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后我又当上了皇后——未妆
时间:2021-11-09 00:44:06

  李珏虽然不解,但见她脸色不愉,不敢多问,只是照着写了一份,赵曳雪吹干墨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发现没什么问题之后,这才让他按了指印,此外半句话都没有多说,扔下李珏扬长而去,毫不留恋。
  ……
  揣着新鲜的和离书回了听雪斋,赵曳雪觉得头有些隐痛,索性窝在床上睡了半日,再醒来时,发现天都黑了,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点灯。
  她坐起来,轻声唤:“玉茗?”
  无人回答,仍旧是静默,这有些反常,赵曳雪心中疑惑,往日里要是无事,玉茗绝不会离开她的。
  这么想着,她披衣而起,正准备从下床,忽然撞进了一个温热的怀中,赵曳雪吓了一跳:“什么人?!”
  那人揽住她的腰,哑声道:“是孤。”
  赵曳雪这才放下心来,疑惑道:“怎么没点灯?”
  空气沉默了片刻,灯烛就被点亮了,北湛就坐在桌边,吹熄了火折子,暖暖的烛火光线映照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流畅漂亮的线条,仿佛一挥而就的画,略深的烟灰色眸子在灯火中显得深暗,沉默地望着她。
  赵曳雪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是哪里怪,却又说不上来,道:“你怎么了?”
  “没事,”北湛倒了一盏茶,试了试温度,推给她,口中道:“孤听下人说,你睡到现在还未起。”
  赵曳雪正好有些渴了,接过茶喝一口,道:“我只是有些困罢了,没什么大事。”
  北湛唔了一声,仍旧是望着她,目光深深,赵曳雪被他看得浑身都不对劲了,低头打量一眼,衣裳也穿得好好的,没什么问题,只好道:“你看着我做什么?”
  北湛薄唇微勾,眼里却没什么笑意,道:“孤只是在想一件事情。”
  赵曳雪茫然道:“什么事——”
  她话未说完,只觉得头忽然重了起来,整个人开始不受控制,晕乎乎地往前栽去,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层暗色的厚布,什么都看不清晰,直到下一刻,她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清冽如雪的气味将她整个笼罩起来。
  在赵曳雪的意识失去之前,她听见男人微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冷冷地道:“孤在想,你准备了这么久,究竟会在什么时候离开呢?”
 
 
第54章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正值腊月隆冬之际, 北地的天气确实是冷,前一日还只是零星的小雪,第二天清晨开始, 就变成了鹅毛的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覆盖了这一座繁华的京城。
  小楼里,屋子里烧着炭盆, 火红的银丝炭燃烧时,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温暖如春, 地上铺了厚厚的绒毯, 看起来松软暖和, 女子洁白的脚踝埋在其中, 纤细可爱, 像精雕细琢的羊脂玉。
  她静静地沉睡着,呼吸轻缓而均匀,微亮的天光透过窗纸落进来, 映在她的脸上, 皮肤白皙如玉,吹弹可破,长长的睫羽投落下轻浅的影子, 仿佛两只憩息的小蝴蝶,微微抿起的唇像柔软的花瓣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 像是有一阵微风,将那两只蝴蝶吹得轻轻颤抖起来,缓慢地张开,露出两汪清泉似的眸子, 笼着淡淡的雾霭,茫然又澄澈。
  赵曳雪坐起身来,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如在云端一般,口渴无比,她下意识环顾四周,发现这间屋子的布置十分陌生,梁上挂着深色的水波绫帘幔,靠窗是一方矮榻,旁边是一座花梨木小几,上面摆了红泥小炉,温着一个紫砂提梁壶,正冒着丝丝热气。
  赵曳雪口渴得更厉害了,晕乎乎地爬起身来,拿起提壶倒水,热腾腾的水流注入紫砂杯中,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画面,她整个人倏然怔在当场。
  她记得北湛给她倒了水,然后呢?
  ……
  孤只是在想一件事情。
  你准备了这么久,究竟会在什么时候离开呢?
