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霍铭霄演技好,看她演着,站在一边不发一言。
苏雅雅没有注意到他眼角的讥笑,只顾着对陆鸢起疑,“你脑子有问题?我跟你老公暧昧,你还觉得满意?我告诉你,我们不止如此,我还怀孕了!”
女人蹬鼻子上脸,霍铭霄一时气血上升,听到陆鸢笑起来,她看了看苏雅雅的肚子,抬眸,笑意全无。
“你想说孩子是他的?”
苏雅雅被她突来的寒意震慑住,说话也没了底气,“是,是他的又怎样?”
陆鸢一记眼刀横过来,“便让你尝尝挑拨离间的后果。”
“什么意思?谁挑拨!”
陆鸢懒得与她废话,“我这也有你的亲密照,比起记者拍到的绯闻,我想这些床丨照你更想留作纪念。”
相册里装着苏雅雅和三叔伯霍言齐的床丨照,那样亲密的照片怎么落到了陆鸢手里,苏雅雅恼羞成怒扑过去就抢,这下霍铭霄也怒了,将陆鸢护在身后,一字一句警告她,“苏雅雅,你再对我太太放肆,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痛苦!”
“霍铭霄,你够狠!”
“尽管试试。”
撕破了脸面,警告的话如毒蛇嘶嘶作响,就算是一旁听着的陆鸢也不由挽住了霍铭霄,“够了够了,我们走吧。”
第10章 迷情
车里,一直无人开口。
霍铭霄好几次想跟她解释,瞥见陆鸢玩手机,只好作罢。
霍铭霄往公司开,陆鸢却让他开回别墅。
“回去做什么?”
“想回去换窗帘。”
“嗯?”
“新婚那晚,我真被你气到。”
陆鸢去关窗,窗纱挡在她身前,是霍铭霄掀开恶狠狠的讽刺她,陆鸢现在受不了委屈,说什么都要回去换了让她委屈的窗帘,可委屈她的哪里是窗帘。
霍铭霄停在路边,转头与她面对面说话。
“是我的错,陆鸢。”
“如果早知道会中意你,我干嘛要做那些蠢事。你打我骂我吧,我忍着,只要你高兴,行吗?”
陆鸢定力不够,他说些掏心窝子的话,没忍住笑出声。
“我不是暴力狂,打你做什么。”
“那你说怎么办?”
“没必要在意这些,霍铭霄,我们是夫妻,往后你对我好对沅沅好就够了,你做得到吗?”
霍铭霄扑过去抱她,完全不顾安全带的牵扯,非要把她抱在怀里才满意,“能有多难,陆鸢,沅沅懂事听话,我喜欢她还来不及,别以后了,就今天,我们现在就带她出去玩,想去哪就去哪!”
不等陆鸢制止,霍铭霄已经往家里开。
只是游乐园没去成,他也过敏了。
家庭医生赶来给他看病,问起他以前有无过敏。
霍铭霄想了好久,“这是我第一次过敏,到底是因为什么过敏?”
家庭医生回他,“也许是食物、衣物、粉尘飘絮都有可能,现在出现以后就要防着了,改明儿去做个过敏源测试,避开就好。”
陆鸢按住他的手,轻声说:“别挠,越挠越痒,等会药性上来,睡着就安稳了。”
霍铭霄身上发红疹,他头一回遭这罪,但陆鸢不是第一回 经历,按照给沅沅的治病方法,全使在他身上,拿着棉签给他一遍遍的擦药,冰凉的药膏擦上去,霍铭霄果然舒坦很多。
他喜欢看陆鸢的侧脸,温婉可人,如一池春水搅得他异常兴奋,他想去碰她,还没碰上就被她拿下。
“别乱动,药膏蹭走了。”
霍铭霄问她:“我脸上会留疤吗?”
陆鸢笑笑,吓他,“你要是挠就会留,大坑小坑,一点都不帅。”
“哦,你就是看中我的脸,我就知道。”
霍铭霄躺着叹气。
陆鸢抬眼看他,起身去倒水,“你好好呆着,乱想什么呢。”
霍铭霄显然没打算放弃,执着地问她,“我也就这个脸有点用了,要是真变丑了,你可不许丢下我,反正也不准你逃走。”
生了病,就像小孩了。
陆鸢下楼,正好沅沅学完舞蹈回来,她急冲冲跑上楼,连见着陆鸢也只是叫了一声“妈妈”,然后一头冲进了霍铭霄的房间。
兰姨跟在沅沅身后拿小书包,见到陆鸢,脸上的笑就没落下过,陆鸢躲进餐厅倒热水,出来时听到兰姨在跟母亲汇报她的感情进度。
“哎哟,好得很咧……霍先生跟外界传的可不一样了,夫人您就放心吧……”
陆鸢没听几句,端着水杯上楼。
又在卧室门口听到陆沅沅奶声奶气的声音。
“你不能挠哦,过敏什么的沅沅最知道了,饮食要注意,要多喝水,多睡觉,休息一下就没事啦!”
