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手级医女——十月海
时间:2021-11-16 00:35:18

  这人警惕地看看周围,问道:“妹妹知道了吗?”
  小胡子道:“应该不知道吧。”
  “这……”斗笠男摇摇头,“罢了,你是对的,还是不知道为好,以免节外生枝。”
  小胡子点点头,“你来之前见过她吗,她怎么样?”
  斗笠男道:“她觉得你绝顶聪明,一定不会有事。”
  “呵呵,那就好。”小胡子微微一笑,“你住哪里?”
  斗笠男起了身,“我都安排好了,你带上行李,马上跟我走。”
  小胡子让小厮会了账,同斗笠男一起出了客栈。
  车夫赶车过来,小厮打开车厢门,请小胡子和斗笠男一起上了车。
  斗笠男吩咐道:“直走,第一个十字路口往西,再遇到路口向北过两个胡同,第三个胡同左转第三家。”
  很快,马车驶入一个两进院,二人下了车。
  早就等候在院子里的人迎了出来,说道:“三爷,松爷,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三爷道:“不要叫松爷,叫四爷吧,我们兄弟相称。”
  三爷就是云琛,松爷就是季昀松。
  二人进了正堂,洗了手,在八仙桌旁落座。
  云小一上了茶。
  云琛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目光在季昀松唇上一扫,笑了。
  季昀松按了按粘上去的小胡子,“皇上说要易容改装,绝不能让人认出来,明昱不得不想些法子。”
  他自认为改的不错,云琛在客栈大堂里转了两圈,也没敢认他。
  “金冠,两只大扳指,宝蓝色直缀,书生气全无,市侩之气十足,倒是做什么像什么,不错。”云琛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季昀松,又道,“你来隽州几天了?为什么选在这里?”
  季昀松道:“三天。选在这里有三点原因,第一,隽州离京城只有五天路程,水路交通便利,消息传递快,对东南西北各方的影响都很大;第二,它是我大青粮仓之一,土地肥沃,水患也严重;第三,这里没有山匪,不会引起大规模联动;第四,旗山山脉绵长,我们有藏身之地。”
  云琛点了点头,“若非皇上说过,此乃临时起意,否则我几乎以为这是你一手筹划的。”
  季昀松苦笑,“三哥说笑了,离开樱县的前一天我才从罗将军手里接到密旨。”
  他连回家的礼物都备好了,不曾想被嘉元帝弄来了这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呢。
  云琛把剩下的茶一饮而尽,“咱们先吃饭,吃完再谈。”
  季昀松接到的任务,就是云禧之前给嘉元帝出的主意——利用民间运动,牵动权贵的敏感神经,以推动改革顺利推进。
  嘉元帝认为,季昀松头脑灵活,遇事冷静,心狠手辣,足以应付一切突发事件。而且,他根基不深,背景干净,与各方没有利益深度牵扯,用起来最为省心。
  云琛则是在去莫兰山的路上接到的密旨——嘉元帝还不知道云禧和建平长公主的关系。
  他昨日抵达隽州,这个小院是临时租下落脚的。
  吃过晚饭,二人坐在堂屋一边喝茶一边聊。
  云琛问:“明昱觉得此事可行吗?”
  季昀松道:“有些行险,只要没人趁火打劫,效果应该不错。”说到这里,他也问了一句,“三哥觉得,会有人趁火打劫吗?”
  云琛思索片刻,“几个王爷领教过皇上的手段,八成不会。”
  季昀松松了口气,“那就好,不然咱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你有计划了吗,说说看。”
  “循序渐进吧,找个人性差的劫富济贫一下,三哥以为如何?”
  “杀人吗?”
  “这就要看三哥的手段了,我无所谓。”
  “没想到你还是个心狠手辣的。”
  “三哥有更好的主意吗?”
  “没有,皇上给我的密旨上有这一条,还有一条是要求我听你的。现在你和皇上意见一致,我只能服从。”
  “明昱听三哥的才是。”
  “这就不要客气了吧,我们都得听皇上的。说说看,你现在有目标了吗?”
  “裘百亿。”
  “此人是谁?”云琛有些惊讶,“此人与京城权贵关联不大吧。”
  季昀松道:“此人与京城权贵的关联确实不大,但在隽州吃的很开,赌场、妓馆、漕运……到处都有他的影子,强抢民女,草菅人命,民愤极大。”
  “现在夏汛还没到,为了不引动各方瞩目,用他祭刀正好,三哥以为如何?”
