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总在黑化[快穿]——一碗南瓜粥粥
时间:2021-11-13 00: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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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貌美的琴师(五)
  阿树在榻上醒来时,煮雨正在帘外点灯。
  烹云侍立在塌旁,见公主起身便递上靠枕,垫在她腰后。又端上红炉上温着的醒酒汤和一碟琥珀蜜。
  阿树这些年喝够了各种中药,也不喜欢醒酒汤里面草药苦涩的味道,用勺子懒散地搅了两下,随手放在旁边。只捻了块琥珀蜜放入口中,缓解额头隐隐的胀痛感。
  燕朝桓又骗她,说什么甜酒不醉人。
  她现在背脊酸软,肩颈也胀痛,脑子里像煮了一锅粥似的胡乱冒泡泡,模模糊糊什也记不清方才在邀月亭里,她和顾锦之说了些什么。
  但她知道,自己肯定是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
  记得小时候第一次误喝酒的时候,就在宫里闹了大笑话。
  那天,她和哥哥在晚宴上偷喝了昭阳帝的酒盏。谁想到酒劲极大,兄妹俩双双醉酒,晕乎乎地手牵手在御花园瞎逛,最后找了个假山躲进去。
  燕朝桓睡得小脸通红,而她半困半醒,抱着哥哥的脑袋自言自语了大半宿。
  一直到深夜,侍卫宫人才终于从假山角落找到他们俩。
  昭阳帝找到他们时,双胞胎一个睡得昏天黑地,一个还精神百倍地开个人故事会,比茶楼里说书的还要精彩。
  昭阳帝当场气笑了。
  他抱起奶团似的小公主揣在怀里,还没板起脸,就对上她那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只能捏着鼻子叹气,到底舍不得斥责。
  但对皮糙肉厚的太子就没这么温和了。
  他直接脸色一变,勃然大怒,凶狠地拎起燕朝桓,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
  阿树没敢挺身而出去救哥哥,索性两眼一翻,倒在昭阳帝怀里装晕厥。等父皇慌张的宣太医进宫,忘记继续训斥燕朝桓时,又偷偷睁眼对哥哥眨眨眼。
  在昭阳帝怀里赖皮撒娇,是她的看家本领。
  但在外人面前胡闹,这还是第一次。
  想起方才扯着琴师的袖子不放手,还把只敢在心里想想的话正大光明都说出来,阿树羞地恨不得将头埋在被子里不出来,甚至连出宫玩耍都提不起兴趣了。
  不过琴师身上的味道很香,不似她寻常见到的贵族公子熏的香,有种很特别的感觉。他的手也十分修长,骨节分明。
  他的手甚至还碰到了她的胳膊,还抱了她……
  咳。
  脸有点烫。
  阿树下意识伸手,指腹抚过被触碰的地方。绯红染满了整个脸颊,似乎全身上下被顾锦之触碰过的地方都炽热发烫。
  鼻尖还残余着方才他怀抱中的香味,一种陌生的晕眩感直冲头顶,烧得她心脏乱跳。
  阿树长这么大,除了父皇和太子哥哥的怀抱,还从未与其他外男这般亲密相接过。今日这般,她丝毫没觉得羞恼厌恶,反而甜丝丝的,有几分新鲜和喜悦,在心尖一跳一跳的。
  燕晚晚,你想什么呢!
  阿树只觉得脸越来越烫,她分不清心里那股和欣喜感混杂在一起的情绪是什么,只能深深呼气,一口灌下醒酒汤,猝不及防喝急了,又呛得直咳嗽。
  烹云连忙轻轻拍着她的背,递上手帕。
  “烹云,你看过宫外的花灯吗?”
  醒酒汤果然又苦又提神,一口猛喝下去,顿觉冷静了不少,转而又饶有兴趣地和烹云聊天:“比起除夕时宫里绘制的宫灯,哪个更好看?”
  烹云挂起床纱,笑着摇了摇头:“奴才自幼进宫,早记不清宫外这些景象了。”
  “不过我还没有在夜间出过宫,白白错过这次机会也挺可惜。”阿树虽然还有些头昏,但出宫玩耍实在是太诱人了,她努力战胜懒惰,爬起床更衣梳洗。
  因是要出宫,阿树换下繁美华贵的宫装,挑了件水红缎面绣绀色山河景的齐胸襦裙,用丝带在发间绾起花苞的形状,将新摘的茱萸枝斜插入发鬓。
  昭阳帝陛下知道小姑娘爱美,特意给她寻了一面等身高的方镜,搁放在黄花梨雕桃源记图的镜架上,边缘还嵌了金丝银缕和各色珠宝,显得奢华无比。
  方镜比寻常铜镜都要清晰,阿树梳妆完后,捧着脸在镜前自我陶醉,凑近镜面观赏眉间新贴的花钿,一旁煮雨试探地提醒:
  “方才顾琴师说,您邀他今夜同游长安街。”
  “?”