霍铭霄也耐得住性子跟她说话,“是吗?沅沅真厉害!”
“你是因为什么过敏呢?沅沅会因为螃蟹过敏,好难过哦,我都不知道螃蟹什么味道,好像吃过又好像没吃过。”
“哎呀这么巧,说不准我就是因为螃蟹过敏,咱可真像,以后要是不能吃螃蟹了,叔叔带你去吃更好吃的美味,怎么样?”
“可以呀!你要与沅沅拉钩!”
“来吧!”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不变。”
陆鸢从未想过,他们父女俩会在这种情况下对话,因为一个过敏反应,更加确定了他们之间的羁绊。
当初,陆鸢发现沅沅因某样东西过敏而差点休克,现在霍铭霄也因为同一样东西过敏,到底是血脉相连,巧合到连过敏都相似,她应该想的科学些,可到了这会,才深刻感知血脉的本质。
她希望那天快点到来。
她想让沅沅喊他“爸爸”,拥有一个完整的童年。
霍铭霄因为过敏在家歇了好几天,陆鸢给他上药时他总要问一句,“我没留疤吧。”
“没有,你这张脸比流量明星还要好看,行了吗?”陆鸢敷衍的回他,霍铭霄听进去了,其实他也不是在意有没有留疤、会不会变丑,纯粹想多跟陆鸢说会话,他在家里歇着,白天几乎很少见到陆鸢,她要忙工作,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回来与沅沅一起来看他。
霍铭霄也不是不工作,栾承拿着文件过来找他,他不想听,内容是左耳进右耳出,等陆鸢回到家他才有了几分神采,打发栾承回去,躺在床上做着大病初愈的架势。
栾承友善的提醒他,“老板,您是过敏不是瘫痪。”
“out!”霍铭霄指向门口,正好陆鸢进了屋,视线看向栾承算是打了招呼。
栾承替他俩把房门关上,陆鸢回头看一眼觉得哪里怪怪的。
霍铭霄笑容满面,见到她就欢喜,一扫先前的心不在焉,“怎么今天回得晚一些?”
陆鸢摸上他额头,“中午你说有点发烧,现在感觉如何?”
“啊?”霍铭霄假装咳嗽,“嗓子疼。”
“我看你是在家闷太久,过敏要增强体质,至少多出去走走总没错。”
陆鸢从包里拿出电脑,光是听到开机声霍铭霄脑仁疼,“你要在家里加班?”
“嗯哼。”陆鸢边敲键盘边回,“你自己算算有多久没去公司了,开发区的项目栾承交给我过目,我这一点前情提要都没有,既然你不去上班,只有我接手了。”
霍铭霄听出她的画外音,手背搁在额头上笑了几下,“你呀!”
“我怎么?”陆鸢反问他。
霍铭霄拍拍床沿,“陆鸢,你过来点。”
“做什么?”问归问,身体自然前倾。
霍铭霄扯住她手腕,起身抽走了她腿上的笔电丢在了床尾,陆鸢仰头叫他名字,没叫全就连嘴角那点气音都被他吃进了嘴里。
“增强体质不止散步,运动也可以,你说呢?”霍铭霄最会这套,吻技好到让她怀疑他这辈子到底吻过多少女人,一旦碰上他,从舌尖到脚踝统统软到不行。
沉迷中,他的手没入她的发,后脑掌住,贴紧,“明晚有一场宴会,陪我出席。”
“不去。”陆鸢还在想他的吻技为何如此高超,心中有气特意拿话堵他。
霍铭霄有的是办法,蜻蜓点水般划过她的唇,点一下问一句,“去不去?”
“不去!”
