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娇娘(上)——偏方方
时间:2021-11-18 00:42:34

  还冷声命令他把她放下来。
  那份傲气去哪儿了?
  宣平侯尽管心中有所疑惑,可信阳公主的状态实在不乐观,宣平侯严重怀疑自己再不出去,她便要当场窒息在这里。
  宣平侯下了阁楼。
  恰巧此时玉瑾与顾娇进了院子。
  “侯爷。”玉瑾行了一礼。
  宣平侯看了看她,又看向她身旁的顾娇,道:“公主在阁楼上,受伤了,你们去看看。”
  整座院子只有书房阁楼,听完宣平侯的话,玉瑾顾不上其它,忙带着顾娇上了阁楼。
  信阳公主见到二人,暗松一口气,窒息的眩晕感总算是退了些。
  “公主!”玉瑾跪在她身边,扶着她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顾娇则为信阳公主检查了伤口,是皮外伤,一共两道口子,其中一道伤口有些深。
  顾娇从小背篓里取出小药箱来,拿了消毒水为她清洗伤口。
  信阳公主的脸色很差,顾娇原本以为她是因为伤痛所至,可为她消毒时她的脸色反而有了一丝好转。
  所以,不是怕疼。
  “公主是别的地方不舒服吗?”顾娇问。
  她刚进来时瞧见的脸色活像是快要无法呼吸似的。
  信阳公主聪慧过人,怎会不知顾娇为何这么问,她垂眸,睫羽颤了颤,摇头说:“没有,我好多了。”
  顾娇为她缠纱布的手一顿:“好,伤口不要碰水。”
  为信阳公主处理完伤势后,顾娇将信阳公主抱下了阁楼。
  回到房间,玉瑾拿了衣衫干净的衣裳为信阳公主换上。
  宣平侯没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信阳公主的屋。
  顾娇是离开了,玉瑾去送她。
  屋内,信阳公主坐在柔软的床铺上,背靠着床头的垫子,正百无聊赖地翻看着一本书。
  她的神色已恢复,丝毫看不出方才的狼狈。
  “有事?”信阳公主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
  得,又变回从前的信阳了。
  宣平侯拉过一把椅子,在她床边坐下,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秦风晚,你什么毛病?”
  信阳公主没看他,目光始终落在自己正在翻阅的一本诗经上:“什么什么毛病?”
  宣平侯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脸,不放过她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在阁楼里,你不对劲。”
  信阳公主敷衍道:“我疼。”
  “你那是疼吗?”宣平侯不耐地拧了拧眉头,指着自己道,“还是你觉得我打了半辈子仗,却连疼和害怕都分不出?你在怕我,秦风晚。”
  信阳公主抿唇。
  宣平侯一脸不解:“我没怎么着你吧?用得着这么怕我?平日里也没见你怕呀,这会儿你也不怕,怎么单单在阁楼里你就怕成那样?”
  似是为了证实她这会儿不怕自己的猜测,他往她身前靠了靠。
  信阳公主没说话。
  宣平侯的目光从她的脸上落到了她的手上,她捏着书,指节隐隐泛出白色。
  宣平侯坐回了椅子上,与她拉开距离。
  他自问是没做过任何会引起她戒心的事的,他们之间,随时准备朝对方举起屠刀的是她,不许碰的是她,主动碰的也还是她。
  她却连这样的自己都怕,而且只在阁楼里害怕。
  宣平侯眯了眯眼,严肃地问道:“是有人欺负过你吗,秦风晚?”
  “我累了。”信阳公主合上手中的诗经,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宣平侯还想再问什么,院子里传来刘管事的声音:“侯爷!侯爷!陛下召见!”
