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苏以从祁樾舟怀里退出来,等着要个承诺,但视线还没清明,就被祁樾舟压了过来,他欺身在上,炙热的唇堵上来,一点不给反对的机会。
越吻越深,越吻越动情。温软的唇,柔韧的舌,强势霸道的禁锢。
苏以的身体在这样火热的压制下只能老实迎合,也随之动情。她周身的细胞都在迎接这个人的亲近,所有的感知都在探寻。祁樾舟的味道,他的温度,他呼吸的力量通通被她清楚的接收到,身体很诚实,是渴望贴近的。
苏以第一次偷偷慕恋的人便是这个人,她的初吻给的是这个人,她的初恋是这个人,第一次和男人牵手牵的便是他的手。最后他们结婚了,很顺利,顺利的让人半夜梦醒,怀疑会不会只是做了一场美梦。
不管祁樾舟想要什么,从身体到心,都是极愿配合的。祁樾舟祁樾舟……,就是一个名字就能让一颗心脏活跃起来。
苏以身体本能的回应,迎来了更动情的回报,祁樾舟的吻离开了她的唇,吮吻着到了颈脖。苏以的颈脖细而直,白腻馨香,皮肤柔软的蛊惑人心,祁樾舟一寸寸的舔.舐,唇舌过处便是一道嫣红,他吻的像头食肉的凶兽,似乎随时都能探出森森獠牙,戳破唇下那如玉的娇肤。
祁樾舟的呼吸声越吻越重,大手在苏以身上三两下便扒拉的她衣不蔽体,苏以感觉胸前一凉才反映过来,猛的去推人,她推的突然,祁樾舟毫无防备的被推开。
苏以双臂撑着人,“我好像感冒了,会不会传染你?”
“感冒?”祁樾舟深皱眉头,深沉的眼睛里似有火在燃烧,不全是欲.火,倒似乎还夹带些怒气,但他温声道:“这种时候要我停下来?”
苏以很抱歉,“我下午淋雨了,感觉像要感冒了。”
“为什么淋雨?”
“……没带伞。”
听了答案祁樾舟眼睛软了下来,他像个耍赖的孩子,用唇拔开苏以挡着他的手,将脸凑到了苏以耳朵边,用气音说了句什么,便不再缠着索吻,他要了最直接的那一部份。
*
第二天,苏以的声音就哑了,她难得的没有先于祁樾舟起床,去尽一个贤惠妻子的义务。
头晕晕沉沉的,身旁早没了人,苏以摸了手机看,快九点了。双腿滑出薄被,下地,腿一软她显些跌倒。手撑了床沿坐下,才感觉到腰腹的酸胀,脑子里晃过昨晚的一幕幕,脸上发了热。
苏以皱了下眉,手指揉腰。
就不该在这种事上信他。
苏以感冒严重,霞姨专门给她炖了萝卜粥。偌大的餐桌只有苏以一人,她静静的喝粥,脸色苍白,人瘦瘦的,单薄的肩膀撑着薄衫。
霞姨在一旁照顾着,突然开口,“要不要给祁总打个电话说您生病了?”
苏以抬头,看霞姨一脸担忧,倒是笑了,“他又不是医生,找他还不如找医生呢。”
霞姨不说话了。相处半年她也大概是了解苏以的脾气,一开始还真看不出这么娇俏的美人儿倒是一点儿也不娇气。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女孩儿,性子又好,真该找个贴心男人,被宠着被捧着过一辈子才好。
光有钱有什么用,成天不见人,感冒发烧,头疼脑热也不闻不问。这人太有钱,夫妻就不像夫妻了。
霞姨这个过来人为苏以鸣不平,在苏以自己倒从未这样想过。或许还是她太年轻了,以前又过的太难,尝到一点甜,便觉得好甜了,便满心欢喜的怀着一颗赤诚之心经营。
*
身体病了,好歹日子是平静了。苏以感冒三天,祁樾舟倒出差七天,还去了一趟纽约。期间苏以将泡了水的手机拿去修,零件损坏,她额外花了三百块钱,维修员将手机数据修复了70%,丢了好些旧照片也没办法,她难受了一整天。
她也时不时给外婆去一通电话,下雨,老人家倒也有去处,和熹乐的室内K歌房还有专业录音设备,护理员录了一曲分享给她,让她听了一把老人家的老嗓子。
剩下的时间,苏以整天泡在工作室里,从早到晚,林未过来玩,她也不停笔。
当初托秦楠的福,她没能进入心仪的美术学院接受最好的熏陶。但正如秦楠所说,丢她进狼窝也能活,所以当然不自暴自弃,她理智的退而求其次,三流的学也一样上。
跨过十月的门槛,气温逐渐走低,园子里的芙蓉花倒开了,粉的白的,密密匝匝,煞是好看。风带着草木香拂进苏以的窗台,拂过书柜前的一盆兰花,兰花后是整齐的书脊,一本厚厚的山海经挤在其中,很是显眼。
大概自小和老人久处,听多了妖魔鬼怪的故事,所以她对这些很感兴趣,从她的插画里就多多少少能看到她心底那个奇幻世界的痕迹。曾经导师也在这个方向鼓励过她,希望她努力摸索,创造出属于自己的风格。