  赵曳雪手一抖,滚水溢了出来,她近乎惊慌失措地扔下了那个壶,仿佛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
  北湛知道了?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
  霎时间,赵曳雪如坠冰窖,一股寒意自心底悄悄升起,她脸色苍白地环顾着四周,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在柔软的绒毯上不那么明显,却泛着凉意,有些硌脚。
  赵曳雪低头看去,只见一抹灿灿的金色在绒毯里冒出了头,她俯下|身,近乎颤抖地将它拾起来,入手沁凉,那是一截黄金打造的锁链,足有成人的手指粗细,紧紧地缠在她的脚踝上,而锁链的另一端,则是嵌入了墙里。
  赵曳雪吃惊地张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扯了扯那金锁链,发出当啷的轻响,另一端却纹丝不动,牢牢地嵌在墙上,锁链看起来很长,足够她走到这间屋子的任何一个角落,但是却不能靠近门。
  赵曳雪既是惊惧,又是愤怒,万万没想到北湛竟然会把她锁在了这里,像牢狱中的囚犯。
  炭盆燃得很旺,屋子里温暖无比,地上也铺了厚厚的绒毯,赵曳雪却觉得有寒意丝丝钻入骨髓之中,仿佛要将血液凝冻成冰,她近乎哆嗦着抱住双臂,穿过厚重的紫檀木嵌玉山水屏风,入目是一整面墙的书架,旁边放着一方书案,案上文房四宝,一应俱全,除此之外,上面还摆放着一些字画。
  赵曳雪快步走过去,才发现那些字画都无比熟悉,一幅仙人献寿图,一份和离书,身份户籍书,房契买卖书……
  越是往后看,她越是心惊,险些碰翻了一旁的笔架,一只羊毫滚落骨碌碌滚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声音,与此同时,她听见了一阵脚步声传来,沉稳缓慢,不疾不徐,然后在门口停下了。
  赵曳雪下意识屏住呼吸,紧紧盯着那一扇门,扶着书案往后退去,单薄的背贴着书架,仿佛这样才能获得些许安全感。
  门口传来轻微的窸窣声,很快,就被推开来,发出吱呀一声,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响亮。
  门外立着一道熟悉的修长身影,来人伫立片刻,将目光落定在赵曳雪身上,少顷,他从容地踏入门里,朝她走过来。
  才至近前,北湛便停下步子,俯身拾起地上那一枝羊毫,正欲放回笔架时,赵曳雪强忍着惊惧和紧张,终于开口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做?”
  北湛的动作一顿,抬起眼看向她:“这样做?”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就仿佛根本不懂她在说什么似的,态度轻慢而生疏,赵曳雪咬住下唇,抓起脚踝上的金锁链,低声问道:“为何要把我关起来?”
  北湛把笔放回笔架上,轻描淡写地道:“当然是为了防止你逃了,孤以为你明白的。”
  饶是赵曳雪心里早有预想,听了这话,脸色也变得苍白无比,道:“为什么?”
  北湛慢慢地走到书案边,那双略深的烟灰色眸中没有丝毫情绪,冷冷地看着她,吐出的话更是残忍:“不为什么,你一介亡国之俘,按律例本该如此,或充入教坊,或流放边疆,孤之前纵容你,不代表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了,还想离开?”
  一字一字,如同锋利的针,刺入赵曳雪的心,令她几乎瑟缩起来,她的嘴唇动了动 ,神色惶然,声音微微地发着抖:“我不是……”
  “不是?”北湛冷笑一声,伸手拿起案上那一叠文书,随手摔在她面前,道:“那这些又是什么?”
  纸张飘飘忽忽地洒落一地,躺在脚边,赵曳雪低头看了看,正好看见那房契上的落款,头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她忽然觉得疲惫无比。
  不知何处出了差错,数日来的精心筹划,功亏一篑,可见人算不如天算,老天爷从来都不曾站在她这一边,一件好事都捞不着,坏事倒全叫她撞上了。
  到了如今,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想到这里,赵曳雪竟奇迹般地平静下来,她甚至反问北湛:“你是怎么知道的?”
  北湛面上浮现隐怒,目光冰冷地盯着她,声音沉沉:“你昨天去见了李珏,让他给你一份和离书,是吗?”
  赵曳雪立即明白了,恍然顿悟道:“原来你在茶楼里。”
  那时在花楼前,姚二娘子揪着李珏要嫖资,声势颇大,赵曳雪还记得对面茶楼开了窗,有人在看热闹,想不到北湛也在那群看热闹的人中。
  北湛俯身拣起那一页和离书,上面墨迹还是新的,落款是一枚殷红的指印,他将和离书一点点撕碎,冷声道:“难怪你之前费尽心思想要拿到和离书,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不择手段至此,赵曳雪,你的嘴里还有一句真话吗?”
  赵曳雪的睫羽轻颤了一下,慢慢地道:“我是什么人,太子殿下不是六年前就知道了吗?怎么今日又来问我?”
  直觉告诉她,这些话是绝不能说的,只会触怒面前这个男人,但是赵曳雪却忍不住,她实在太累了,就像一枚坏了的松动的牙,含在嘴里,没有掉下来,却也长不好,摇摇晃晃,平日里磕着碰着都要痛一痛,只得小心呵护着,默默忍着,可她今日不想忍了,甚至想直接把这颗牙拔下来,哪怕再痛,流再多的血,也在所不惜。
  疼到了极致,她反而觉得无比痛快,甚至微笑起来,道:“人不能在同一条沟里翻两次船,太子殿下是聪明人,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北湛的下颔紧紧绷起,略深的烟灰色眸中浮现出明显的怒色,在天光下折射出如寒星一般的光,如一头被触怒的凶兽,仿佛下一刻就要暴起伤人,赵曳雪甚至疑心他要动手掐死自己。
  忽然间,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缓缓勾起唇角,俊美的面容上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凤目里盛满了傲慢与讥讽,道:“孤怎么会翻两次船呢,倒是你该担心你的那个婢女,不知最后被送去教坊还是军营。”
  闻言,赵曳雪一怔,蓦然张大眼睛:“玉茗,你把她怎么了?”
