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敢的师尊不惧表白——忘还生/白徒生
时间:2021-11-11 00:21:26

  月无脩到底和平常女子不同,不对男子抱有幻想,才能清楚地看清局势。
  “阿脩若想,我就都杀光。”他说得平静,似没有任何负担。
  “我受不住这么大的罪孽,你想如何便如何吧,只是别在我面前杀人。”她看着院中那些暗卫的尸体,语气落寞。
  “好……不会了。”
  隔壁似乎无知无觉,月无脩对江岐好言好语,也不过是求他不要为难惊动邻里,白琢津依旧没事就凑过来。
  “哇!屋子里突然多了好多人呀!”白琢津提着东西,迈进来的脚退缩了一下,有些害怕。
  江岐就在院中,搂着月无脩的纤腰,一言不发,带着审视看进来的女人。
  还是月无脩淡笑着问候:“白姑娘,你来了。”
  “苏夫人,这是……?”
  苏夫人?江岐低头看向月无脩,又想起她的贴身侍卫苏拒,手下力道渐大,月无脩微微皱起眉头。
  他率先开口:“在下苏岐,是阿脩的夫君。”
  白琢津有几分不确定地看着月无脩:“苏夫人不是寡妇吗……?”
  月无脩主动解释:“本也是路遇山贼,夫君掉下了悬崖生死不明,等了两年才对外说寡居,如今他也是终于寻到我了。”
  “原来如此……”白琢津重又提起笑脸,晃了晃手里提的螃蟹,“秋风起,蟹脚痒,班主送的,我要唱戏不能吃太多,拿来给你吃!”
  她就是这样,不管月无脩需不需要,总是一股脑地给她带东西,闲来还会陪她养花说话,似乎极怕她无聊。
  一旁的侍卫上前接过,白琢津也不知道要再说什么了,看着场面,人家夫妻怕是有体己话要说,就摆摆手回隔壁去了。
  江岐问:“她有丫鬟吗,为何不叫丫鬟送来?”
  “我救过她,所以她对我好,有什么东西都是亲自送来的。”月无脩想了想,又补充道:“我不知道岐郎要关我多久,若是可以,请不要拦她。”
  江岐有些玩味问道:“阿脩在求我?想来是个很重要的人。”
  月无脩睁着双无助的眸子望他:“你想把我当一个无知无觉的人关着吗?”
  “好,她可以进来。”他点点头,说完低头吻住了她,良久后离开她的唇,说道:“小别胜新婚,夫君自当安慰夫人一番。”说着不顾她反抗,将人直接抱进了屋内。
  不多时,“啪”的声音响起,接着是一句:“江岐!你别太过分!”接着江岐就捂着脸上五指鲜明的巴掌印出来了,面上却并无恼意。
  当夜,江岐先回了京城,如今形势并不好,他要赶回去主持大局。
  在江岐的软禁下,月无脩和外界彻底断了联络,只有白琢津被特许的情况下进来看她,但那也是在严密的监视之下。
  “苏夫人,最近怎么都不见你出去走走?”白琢津数次邀约都被拒绝了,心下遗憾。
  月无脩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天一日日凉了,就有些懒散。”
  “确实……”白琢津撑着脸看她,“夫人的夫君怎的又离开了。”
  “本就是走南闯北的商人,停不住脚的。”
  “原来如此啊,难怪夫人总是这么孤单,我常来陪你可好?”
  月无脩睁眼看她,笑道:“我喜静,别人来我嫌烦,但你来我就觉得欢喜,明明白姑娘还是个日日在我隔壁吊嗓子的,这可是奇怪了。”
  白琢津在她的打量下慢慢红了脸,嗫嚅道:“我就是喜欢到处跑,夫人若是不想出门,那我也不出门了,陪你解闷。”
  “好。”月无脩从摇椅上抬起手,去拉她的手,恍若两个好姐妹一般。
  晚间用了饭,月无脩独自在屋内坐着,她在想自己收到的最后一封密信,彼时镇南王已经在制造江家用假女帝控制朝堂的舆论了。
  苏拒的信半月一次,江岐只怕处理完京城的事会来及时将她送走,到时候就算苏拒察觉她不见了,也找不到人了。
  而且算算日子,镇南王也应该起事了,而匆匆离去的江岐也是一个信号。
  苏拒在暗处,镇南王空有匹夫之勇,有江岐在,他们攻入京城的胜算难说。
  入睡之时,她拿起了床边的锦囊,小心拆开,里面盛满了花瓣,细看,有不少是夹竹桃的。
  月无脩捻了几瓣,放进嘴里细细地嚼着。共生蛊,倒是解了她面前的难题。
  那就……一起死好了。
  以命易命的事月无脩自然不会做,她还有一个依仗,眼前的困局也只能利用了。
  事实上,康同在她身上画符的时候,她是清醒着的。
  他似乎也不怕她看,只说:“他日女帝有性命之忧,可割破此纹,康同或可救你一命。”
  月无脩将他这话记下了,出于其他想法,她没把这件事情告诉苏拒。
  这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诡异,月无脩不是不忌惮,但现在她只能赌这一线的希望。
  白琢津很快就听到了月无脩生病的消息,她赶紧过来看她。
  苏夫人那倾国倾城的容颜蔓延着残败的气息,看得白琢津整颗心揪了起来。
  她拉着她的手问道:“夫人,可看大夫了?”