祁樾舟不在,苏以的大量时间都花在工作室,他回来才相应减少,或帮他煮咖啡,或调点儿营养果汁,去火的蜂蜜茶。祁樾舟去请安,她就在那段最黑的小路上等着他。苏以还花钱去学了按摩,专治各种精英白领埋头族的颈椎问题。
时间一天天临近老爷子生日,祁家大园子迎回了两个人,当天老爷子就设了家宴接风洗尘。
家宴,当然就几乎只是祁老爷子自己膝下的子孙,从千里之外的海城归来的人正是苏以已经差不多有半年多未见的表兄祁明泽,和姑妈苏云惠。
当年,在安城,无人不艳羡祁松富有福,他三个儿子个个人中龙凤,个个挑得家族大梁。而谁知天妒英才,老天爷接连收走了他两个儿子,长子与次子相继过世,一个是祁樾舟的父亲,另一个便是祁明泽的父亲,好在三儿子顶下了华煜集团的大梁。
光阴似箭,岁月转眼即逝,此刻三叔也还正值壮年,下一辈的祁樾舟与祁明泽就已经长成,他们都各自承担着华煜集团的重任,算是再现了当年祁家的辉煌。
一进别墅大厅,苏以一眼就看到了那头的祁明泽,然后眼睛横扫,也找到了女眷堆里的姑妈。
苏以喊了半辈子姑妈的人,只因为和祁樾舟的婚姻关系,现在成了她的二婶。所以才有了秦楠那番挑拨离间的鬼话,说什么姑妈和她婆婆不和,所以祁樾舟对她不怀好意。
她这离间计真是琢磨的缜密。
厅里正热闹,园子里平常不太见面的人都在,佣人们忙前忙后的穿梭。祁樾舟去了男人的圈子,苏以到了姑妈身边,她眼睛看老爷子那边,祁明泽正朝她看了来,苏以先是愣了一下,忙又对他弯起了唇。
半年多不见,苏以觉得他好像是瘦了些,但是他对她笑,便还是她从小熟悉的那个人。苏以对表哥摆了摆手。
那头,温文尔雅的青年,长身玉立,温和的看着苏以。
*
祁家可容纳20人进餐的餐桌几乎坐满,一桌子的人,有几分喧哗。祁明泽坐在老爷子身侧,祁樾舟就坐在苏以的身旁,偶尔与坐在桌子对面的三叔简言几句,三叔也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也自带着几分威严。
苏以对他们的严肃话题不敢兴趣,她偶尔看看姑妈,偶尔看看祁明泽。老爷子说话,桌上便安静了一点。
“樾舟27岁结的婚。明泽,你小子今年贵庚啦?”
祁明泽倒真掰起了手指头,“再有一个月,我也27了。”
青年英俊温和,举手投足间有几分潇洒不羁,他不正经的样子惹的老爷子剜了他一眼,苏云惠拍了他一下。这一番逗的在座的女眷、守在餐桌旁忙碌的佣人都笑。
祁老爷子便点了苏云惠的名说教了一通,说:“男人,当先成家后立业,老话自然有老话的道理。”
苏云惠赶忙解释说祁明泽和贺家的姑娘正处着,老爷子才放过祁明泽。
苏以眼睛看着祁明泽,倒想到一件事,早在三年多以前,那会儿她和祁樾舟都还不认识,祁明泽就说过他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但到了今天也没见他跟谁处的长久过,相处过的好像还都是家里安排的。
苏以手上的勺子落在盘子里不动,肩膀上突然一重,她侧脸看,是祁樾舟。
“东西不合味口?”
“……没有啊。”
祁樾舟直直的看她,瞳孔里印着她缩小的影子,苏以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结果什么也没有就从她肩膀上收了手,侧回了脸去。
晚餐结束,一众人移步偏厅,女眷留下品甜点,其它人都随着老爷子上了楼,好久才又下来,姑妈和祁明泽都是今天才回的,苏以与姑妈叙了旧,就等着和表哥好歹也说上两句话,见他们都下来了,苏以便让祁樾舟等等她,她打个招呼就一起走,结果她就是匆匆和表哥说了几句话,回头,祁樾舟人就不见了。
*
祁樾舟黑深深的身影独自穿过了半个园子,回家就直接进了书房,叫了阿森。他坐在颜色暗沉的办公桌上,脸色阴沉,“叫小光过来。”
阿森愣了一下,“不等明天?”
祁樾舟不耐烦的拂了下手,阿森只得照办。
阿森纳闷,今晚分明风平浪静的,也不知道这是谁惹了他,阿森电话里下了吩咐。
第9章
祁樾舟靠在椅背上,一把扯了脖子上的领带随手丢桌上,从抽屉里拿了香烟盒,娴熟的抖出一根咬在唇上点燃,薄薄的烟雾从唇间溢出,模糊了脸。
祁樾舟要的人很快就出现在了书房里。阿森也早做好了准备,人一来就厉声道:“扣住。”带小光进来的男人应声一把将小光双臂反剪在了背后,小光都吓愣了。
“森哥,森哥你们这是干什么呀?”
