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夫郎当反派(女尊)——莅小明
时间:2021-11-12 00:34:54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温茹做事总想着光明正大,但是有些人不配。此前他收了心思,因着不想做温茹不喜欢做的事,也因着赵红的腿已经被温茹贯穿打断。谁知,赵红瘸了条腿,仍然要把恶毒的主意打到温茹身上。
  他实在太厌恶她了,恨不得她就此消失。
  谷昉伺候傅寄舟多年,傅寄舟的话他自然是要听的,但表少爷这是要做什么……谷昉想不明白,只好听话地换上,顺手还帮着傅寄舟将头发盘成女子样式。
  两人惴惴不安地从倾芜院附近一个给各院厨房送米送菜的小侧门偷溜出去。
  傅寄舟出过门,但并不多,他带着谷昉在不禁宵禁的长乐坊走了好几遍,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看到了赵红和她几个姐妹喝得醉醺醺的身影。
  傅寄舟不动声色地远远跟着,见她们最后进了一家南风馆,抿抿唇,带着谷昉往回撤,沿途听了些消息便回来了。
  谷昉一脸懵,甚至怀疑傅寄舟只是想出去散散心。
  但傅寄舟这一到晚上就散心的事连续做了七八天。
  “今夜还要出去吗?”谷昉目露担忧,不希望傅寄舟沾惹上外面不好的习性。长乐坊不禁宵禁,夜里还徘徊在这的大都是些风流浪荡的女子,他们每次出去虽然低调,但是耳濡目染,他总担心傅寄舟被迷了眼。
  “今夜最后一次了。”傅寄舟劝慰他。他本可以瞒着所有人,自己偷偷出去,行事方便些,但是他不想做那不计后果的人,他出去了便一定会以保护自己为先,不管怎样,他得回这里。
  谷昉听了稍稍松了口气。
  他只晚上跟着傅寄舟出去了,却不知傅寄舟摸清了赵红晚上的行踪,在白日里,找人将这行踪往赵红往日得罪过的人手里人手发了一份,还用特别怂恿的语气说,赵红得罪了一个大人物,那个大人物背着太女府,派了人去报私仇,这次赵红一定难逃一死,若是她们去晚了,只怕只能看着别人报仇,自己将往日的气硬生生憋回去。
  按理说,不是所有人都会信的,但赵红那厮确实为祸一方,让人烦不胜烦,到底半信半疑地派了人偷偷去看。果然看到赵红当真在南风馆西向二楼的一个包厢,而包厢各处埋伏着不少身手不差的人。
  她们谨慎得很,担心埋伏的人是保护赵红的,便试着交过手,各自都不敢报上自家大名,但几个回合下来,确定了彼此都不是赵红那边的。
  只是跟报信人说的不同,想要对付赵红的不像是只有一家。不管了,来都来了,而且还不是只有自己一家,若是追究起来,法不责众,太女府还能拿了她们所有人吗?
  想到这里,几家人便朝着赵红扑过去,一时刀光剑影里,南风馆里的小倌惊叫不断。
  傅寄舟坐在南风馆对街一个昏暗的街角,同谷昉一起吃馄饨,听到南风馆里忽然传来惊叫,细细碎碎地好像是说死人了还是什么,谷昉没好意思认真听,抬起头嫌弃地看了一眼,转头对着傅寄舟说:“表少爷,吃完我们便回去吧,今日太晚了些。”
  傅寄舟用勺子搅了搅碗里几乎没动的馄饨,点了点头。到底是年纪小,藏不住事,他的眼尾总是不自觉地往上扬。
  等听到有穿着官靴的衙役动静极大地匆匆赶来,傅寄舟便站起了身子,对着谷昉说:“有些吵闹,我们回罢。”
  谷昉付了银钱,摊主忙不迭感谢,还笑着说,这处一贯热闹了些,多有怠慢,谷昉见摊主会说话,又多给了一些赏钱。
  傅寄舟走在前面,以防万一在长乐坊里多绕了些路。
  可能是今夜出了事,路上的人心神不属,人流拥挤的地方,一个穿着缃色华服的女子猝不及防撞到傅寄舟身上,谷昉忙上前拉开傅寄舟,将自己挡在她们中间。
  “真是抱歉,路窄人多,还望海涵。”那女子抱着手上的扇子,礼貌地道歉,抬头看向被自己撞到的人,却发现那人已经被仆人拉开,严严实实挡住了,不由得有些奇怪。
  女子一贯大大方方的,怎么这个仆人这般小心翼翼。
  “无事。”傅寄舟学着温茹的语气,淡淡地回了一句,拉着谷昉继续往前走。
  那缃色华服的女子站在原地晃了晃手中的扇子,看着那主仆二人步履缓缓地走着,似乎并不着急,但两侧灯火通明,她们却也不多看一眼,真是很有意思。
  “程王,你怎么还在这站着?!”一个鹅蛋脸女子穿着不甚整齐的官服从路边蹿了出来,发髻梳得也松散,像是刚被人从床上拉起来,“死的是赵红!”
