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娇宠掌上珠——酒时醒
时间:2021-11-10 00:27:24

  江恕原想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为高位者靠军功和荣誉提升,定要有更优越的对待才能激励他们更奋进,也是回报他们无畏的厮杀付出,若非如此,军中不论军衔高低人人都一个待遇,还有谁会积极向上拼搏进取?他不过是于将士们的吃食穿着这些基本需求上,略作调整,并不算什么。
  可是她温温柔柔地亲过来,他便默然将话收回去。
  一开口,她就不亲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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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回去,常念仔细清点了自己的财物,值钱东西不少,不过大多都是宝石翡翠珍珠字画一类,换起来,怎么也有个几千万两不止吧?她对银钱的概念不是那么清晰。
  她拉江恕去看这些东西,“侯爷,军队定是需要许多银子,这些便算是本公主送给西北大营的吧。”
  江恕神情古怪地瞧她一眼,她一脸坦诚,似乎还怕这些不够?
  “不需要。”江恕说,“朝廷每年拨下的军饷足矣,即便有空缺的,侯府会填平,西北大营还没有沦落到需要一国公主变卖宝贝救济的地步。”
  怕她这倔强性子不肯,江恕又补充了句:“留到真正迫切需要的时候。”
  尽管不会有那天。
  常念想了想,真正需要的时候,便是危难之际,江恕说的对,眼下西北太平,或许真的用不到。
  半响,她点点头:“好,听你的。”
  大箱子收起来,她就准备去睡觉了,谁知这时,听到江恕在身后幽幽问道:“阿念,你去哪?”
  常念脚步一顿,反应慢半拍地想起来,白日在军营光顾着说话了,晚上还要照常学五禽戏……她心中呜呜哭泣两声,生无可恋地回身来。
  江恕拿着软尺站在那里,不苟言笑的模样,严肃又冷漠,“今夜该学鸟戏。”
  “……好的吧。”常念终于认命似的走过去。
  江恕还是江恕,好的坏的,一点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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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已八月十二了,中秋将近,四房夫人也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硬是将那玉箫完好赎了回来。
  而怡红楼的绿芽,所剩时日也不多了。
  今日是金主柏夫人给她的最后一日。此前十多日,她在二楼最末尾的厢房,福身行礼,端茶倒水,揉肩捏背……每一个神色每一个姿态都练习了千万次,那声侯爷也是唤了千万次。
  绿芽本就在怡红楼学了勾.引男人的绝技,眼下,她心觉自己可以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准还可以去侯府挣个姨娘当当。
  侯府的姨娘,像是罗姨娘那样,过得多风光啊?进出都有轿子和仆妇伺候,熬死了正房夫人,又得管家和老太太赏识。
  日前柏夫人说过,那位公主体弱多病,空有高贵身份却是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傻瓜,兴许气一气,就病倒了。到时侯爷不是更需要她?
  绿芽又想,怎样才能将公主气得一病不起呢?
  隔壁院传来红桃姐娇媚的叫.床声,陈老板喘着粗气,又骂咧咧的:“可惜了,不是个雏,老子就好开.苞见血那一下。”
  红桃姐不知做了什么,笑声发颤:“这不是有了?”
  绿芽猜是划破了大腿,或者别的地方。绿芽忽然想到法子了,急匆匆从匣子里翻找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来。
  她还是完璧之身咧!
  倘若事成,就将染了处子血的帕子透给那公主瞧瞧!
  凭她的本事,只要能取悦宁远侯,得侯爷庇佑,便是公主也拿她没办法。
  毕竟,天高皇帝远。
  可,万千贵女也入不得宁远侯的眼。
  绿芽既期待着一举翻身,又忐忑着恐怕是踏进地狱,终于挨到了第二日上午,柏夫人过来,安排人“送”她到军营。
  临分别前,柏夫人对绿芽说:“一旦失败,你且记得,你是偶然得宁远侯相助,前来报恩,你从未见过我,明白吗?”
  绿芽点头。
  她有把柄在柏夫人手上,不敢不点头。
  宁远侯的营帐威武大气,绿芽站在门口有些发抖,常言道,富贵险中求,她掀帘进去。
  “侯爷?”绿芽努力平复下来,用最娇弱的嗓音唤,“您在吗?”
  在里间午睡的常念懵懵醒过来,她这两日都被江恕拎来军营了,方才乏得不行,在罗汉塌上睡了会,偏有人扰梦,江恕离开前分明说过没有他允许旁人进不得营帐的啊,怎么还有女人的声音?