  “高明!”云琛笑着摇摇头,“皇上慧眼如炬,幸好我不是明昱的对手。”
  这句话是恭维,却也不是恭维。
  季昀松辩解道:“事关大青社稷的安危,明昱不得不殚精竭虑。”
  “是啊……”云琛长叹一声,起了身,“咱们现在是在刀尖上行走,差一步就会粉身碎骨。这个目标我同意,先让人盯着裘家,稍后再做详细计划。”
  ……
  云琛去找麒麟军的其他人,以做进一步的安排。
  季昀松也出了上房,绕着回廊溜溜达达地散步。
  小果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说道:“松爷,咱们要在这里呆多久?”
  季昀松道:“现在还不好说。”
  顺利的话,夏汛一过就差不多可以回去,不顺利的话,按照密旨的意思,一年不成就要两年了。
  小果子道:“那家里不得担心死啊,王叔心情很不好,晚饭都没吃几口。”
  季昀松走到天井里,从竹子上摘下两片叶子,“那也没办法,一旦他们知道了,这件事就可能露馅了,违背皇命只有死路一条,你劝劝他吧。”
  说起这个,他也有些忐忑——云禧会三角函数,万一她体会不到他的苦心,把此事嚷出去可就糟了。
  此时此刻,季昀松也觉得自己冲动了,但他并不后悔。
  有期盼的等待和绝望的等待不一样,他不想让云禧活在忐忑和痛苦之中。
  ……
  虽是初夏,但雨季已经到了。
  隽州偏南,雨比京城下得勤,也下得大。
  季昀松到隽州的第五天和第六天,隽州连上雨了,雨势很大,大有不眠不休的架势。
  云琛从正堂出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场雨再不停,就算不涨水,庄稼也要受影响了。”他扭头看向季昀松,“我们提前动手吧。”
  季昀松道:“此时已是傍晚,雨又大,城门会不会早关?”一旦出不去城,被衙役和府兵来个瓮中捉鳖,局面就会紧张起来。
  云琛道:“下雨天城门大多不会早关,晚关的可能性比较大。”
  季昀松明白了,钟表不普及,没有太阳,士兵不好判断时间,而且,因为担心旅人被拦在外面,卫兵会尽量晚一些。
  如此以来,现在动手倒也理所应当。
  他说道:“也好。虽然冒险,但值得一试。我去一趟西城门,想办法拖延一下。”
  云琛眼睛一亮,“好,就这么办。”他叫来云小一如此这般安排一番。
  一刻钟后,季昀松和小果子撑着伞出了门,在街角上了一辆酸枝木打造的豪华马车,由一名陌生的男子载着,往西城门去了。
  小果子有些紧张,小声问道:“松爷,西城有点远,会不会咱到了城门也关了?”
  季昀松闭目养神,“如果那样,计划就终止了,我们回去便是。”
  阿弥陀佛……
  小果子在心里念了声佛号,但愿城门已经关了。
  然而,事与愿违才是生活的常态。
  马车快到西城门时,季昀松让小果子先去打探了一下——城门大开着,暂时还没有关闭的意思。
  小果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松爷,接下来怎么办。”
  季昀松道:“等。”
  小果子道:“在这儿等?会不会让旁人觉得不正常?”
  季昀松从窗缝往外看了一眼,“没关系,觉得不正常才是正常的。刚才有人看到你吗?”
