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玩意,她可真行。三婶硬着头皮答应,领了管事的回去。
栾承是在这里看完了全套戏,也不知是谁想出来的馊主意,竟然搞污蔑这套,结果是半点好处没讨到,霍家三房不知廉耻的以为可以不动声色的欺负到这对新进门的母女,没想自己惹了一身腥。
他不得不服了陆鸢的沉着应对,差一点,他要给霍铭霄消息了,怕是真叫人来了搞不好还会一并被骂,但总归不是将所有压力都搁在陆鸢身上。
一想到陆鸢的魄力,栾承就对她有了明显的改观,也间接证明她可不是个绣花枕头大草包人设了。
“栾承。”
“您说。”
“等会先送我们去明州酒店,我弟弟陆庭泽还未回金城。”其她亲属都回去了,父母也是上午九点的飞机先回了,只留下一个陆庭泽在这边,眼下,陆鸢还有事要与他商量。
“好的。”
栾承没感受到陆鸢有何异样,在后座时母女说话也不藏着掖着,句句都进了他耳里。
陆鸢捏了捏她耳垂,“乖宝,刚才怎么回事?”
“呀,妈妈看出来了?”还跟她装迷糊呢。
陆鸢再捏一回,“过两年都要上小学了,还这么顽皮。”
“妈妈,不怪沅沅呀,那个胖哥哥在婚礼上欺负女生,我不喜欢他,所以才故意跟他抢那个假钻石气气他。”
“沅沅,你也在欺负人呢。”
“才不是呢,这叫教育!”
小丫头总有道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连故意作弄男孩子都来了。
“沅沅,以后不许这样了。”
乖宝拦腰抱住她,撒娇,“妈妈,我想家里的兰姨,这里的保姆扎头发好疼哦。”
“行,赶明儿就接来。”
陆鸢说完这句,正好到了十字路口,栾承侧头回她,“家里的佣人的确要换,下午就打算帮您换掉,要是还用着不称心就再换。”
陆鸢与他道谢,“麻烦了。”
车开至明州酒店门口,陆沅沅再次跟栾承道谢并叮嘱她注意安全,栾承倒是一天两次被这小女娃暖到,后来又把在宅子里遇到的事统统说与霍铭霄听,他乐呵呵的听完。
“倒是小瞧了她。”
栾承附和着,“我们在青非那几年寻得的买卖竟然是跟她合作,怎么当初不提,非要到现在提呢?而且我也在那,三婶也在那,陆小姐毫不遮掩像是迫不及待要告诉我们这个事实。”
霍铭霄拍拍他的肩,“这还不明显?”
栾承悟了,“她是在做给霍家看的?”
“还不傻,她是在给我下马威,让我时时刻刻牢记她这张王牌。”
栾承担忧的很,“您的确有些儿戏,哪有结婚第一天就不着家的理,而且老夫人那您没一起回,本家多少有意见了才会肆无忌惮的使绊子,再加上陆小姐那,今天下午还说去见陆庭泽,指不定要怎么商量着对付你。”
“那就来呗。”霍铭霄无所谓了。
栾承沉沉叹一口气,霍铭霄服了他,“行,晚点就回去瞧瞧,看把你白头发都急出来了。”
“当真?”
“你是我老板,得嘞。”
栾承抱着一堆文件出办公室,霍铭霄在后头笑他辛苦命,天天催他这催他那的,可仔细想想,这世上也就栾承能这样惦记他了,不是亲兄弟倒是比亲兄弟还要在意。
桌上的手机蹦出一条消息,第八夜认识的小明星一直在给他发消息,他懒得理,在圈子里他已经结了婚,但在圈子外的纨绔名声还响亮。
刚放下,又接到三叔伯的电话。
“三叔伯……”
“你他妈的给老子挖坑?是不是你找的记者拍的!霍铭霄,你胆子长天上去了!苏雅雅是你介绍给老子的女人,你爱干这种拉皮条的事别他妈扯上我,要是再被老子发现有你好果子吃!”
“不是,三叔伯……”
哪还有人听他解释,此时的霍铭霄就好比古时的“和亲公主”,是被刀抵着往敌国去的质子,话语权?不存在的。
但霍铭霄从不甘心默默认输。
因为他有王牌啊。
“姐,陆鸢!”
陆庭泽喊了好几遍陆鸢,她回神第一个动作就是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疼的陆庭泽哀嚎起来,“姐,我是你亲弟弟不?”