  月无脩面不改色地撒谎:“看了,大夫说是时节带来的虚弱。”
  另一边,江岐留下的人也察觉出了月无脩的异样,马上快马加鞭将消息向京城递去。
  还赶紧请来了大夫,大夫来把脉后只说是中毒了,开了一副解毒方子就离开了。
  月无脩喝下,只说自己好多了,下面的人也不能再做什么。
  月无脩看着白琢津拉着她的手,扬起了一个苍白的笑容:“今晚可以陪我一起睡吗?”
  白琢津看着她,微红着脸点点头。
  江岐的人不好阻止,也就由着她们睡在了一起。
  晚上,两人盖着一床被子,白琢津睡觉还没跟谁挨过这么近,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
  月无脩却凑近了她,说了一句:“我冷……”就将暖暖地她搂在怀里。
  白琢津身子一下僵硬了,也不敢动,月无脩噗呲一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听我说,不要出声,我要死了。”
  她知道外头的人时刻注意着里面的动静,所以声音尽量压低。
  白琢津一愣,呆呆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我的病治不好了,我死了之后,你要记得来看我。”
  白琢津不敢置信:“夫人……这究竟是为什么?”
  月无脩:“不要怕,你能救我,你愿意救我吗?”
  美丽的夫人无助地乞求她,让白琢津心疼得不行,虽然不明白夫人为什么会死,但若是有办法,她一定会救夫人。
  “记得来看我的尸体,将我心口上的符咒划破,会有仙人来救我起死回生。”
  白琢津更加迷惑不解,夫人究竟是何人?为何知道自己会死?这世间真的有仙人?
  可月无脩不给她思考的机会,攥紧她的手低声说道:“前几日那人根本不是我的夫君,他是鬼怪回来的,我只能以死摆脱他,能不能就我复生,就全赖白姑娘了。”
  “竟然是这样,”白琢津真的被她的话惊着了,鬼丈夫回来索命,竟是这般骇人听闻的故事,她自然不能放任夫人遭受迫害,何况她求的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
  她回握月无脩的手,坚定道:“夫人放心,我一定按照夫人说的,将夫人救回来。”
  “如此,多谢你了。”幽幽的烛火下,映着月无脩泪光闪动的眼眸,也疼进了白琢津的心底。
  月无脩和她紧紧拥抱,身子微微颤抖,白琢津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后背。这一次轮到她安抚她的害怕。
  可还是会怕白琢津出岔子,月无脩多写了一封信藏在身上,她死了江岐也会跟着死,没人会去搜查她身上有什么东西。
  另一头,江岐在和幕僚谈话,筹谋着离间杨开和镇南王的关系,
  “传信给杨开,说他所犯的罪责江家具已抹去,也不会再有人追究,还有,将此事不小心透漏给镇南王……”他预备再说什么,却觉得头晕恶心,接着便呕出一口血来。
  众幕僚皆是震惊,齐齐唤来了太医。
  不多时,太医赶来诊治过后,说江岐这症状似乎是中毒了,极有可能是夹竹桃的毒。
  接着,他留在沧州守着月无脩的人回来,进来传了一个消息:月无脩中毒了。
  现在江岐还有什么不明白,她为了要他的命,竟舍得对自己都下如此毒手!
  “来人!去沧州!”江岐再顾不得其他,只想在死之前赶回沧州,问她一句:为何如此狠心!但既然她想真的想死,他们就死在一起,葬在一处!