  本来都忘得差不多,现在又提起顾锦之,阿树脸又有些发烫。
  她虽然对男女之事还不算太清楚,但平日里偷偷看的话本里经常写约会的故事。书生和小姐在良辰佳节相约月下,许下两情相悦、情定终身的誓言。
  本朝男女大防不似往朝严苛,“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是少年少女含蓄婉约的示爱方式,灯市同游更是有情人缠绵细语的好时机。
  顾锦之此人,面若皎月,目似晨星,举手投足风华万千,容姿行止皆可入画。阿树每次见到他便文思泉涌,能想出千幅画卷来描摹他的风姿。
  但阿树再任性妄为,也知道自己不能随意给外男画像。
  她忽然灵机一动。
  燕朝桓不同意让顾锦之进宫当太监,那让他当面首呢?
  大皇姐嫁人后养了四个面首,她上次进宫赴宴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坐在她身后为她斟酒,面容极为俊俏,比她的驸马看起来顺眼多了。
  阿树想了想,又有些迟疑。
  在她看过的那些话本里,相比多情风流的郎君,她更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结局。
  有情人终将喜结良缘,临窗吟诵,对镜梳妆。端的是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的欢喜大团圆,过着神仙眷侣般惬意怡然的生活。
  但她是肯定不会让顾锦之当她的驸马的。
  哎,左右为难,再说吧。
  “殿下醉酒熟睡,奴才也不好同您确认他的话。所幸顾琴师为人和善,不曾为难奴才。他自下午起一直在偏殿候着,等您醒来再做商议。”煮雨话少,此时难得为旁人美言几句。
  看来顾锦之这般容貌风姿,谁瞧见都心生好感。
  “既然答应了他,本公主也不好失约。”阿树心里起了招他做面首的念头,就更想同他单独出去玩。
  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抬了抬下巴,打算一本正经支开两个侍女:“过会六木在暗处跟着我,你们二人出了东华宫门后不必相随,自己去逛逛,注意安全便可。”
  六木武艺高强,隐在暗处不会打扰到她和顾锦之逛灯会。
  -
  申时过后,天色渐黯。
  夕阳半挂在层峦的宫墙外檐,殿门前灯笼亮着盈盈烛火,树影婆娑在微风里飘曳,青石板路上映着一袭长身鹤立的影子。
  煮雨疾步走至宫门,提前将手中的锦缎披风交给一木,又转身扶阿树上辇。
  在众多皇子公主中,只有昭和公主有在宫中乘辇的特权。皇帝素来心疼她身体弱,愿意将大昭国最好的东西都赠与她,只求她身体健康,平安喜乐。
  阿树跨过门廊,抬眼瞧了一眼等候在宫门旁的顾锦之,发觉他竟也换了件衣裳。
  水红色广袖长袍映在烛火里,夜风吹起飘逸的衣摆被腰间玉佩压下。身形傲然挺立,丰姿如仪,皎白月光倾洒在他朗逸深致的眉眼间,柔和温润如玉。
  第一次见顾锦之穿红色。
  似仙人染了凡尘世俗,平白沾染了些许烟火气。
  和话本里说的不太一样啊,阿树默默地想着,话本里描述的翩翩公子都是穿白衣的,反倒是狐狸精怪喜欢穿红衣。
  俗话说得好,要想俏,一身孝。
  阿树见惯了昭阳帝后宫的各色美人,得出这个道理。
  不过,顾锦之穿什么都好看。
  阿树素来喜欢欣赏美人,此刻只觉眼前美人的容颜比天边晚霞还叫人目眩。
  穿红衣也好,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他。
  阿树看了眼宫门前等候的玉辇,忽然改了主意:“现在天色尚早,清商陪我去御花园走走吧。”
  今日美景今日赏,明日还有新儿郎。
  虽然说,每一天的顾锦之都可以美出新花样,但阿树突然不忍心叫他和一众侍卫太监一起,跟在她的玉辇旁步行出宫。
  她的清和宫后殿庭院与御花园想通,穿过垂花门走竹林小径,也可以很快绕路通达皇宫的东华门,上了官路后阿树就可以邀请顾锦之一同乘坐马车,而不必继续步行。
  “一木,带一辆马车去东华门。”
  说着,她和顾锦之又折身回了清和宫,往后殿走去。
  进了御花园,阿树就打发了身后侍从,和顾锦之一前一后走在竹林中。
  她提着裙摆走在蜿蜒的石板路上,绣鞋前端缀饰着雏凤衔珠的纹样,莹润的东珠在足尖轻晃。她垂着头,偷偷去瞄半步后的顾锦之,下意识调整步子,故意去踩他夕阳下颀长俊逸的影子。
  一踩一个准。
  自娱自乐玩了一会儿,竹林里不知何时风声暂歇,愈发安静的氛围里,阿树忽然又嗅到一股有些熟悉又特别的香味,和在顾锦之怀里时闻到的一模一样。
  阿树脚步一乱,不知为何有几分窘迫。
  她找了个话题:“清商,你为什么换了套衣服?”
