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夫郎当反派(女尊)——莅小明
时间:2021-11-12 00:34:54

  温茹拉了拉缰绳,放慢了步伐,骑着马踢踢踏踏地跑,傅寄舟这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周遭。
  望山寺下风景是极好的,目之所及一片蓊郁,深深浅浅的红色紫薇花点缀其中,让人看得开怀。
  “想去看花吗?”温茹俯下身问。
  长了四岁,再过一个多月便十五了,傅寄舟却仍然不高,一方面是因为男孩子发育比较晚,一方面也是因为傅寄舟不爱动,常年窝在自己院子里,只有温茹喊他出去转转,他才愿意出来。
  这几年她在书院、练武场和铺子里忙得团团转,没有机会盯着他,近来终于闲了一些,她打算寻个机会,让傅寄舟好好跟着她锻炼锻炼。毕竟多运动,多晒太阳,才能长得高,不容易生病。
  “你不是在比赛吗?”傅寄舟看见路过的女郎们挤眉弄眼地看过来之后,便得意洋洋地纵马朝前去了,不由得提醒道,“我们落后了。”
  温茹抬手笑着捏了捏他耳朵:“小笨蛋,真当在赛马呀?她们闹着玩呢,彩头就一匹番域来的马,那马咱家有的是。”
  傅寄舟只觉得被她捏过的耳垂烫得要命,乖巧地坐在前面,目光放到远处的紫薇花林,有些高兴地点头:“那我要去看花,你同我一起去。”
  “遵命呀。”温茹说完,笑着夹了夹马腹,登时,她座下的良驹撒了欢一般地跑了起来。
  傅寄舟头一次坐在大马上,两侧的景物快速地往后倒退,看得他有些眼晕,心里更加怕了些,一个劲儿往温茹怀里靠。
  “平日在府里,稍微离你近点,你就往后退,怎么,今日花庭不在,你胆子就肥了?”温茹见他这样子,忍不住取笑他,“喜不喜欢骑马,往后还想骑马兜风便跟我说,我带你出来玩。”
  傅寄舟被她取笑得脸发烫,他怕花庭,还不是因着她。他想让她身边的人都认可他,喜欢他,往后跟温茹在一起,能得到他们所有人的祝福,结果她还拿这事取笑他。
  半天听不到回答,温茹拿额头去撞傅寄舟的鬓角:“嘿,和我说话。”
  “不说,”傅寄舟微抬着下颌,认真地看着前方的路,明显在赌气,“你一个人就能寻开心,还让我接什么话?”
  “小脾气见长啊。”温茹笑着摇摇头,抖着缰绳,让座下的良驹跑出跑马场,朝着紫薇花林不快不慢地走过去。
  望山寺是炜京城郊香火最盛的寺庙,山下种着的花木,大多是吃斋念佛的施主们捐赠的,积累得多了,便连成了一大片。如今正值夏季,紫薇花开了个遍,深深浅浅地挂在枝头,温茹骑马的间隙,伸手折了一个花枝,将它掖在傅寄舟耳边。
  傅寄舟偏头去看耳边的花,只看得到一个模模糊糊的花枝影子,但他知道,那温茹折花枝一定会选最好看的,他心里透出些欢愉,将方才的赌气忘了个干净,笑着说道:“好看。”
  “人比花娇,你更好看。”温茹也是穿书之后才发现,她竟然有嘴欠的毛病,一遇到傅寄舟,就喜欢撩,瞎撩,看着小男生被她几句话弄得脸红语塞,心里便格外高兴。
  她真是坏得很。
  傅寄舟果然脸红了,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是花更艳,还是他脸更红。
  “温锦衣!”沈大小姐骑着马,气喘吁吁地过来,“虽然你方才很是对不起我,但也不必躲我吧。我还能把你怎么着了?”
  温茹拉紧缰绳,停在原地,慢条斯理地转过马头,正对着从后面追来的沈大小姐,挑了挑眉:“你看我像是在躲你吗?”
