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在怀——舒沁橙
时间:2021-11-08 00:43:47

  去努力,成为话本中她最向往的那种──神仙眷侣。
  凌晔看着靠在自己身边,已然入睡的邹灵雨,看了许久。
  他在想,邹灵雨会这么做,是为了不让他再追究前事,还是因……旁的缘故?
  凌晔伸手,摩娑邹灵雨的唇瓣。
  掌心贴在她脸侧,就好像捧着她的脸那般。
  “嗯……”
  睡梦中的邹灵雨轻声呜咽,脸蛋更往里处埋去,不想被骚.扰。
  凌晔便缩回手,改搂着她,很紧很紧。
  温香软玉在怀,邹灵雨身上带着的淡淡香气萦绕在鼻端。
  以前是花朵的香氛,这几日反倒是果仁的香味要更来得醇厚。
  凌晔闭上眼,不去细想,只轻轻在邹灵雨眉心处,印上一吻。
 
 
第51章 (三章合一)   走剧情
  邹灵雨一早就发现凌晔状况不对劲。
  本来最近还有心思逗弄她的, 今日倒好,又恢复了先前那恹恹的模样。
  可这回,邹灵雨却觉得凌晔心情不好的原因, 极可能是自己引起的。
  考虑到是自己造成的缘故,邹灵雨不像之前故作不知,只静静等待他想通, 然后两人又像没事人那般互动。
  这回,邹灵雨坐到凌晔身边。
  因太过意外, 怎么看都不像她的作风, 凌晔还抬眼瞟了邹灵雨一眼。
  ──邹灵雨向来不会坐得离他这般近。
  每回都在有多远离多远, 还有太远了, 会不会反而引起反效果?两者之间来回拉锯, 最终挑了个适中的距离坐下。
  换作不知情的来看,只不定还以为他会跟恶鬼似的, 将她拆吃入腹,邹灵雨才那样忌讳。
  邹灵雨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不必化为言语,凌晔都能从她犹豫的举止中读出。
  他向来最喜欢这样默默观察邹灵雨。
  每回看着她面上的微小表情, 去推断她此刻心境变化、究竟在想何事, 就会觉得她这人怎么情绪这样多变的?
  不知不觉就盯着她看了许久,都舍不得挪开眼, 就怕又错过她哪个拧眉嘟唇的瞬间。
  可今日他却没了这样的闲情逸致。
  凌晔只看一眼,便收回眼神。
  他这副反常的样子, 就连邹灵雨都瞧出不对劲。
  邹灵雨小心翼翼问他:“生气了?”
  或者她该问的是“还在生气”?
  她在想,昨夜自己那个反应,凌晔不会以为她是真的讨厌他吧?
  分明她后来都说已经没那么讨厌了啊……
  思及此,邹灵雨自己表情也不太自然。
  “已经没那么讨厌”, 这话听起来好像也不算完全不讨厌的……
  邹灵雨咬住自己下唇,正绞尽脑汁思考,自已该怎么同凌晔说明才好,凌晔已淡淡回了一句:“没。”
  就一个字。
  邹灵雨心中嘀咕,这回话和态度,怎么看都不像没生气啊。
  这可怎么办?
  还没想好该怎么哄哄他才好,凌晔便问了句:“又要出门?”
  邹灵雨点头。
  “嗯。伯母想听明静大师讲经,盼了许久,今年才因缘际会得了名额,邀了我一道去听。”
  明静大师讲经一席难求,一年前没能抢到席次,今年要听,难如登天。
  侯夫人闺中密友原先约了今年要前往,偏儿媳怀上身孕,怀相不好,早早取得席次的婆媳两人皆走不开。
  她们听闻侯夫人去年晚了一步,没能抢得位置很是扼腕,便将名额让给了她。
  虽然很想听讲经,但碰上这等事,还是以身体为重。
  这可是他们家的头一个孩子呢。
  侯夫人倒是开心,曾与邹灵雨说过:“这可是喜事一件,他们盼着孩子都盼了有好几年了!眼看跟我同年岁的都已抱上孙儿,也不知我何时才能够等到腾哥儿成亲。”
  说着说着,侯夫人叹了重重的一口气。
  邹灵雨明白侯夫人的心事。
  她大哥哥是个极有主意的人,要等今年殿试发榜以后,最终的结果满意,他才会同意说亲。
  否则的话,他也只会以“不能耽误人家姑娘”,这样一板一眼的态度来回侯夫人。
  侯夫人虽也不是那么不分轻重的人,但眼见底下三位妹妹都要嫁出去了,除了最小的那个目前还让她头疼外,她反而担心邹腾辉不会真等到三个妹妹都要嫁人了,他还单着吧?