  程王脸色一变,她这几日花了多少物力财力,撺掇着赵红跟温家对上,巴不得她把温家嫡小姐给打死打残,好让母皇为了安抚钱袋子而不得不惩戒太女,结果就这么轻易地死了。
  没跑了,要么是太女自己干的,要么是温家干的,但,太女那处被各家盯得密不透风,估计不好动手,可若是温家,动手也太快了些吧,这炜京城里谁不是如履薄冰,步步算计,温家嫡女和赵红才对上不到一个月,便直接动了杀心,这不符常理啊。
  程王气得够呛,这颗棋子毁了。
 
 
第26章 连着半夜出去了七八日呢……
  朱弦断不知弹者谁,残局罢却个个都道是执棋。
  翌日一大早,赵红在南风馆被一伙身穿夜行衣的杀手当场击杀的消息不胫而走,炜京城里的好事者不到两个时辰便将这事炒到了人尽皆知。
  有人直言“痛快”,像赵红那种仗势欺人的浑人死了那是要放鞭炮庆祝的。
  但也有惯常在长乐坊深夜找乐子的人找到顺天府衙,百般督促府尹将杀手来路查清楚,天子脚下都敢肆意杀人,那寻常人的安危岂不是岌岌可危,若是不找出那私下杀人的主使,她们坐卧难安。
  顺天府尹连夜将捕快和仵作传上来的消息整理成奏章,递了上去。
  一个庶民的死,显然是不足以惊动陛下的,那份奏章最终到了太女的案上。
  太女在书房翻看了好几遍,险些笑出了声,但走出书房之后,她又立马冷肃着一张脸,带着顺天府尹去了朝会,在朝会中亲自向陛下禀报,并称赵红在战场上曾救她一命,歹人却不知何因围杀了她,她必须要查明真凶,抚慰赵红亡灵。
  太女亲查赵红被杀一案的消息传来,小道消息瞬间爆炸。
  不少人心道果然如此,赵红真是好命,侥幸救了太女一命,太女给她撑腰了许多年,如今死了,太女还要亲自替她捉拿真凶。看得出来,太女是个会记恩、报恩的,只是未免太不分黑白了些。好在平日里她们虽然看不惯那赵红,但都顾及着太女府,没有强出头,不然现在一定会被太女拿了秋后算账。
  暗地里派了人的几家则不好过了,提心吊胆、偷偷摸摸地将那日支使人去南风馆的痕迹一点一点抹除,生怕被太女找上门来。
  温家也是一样。太女要查赵红被杀的消息一传来,各个铺子的管事就都寻了个理由到了温家东府,温茹坐在正厅堂前,看着下面铺子里的管事们蹙了蹙眉。
  “昨夜,我们的人有没有做什么?”温茹接过温家东街绸缎庄杨管事递来的消息,看到赵红深夜被击杀在南风馆的消息挑了挑眉。
  她本想再断赵红一条腿的,没想到,人死了。果然做人不能太嚣张,不然仇人多起来,可就不都是她这种下手有分寸的了。
  底下的管事们都摇头,其中打头的一个管事还特别认真地禀报:“家主吩咐过,她不在炜京,温家上下一定要低调行事,若碰到难解的事,必先禀报小姐。我等不敢轻举妄动。”