  沈大小姐这才发现,自家小伙伴正美人在怀呢,不由得心里呕血。
  沈大小姐,名沈愉,所在的沈家也是皇商,专营贡茶,不仅是嫡系嫡女还在家里排行老大,别人叫她便多占了个“大”字,比温茹这个没“大”字的嫡小姐听起来更有派头一些。
  温茹这几年经常在各个铺子里跑,便和差不多境遇的沈愉交上了朋友,沈愉有些爱犯懒,爱玩,所以学问、拳脚功夫、管账样样不如偷偷开了挂的温茹,但她性子还算佛系,不怎么计较。
  沈愉经常去温府找温茹,偶尔也撞见过傅寄舟,见人底子似乎有些孱弱,每次看到都自觉离他三丈远,生怕把温茹小竹马给冲撞了,温茹来找她算账。
  如今,温茹和傅寄舟离她很近,傅寄舟整个人倚靠在温茹怀里,拿张侧脸对着她,她也礼貌地没有多看,只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温茹脸上。
  “这时候,你竟有闲暇在这风花雪月?”沈愉的语气颇为恨铁不成钢,“赵红那厮跑过来端我们场子了!”
  今日跑马的地方是她们几个家世背景差不多的小姐一起干的。
  按理说,望山寺这块地方宽阔得很,完全有余裕再圈一个跑马场出来,赵红却非要端了她们场子。
  这是什么?这是挑衅!
 
 
第24章 (入v通知)下辈子穿书……
  温茹、沈愉骑马赶到跑马场的时候,便看见临近郎君们的一处围满了人。
  锦衣华服的女郎们坐在高头大马上,不肯相让地堵住了入口,而对面正是沈愉说的那个赵红,虎背熊腰,肌肉块头极大。
  赵红今年二十五六,虽然已经不当兵了,但仍整日里穿着一身行伍打扮招摇过市,兵痞一个。
  此时,赵红站在对峙的最前方,举着自己手上的短柄双锤,神情轻蔑,她身后七八个狗腿跟着吱哇乱叫。
  炜京城里的郎君们几乎个个都听说过赵红的浑名,这就是个混不吝。因着她没有退伍,还在前线打仗的时候,偶然救了皇太女一命,自此便受了太女府的荫蔽,整日里横行街市、欺女霸男,不知道做过多少坏事。
  他们有心声援华服的女郎们,但太女府他们是万万不敢得罪的,于是乎,郎君们只能站得远远的,攥紧手中的香囊,为女郎们愁绪满眼。
  “小姐们,别再强撑着了,你们在这玩乐了半天,也该给我们这些庶民一些机会了。“赵红甩了甩自己手上的短柄锤,用词还算客气,但那威胁的语气明显就不是一回事儿了,“小的今个儿心情好,带姐妹们来玩,还请各位小姐们行个方便。”
  “如果我们不呢?”沈愉看着赵红手上的短柄锤威胁一般地在空中翻滚,便觉得怒火直冒,还未靠近,便扬声质问。
  沈家、温家还有其它华服女郎的家庭虽然都不是高官,但在炜京城里,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被一个莽妇拿着武器威胁,她们可咽不下这口气。
  沈愉一出声,骑着马堵路的女郎们纷纷看过来,看到温茹也骑马走在后面,登时底气就上来了。
  赵红带来的那些杂碎不足挂齿,但赵红却是个在战场上见过血的,手段狠厉,武艺高强,她们一向练武懒惫,怎么可能敌得过。要说她们之中如果真有一个人能打得过,那只能是温茹了。