  邹灵雨只得替邹腾辉缓颊,“也许大哥哥自有大哥哥的缘分呢,我们在这干着急也没有用。”
  侯夫人点点头,“你说的极是。”
  邹灵晨刚嫁人,侯夫人便没想着找她,至于邹灵曦又是个坐不住的,侯夫人压根没考虑那毛毛躁躁的丫头,便问到邹灵雨这处来。
  恰好,邹灵雨本就打算寻个因由再往元德寺一趟,侯夫人此举有若瞌睡就送来枕头,时机正刚好。
  凌晔沉默了下,忽地皱眉轻哼:“又是元德寺。”
  俨然很有意见。
  邹灵雨很是无语地偷觑一眼凌晔,觉得他这态度,就好似在闹脾气的小孩儿,一时之间,都不知她和凌晔到底谁较为年长了。
  她只好拿出哄幼童的那套,没敢伸手揉他发顶,只温声道:“乖啊,我很快回来。”
  完全未加掩饰的语气,让凌晔深深盯着她看了许久,眯眼打量她。
  若非他错觉,那便是邹灵雨怪里怪气在同他说话。
  邹灵雨没给凌晔找自己算账的机会,笑笑说完便取披风出门,凌晔都还能听见她偷偷憋着的笑声。
  凌晔沉着脸,心想她如今可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可奇怪的是,他也并不觉厌恶。
  他望向邹灵雨离开后,几乎像是静止的房间。
  若非还有小鱼偶尔跃出水面的声响,凌晔只觉也静得太过份了些。
  外头脚步声接近。
  凌晔随口问了句:“忘了带何物?”
  一问出来才顿住,轻嗤一声,也不知笑的是谁。
  细听就能听出脚步声不同,这怎么听,着实都不像是邹灵雨的步子,而他竟在还未听清前已然开口。
  果然,敲门声响起后,传来的是袁叔的声音。
  “公子,少夫人已出发了,若您有要事交代,老奴派人去追少夫人回来,应也是来得及的?”
  凌晔哼道:“免了。”
  这几个月朝夕相处在一块儿,从一开始的不习惯,到如今已适应得太过。
  反而对邹灵雨不在屋里这件事,才觉奇怪起来。
  他心情莫名烦躁,反观袁叔却是笑呵呵地推门进来,两人面上情绪可说是天差地别。
  凌晔挑眉,问他:“何事?”
  看样子是得了好消息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猜得没错。
  袁叔说:“最后一次药浴泡完,再来一个月腿部别使力,公子的腿脚便能有起色。上回都能绕浴房走一圈,再来安生歇着,等药物滋养修复,便无大碍。”
  凌晔对自己能不能站起倒没太大触动,只轻轻“嗯”了声,表示自己已听见。
  袁叔在心里摇头,向来知道凌晔最不爱惜自己身体,没想到长大成家后,这脾性倒半点也未变。
  “还有何事?”凌晔多问了句。
  就如袁叔了解他一样,他对袁叔也知晓一二。
  袁叔不会单单只为了说这事便来寻他。
  于是袁叔说道:“上回公子交代的,查明少夫人踪迹一事,已有眉目。”
  谈到邹灵雨的事,凌晔才总算起了那么点兴趣。
  他坐正身子,“说来听听。”
  “中元那日,少夫人到元德寺后,祭拜一切如常。不过……”
  看到袁叔面上的笑意减退,换上担忧的面容,凌晔追问:“不过什么?”
  袁叔说:“少夫人容貌引人注目,不管在何处,总会引得人探看。派人去元德寺探问时,有人认出我们是国公府的人,还特意来问少夫人的手可要紧?”
  凌晔皱起眉头,不解为何陌生人突然问起邹灵雨的手要不要紧,莫不是受了伤?
  可他这几日揉按,她肌肤还是一如往常的细若凝脂,别说伤痕了,连个口子都未曾见,何来受伤?
  袁叔接着道:“细问过后方知,少夫人在烧纸钱时举止有异,像是被烫了手,蓦地从金炉缩回手并按着,白着脸让丫鬟去要间厢房,可也没有去请大夫。”
  对邹灵雨双手状况再了解不过的凌晔摇头,“她手好好的,并无伤着的迹象。”
  若真被烫伤了,别说邹灵雨忍不忍得了痛,伤处的肌肤应也能摸出差异才是。
  “老奴正要说这个。”袁叔皱眉,“怪就怪在,少夫人要了厢房后,待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便离去,这连小憩一会儿的功夫都不够,若真伤着了或身子不适,这点子时间哪里足够?还别提少夫人离开后,就带着丫鬟进京去采买首饰,真受伤了哪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所以受伤这个前提,基本可以拿掉。
  既如此,那个向来端庄的邹灵雨,又为何会做出那样的反应?
  凌晔拧眉思索,继续往看似不重要的小细节上问去,毕竟往往,这些小细节都是最能扒拉出些蛛丝马迹来的。
  他问:“他们去京里哪间铺子?又买了那些首饰?”