  “下午在邀月亭里,臣不慎打翻酒盏沾湿了外裳,又担心殿下醒来找不到臣,只好请宫中侍卫回府取了件新衣。”
  “这样啊……”阿树耳根有些烫。
  哪里是顾锦之自己打翻酒盏,肯定是她喝多了坐在他怀里胡闹,把手中酒壶都倒在他身上。
  换个话题,换个话题。
  不然显得本公主太蠢了些。
  “你有没有听过民间一句俗语,想要俏一身孝?”
  顾锦之有些不明所以,“嗯?”
  这也是阿树看顾锦之穿一身红衣,忽然想到的。
  后宫中只有薛皇后能穿正红的衣裙,可她又嫌弃正红太艳,除了赴宴祭祖,日常里更喜欢黛色。
  因此阿树也很少在皇宫里看见正红的颜色。
  而与正红的极致艳丽相反的,又是另一种极致素淡,白色。
  昭阳帝后宫百花齐放,环肥燕瘦应有尽有,每次在御花园见了都是五彩斑斓。朝臣和其他各国送来联姻的贵女公主都被他统统收下,齐齐整整地都放在后宫里。
  昭阳帝觉得,反正身为父亲的不怜惜自家女儿在宫中凋零,他也不操这份别人家老父亲的心。
  别人敢送,他就敢收。
  至于为什么送进宫后就再也没有声息,十年八年也诞不下个皇子皇女,那就不是朝臣能伸手去管的事情了。
  总之,御花园永远有数不清的莺莺燕燕,捏着小手帕,在各个转角处等着偶遇皇帝陛下。每次被太阳晒得蜕皮,也没见到英武俊朗的昭阳帝半个身影。
  燕朝桓总撺掇着阿树出来多运动运动,趴在假山上看嫔妃们争奇斗艳,打嘴皮子仗——别的不提,她们斗嘴的样子,比话本里写的还要精彩。
  有一次,他们兄妹俩观战了一局战神间的较量。
  一个姓肖的小才人与姚贵嫔在御花园拐角处狭路相逢,肖才人欲雨泪先流,没等贵嫔开口,她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捏着帕子一边抹泪一边请罪,说不该挡了贵嫔的路,请贵嫔大人大量高抬贵手云云。
  姚贵嫔似乎是习惯宫中这类剧情,默默打算绕开她继续走,结果被肖才人扯住裙角继续嘤嘤哭泣,不得不配合她的演出。
  才人发现贵嫔不接招,愈发哭得凄惨,甚至还跪行着向前爬了几步。
  阿树正看得莫名其妙,满头雾水不知道她哭什么,燕朝桓悄悄扯了扯她袖子,指向御花园另一端。
  一角明黄色绣水龙吟的衣摆幽幽地飘然而过。
  哦,懂了,又是演给她父皇看的。
  不得不说,要不是他们从开头看到结尾,真会以为是姚贵嫔欺负了这位新入宫的才人。毕竟这才人跪在地上,一身素白的薄裙看起来单薄细弱,再加上哭的梨花带雨,嫩生生的小脸惨白,叫人心生怜惜。
  上次偷藏起来的话本里说,娇弱无依的女子最叫人怜惜。
  而一身素白衣裙的纤细女子,则是更能激发热血郎君的一腔豪情。
  阿树想了想,深觉这位才人应该也看了这篇话本。
  是个学以致用的人才。
  阿树同顾锦之讲了这个故事,言末又添了一句,“清商,你穿红衣真好看。若是以后有机会,本宫一定要将你画下来。”
  当然,阿树没好意思说,她口中说的这个机会,是指让顾锦之来当她的面首。
  还是矜持一点,找个更合适的机会再说。
  御花园的菊花盛放,馥郁的香气融化在赤色的夕阳余晖里,清透又夹着丝丝甜意。
  两人终于穿过竹林小径,又走过长长的宫墙。一路上多是阿树在说话,顾锦之安静地听着,有时候似乎被她逗笑了,用那双清亮温润的眼睛凝视她。
  似乎是话说太多,阿树忽然有点饿,嘴比脑子快,问道:“清商,你吃过饭了吗?”
  ……天啊这又是什么新的不拘一格平易近人的唠嗑话题。
  “咳,本宫是想提前了解一下,重阳节宫外有什么好吃的。”
  她不想承认自己饿了,硬着头皮补充。
  顾锦之还没开口,阿树又急急地掰着指头罗列了宫外有名的酒楼。
  少女的声音娇软清亮,嗓音微微上扬,隐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京淮坊、玉疏阁还有摘月楼这些地方本宫都吃遍了,每次出宫玩都在这些地方吃,今天想换换口味。还有,珍馐坊的糕点也不行,太子哥哥每次出宫回来都用这些来敷衍本宫,一点新意都没有。”
  她刻意回头瞧了顾锦之一眼,稍微放慢步伐同他并肩而行,自以为这般行止无人觉察,耳根却一片嫣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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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貌美的琴师(六)
  “公主可曾尝过北边的食物?”顾锦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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