎拉出来。
这边徐语棠被几个侍卫接着,那腰腹部的血刺痛了翡翠玛瑙等人的眼睛。
几人连忙将徐语棠抱了出去,接着叫了大夫。
半柱香后,陈慎也被人抬了出来,额角上满是合着污渍的血,紧闭着眼眸,生死不知。
徐语棠做了冗长的梦,梦里面她一个人走在上京城徐府的花园里,她瞧着周围有序走着的侍从丫鬟们,却是一个人都没有理她。
她散漫的走着,在那花园里的亭子里瞧见了早已去世的母亲。
她欢喜的上前,那背对着她坐在榻子上的女子像是听见了她的动静,转过头来,瞧见是她,素白的脸上绽开慈爱的笑容。
“娘亲!”徐语棠上前一把抱住了母亲。
那女子被抱的扬了扬头,这才轻轻用手抚摸着她落在背后的青丝,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我们棠棠到底哪里去玩儿了,娘亲好久没有见过你了。”
徐语棠眼眸骤然含了水,声音哽咽:“呜呜呜......娘亲,棠棠好想你啊,呜呜呜。”
妇人轻轻拉开抱着自己的女儿,用绣帕轻轻擦了擦满是泪水的脸,语气充满了心疼:“女儿,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徐语棠瞧着那张熟悉的面容,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女儿没事儿。”
妇人却是了然,每一次在三皇子那里受了委屈,最爱告状的女儿就会什么都不说,即便是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委屈,但还是不会告状。
第63章 她慈爱的摸……
她慈爱的摸了摸女儿白皙的脸,声音总是那么的温柔:“跟随你自己的心意来,女儿,即便是你很爱他,他也不是你的全部,你的生活里除了三皇子,还有哥哥和爹爹,日后你还会拥有还有你的孩子,这些也是占据你生活的一部分,甚至你可以去做一些俗务,也不拘钱财,只是打发个心情罢了,不要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一个男人的BBZL身上。”
徐语棠她知道自己这是在梦里,面对着去世许久的母亲,听到这些话,她第一次袒露出自己心声:“可是娘亲,以往女儿觉着他不爱女儿,可是如今才发现他多半也是爱的,可他对自己不好。但如果要说女儿完全的不喜欢陛下了,这是在骗您,女儿还是喜欢,但是自己也没那么的喜欢他了,如今不想再委屈自己,不想再回那个牢笼了。”
夫人眼角眉梢带着温柔和笑意:“我生的女儿,如今想事情怎么也变得优柔寡断了,你自来是洒脱的性子,也从来不拘着自己,如今反而被羁绊的一叶障目了。”
“姑娘....”
“姑娘.....呜呜呜呜”
就在徐语棠若有所思的时候,就听见背后有人喊自己,一转头瞧着没人,结果回头的时候就瞧见刚刚还在身边的母亲也不见了身影,她心里骤然一慌,起身跑出亭子就想要去寻,突然一脚踩空,眼看着就要脸着地,她伸手一撑,骤然一阵下坠感,心一跳一睁开眼睛就瞧见了粉红的床帏,还有一旁泪眼婆娑的翡翠。
翡翠瞧见自己姑娘醒了,顿时声音一哽,牵着哭腔说道:“姑娘你终于醒了。”
徐语棠揉了揉发沉得额角,刚要张开嘴发现嗓子干哑的厉害。
“水。”
翡翠连忙端上旁边早就备好的温水,轻轻的扶起姑娘的后背慢慢的喝了半杯水。
“我昏迷了多久?”徐语棠伸手捂住已经开始隐隐作痛的腰腹。
“三天三夜,姑娘,你要吓死奴婢了。”翡翠坐在绣凳上,说道。
“谁把我救出来的?”
她当时明明瞧着外面的侍卫们都不敢进来,但在昏迷之前她似乎又瞧见一抹玄色的身影,貌似是陈慎?
果然....
翡翠脸上的喜色少了三分,她语气颇有些担忧的说道:“姑娘那日被徐语夢刺伤,又被她压在了地上,那火烧的太猛了,又是从门口处开始烧起来的,周围的侍卫几次突围,想要进去,都被大火给阻了,奴婢们都快疯了的时候,是突然出现的陛下不顾安危猛的冲进了火海将您抱了出来,但是陛下抱着您刚走到门口,眼瞧着房屋要塌了,陛下只来得及将姑娘抛了出来,就被横梁砸中了,等着侍卫救出来的时候满头的血,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话说完,翡翠才发觉徐语棠一直没说话,神色里是惶然的。
别说姑娘了,往日里,就是她和玛瑙也觉得陛下对姑娘没什么感情,现在她也瞧不动了,没感情会在那样的情况下不顾自己的安危去救姑娘吗?那将姑娘抱出来的神色,那样的紧张,甚至是害怕的神色,她从未看见过。
可姑娘在做皇后的时候,陛下那喜怒无常的性子,一恩一赐都是皇恩浩荡的冷漠,她们瞧在眼里疼在心里。
徐语棠瞧着那窗户边开着的花,花朵开得很大,那纹路十分的明显,瞧着就BBZL很坚韧,都不需要什么人伺候,花开的照样的漂亮。
这里所有的花都和上京城的花不一样,上京城的花娇弱的很,必定是要配专人伺候着,哪怕多晒了一会儿阳光那花瓣就蔫儿了。
但它们终究都会开花的,不是吗?