扣他的人一点也没客气,拧的小光连站也站不住,小光动弹不得,无可奈何又莫名其妙,求助的看办公桌那头。祁樾舟香烟燃在指尖,袅袅烟气,悠闲浮动。
阿森大步站到小光面前,挡住他的视线,“说吧,老爷子把你弄到祁总身边,派了什么任务给你?”
小光被迫的佝着背,这才明白过来。他仰脸看阿森,委屈的都磕巴了,“我不是,我没有,我我我,祁总……”
小光的哀求还没出口,就挨了阿森重重一耳光,打的他与扣着他的人都晃了晃。
“还嘴硬。祁总这边但凡有点儿什么,老爷子那边立马知道,你TM这窃听器做的称职。”
“我我我没有!”小光叫起来,“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没有,我发誓,”
小光挣着逃开阿森的遮挡,叫着求助祁樾舟。祁樾舟在那边将手上的香烟摁灭在金属的烟灰缸里,从椅子上起身。
他过来,眼底是波澜不惊,眼神却是冷的渗人。
阿森退开,祁樾舟冷冷站定,“一句话说清楚,为什么跟我。”
小光还被反扣着手臂,他仰头看着祁樾舟,因为情绪激动,胸腔剧烈的起伏着。祁樾舟抬眼睛睃了眼扣着小光的人,那人便松了小光,阿森对他一拂手,他出了书房。
房间里就只剩了三个人,祁樾舟高高的站在小光面前,衬衫领口随意散着,冷着脸,小光默了半天,有些难为情的小声说话,“小时候在学校里您救过我,那之后就没人敢欺负我。我记着,我一直都记着。所以我就想跟着您,老董事长问我选谁,我就说想跟着您,我从没有做过对不起您的事,我也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
祁樾舟看着人,眉毛轻皱。对这个回答诧异,不过到最后也只是冷冷的点了点头。因为确有此事,他记得。
祁樾舟审视着小光,小光显得有些难为情的样子。
明面上小光当然没做什么,否则还审什么。或许真就忠心耿耿,或许藏的太深。祁樾舟给了阿森一个眼神,回了办公桌前坐了。
阿森大概安慰了小光几句,意思当然就是祁樾舟的身边容不下不忠之人,不止他,所有人都一样。小光倒是很快熄火了,接受了,阿森便给他派了任务,将先前准备好的东西交给了他,小光便出去了。
“我看这小子好像真没什么心眼儿。”
“这件事办完再说。”祁樾舟从桌上捞了份文件翻看,这会儿脸色倒好了不少。
门被敲响,阿森叫进,先前出去的人推门进来,“太太说有事要找祁总。”
阿森转头看祁樾舟,祁樾舟烦躁的将手一拂,脸色明显变暗。阿森愣了一下,总算知道这无名火的来处了,“祁总这会儿有事。”
把门的人得令便关上了门,不过半个小时后,他又推门进来,“太太做了水果茶,要给祁总。”
这回是接了东西,不过人就免进了。
门外,苏以愤愤的看着挡她的人。长的又高又大,像个门神,一身黑西装,铁面无私。苏以气愤的回了。罢了,或许是有什么要紧大事在商量吧。
果然是有要紧事吧,这一夜直到苏以睡着,祁樾舟也没能回卧室。她还是半夜醒了一次,才看到躺在身侧的人。
苏以坐起身来,就着夜灯看他,睡着了也皱着眉。
是不是很累啊?
苏以将祁樾舟随意覆在身上的被子轻轻拉到胸口,替他掩好,在他唇上轻吻了一下,睡觉。
第二天,祁樾舟仍是按时出门,苏以侍候他吃完早餐进了工作室,画了一上午的画,掐着时间去了园子的另一端。
原本以为进了祁家,就可以和姑妈他们走的更近,结果谁知她来了,他们俩却长住海城不回了。
苏以登门没遇见祁明泽,先遇见了姑妈,明明在更为敞亮的客厅,姑妈倒将她领进了卧室旁的起居厅,以为有什么要紧话说,最后倒只是通常的叙旧。
俩人说话,不知什么时候走廊边多了个青年,他长身玉立,身上穿的随意,浅色薄衫,深色长裤,静静的站在那一方,直到沙发上的人说要走了,他才抬脚过去。
苏以看到人有几分惊讶,从沙发上起了身,“姑妈不是说你出去了吗?”
“……又回来了。”祁明泽看了眼仍然端坐的母亲,“妈,我送小以吧。”
苏云惠微微皱眉,对儿子的出现显得无奈。祁明泽倒淡然转脸,朝苏以歪了下脸,“走吧,送你。”
“好啊。”苏以心情明朗。
这边的房子和他们住的房子风格各异,当初应该是随着各人的心思建的。不过踏出建筑范围,倒是一样的园子。
苏以打量身旁的人,她过来其实最想见一见的就是祁明泽,听到他不在,都后悔该给他打个电话先。如果他知道她来找他,怎么说也会优先见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