  温茹点头,将手中的几张纸漫不经心地放在一边:“那就不必担心了,太女总不能因为我半月前同赵红打了一架,便能把锅扣在我头上吧。你们尽管下去,铺子照常开,就当炜京城里死了个无关紧要的人,好的坏的,切不可往温家身上揽。”
  管事们连忙应承下来,等他们离开之后,一直候在外面的管事小厮们走了进来。温茹照常问了一遍,管事小厮们也说昨日府里太平无事。
  等人都散去了,竹笙却带着宋卫长过来。
  宋卫长附耳到温茹耳边,用第三人听不到的声音汇报了一句。
  温茹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旋即又严肃了眉眼,半晌才道:“无事,只是贪玩了些,太女不可能连这也要管吧。”
  宋卫长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她汇报上来只是出于谨慎,力求事无巨细地将事情汇报清楚。
  禀报完,宋卫长就要离去,温茹却将他叫住,吩咐了一声:“往后哪个院子的主子出去,轮守的侍卫便分出两个暗地里跟着,免遭意外。”
  宋卫长应承后便下去了,温茹坐在堂前,转着桌上只剩半杯残茶的茶杯,杯底跟桌面碰撞,闷闷作响,响了大概五声,温茹放下杯子,站起来,不带一个小厮地朝着倾芜院慢慢地走过去。
  *
  倾芜院里,谷昉将这几日他穿过的女装送去清洗,傅寄舟穿过那件,傅寄舟却舍不得。
  跟谷昉那件只是供他学裁剪的样衣不同,他穿过的这件是他第一次亲手裁衣制衣的成果,原本是想做给温茹的,裁剪、针线、绣纹他用了十分心力。
  但那日听了赵红的消息,他一时冲动便想出府,找办法对付那赵红,手边临时也没有别的女子衣裳,只能将做了大半的衣裳修改了个别不合适的尺寸,穿着便出了门。如今,事情了了,穿过的衣服自然不可能再给温茹了,傅寄舟摸着衣服上的竹节绣纹有些心疼。
  “表少爷?”谷昉进来,看他正沮丧地看着那身衣裳,大概猜得到他在想什么,劝解道,“男子手笨,第一次裁衣制衣少有做得很好的,表少爷如今做成这样,已经算很好了,想来往后再做会更加得心应手,比如今这身十倍百倍的好。表少爷,不想小姐穿着更精致一些吗?”
  傅寄舟低声回了一句“想”,但到底心理上还是有差的,毕竟是第一次做的啊,想看温茹穿。心疼了一会儿,知道无可挽回,便让谷昉将衣裳拿走清洗,自己则随手拿了本书。
  傅寄舟目光落在书上,但心里已经开始琢磨着下一件该用什么样的料子,做成什么样的形制,绣什么样的纹,第一次裁衣制衣的衣裳没能给温茹穿,那他只能把第二件做得更精细些,好弥补他自己心里的落差。
  谷昉拿着衣裳刚走到门口便看到温茹来了院子,他忙抱着衣裳去迎接:“小姐,您怎么过来了?”