就像是她的人生,就如母亲所说的一样,长久待在大内里,她习惯只瞧得间那四四方方的天地了,瞧不见广袤的天空,和这日夜吹着风沙的大地了。
徐浚刚得到女儿醒了的消息,连忙就赶了过来。
穿着沉重的盔甲丝毫没有阻碍的他的步伐,徐语棠听见脚步声,抬首望去,父女两人相望,恍若隔世。
徐浚一时泪流,名震天下的老将军,此刻瞧着那像极了逝去夫人的眼眸,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对不住亡妻啊。
瞧见女儿想要下床,顾不得心里的酸楚,连忙上前按住她,轻声说道:“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啊。”
父女两人相互安慰一番之后,徐语棠问道:“爹爹,陛下怎么样了?”
徐浚脸色也不是很好,他叹了口气:“陛下被砸中了头,伤的有些重了,还未醒来。”
说到此处,他又有些感叹:“但陛下早就安排好了接下来的运作,虽然目前还未醒来,但军队里和上京城也尚未发生异常。”
“我想去看一看他。”徐语棠说道。
徐浚瞧着女儿丝毫没有血色的嘴唇,心底里到底还是心疼女儿多一些:“那也先不忙,陛下那边自有亲卫守着,也有专门的丫鬟照顾着,你现在受了伤,也不适宜下床,过去了也没什么大用处,还是先养伤,也别辜负了陛下冒死救你的心意。”
徐语棠点了点头,也没有强求。
徐浚如今事务繁多,也就是听见女儿醒了抽空跑了一趟,过了一会儿就瞧有三拨人来催促,他也不能多留,瞧着徐语棠有些疲累,嘱咐她多休息,也就匆匆离开。
徐语棠伤口疼的紧,还是翡翠瞧着姑娘那满额头的汗水,跑去找了医生,医生给开了副药,徐语棠喝完过了一柱香就昏睡了过去。
睡的天昏地暗,她起了梦魇,总感觉身边有人,可她就是醒不来。
过了几日徐语棠伤口好了些,也愿意出门在院子里躺着,身上盖好了褥子,伤口一点没受着冷。
天色渐凉,一个穿着侍从衣服的男人推着装满了菜的板车从后门进了徐府。
刚走到厨房,他就放下板车,利落的翻了几个墙就走到了一个安静的院子里。
守在门口的亲卫刚拔出刀就瞧见了徐将军的脸,怔了一下,虽然没有拔出刀,但还是说道:“陛下正在休息,徐将军若是有事请陛下醒了再来。”
徐语嘉倒是点了点头,知道他诈死的人也就只有陛下和李衔,其余的没什么的知道,此刻这些亲卫有警惕是对的,要是轻易的就将他放了进去,这些亲卫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
他刚打算离开,就听BBZL见屋子里传来咳嗽的声音,亲卫警惕的瞧了他一眼,徐语嘉知趣的后退了两步,亲卫这才进门。
半盏茶后,那亲卫出来说道:“徐将军,陛下唤你进去。”
徐语嘉挑了挑眉,大步进了门。
刚进屋就瞧见有些虚弱半躺在床上的男人。
比之往日的冷峻多了一丝虚弱,但看过来的眼神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内敛又清冷。
他以为两人会抓紧时间说一些政事,谁曾想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你去瞧她了吗?”
徐语嘉一愣,许是他脸色不算好让陈慎误会了,他竟然撑起身子,扯动伤口让他有些痛苦的皱起眉,但即便是如此,他还是焦急的问道:“怎么了?他们骗我?她出了什么事情吗?”
徐语嘉更是错愕,因为陛下当初即便是知道了魏太后为了皇位不惜勾结外贼,他的脸色也就是沉了沉,刚来到这边疆的第一战中了一支冷箭,插在了肩膀上,医生拔箭之时,也是脸色不改,仅仅皱了皱眉头。
如今却是仅仅因为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就紧张成这副模样。
他内心突然有一些伤感,又有些茫然,既然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陛下,妹妹没事儿,如今都可以在院子里晒太阳了。”
徐语嘉前两日夜里专门去瞧了妹妹,确实好了很多。
陈慎仔细瞧了他的神色,应该是觉得他没有撒谎,这才慢慢的躺了回去,叹了口气,这才问道:“有什么事情?”
亲卫瞧着屋内的人影,心里颇为担忧陛下的伤,这才醒就一刻不得停歇,开始忙碌。
一柱香后徐语嘉才出来,他刚走出陈慎休息的院子,想了想还是去找了自己的妹妹。
他还是忘不了陛下刚才的神色,他叹了口气。
此时徐语棠正在和翡翠争夺夜晚灯下看闲书的权利。
“好翡翠,乖翡翠,我就看一会儿。”
翡翠死命的拉着书的一角,但又怕自己用力,姑娘不放手,这样一着急拉扯到姑娘的伤口,只能用力捏住书的一角,气愤的说道:“大夫都说了姑娘该好好休息,这样伤口才好的快!”
徐语棠实在是无聊,最近除了睡就是喝药喝药膳,天天都在睡,今晚上她实在睡不着,就想着看一会儿书,谁知道翡翠硬是不许。
翡翠看着眼前活奔乱跳的姑娘,心里突的想起了她前几日躺在床上毫无血色的样子,心里难受,看着看着眼泪就涌了上来。
徐语棠:“……”
她只能放了手,死心的躺回了床褥间打算强迫自己睡过去。
翡翠擦了擦眼泪,小声的哼了一身就要将书放到案桌上。
笃笃。
两声轻轻的敲门声。
翡翠立在门口小声的问了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