  郎君们也闻声看过来,一眼就瞧见了方才捞了小郎君就消失踪迹的女郎回来了,众人齐刷刷地忽略她怀里的小郎君,亮晶晶地注视着她由远及近。虽然双方还没有真正打起来,但他们已经心偏地押温茹赢了。
  “呵,若是不让路,沈大小姐不妨问问我手里的锤头答不答应!”赵红鼻子哼了一声,一群小鸡仔一样的小姐,还想跟她争地盘,真是不要命了。
  “赵红你以为你是谁,你真当太女府的人,任你颠倒黑白,搅翻了天,也维护于你吗?”沈愉抖了抖缰绳,几步便走到了阵前。
  今日大家来望山寺脚下骑马是她喊出来的,如今出了事,她可不想做缩头乌龟。
  “太女大人不像你们,她可是最仁义不过了。”赵红龇牙咧嘴地一笑。
  别看她大老粗一个,事实上她该心细的地方一点不少。谁是她大腿,她还能不清楚?话赶话赶到哪儿,太女也得高高放着,一句逾矩的话也不能有,如此,她这富贵权柄才能长久。
  趁着她们争执的功夫,温茹将傅寄舟放下马,弯着身叮嘱他,带着温祁、谷昉站远点。
  傅寄舟拽着马鞍不肯放手,仰着头,眼里的担忧几乎快凝成实质。
  “乖,听话,一会儿害我分心了,反倒牵连我受伤。”温茹抬手抓了他一缕头发,在手上摩挲了一会儿,笑着说道。
  “一定要打吗?”傅寄舟不想她们打起来,那个赵红看上去就跟个百数十斤的铁锤似的,温茹明显体型上就落了下风,若是打起来,他总觉得温茹会吃亏。
  现在若是能不打就不打,等以后找了机会,暗地里给她下绊子,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就行了。
  但他不敢说出来,怕温茹觉得他心思幽暗,净想些不光明的招数。
  “尽量不打,免得真惹上太女府。”温茹劝慰他,“乖,去那边等着,我一会儿就过来了。”
  傅寄舟仍拽着马鞍,半晌才颤动着睫毛,缓缓松开。
  “我当缩在沈愉后面是谁呢,原来是温家小姐,”赵红歪着头,看向沈愉身后的温茹,旋即视线又落到站在马下,仰着头露出脆弱脖颈的傅寄舟,便觉得这画面甚是好看,像极了脆弱的猎物露出脖颈上的致命处等着她扑上去一口咬断,她舔了舔嘴唇,笑得不怀好意,“温家小姐艳福不浅呐。”
  温茹和傅寄舟齐齐蹙眉,傅寄舟偏过头看她一眼,觉得这人实在面目可憎,又转过头去看温茹,触到她莹莹生光的侧脸和下颌,眉眼瞬时舒展开来,再次拽紧了温茹座下的马鞍。
  赵红说话的神情十分刺眼,温茹不悦地盯住她,左手覆住傅寄舟拽住马鞍的手,毫不犹豫地掰下他手指之后,抖了抖缰绳,将傅寄舟落在后面,径直朝前去了。
  她本想以理服人,奈何有些人不配她跟她讲理。
  “温小姐实在不解风情,小美人也舍得丢下?”赵红见温茹过来,丝毫不惧,反而用手上的短柄锤撑着自己的下巴,对着还站在原地的傅寄舟调笑,“小美人,不如跟了姐姐,姐姐最会怜爱小郎君了。”
  傅寄舟还没说话,郎君们那边先听到一阵压低了声音的干呕。太恶心了,就赵红那人,整日里眠花宿柳,长得还磕碜,就这样还好意思说怜爱小郎君,要不要脸。
  傅寄舟根本不理人,冷着一张脸往旁边走,到了谷昉身边,生着闷气将自己用帷帽严严实实地遮住。
  虽然知道是情势所迫,但被温茹那般掰手指扔下,着实不太好受。
  赵红还想凑过去,温茹横马挡在她前面,眉眼染上寒霜:“温府里的人你也敢调戏,当我死了吗?”