  袁叔一一回了,买饰品去多宝阁,倒没什么奇怪。
  金银玉钗、耳坠与镯子,买的也都是寻常物事。
  说到一半,袁叔还道:“那掌柜的言道,少夫人后来让丫鬟们先上了马车后,自己还买了只玉镯。只同款式的镯子有两只,另只品相好的,少夫人却连看也没看一眼,只让掌柜的拿稍次的给她,所以掌柜的记得特别清楚。”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就算是要送礼,买的饰物自然会挑选上好的,挑次品也送不出手不是?
  事出反常必有妖,凌晔觉得,关键许是出在那玉镯上。
  心中隐隐有答案,但为求稳妥,他仍再问:“少夫人最后买下的那只镯子是何样?颜色和形貌,可有问到?”
  袁叔点头,“问到了。那是只约略半指宽的白玉细镯,成色并不透亮,而是隐含白雾般的杂质。”
  据掌柜的所言,另一个白玉材质清透,要比邹灵雨买走的那个不知漂亮几倍,他还纳闷像邹灵雨这样被娇养大的姑娘,难道也不识货吗?
  凌晔听此描述,面色一变,倏地坐起身来。
  这形容,分明与邹灵雨腕上戴的那只玉镯,一模一样。
  她极其珍视那只镯子,因是母亲遗留之物,当初他连想让她摘下,还在惧怕自己的邹灵雨都敢同他厉声言拒的。
  联想到她烧纸钱时按住腕子的行为,以及后来掩人耳目买玉镯的事,凌晔闭起眼,深吸口气。
  “让那掌柜的把嘴闭紧,别再将此事与他人道出,谁来都不行,知道吗?”
  凌晔脸色凝重,袁叔猜到这许不是什么小事,神色一凛,低声应下。
  而凌晔的吩咐还不只如此。
  “派一队人马,去守着少夫人,务必不能生半点差错。”
  他攥起拳头。
  希望一切只是他多心。
  否则的话,邹灵雨那丫头,可真是胆大包天,竟连这样的事都想瞒着他?
  邹灵雨身子颤颤,缩了下肩膀。
  外头艳阳高照,她竟觉一股寒意。
  侯夫人把她这模样给看在眼里,探手给她摸了摸额头。
  “没烧啊。雨姐儿,你最近是怎么了,我最近次次见你,你都像冻着了那般,要知道现在可是三伏天啊。”
  邹灵雨腼腆笑笑,“我也不知怎么了,感觉忽然像一股冷风吹过似的。”
  侯夫人还以为邹灵雨是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念了几句“阿弥陀佛”,担心不已。
  邹灵雨只得安慰她,“我没事的,真要那样,都已踏入佛门圣地,哪还容那些玩意儿造次?”
  这话说服了侯夫人,她点点头不再深究,“也是。”
  明静大师讲经只有一年一次,在这日前来元德寺的人比中元那日要稍少些,因大堂内座位有限,并不足以容纳太多人,来客也多是虔诚的香客。
  她们在空旷的大殿内跪坐于蒲团之上,不管寺内寺外,都弥漫着一股能让人静心的檀香。
  起初香客们因天热都还有些躁动,可当明静大师一步步向中央,盘坐着,以那温厚的嗓音娓娓道出佛经此段所说为何意,信众们也不知是受气氛熏陶还是旁的,一个个听得专注,连邹灵雨也听了进去,只觉自己近日忧烦都能得短暂化解,浮动的心平静下来。
  听进去后,时间便过得极快。
  转眼已是午时,明静大师今年的讲经结束,直到大师都离席已久,信众们才慢慢回过神。
  用过素斋,侯夫人整个人都觉神清气爽,准备离去前,同邹灵雨说道:“对了,你大姐姐和你大姐夫知道他们成亲那日小公爷露面,却没好生招呼,委实过意不去。他们夫妻在问,方不方便去庄子上拜访,补全那日失礼,未能顾及小公爷之事。”
  邹灵雨听得失笑,“姐姐和姐夫多礼了,小公爷想一出是一出的,连我也是见到他了,才知他打算来接我。想必小公爷不会多加怪罪于他们,让他们放宽心便是。至于来访一事,我同小公爷问问他意思后,再派人递信给大姐姐吧?”
  她嫁人以后,不管是同姐妹还是闺密说话,都是邹灵雨自己出门去寻,从未邀人上庄子作客过。
  毕竟就连凌晔的客人,数来数去也就一个大殿下,旁的不见其他。
  再者,凌晔至温泉庄子是为养病,再要招待来客耗费心神,作客的人稀少倒也情有可原。
  换做大姐姐一人独访,她自个儿迎接还成,不过大姐夫也要同往,那就得身为男主人的凌晔出面招待,才说得过去了。
  听着邹灵雨话中对凌晔那股熟稔亲昵的语气,侯夫人更是放心了些。
  自从邹灵雨得风寒,凌晔派人来侯府寻她前往后,她便对凌小公爷的形象有所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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