陆鸢打他还嫌手疼,“捡来的,你看我打不打。”
“呜呜呜呜妈妈从不打我呜呜呜我不是捡来的!”陆沅沅趴在陆庭泽身边,学起他的姿势嘲讽他,陆庭泽笑出声,也不喊疼了,抱着陆沅沅举高高,沅沅喜欢这样玩,一飞起就笑的停不下来。
陆庭泽也举累了,打发沅沅去吃小蛋糕,自己和陆鸢说起家话。
“姐,霍铭霄到底怎么回事?”他压低嗓音,眼底忽然染了怒色,“他昨天没在新家吧,我在酒店看到他了。”
“嗯。”
“就嗯?没了?”
陆庭泽一声声念叨,“完了完了,现在都敢这样对你,以后怎么办?”
“结了婚领了证,要想分开也难。”
“有何难,要是欺负了你,我们现在就回金城!这港城还不呆了!”
说着就要拉他姐走,陆鸢被他逗笑了,“庭泽,你也老大不小了,等毕了业就要收心了,回陆家做点实事别整天不着调的在临城玩。”
“我追老婆呢!”陆庭泽摆摆手,“算了,我说你干嘛,我自己都没扯清楚。”他正儿八经的劝她,“不过,我的好姐姐,你可别是什么恋爱脑,要是真走不出来,弟弟我愿意代劳拽你一把!”
“你想怎么做?”陆鸢提眉打趣。
“我,我给你浇一桶冰水!”他说起话站起身,好似下一秒就要去提桶了。
陆鸢拽他坐下,好好与他说:“现如今婚已经结了,10%的股份也给了,我与霍铭霄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是燃起来也是一起烧的结局,但是你姐还没蠢到要被烧。”
“霍家几派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每房的糟心事一大箩筐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你真打算趟浑水跳火坑?”
陆鸢告诉他,“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你该做的就是相信我。”
正如她决定带着沅沅嫁给霍铭霄一样,所有决定都是陆鸢深思熟虑的结果,外人看的是假象,而陆鸢要撕开霍铭霄的面具,看看他最真实的自己。
当晚,陆鸢再回新别墅,家中的佣人已经换了一批,而在金城照顾陆沅沅的阿姨也在下午到了。
陆沅沅很喜欢兰姨,有她□□、照顾,陆鸢能省不少心,而且她不是一个人来的,母亲从金城特意派了几个相熟的佣人,陆鸢看着也贴心。
于是那几个栾承领回的佣人只能被遣散回去。
吃过晚饭,兰姨带着沅沅去洗澡,没多久楼下传来超跑的低轰声。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回来了。
陆鸢给沅沅穿好睡衣,再出去就听楼下霍铭霄在那喊:“人呢,我家的人呢?”
听到他的声音,陆鸢仿佛觉得又在经历早上陆沅沅那一遭,匆忙下楼,迎面撞见要上楼的霍铭霄。
她低眸看他,他抬头瞧她,嘴角扯出一抹略带讥讽的笑。
质问她,“陆总,谁允许你换了我家的佣人?”
你家,我家,分得可真清楚。
陆鸢未回,霍铭霄再刺一刀,“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
果然是直击痛点,陆鸢一时没回过神。
第4章 挑衅
霍铭霄对陆鸢的厌恶即便是不用言语说出来,也能通过他深邃的眸子映出来。
“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他肆无忌惮的用这句刺激她,好似她没心可以疼一般。
外人看陆鸢是如何与她本人无关,但在这里不行,这里是她嫁给霍铭霄的地方,是她在港城的新家,她不顾父母反对要嫁给他时早已想好各种对策,却从没想过霍铭霄会变成了另外一人。
他戴着伪装的面具,将他一身欲望遮得严严实实,或许这也是他的计谋之一。
“不反驳?”见她不说话,只是稳稳盯着他,霍铭霄想起下午栾承对她的赞赏,瞬间来了兴趣,“听闻金城陆家的千金在商界长袖善舞,凭着那份胆识和勇谋造了个‘女诸葛’的名号,想来应该是巧舌如簧,今日怎地沉默寡言。”
可惜,陆鸢还是一言不发。
霍铭霄欲要开口,一声奶气十足的女声抢了先。
“妈妈,妈妈……”
原来是她那个未婚生的宝贝。
陆鸢听到沅沅的叫唤,抬脚上楼,右手腕却被霍铭霄扯住,他力气大更是不知什么目的的牢牢圈住她,陆鸢拔了几次,终于皱了眉狠狠瞪他几眼。
“你的女儿……”
“那是我的女儿!”
陆鸢脱口而出堵住了他的下一句,霍铭霄搞不懂到底这句没头没尾的陈述句哪一个字激怒了她,比起拿话刺激她本人,好像提到她女儿更能让她动怒,饶是她脸上的情绪也有了失控的痕迹。
霍铭霄当即放开她,嗤笑一声,“谁稀罕。”晃晃悠悠下楼去了餐厅找水喝。
陆鸢盯着他的后脑勺,恨不能当时就把他的面具撕下来。
“妈妈怎么在这,沅沅喊你好久你都不应我,是爸……唔……”陆沅沅自觉断了声,陆鸢不爱听她就不说了。
陆鸢抱她去房间,沅沅身上香香的,还是母亲想的周到,来时将她们在金城所有的物品小到沐浴露这种也一并带来,陆鸢提醒过她,港城好歹也是国际大都市,买什么不方便?