  今日是芦嬷嬷跟随侍奉。
  芦嬷嬷听到声音,往外看了眼,遂回来替小主子穿上鞋,低声道:“殿下,外头来了个穿着书生白袍的女人。”
  “哦。”常念揉揉眼睛,打了个哈切,欲出去瞧瞧来了个什么货色。
  绿芽正狐疑呢,不是说宁远侯午后都会在营帐午睡的吗?而后就见右侧帘幕后走出来一个玉面小郎君。
  雪肤乌发,唇红齿白,精致的五官好像是画里描摹的少年郎,简直漂亮得不可思议。
  绿芽呆呆看着,一时忘了反应。
  常念瞧见这……女子,眉心微微皱了起来,竟莫名想起了在安城别庄遇到的绿柳。她没说话,走到上首江恕常坐的位置,坐下。
  芦嬷嬷立在她身后。
  绿芽见状,心里忐忑打起鼓,柏夫人拿过宁远侯的画像给她看,画上男子生得高大威武,身形挺拔,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尤为俊美,但也不是这个美少年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下打断绿芽先前完美的计划。
  原以为宁远侯午睡,她便趁机点上迷.香,而后一切顺理成章……
  慌乱间,绿芽迅速定神道:“敢问这位大人,可知宁远侯何在?”
  常念张了张口,想起如今是作少年郎打扮,于是回眸示意芦嬷嬷。
  芦嬷嬷肃着脸问:“底下何人?寻侯爷作甚?”
  绿芽一双眼不断瞥向常念,总觉得不对劲,常念慢悠悠喝着茶,举手投足都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和优雅,她又不敢再看了,颤声答话:“奴家小牙子,日前爹娘病故,幸得侯爷垂怜,赏银送爹娘下葬,侯爷叫奴家今日午后来营帐听候吩咐。”
  听这话,常念不由得轻嗤一声。
  青楼卖身女子习惯自称奴家,这一身的脂粉味,换了衣裳也掩盖不住,加之指尖那点没洗干净的胭脂染色。
  接下,只怕是孤女眼泪哗哗、以身相许了吧?
  她记得,春笙从别处听来的那些个奇奇怪怪的故事,都是这么发展的。
  果真,绿芽忽然抽泣一声,掩面道:“大人,求您开开恩,带奴家去见见侯爷,奴家受侯爷恩惠,如今孤苦伶仃,愿报答侯爷恩情,万死不辞!”
  芦嬷嬷攥拳欲下去,常念拉了她一下,不知想到什么,泪珠子一抹,也痛哭起来,娇娇弱弱,楚楚可怜。
  绿芽当场愣住了。
  常念边抹着眼泪边走下来,“妹妹,实不相瞒,我也是侯爷日前救下的,他也叫我今儿午后来营帐,方才,方才他对我……他就走了!”
  绿芽双目顿时瞪得有如铜铃大。
  女人!
  女人!
  竟也是个女人!
  难怪这么漂亮!
  绿芽暗自反应许久,好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常念见她作此不可思议的表情,又走近了些,关切问道:“妹妹,你如今在哪处讨生活?”
  “奴家怡红楼——”绿芽忽然住了口,这是她的对家啊!且比她提前一步,且还比她漂亮,就算是同道可怜人,也断不可轻信,绿芽退后几步,收起柔弱做派,厉声道:“识趣的你现在就离开,奴家身后有人,你抗衡不起!”
  常念扁扁嘴,回身望一眼芦嬷嬷:“芦妈妈!”
  芦嬷嬷虽不知小主子这是来了心思要怎么玩,不过撸起袖子上前就是了。
  常念再回头看绿芽,气道:“口出狂言,给我打!”
  江恕远远的就听见营帐闹嚷嚷的,疾步上前,谁知听到常念这句“给我打”,一时在门口顿了步子,眉心蹙紧。
  阿念素来柔弱,成亲这么久,莫说骂人,说话都是小小声的。
  他不动声色掀开帐帘一角。
  营帐内,芦嬷嬷揪起绿芽,二话不说就是两个耳光甩过去,打得绿芽耳朵嗡嗡直响,绿芽指着站在一旁的常念:“你……”
  “你什么你?侯爷是我一个人的!芦妈妈,不够不够,还要打!”
  芦嬷嬷从前在皇宫里,最会教训那些不听话动歪心思的宫女了,这会子一手扯头发将人压得跪下,另一手高高抬起。
  啪!
  接连几个耳光下来,绿芽嘴角出了血,半边脸都火辣辣地肿了起来。
  不清纯,也不可人了。
  常念这才示意芦嬷嬷停下来,居高临下睨着绿芽,澈眸泛着点点冷意。
  绿芽气红了眼:“你也不过是个得抬举的低贱人,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待侯爷来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谁叫侯爷独独疼爱我呢?”常念俯身摸摸她红肿的侧脸,再看看另一边完好的,笑了起来:“可惜了哦。”
  绿芽顿时一慌:“你还想做什么?信不信我回去就告诉公主殿下?”
  常念笑得更开心了,“你竟还天真到以为能从这里走出去?还告诉公主呢,小孩子过家家才这么幼稚。”
  常念想,干脆不告诉这个野女人她就是朝阳公主好了,留一丝希望,死的时候,才更绝望。
  “眼下我给你条活路走,宁远侯不是寻常人,你背后那靠山有多硬,连这心思都敢动?”