  “今日无事,过来瞧瞧。你家少爷在做什么?”温茹扫了一眼谷昉怀里抱着的衣裳,有一角蝉翼纱的料子。这料子一般只用在女子裙衫上,心下了然,也没开口问,就只是轻摆了下头。
  谷昉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他见小姐过来找表少爷,便觉得小姐来了,表少爷定不会再不开心了,便高兴地跟温茹指路:“表少爷就在屋里头看书,小姐您径直进去就可以了。”
  温茹颔首,绕过谷昉,进了屋里,一眼便看到穿着青色常服,侧歪在圈椅上看书的傅寄舟。小反派离十五岁还有半个多月,但因着女尊世界的风俗,男孩子们好像是被催着长的,平日里小反派一言一行就特别不像个十五岁的小少年,如今侧歪着坐在圈椅里算得上难得的放松,看上去稚气更多了一些。
  虽然温茹认了和傅寄舟的婚约,但看到此情此景,还是觉得自己禽兽了些。好在婚约并不是要立即执行的,小反派虽然已经将近成年,但她离成年却还有三年。大宓朝规定,不到二十不得娶正夫,所以她还能看着小反派再长三年,现在先预约着,以后再下手,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这个小反派好像有些不乖。
  听到门口的动静,傅寄舟抬眼看去,眼睛一亮,毫不迟疑地放下书,从圈椅上站起来,眉眼笑着朝温茹走过去:“我正打算过半个时辰便去珩雪院找你的。”
  温茹却突然抬手,用一根食指顶住了笑着朝她走近的傅寄舟,不让他再靠近。
  傅寄舟一愣,收敛了眼角的笑意,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抬眼瞧了瞧温茹顶在他额头上的手和手指。细长的,白皙软嫩,虽然常年习武,但手上的茧不厚,指甲上还涂着淡淡的烟红色蔻丹,像果脯一样,看着很好入口。
  意识到自己看着看着走偏了思绪,傅寄舟耳尖染上一层薄红,不再去看那手指,而是抬眼看向温茹的眼底,有些委屈地发问:“我站得近些也不许了吗?”
  温茹勾了勾唇,放下手,绕过他,坐到他方才坐过的圈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傅寄舟:“你先说说,昨夜、前夜、前前夜,你去了哪里?”
  傅寄舟浑身一凛,艰难地转过身,垂着头不敢再看温茹。
  “我倒不知阿舟对长乐坊如此有兴趣。”温茹将手肘撑在一边的桌子上,扶着头,阴阳怪气道,“阿舟跟我讲讲长乐坊好不好玩。”
  傅寄舟抿紧了唇,心虚得厉害,不清楚温茹究竟知道多少,见温茹似乎不会轻易翻篇,便慢慢地朝温茹挪步过去,不敢去碰她胳膊,只小心翼翼去拉温茹袖口垂下的束带,软著声音求饶:“阿舟知错了,往后阿舟再也不出去了,长乐坊一点儿也不好玩。”
  “怎么不好玩了?”温茹冷淡地将傅寄舟抓在手中的束带扯了回来,斜睨了他一眼,“我听宋卫长说,你连着半夜出去了七八日呢。”
  手上一空,傅寄舟只觉得头皮发麻,一眨不眨地盯着温茹袖口下摆晃动的束带,干涩得眼眶渐渐发红:“姐姐,我真的再也不敢了,你怎么罚我都行,别不要我。我往后一定好好改过,再也不擅自出门了。”
  好端端的,又委屈上了,温茹看他这样,逐渐狠不下心,许久,无奈地将袖口的束带拈了一根塞回到他手里:“有胆子半夜偷溜出去,问你两句,就眼红害怕成这样?我是要教训你吗?我只是担心你安全。三更半夜,你不叫上我便罢了,为何只带了谷昉一个?”
  傅寄舟攥紧了那束带,垂着眼睑,没有说话。
  温茹盯了他好半晌,恶声恶气地说道:“往后再让我知道你干了什么胆大包天的事,我要你好看,知道了吗?”
  傅寄舟仓皇地点头,但他知道他已经干了,所以心里还是发虚,紧紧攥着手上的束带,抬眸偷偷去瞧温茹的神色。
  温茹眼睛扫过来,逮他个正着。这心虚的样子还有什么可怀疑的,若是他没出现在那里也就算了,偏偏他刚巧就出现在那儿,这时她不往他身上想,那才真是看轻了他这个能领反派角色的人物。最后,温茹只好无奈地扶额,特别心累地问了一句:“尾巴扫干净了没有?”
 
 
第27章 往后不会再胡闹了。
  傅寄舟被禁了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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