  北湛俯视着她,没什么表情地道:“区区亡国俘虏罢了,自然要送她去该去的地方。”
  赵曳雪急声道:“不要!”
  北湛上前一步,赵曳雪被迫往后退,一下撞到书案上,脚踝上的锁链发出轻微的磕碰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笔架也被碰倒了,稀里哗啦洒了一地,北湛伸出双臂,按在她的身侧,赵曳雪闻到了熟悉的清冽气味,变得比往日更浓重,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压迫得她喘不过气来。
  北湛的眉眼微垂,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薄唇轻启:“你在求孤?”
  他靠得太近了,赵曳雪的目光只能落在他的襟前,上面以银线绣着祥云纹,她语气艰涩道:“求你。”
  北湛一手圈住她纤细的腰肢,俯身在她耳边轻声恶劣地道:“孤若是不答应呢?”
  赵曳雪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你待要如何?”
  北湛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冷笑,语气漠然地道:“赵玉磬从前说过,你最会趋利避害,天生便知道如何讨好别人,怎么到了孤这里,就什么都不会了?你在梁国这么多年,没有伺候过人吗?”
  赵曳雪的脸色苍白如纸,脸颊处却渐渐浮起一抹红,是被气的,那红宛如淡扫的胭脂,又像白玉上泛起的浅粉,她的眼眶微红,如花瓣一般的嘴唇此时失了血色,看起来颇为可怜。
  赵曳雪长至如今,确实未曾经过人事,但是她从前是在长公主府里长大的,长公主裙下之臣无数,府中更是豢养了许多面首,耳濡目染之下,赵曳雪对男女之事也并非一无所知,但是那些话,换作从任何一个人说,她都不觉得有什么。
  独独从北湛口中说出来,令她觉得无比耻辱,心里如有刀割一般,却又无力挣扎。
  此时此刻,她唯有亲手拿着那把刀,用力往心底更深处刺去,任鲜血汩汩地涌出,面上却还微微笑着,竭力保持平静从容的语气,道:“倘若有伺候不当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北湛眸光晦暗,沉沉若深不见底的潭,扣住她腰肢的手掌不自觉用力,像是恨不得将这把纤腰折断一般。
  “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第55章 “蛮蛮,这是你自己求我……
  屋子里门窗紧闭, 唯有炭盆兀自燃烧着,温暖如春,空气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呼吸和心跳, 赵曳雪微微垂下眼帘,微亮的天光在她的睫毛上投下一小扇颤动的阴影, 显得紧张而不安。
  玉指轻勾,外衫便轻飘飘坠落于地, 悄无声息,女子的皓腕如凝霜雪,纤细的指尖轻轻颤抖着, 迟疑着伸向北湛的腰间, 雪白的手指衬着深青色的衣裳布料, 透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因为过于紧张, 赵曳雪试了几次, 都没能解开玉扣,于是更加紧张了,这时, 一只修长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 她下意识地颤了颤,耳边响起北湛的声音,淡淡地道:“你连宽衣都不会, 如何伺候人?”
  赵曳雪抿了抿唇,男人便捉住了她的手, 如同教导一个稚童那般,手把手地解开了玉扣,动作仔细而缓慢,像是唯恐她不会似的, 最后才问她:“现在学会了吗?”
  赵曳雪垂着眼不语,只轻轻地咬住了下唇,洁白的皓齿嵌入殷红柔软的唇,秾丽艳美如一朵将开未开的花,北湛的视线久久停留在其上,目光深暗,片刻后他伸出手,轻轻拂过女子精致的侧脸,大拇指自娇软的唇瓣上摩挲而过,迫使她松开贝齿,然后从容地探了进去。
  这种戏弄暧昧的感觉太强烈了,赵曳雪往后缩了缩,却被他用力地扣紧腰身,声音沉沉地命令道:“继续。”
  话虽如此,他的手指却并没有收回去的意思,一时间,赵曳雪的脑子里乱糟糟,一片空白,只是凭着下意识的动作去解下北湛的腰带,一个没拿好,玉扣脱手落在地上,发出当啷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室内显得无比清晰,她仿佛被惊了一跳,整个人都打了一个抖。
  北湛那双烟灰色的眸子深深地看着她,拇指用力抚过她娇嫩的唇瓣,使得其色泽变得愈发红艳,像噙了一颗红艳艳的樱桃,他这才收回手指,没等赵曳雪反应过来,便俯身重重地吻了上去。
  赵曳雪猝不及防地轻呼出声:“唔……”
  这个吻激烈而霸道,像一只猛兽追逐着它的猎物,带着势在必得的意味,令人无从逃脱,清冽如雪的气味攫取了赵曳雪的全部呼吸,她简直喘不上气了,甚至疑心自己几乎要窒息而死。
  于是大脑也跟着陷入了混沌之中,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一只手正在触碰她,北湛的掌心生了许多薄茧,轻轻绕过腰侧时,带来一阵轻微的麻痒,令她忍不住随之战栗,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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