母亲当时怎么跟她说的,“你当真以为我是为了这些小物件操劳?”母亲点上她眉心,恨铁不成钢。
陆鸢当然知道是为什么,不过是为了让她在陌生的港城能过得安心些,旁人的照顾到底不如在家体贴,母亲替她全部打点好也是心疼她。
她带着女儿嫁到这里,风风光光,内心也有难熬的时候,提起霍铭霄已经够让她难对付了。
陆沅沅从小就知道疼她,反手抱住陆鸢,在她心口处蹭了蹭,“妈妈,你不高兴吗?”
“没有,我高兴着呢。”
“你都没笑。”
陆鸢立马扯出一抹笑,“沅沅,明天带你去看海豚怎么样?”
“好耶。”
她常想如果没有那次雨夜,别墅没有停电,她的结局肯定会更改。
给沅沅哄睡着后,陆鸢才轻手轻脚离开。
她先回了卧室,却听到了卧室里浴室的水声,然后见到了沙发上的男装。
很显然,家中的男人只有霍铭霄一个。
陆鸢一脚将他的衣服踢在地上,正巧露出衬衫上的口红印,刚好在胸口的位置,陆鸢再拿了喷雾剂一顿狂喷,做好这一切浴室的水声就停了,霍铭霄拧开浴室门,头发还在往下滴水,他只在下半丨身裹着一条浴巾,出来时一脚踩在了他的衬衫上。
霍铭霄低头,鼻尖嗅了嗅,又看向她,“你在卧室喷酒精?”
陆鸢冷冷回他,“消毒。”
“你可真行。”霍铭霄从她身边经过,倒是闻见她身上的奶味,骤然停下脚步,朝着陆鸢转过去,借着卧室的暖灯,倾身靠近,“陆总倒是特别,喜欢奶味。”
陆鸢紧盯他戏谑的眸,“我女儿的沐浴露味道。”
“难怪。”霍铭霄没打算放过她,依旧是那副姿势,压的越近,沿着下颌滴下去的水都落在了她颈肩,陆鸢没躲是因为她正好卡在了两套座椅中间,在他往前逼近时她只能后退抵在了墙边。
陆鸢穿丝绸吊带,出去穿了外套,回到卧室就脱了,水滴顺着她的锁骨往下滑,一滴两滴坠下去,霍铭霄的视线也跟着往下移,陆鸢不愿意见到他这幅浪荡模样,当即偏过头制止他。
“霍铭霄,有意思吗?”
“有意思,又没意思。”说话模棱两可,叫她摸不到头脑。
霍铭霄退后半步,换上了那副先前厌恶她的笑容,说道:“我只是回来洗个澡而已。”好似在说,别对他有性趣,他也不会碰她,明里暗里在挑衅她。
“陆总,往后只要你能受得住寂寞,咱们相安无事。”
“凭什么?”霍铭霄太欺负人,只允许他在外浪荡,她就只能遵规守矩?哪门子规定?
“你说凭什么?”
霍铭霄不愿把话参透,因为在联姻前,陆鸢曾亲口说她中意霍铭霄已久,只要他不在意她有一个女儿,她愿意帮助霍家三房渡过难关。
人啊,一旦有了软肋就被拿捏住了话柄,在往后他做什么都有道理也懒得将她放在眼里。
霍铭霄换了一身衣服就出了门,陆鸢直接将他的那身脏衣服给烧了。
她没在卧室里睡,后来去了沅沅的房间与她一起睡,第二天沅沅比她醒的还早,躲在她怀里装还要吃奶的娃娃,陆鸢笑她胡闹,随即换好衣服下楼。
今天要带她去海洋馆,顺便送陆庭泽去机场。
陆庭泽一早打来电话问她几点出门,陆鸢回他要早点,让他买点特产带回去,起初陆庭泽还不要,陆鸢直接拆穿他,“你还真回金城呢,当我不知道你又要去临城,一肚子坏水,能瞒得住我?”
陆庭泽求饶几句,陆鸢才挂断。
刚好,门外又传来超跑声,陆鸢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一早一晚都要受那破车的折磨。
原以为只有霍铭霄一个人回来,谁料周嫂过来传话,犹犹豫豫不敢说,“霍先生上楼取东西,回来的还有,有个女的,打扮的花枝招展!”
陆鸢走出玄关,就在门口见到了院子里的跑车,车旁还站着一个举手机摆姿势拍照的女人,是挺妖艳的大浓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