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剑修穿进无限流[无限]——玖宛
时间:2021-11-10 00:22:38

  “上来。”那边,言于归已经爬上去,转头叫了她一声。
  谢留夷收回思绪,提气跃起,落在言于归身边往树洞里看去。藤蔓被人拗成梯1子的形状,搭在洞壁上。
  “你们快下来,下面就是墓道。”白莲的声音从树洞深处传来。
  “我带你。”谢留夷揽过言于归的腰,御风从洞口向下飞。
  言于归这次没有抗拒,放松身体整个人挂在她身上。谢留夷感觉自己抱着一个等身抱枕在飞。
  洞壁并非笔直,偶有扭曲的弧度。随着高度下降,空气中渐渐传来菌类植物特有的夹杂着腐烂的香气,耳畔响起潺潺水声。
  黑暗中出现了光源,下方的地面和墙面亮起绿色的荧光,星星点点,如同夜幕中的星河,勾勒出一条荧光闪烁的墓道。
  这些光点竟然是一颗颗巴掌大小的蘑菇。蘑菇的伞盖最大不过掌心大小,最小的只有小指那么大,晶莹剔透的身体如同冰雪雕成,散发着碧绿的荧光。
  “谢留夷,你看这些小蘑菇好可爱。”白莲实体化一根手指,不停戳弄着蘑菇的伞盖。
  “这是萤光蕈,”谢留夷解释道,“有毒,别碰。”
  闻言,白莲又戳了两下,“我是鬼,怕什么毒?”
  谢留夷对桀骜不驯小公主的叛逆行为毫无反应,刚才那句话本来也不是跟她说的。
  “嗯,我知道。”言于归低声应了一句,率先走入墓道,“跟上。”
  谢留夷跟在他身后,神识铺开,瞬间,整个古墓的地图便出现在脑海。
  若说地上的村庄是一只合拢翅膀栖息的蝴蝶,那么这个古墓便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他们降落的地方是蝴蝶的头部,前方两条分叉的暗河,像蝴蝶的触须。现在他们正在走的这条路是主墓道,中间宽,两头收紧,像蝴蝶的身子。
  主墓道左右两边各有一大一小两个墓室,四个墓室对称,形状肖似蝴蝶翅膀。
  靠前的两个大墓室结构一样,空旷的四边形石室,中央一张圆形的石床。其实忽略掉石床上用柔软的草叶铺成的床垫,它更像一个祭台。
  靠后的两个小墓室中生活气息浓厚。左侧的墓室布置得和村长家的堂屋有异曲同工之妙,墙上挂着巨幅刺绣,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其上纹样均取自五毒。
  右侧墓室更像女子的闺房,布置得温馨舒适。柔软的床上躺着一个毫无知觉的男人,“看”到那张混血特征明显的脸,谢留夷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曾照云。那个和村长家大女儿相恋的昆虫学家。
  墓道尽头是一个细长的储物室,储物室的门口站着一个人。跳舞的姑娘穿着巫神祭那晚的盛装,站在墓道中间遥遥看向这边,似乎在等着不速之客。
  墓中少了一个人,那个吹笛子的年轻小伙子不在墓里。
  言于归显然也已经用自己的方式探过了墓中的情况,路过前面两个墓室的时候并未进去,而是沿着墓道直直向前走。
  渐渐的,前方亭亭玉立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在萤光蕈绿色的荧光下,姑娘的脸影影绰绰,比白莲更像女鬼。
  “如果你们是来找蛊王的,那就来错地方了。”她还是那一脸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开门见山地说。普通话的发音很标准,不带一点口音。
  那晚见到她的时候,距离太远,谢留夷并未过多注意。这次离得近了,她才觉得姑娘身上的气息有些奇怪。
  像是,命不久矣。
  谢留夷探出神识,将那姑娘从头到尾扫了一圈,惊愕地发现:姑娘的腹中有另一股不属于她的生气。
  怀孕了?
  谢留夷正在惊讶,旁边的言于归开口了,“我们是来找你的。”
  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展开,朝着姑娘抖了抖。谢留夷偏头一看,是那个笔记本扉页上的肖像画。
  这人什么时候撕下来的?!
  按理说,墓道中只有墙壁上萤光蕈发出的微弱荧光,正常人根本看不清纸上画的是什么,可是那姑娘却突然呼吸急促,上前两步,一把将纸从言于归手中夺过来,双手颤抖着捧在面前。
  “你们……你们在哪里找到的?”她开口的同时,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滚落,脸上终于有了些表情,好像突然活了过来。
  “瀑布上面的林子里。”言于归回答。
  闻言,姑娘突然愣住,表情渐渐沉寂下去。她将那张画贴在胸口,梦呓似的问:“她死了,是吗?”