  小果子摇摇头,“那倒没有。”
  几句话的功夫,不远处传来了喊话声。
  车夫敲了敲车厢,提醒到:“要关城门了。”
  季昀松道:“三爷的经验失误了,果然提前了,这才是真正的糟糕。走吧,我们想办法拖延一下。”
 
 
第138章 演技
  小果子对车夫说道:“军爷, 走吧。”
  车夫催动马车向前,然后转弯,巨大的城门骤然出现在昏暗的雨幕之中。
  “驾驾……”车夫提高了声音, “几位军爷等等, 我家公子出城。”
  城门里的几个黑色影子迟疑了片刻, 其中一个喊道:“快着点儿。”
  “多谢。”车夫甩了一下鞭子。
  十几息后, 马车进了城门。
  城门里的积水很高, 五个年轻士兵正站在水里等他们。
  车夫递过去一只荷包,笑道:“诸位大哥辛苦了,晚上买点酒暖和暖和吧。”
  一个略年长的士兵接过荷包, 掂了掂,满意地点点头, “你家公子这是去哪儿啊,天黑了,几条河都涨水了,万一上游水库里的水下来就麻烦了。”
  车夫道:“可不就是担心上游涨水嘛,我们公子等一整天了,这雨就是不停啊, 我家公子怕被截在这儿,没办法了这是。”
  “路上小心着点儿, 走吧走吧。”那士兵摆摆手, 示意车夫甭废话了。
  车夫带着马车往外走了两步, 就听车厢里发出“呕呕”的两声。
  小果子喊道:“停车停车, 公子要吐了。”
  车门大开, 季昀松冲到车门前, 把刚倒在嘴里的酒和点心一口喷了出来。
  积水里多了一坨混浊的腌臜物, 尽管光线不足, 瞧不清楚,但还是让人觉得恶心。
  几个士兵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车夫解释道:“下雨天太湿,临行前我家公子喝了点酒,唉……这事儿闹的……”
  “呕……”季昀松又吐了一口。
  他用了云禧教过的催吐手法,因为背着几个士兵,对方信以为真。
  几个士兵七嘴八舌地劝他:
  “唉,这么晚了,不然就别走了吧。”
  “就是,不差这一晚。”
  “路上不安全啊。”
  ……
  季昀松说道:“不行,我得……呕……”
  他把半个时辰前吃的烧鸡吐出来了,潮湿的空气中顿时有了一股酸腐的味道,极难闻。
  车夫捂着鼻子退了,几个士兵又退了几步。
  “抱歉,……季昀松自己也难受了,干呕了一声,他松开扶着门框的手,拍拍小果子。
  小果子心领神会,从腰上解下荷包,给了车夫。
  车夫走几步,把荷包给了一个士兵,“不好意思,再通融一下吧。”
  这次的银两比之前的还要重,那士兵喜笑颜开,“这不是一说两现成的事吗,让你家公子尽管吐,吐个够。”
  光吐肯定不行,肚子里没那么多存货,还得加上闹肚子。
  季昀松跑完两趟茅房,就见城里冲出来两辆骡车,从他的马车疾驰而过。
  积水荡漾了一下,从膝盖处扑到了大腿上,一阵沁凉。
  “草!”他骂了句脏话,“赶着投胎啊!”
  “谁说不是呢?”一个士兵愤慨地接了一句。
  季昀松从荷包里摸出一块足有三两重的银块,扔给那士兵,“耽搁几位这么久,抱歉抱歉哈。”
  “没事没事。”
  “本来也没到关门的时辰,公子不必客气。”
  “公子慢走,路上小心。”
  ……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而已,每人分到一两多银子,相当于一个月的月银,五个士兵都很满意,送别的话说得特别真情实感。
  季昀松和小果子先后上车,车夫拉着马车出了城门。
  小果子帮季昀松脱掉鞋袜,再脱自己的,佩服地说道:“松爷这麟州味儿的官话说得可真像。”
  季昀松倒上两杯热茶,端起其中一杯饮了一大口,“在县学读书时,有个老师就是麟州人。”麟州在隽州上游,他带点儿口音更真实些。
  “难怪了。”小果子打开车窗,往后看了一眼,“城门已经关上了,不知道官兵什么时候能追出来。”
  季昀松道:“从西城到官府,从官府到城门,至少要半个时辰吧。”
  小果子用手抹了一把扑到脸上的雨,“又下大了,我看他们追不上来了。”
  隽州的官道还算不错,有积水,淤泥不多,车走得还算顺畅。
  大约一刻钟后,马车在一处树林停下,云琛就等在这里。
  主仆二人下了车,换上云小一送来的两匹骏马,与云琛等人一起往微州去了。
  ……
  “裘百亿被杀”五个字,把隽州知府万明源从酒局上叫了下来。
  他是个胖子,蓄着八字胡,长了一双精明的小眼睛,虽然喝过酒,但眼神清亮,可见酒量不错。
  “大人,裘百亿在家里被杀,歹人抢走银票五万两,古董二十几件。”推官时清禀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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