陆鸢的腰窝最为致丨性,他再点一下,娇呼全入他口,“去吧,阿鸢。”
阿鸢,是阿鸢啊。
她被他耳垂上的红痣迷了眼,应了。
宴会这天是霜降。
陆鸢与霍铭霄一同前往季氏主办的慈善晚宴,从进门到落座,一路上引得不少侧目私语,若是陆鸢视线看过去,明面上的礼仪还得有,相继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因为陆鸢的到来,霍铭霄的转变全拿到了台面上,原以为不过一场塑料的豪门联姻,实则夫妻连心倒是狠狠打了那些看笑话的脸。
这场晚宴,陆鸢早已收到邀请,但是她并没有提前告知霍铭霄,而是等他自己说出来。
陆鸢给霍铭霄撑腰,他有了陆氏做靠山,谁也不敢小瞧他,联姻的好处就此显现,哪怕人前恭维他,背后也要骂他一句“靠老婆吃软饭”,陆鸢十分肯定他听了不少这样的言论,但也相信霍铭霄不是那样斤斤计较的人,他从泥潭走出来就不会在乎这些疯言疯语。
他不在乎,陆鸢却不能不在乎。
她希望霍铭霄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竭尽全力地让自己变得低调,她走在他身旁,人人尊她一声“霍太太”,而不再是“陆总”,有问题先丢给霍铭霄,彻底维护了他的尊严,无形中也在告诉那些讨好他们的人,做主的只能是霍铭霄。
晚宴的焦点自然落在了霍铭霄身上,他的才能远胜圈内草包,如果不是戴了婚戒,恐怕会有大把的女人前赴后继扑上来。
他也该是最亮的那颗星子。
陆鸢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拿了一杯香槟走到安静的露台。
没想,被木门挡住的角落还站着一个男人。
他手上捏着一根香烟,燃着有一会儿了,露台扶手台面上都是落下的烟灰。
他隐在暗处,陆鸢连他的容貌都看不清,不好打扰他,提起裙角要离开,却被他喊住。
“陆鸢,你是我见过最会处理婚姻关系的女人。”
认识她。
那人从暗处走出,陆鸢放下裙角松了口气。
“纪廷峥。”霍以灵的丈夫,看他这般消极,估计是被逼来参加晚宴。
陆鸢走到露台边,他的烟燃到了尾,一口都没抽。
“我不抽烟。”纪廷峥说,“他们给的,走走过场。”
陆鸢抿了一口酒,“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夸赞。”他按灭了烟头,甚至用手帕把烟灰和烟收拾了一下,整个台面又恢复干净,“我没有洁癖,只是做研究习惯了。”
陆鸢觉得他绅士过头,他出生普通家庭,父母早亡,和霍以灵的婚姻纯粹是因为她喜欢,他专注研究需要大量的资金,而霍以灵支持他搞科研,就这么简单。
“同样都是靠老婆的男人,我跟霍以灵的关系就惨淡许多。”
“霍以灵今天没来。”陆鸢说。
“她没来的原因跟你的想法一样,想让外人都知道我的存在,而不是只有一个’霍以灵的丈夫‘而已。”纪廷峥笑笑,“所以我才说你是个被低估的女人,听说你年轻,手段却高明。”
“我不喜欢模糊不清的言论,你直说无妨。”
纪廷峥盯着头顶的月,说得直白,“我同意你们之前的联手计划,但不是因为霍铭霄,而是因为你。”他忽而看向陆鸢,“来港城,让你收起了翅膀,你想养一头狼,万一那是头白眼狼……”
“我担着。”霍铭霄这头狼真的养不熟吗?
“合作一事我不希望霍以灵知晓,岳父走后她就只得我一人在身旁,照顾好她是我的责任,她生性浪漫不需要沾染上这些俗事。另外,我需要借助陆氏在金城的势力,帮我找人。”
“找谁?”
“我的妹妹。”纪廷峥的笑逐渐惨淡,“她走丢多年,我还是想找到她。不管找不找得到,我都再多欠你一次人情,将来条件随你提。”
陆鸢喝完最后一口酒,缓缓道:“为什么因为我?”
“霍以灵喜欢你。”
“原来,是爱屋及乌了。”陆鸢举起空酒杯致敬,“深感荣幸。”
有的人爱意缠绵悱恻,流露表面,有的人情意按压心底,深藏不露。
不论哪种,她都接受。
陆鸢从露台走出,转头被几位富家太太拉着说话。
私密的包间,燃着熏香。
太太们热情非凡,说起八卦来嘴上一点不留情,尤其是哪家老总有了新情人,哪家夫人养了小白脸,最近有哪些新式的房事花招,陆鸢听完瞠目结舌。
梁陈夫人按照旧式习俗,刚结婚就冠了夫姓,也是这群夫人团的领袖,她说:“男人外面彩旗飘飘,总要回家嘛,只有生了孩子绑住了他才行,但是光有孩子也不保险,咱们自个得有让他挠心抓痒的本事,外面的狐狸精再有能耐他也飞不出正宫的五指山,所以说就缺个新鲜感,冷他几天,暖他几天,再见面保管比外面的情人还有效。”
陆鸢的家教里还没这个说法,但名媛圈靠孩子绑住老公的例子举不胜数,陆董事长与她母亲感情好,母亲也不会灌输这样的想法,如今成了霍太太,顶着霍铭霄纨绔的名声,她不得已收了梁陈夫人送给她的一些助兴的东西。
其中就有一段迷丨情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