  “是。”言于归的声音丝毫没有欺负。
  这个“是”字,像是敲断了支撑她的东西,那姑娘的手指攥紧了胸口的衣服,脱力似的跪在地上。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泪却大颗大颗地滚下来。
  就这样极其压抑地哭了一会,她突然从胸腔爆发出一声嘶吼,像是打开了情绪的开关,她终于哭出声来,肆意发泄着心中压抑的情绪。
  谢留夷觉得有些奇怪,山崖上死去的那一位并非她的爱人,曾照云还好端端地躺在她床上,何至于绝望成这样。
  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地等着,直到那姑娘嗓音嘶哑。
  哭声渐消,她突然动了。膝行过来,想要抓言于归的裤子,言于归速度极快地躲到谢留夷身后。
  那姑娘抓了个空,扑在地上,又往前爬了几步,抓住谢留夷的裙摆。
  “救救他,求求你们,救救他。”
  她攥着裙摆的手指节发白,二话不说开始磕头。
  谢留夷眼疾手快地伸手抵住了她的额头,“先起来。”
  她抓住姑娘的手腕,想把人拉起来,手指恰好搭在她的脉搏上,顿时僵住了。
  这姑娘的脉像,并非滑脉。
  她腹中明明有另一股不属于她的生机,却没有怀孕?
  惊讶之下,她抵着姑娘额头的手不自觉放松,那姑娘一脑门嗑在石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那姑娘不知道疼似的,不停磕头。谢留夷只能用蛮力,把人从地上提起来,捏着肩膀迫使她站直了。
  “你让我救谁?”
  听到她的话,那姑娘急忙抹干了眼泪,拉着谢留夷往墓道边上走。石壁上镶嵌着一扇木门,推开便是此前装点得像闺房的墓室。
  谢留夷顺着姑娘的力道,被她拉到床边。
  床上的男人面容英俊,肤色是就不见日光的苍白。穿着一身真丝睡衣,因为长期卧床,肌肉松弛,显得形销骨立。但是气味却很干净,看得出被照顾得很精心。
  “只要你能救他,我帮你们拿到蛊王。”此刻,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不见之前的绝望与疯狂,眸中似乎燃起火焰,灼灼地看向谢留夷。
  谢留夷还未开口,身后传来言于归的声音。
  他靠在门边,双手环在胸口,“想让我们救他,总得告诉我们,他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那姑娘听了言于归的话,并没有开口,反而看向谢留夷,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
  谢留夷没有回答,问道:“为什么觉得我能救他?”
  听到谢留夷的问话,那姑娘眼神变了变,咬牙道:“先救人,救了人,我什么都告诉你。”
  谢留夷没有再问,俯身捏住曾照云的手腕,看似搭脉,实际上灵力从指尖吐出,拉成极细的丝,随着男人的经脉游走全身。
  经脉因卧床不动而有些滞涩,除此之外未见任何问题。
  她的灵力绕着曾照云的经脉行走一个周天,正欲收回,却突然消散。
  谢留夷诧异,将手贴在他胸口输入灵力。起初毫无异样,然而很快,灵力不知被什么东西吞噬,消散一空。
  她神识扫过曾照云全身,却没发现是什么在吞噬灵力。
  这就有意思了。
  她松开手,问:“他怎么变成这样的?”
  “他中了情蛊。”事关曾照云的病情,姑娘回答得很诚实,“本来,中了情蛊,不会让人变成这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情蛊在他的身体里,和别人不一样。”
  姑娘口音虽准,但是中文造诣有限,表达的意思有些绕,不过谢留夷好歹是听懂了。
  曾照云中了情蛊,但是情蛊在他身体里产生变异,让他成了植物人。
  谢留夷对蛊虫知之甚少,此刻也想不通原因。
  言于归突然开口了,“中医讲究对症下药。体质不同的人,对药物的反应也不同。”
  他走进墓室,与谢留夷并肩而立,“曾照云是混血儿,身体里混着一半白种人的基因。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情蛊在他身上产生了变异。”
  他的话,那姑娘显然听得一知半解,“什么意思?什么叫基因,什么叫变异?”