  “没打过,不知道死没死。”赵红停住脚步,挑衅地看向温茹。
  对峙那么久,她也烦了,要打便打,还有这么多小郎君等着,她可不想再跟这些弱鸡小姐们浪费时间。
  想到这里,她猝不及防地挥出一锤,狠狠打到温茹的马前腿上。
  马儿吃痛,屈下前腿,温茹旋即飞身下马,站在原地心里默默盘算。赵红虽然与太女府有关系,但她又不是太女本人,她就不信打不得,就凭她刚刚调戏傅寄舟那两句,她非打她打到求饶不可。她养大的小反派,是这么个无赖能肖想的?真是笑话。
  赵红突然袭击温茹的马,沈愉她们胸口的怒气再也压抑不住,一个个骑马上前,将赵红和她的小姐妹围在中间,想要用气势压倒她们。
  见此,赵红毫不在意地转了转手中的短柄锤:“温小姐,来吧,过几招,你若是赢了,赵某立马转身就走。呵,若是我赢了,你们几个乖溜溜回家找娘亲,把郎君们留下当点缀。”
  话说到这份上,温茹不可能不动手,她抬手从围栏处抽出一根荆条,凝神聚气,朝着赵红劈了过去。
  见自家小伙伴武器这么寒碜,沈愉立马叫一华服女郎去取锥枪来。
  温茹这几年不是白学的,她拿着的虽然只是一根荆条,但她身姿轻盈,能用身法避过的攻击,绝不硬刚,相反,趁着赵红挥出铁锤,回防不及的时候,她便狠狠地倾注全力,抽打到赵红身上,将她身上的甲衣几乎抽打开裂。
  可到底只是荆条罢了,赵红不觉得多痛,只觉得温茹像个滑不溜丢的泥鳅,锤不中,打不着,让人越打越生气,登时将自己给自己的分寸忘了个干净,抬手将一只短柄锤用力扔向她,趁着温茹躲避的时候,她挥着另一只短柄锤,虎虎生风地朝着温茹砸过去。
  所有人的心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里,傅寄舟已经面色大变地向前跑了两步,被谷昉拦腰抱着往后拖。谷昉也害怕自家小姐出事,但是这种时候,上去便是给小姐添乱,他只好多给小姐几分信任。
  正危急的时候,沈愉咬着牙,算是将她从不肯使的力都用上了,那锥枪从她手里飞快地往温茹那边钻过去。
  温茹抬手抓住,用锥枪的枪身作盾,挡住赵红十分力砸过来的铁锤!
  那铁锤冲劲极大,温茹只觉得心肺巨震,嘴巴里似乎有了血液的铁锈味。
  她忽然有些后悔,不应该求快、求好看地放弃那些重武器训练,往日卫娘子总跟她说,一力降十会,真刀真枪打的时候,力气大的人所占的优势是有招数的人难以弥补的,所以人要练得有力气,武器要练得有震慑力,如此,才能够战无不胜。
  但温茹并不同意,她看过不少武侠、仙侠剧,也跟剧组里的武术指导打过交道,人不可貌相的瘦小个怎么就不能打倒近两百斤的壮汉了?再加上,她往后极有可能接温年月的班继续做皇商,练得膀大腰圆不仅不好看,也容易降低亲和力,行事多有不便。
  于是,她便自作主张地让卫娘子教了她轻便些的拳脚功夫和武器招数,还将她在现代听说过的那些身法、招数写下来,找卫娘子商量,有没有练成的可能性。
  卫娘子虽然有些不认可,但还是认真看了温茹写下的东西,越看眼睛越亮,难得松口说,未尝不可一试。
  自此,温茹真正体会到了这个时代给予她的资源和便利,无数行家里手被找来跟她一起尝试,黄玉祈黄大人还带着小学徒温夕桦同她们一起讨论,女人的身体可不可以做到这一点,如何确保每一块肌肉都开发到极致,让看似轻逸的动作,迸发出更强的威力。
  温茹如今的身法、拳脚功夫便都得益于她们的研究与尝试。训练了两年,卫娘子便开始打不过她,让她出师了。
  但卫娘子还是有些担心,她在战场上待过,战场上光有拳脚招式是不够的,越打到后面,越是纯体力的抗争,体力差一分,危机就多一分。为着这个,她还是拽着温茹练体力,偶尔也让温茹耍一耍流星锤,试着去操控和化解蛮力。
  但这种只是补一补的体力训练显然远远不够,温茹被赵红这一锤锤得险些支持不住,她好面子,刚想将口中的血咽下去,转念又想,她吃了这么大个亏,没道理还跟赵红小打小闹,她定要她付出代价,但若是打得太凶,太女那边着实交代不过去,说不准要给温年月添麻烦。可若是,她也受了重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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