  绿芽瞪着眼,欲言又止,恨不得说出柏夫人吓死她,却不敢,最后胡诌道:“识趣的你赶紧放手,不然等江老太太来了,你脑袋都保不住!”
  是了,江老太太是最有分量的厉害人物。
  然常念只是笑了笑:“哦?你一会说侯爷,一会又是老太太的,不想说就不说嘛,芦妈妈,堵住她的嘴。”
  “是。”芦嬷嬷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团麻布,绿芽呜咽挣扎着,嘴巴被严实堵上。
  芦嬷嬷又将人捆绑起来,问道:“殿…主子,怎么处理?”
  常念想了想,给她使绊子的人无非那几个,眼下问不出别的东西便罢了,往怡红楼一查,什么能瞒得过她的眼?于是道:“扔去西南边境,发卖窑子。”
  听这冰冷无情的发话,绿芽剧烈挣扎起来,要说青楼卖.身女子供人玩乐,那西南窑子一旦进去,生不如死,就不是个人了!她怎么能轻飘飘说出这话?
  不行,绿芽奋力呜咽起来,定要告诉公主殿下,只有殿下能救她!
  芦嬷嬷已然拖着绿芽往外去,常念眼神凉薄地看了看,看到门口那抹高大身影。
  日光倾洒,光影斑驳,看不清他的面容。
  只知绿芽经过时,眼神是何等不甘和嫉妒,像是发了疯一般。
  常念不甚在意地笑笑,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茶水温热润喉,她不紧不慢喝着。
  直到江恕颀长的身形在她身侧落下一道斜影,常念抬了眼,见他眉心浅蹙,露出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常念神色无辜地眨眨眼:“吓到你了?”
 
 
第70章 镜子   是一面镶嵌夜明珠宝石珍珠的大镜……
  吓?
  江恕笑了声, 吓倒是不至于。
  他只是惊讶于夫人那股子从未显露出来的狠劲和果断,看着分明是娇娇弱弱的,一双漂亮眼睛眨呀眨, 莹润的眸光天真而单纯, 皱皱眉嘟嘟嘴便叫人不由自主地想将她捧到掌心呵护起来,今日若非亲眼所见,他如何能料到?
  不过,越来越有意思了。
  凶凶狠狠的,又, 可爱得紧。
  常念见江恕静默半响不说话,冷冷哼了一声:“本公主说过,成亲三年内, 这府上莫说通房姨娘,便是雌的蚊子苍蝇都不准出现,贴上来的野女人见一个丢一个。”
  “好, 依你。”江恕伸手欲揉揉她气鼓鼓的脸颊,熟料被一个侧身躲开。
  常念起身,拍拍衣角灰尘,抱着胳膊也不看他:“宁远侯这营帐也该好好肃清风气, 免得什么来路不明的阿猫阿狗都放进来, 碍着本公主的眼。”
  说罢,她便出了营帐。
  江恕落在虚空的手掌微微合拢, 回身看一眼, 狭眸露出点点危险光芒。
  很快,十骞进来,又灰头土脸地出去。
  挨了训诫,有差事办了。
  营帐内, 江恕指腹摩挲着邸报边角,眼神却落在不远处空无一人的地毯上,他慢悠悠笑了。
  -
  回府路上,常念叫马车在城东康定街的糕点铺子停了一会。
  中秋佳节临近,各大铺子摆出来的糕点都换成了各色做工精致的月饼。
  常念吩咐春笙去沿途几家铺子定了一批月饼,倒不是她吃,而是两日后分送给留守城门和在西北大营值守的诸位将士们,当做中秋当日不能陪伴家人的额外礼物。侯府厨房人手有限,一时半刻做不了这么大数量的月饼,即使是做买卖生意的铺子也难提供,只好分批去订。
  春笙回来,给她买了一袋糖炒栗子,笑道:“老板们听说是您定做给将士们的,都不收银子,奴婢好说歹说他们还给打了折,都说您心肠好。”
  “好什么呀,他们辛苦,是应得的。”常念闻了闻香喷喷的栗子,心情总算好了些。
  临街隔壁的药材铺子里,明珠朝这处招了招手。
  春笙道:“殿下,是宇文小姐!”
  常念透过车窗看去,露出个笑,她下了马车,明珠正好走过来。
  “殿下,许久不见了。”
  “是啊,上回是本公主不好,叫你白来一趟。”常念看到明珠手里的药包,不禁问:“你生病了?”
  明珠摇摇头:“是家母,她身子不太好。”
  常念便道:“不如叫华姑上府给看看,她医术好着呢,保准药到病除。”
  明珠有些不好意思,推辞道:“家父请郎中来过了,风湿痛是老毛病,近日天气转凉才要吃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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