  言于归并不答,俯身从枕头旁边拿起一块看起来低调朴素的手表。
  在这样潮湿的环境下,金属表链依然光洁如新,石英表盘简单大方,时刻分毫不差。
  看到言于归的动作,那姑娘表情一变,似乎想来抢回手表,却被言于归下一句话定在原地。
  “国际顶级手表品牌的经典款,现在外面应该能卖到八位数。这位曾照云先生,家世显赫啊。”他把手表放回原位,“悬崖上那位助手是你放走的吧?你想让她通知曾照云的家人来救人,可惜她死了,你的希望破灭了。”
  那姑娘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呼吸急促起来。
  “很巧,我是个医生。”言于归接着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我才能想办法救他。”
  谢留夷在心里算了一下,如果言于归按照和她的约定考了首都医学院,那么他进游戏的时候还没毕业呢。
  这人胡扯的时候脸色都不带变的。
  她知道言于归在胡扯,可是对面的姑娘不知道。也许是言于归之前那段她听不懂的话,让她觉得这人很专业。她咬了咬嘴唇,闭眼呼出一口气。
  “好,我说。但是你们得答应我,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能报复寨子里的人。”
  “我答应你。”言于归回答得毫不犹豫。
  姑娘却摇摇头,“你要向巫神发誓,”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变作诡异的复眼,“你们的誓言,巫神可以听到,一旦违背,将会受到巫神的惩罚。”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不确定什么时候写完,反正十二点之前肯定放出来。
  在这里,真诚地感谢一路陪我走过来的读者,你们是我坚持码字的动力,爱你们!mua!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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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看到她的眼睛, 谢留夷莫名想起来自己曾经的猜想:所有的村民都是穿着衣服的人形虫子。
  她有点膈应得慌,“你眼睛怎么回事?”
  “你不需要知道,”姑娘说, “向巫神发誓, 你们不会伤害寨子里的人。”
  她又重复了一遍, 可是谢留夷和言于归都没理会。
  “求人办事就该有求人的样子。”言于归声音很冷,“你可以什么都不说, 我们也可以不救他。”
  言于归的话让她脸色灰败下去,沉默片刻,她的眼睛恢复原状。
  “我怎么知道,你们真的能救他?”她艰难地说。
  “那我们又怎么知道, 你说的是真的?”言于归反问。
  那姑娘缓慢转身, 在床边坐下来, 垂眸凝视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至于蛊王,”言于归突然笑了一声,“把整个村子的虫子全杀了, 总能发现蛊王是哪只。”
  那姑娘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哦,也就是说, 蛊王不是虫子。”言于归若有所思。
  “你!”她终于发现自己被套了话。
  这姑娘生活在闭塞的村子里, 虽然聪明, 但是性格太单纯了, 在言于归这只小狐狸面前, 几乎占不了上风。
  言于归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也许是我太温和,让你产生了可以和我讨价还价的错觉。”
  他抬手, 手中顿时出现一把弩5箭,寒光凌冽的箭头指向曾照云,“你可以选择什么都不说,我也可以选择,杀了他。”
  那姑娘目眦欲裂,扑过去挡在曾照云前面,瞳孔再度变为诡异的复眼,声色俱厉,“你敢!”
  在复眼出现的瞬间,一直用神识笼罩着她的谢留夷终于察觉了不对。就在那一瞬间,她体内那股生气突然活跃了一下。
  谢留夷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两个字:寄生。
  “你可以试试,我敢不敢。”言于归的声音很轻,也很冷。
  双方陷入僵持,那姑娘胸脯剧烈起伏,半晌,瞳孔再次恢复如常,狠狠地说:“好,我说,你先把箭收了。”
  言于归不为所动地抖了抖箭头,威胁的意思很明显。
  对方终于放弃讲条件,挪动屁股,坐直身子挡在曾照云和言于归之间。
  “他中了情蛊。每个来村子里的外人,都会被下情蛊。”她轻声说,“村子里的小孩生出来就是怪胎,活下来的少。大巫说,要跟外人睡觉,才能生下健康的孩子。”
  听到大巫,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谢留夷突然回神,“大巫是谁?”
  “是我爷爷,巫神祭那天,你们见过他,就是主持巫神祭的人。”姑娘回答完,继续说,“我喜欢云哥,不想给他下情蛊,可是大巫不同意。他说外面的男人都是负心汉,不下情蛊就会跑。后来,他背着我,偷偷给云哥下了蛊,云哥就变成了这样。”
  言于归眯起眼睛,“你在说谎。”
  那姑娘呼吸一窒,急切辩解,“我没有。”
  她的反应太明显,谢留夷不需要监测她的心跳,就知道她心虚了。
  言于归轻笑一声,“和曾照云一起来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死在悬崖上面,另一个……被你派去请救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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