 
 
第49章 彼岸
  月无脩早已算好,沧州到京城只要一日,若是及时,江岐会在两日后回来。
  这天早上,月无脩早起穿戴整齐,将余下的夹竹桃全都咽了下去,她没亲手杀过人,这是她第一次杀人。
  看着窗外熹微的朝阳,即使头晕恶心,不停地呕血,但也头一次感到心头畅快,最后,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此时江岐刚刚迈进院门,心脏剧烈的抽痛让他站立不稳,踉跄几步扶住了房门,抬头就看到屋内床上已经闭上了双眼的月无脩。
  “你连时间都算好,你笃定我会回来对不对?你知道我爱你对不对?”江岐紧紧地掐住她的双臂,目眦欲裂。
  可月无脩还给他的却只有一片沉默,她似乎是先他一步走了,又或者并不想在最后一刻将他映入眼帘。
  “你赢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没有哪一刻,他如此恨自己去贪图权势,恨自己亲手碾碎了他们之间的情分,如今只能抱着她的尸体,才能拥有没有恨意的几息时间。
  “咳!咳……阿脩,阿脩,你看看我,黄泉路我们一块走。”江岐上了床榻,将她揽在怀里,此时他中毒已深,脑子也不太清楚,低声和月无脩喃喃地说:“你说,等我们下到地府,能看到我们的孩子吗?”
  他虽然不再提,可那个本该出生的孩子却已经成了他的心结,很快,他的意识也走远了。
  屋内渐渐地安静下来,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的人,就这么失去了呼吸。
  江岐的手下已经被提前吩咐过了,将两人合葬,但在此之前,二人被先放在了正堂停灵。
  院内没有了要看守的人,守卫也已经撤回了京城,只有几个仆人在操持着之后的丧事。
  白琢津收到了隔壁夫人去世的消息,虽然提前知道,仍然忍不住捂着嘴落下泪来,竟是真如夫人所说!这两日不知道她到底收了多少的苦……
  对于赶来哭灵的白琢津,
  那几个仆人忙着去看地,采买寿材,也没人正堂守着看她。
  白琢津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悄悄往装着月无脩江岐二人的棺材内看去,两人死的时间还短,此刻除了身子僵硬,和睡着时无异。
  她给自己鼓了鼓劲,轻轻地掀开了月无脩的衣服。
  层层衣衫褪去,月无脩的肌肤仿佛还保留着鲜嫩,一个黑色的符咒在月无脩的心口清晰的显现。
  白琢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碎瓷片,缓缓地、轻轻地划破了那枚符咒。
  接着她就赶紧将衣服盖上了,左看右看,并没有任何变化,难道……这世上真的没有仙人,是夫人病糊涂了吗?她被这个猜测打击到,难受的情绪充斥心口。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竟然就在她面前凭空出现,白琢津一时间吓到,结结巴巴地问:“你是……神仙吗?”
  康同仍旧背着他的药箱,仍旧是那副不起眼的模样。他早知道月无脩还会需要自己,但一时还未想好要她用什么交换。
  然而看到白琢津时,康同倒是觉得眼前一亮,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身段,又听她的声音如黄莺出谷,有些歇了找女帝要些什么的心思,看着似乎又另打起了主意。
  “苏夫人?”康同看着悲伤的白琢津,神色玩味。
  白琢津却察觉不到他异样,只恳求地问:“大夫,你能救她对吗?求求大夫救她!”
  康同直言不讳道:“苏夫人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
  “可是……可是苏夫人说你可以!大夫要我做什么,琢津都可以,只求大夫救她一命。”白琢津跪下一下一下地磕头。
  “她说我可以?”可真是狠心的女人,康同点点头:“那我就可以吧,你当真愿意拿东西来换?”
  她抬起头来,满脸清泪:“是,琢津无悔,只盼仙人垂怜救夫人一命。”
  “这花熬成药,喂她喝下去,七日之内就可复活。”康同自虚空中拿出了一株血红色的花。
  而这一切的发生,自然也被温晗月泷看在了眼里。
  “原来她是吃了彼岸花。”温晗看着康同手里的花,神色严肃。
  月泷问他:“师父,吃了彼岸花会怎么样?”
  “彼岸花并不能救活凡人,但它能让人成为活死人,看着与活人无异,但三个月后必死,且死后过不了奈何桥。”
  月泷了悟:“那康同是在骗她。”
  温晗:“和鬼做交易,本就不可能会是划算的买卖。”
  那头白琢津已经接过了彼岸花,拿去厨房炖煮,一路上并没有人过问她去做什么,自那鬼医出现后,院中的人似乎都散干净了。
  一刻钟后,她小心翼翼地端了一碗药汁进来,忐忑地问康同:“我要如何喂进去?”
  康同接过,月无脩从棺材中飘了出来,躺回了床上。
  他在月无脩身上几处穴道一点,她便张开了嘴,直接将彼岸花熬制的药汁喂进去。
  他随手搁了药碗,说道:“七天内她就会重新活过来。”
  有了仙人这句话,白琢津终于放下心来,满含希望的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月无脩,想要守着她醒过来。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