  宣平侯感觉到信阳公主在听见这句话时身子似乎松了松。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扬起下巴,倔强地强撑着,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可她微微颤抖的睫羽以及毫无血色的嘴唇接连出卖了她。
  宣平侯的眸光暗了暗,他站起身来,看着她,手下的动作未停,将椅子放回原处。
  “秦风晚。”
  他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她没回应他,他神色复杂地收回目光,转身走了出去。
 
 
第478章 二更
  宣平侯入宫便接到了即刻南下的圣旨,皇帝钦点他为南巡钦差大臣,暂代南海城水师总督一职,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代价剿灭匪患,夺回南城岛屿。
  宣平侯率领五百轻骑连夜出了京城,常璟亦在随行的行列。
  顾娇从信阳公主的宅子出来后,坐玉瑾安排的马车回了碧水胡同。
  家里很热闹,街坊邻居都过来看小宝宝,这真的是个又乖又漂亮的小宝宝。
  秦公公与魏公公也来了。
  顾娇此番入宫就是给姑婆与皇帝报喜,两位大佬因海上匪患一事连夜召集肱骨大臣议事,没办法亲自到碧水胡同来探望小家伙,于是让秦公公与魏公公过来。
  “你都抱了半个时辰了,给我也抱一下!”
  西屋内,秦公公幽怨对魏公公说。
  魏公公背过身子,避开秦公公伸过来的魔爪,蛮横地说道:“不给!”
  他先抢到的!
  还是从六婶儿手里抢过来的,天知道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你下次再来抱!”魏公公坚决不让出小宝宝!
  秦公公气得直磨牙。
  小样,跟了皇帝一场,就忘了谁才是后宫第一内侍了是吧?
  魏公公不管。
  他不让不让就不让!
  秦公公又不能上手去抢,万一伤了孩子,庄太后还不得拧了他脑袋呀?
  秦公公引诱道:“让我抱抱,回头我把德全送过去给你玩两天。”
  德全是秦公公养的小王八,他最宠爱的那一只,魏公公眼馋很久了。
  魏公公不假思索道:“去去去!”
  有了小宝宝,谁还稀罕你的王八?
  主要也是他馋秦公公的王八不是为了玩,是为了炖王八汤啊!
  秦公公最终也没能抢过魏公公,很是让总被仁寿宫压一头的魏公公扬眉吐气了一把。
  夺宝大战一直到小净空从国子监回来才结束,小净空一出现,基本俩人没戏了。
  谁抢得过他呀?
  小净空还不大会抱小宝宝,他把小宝宝放进摇篮里,值得一提的是他还没有摇篮高,于是他不得不搬来一个小板凳,踩在凳子上看小弟弟。
  “弟弟的鼻子像我,嘴巴像我,眼睛像我,眉毛也像我!”小净空挺起小胸脯,晃了晃小脑袋,无比得意地说道,“真是个帅气的小男子汉呢!”
  所有人:“……”
  搞了半天,你其实就是想夸你自己吧?
  月子里的孩子除了吃就是睡,并不能很好地回应小净空的逗乐,小净空玩一会儿弟弟就没兴趣了,继续去胡同里溜鸡。
  姚氏暂时住东屋,她奶水不大够,刘婶儿给介绍了个奶娘,奶娘是老实人,比姚氏小几岁,与家中嫂子差不多月份生下孩子,她的孩子交给嫂子去喂。
  她则搬过来,住姚氏原先的屋,她主要是夜里喂喂孩子,白日里若孩子吃不够就再多一两顿。
  得知顾娇一会儿要睡在西屋,最开心的是小净空。
  “我可以和娇娇睡啦!”
  他将自己洗得香喷喷的,小寸头梳得光亮亮的,雄赳赳地去了西屋。
  “娇娇!我来啦!”
  他蹬掉鞋子往床上爬。
  谁料他一只小短腿儿还没爬上去,便被坏姐夫提溜了起来。
  萧珩:“你去姑爷爷那边睡。”
  小净空一阵扑腾:“我不要!我不要!我和娇娇睡!”
  不要也得要。
  小净空被坏姐夫无情地拎去了隔壁。
  顾娇洗了澡回到西屋时,床上的被子已经铺好了,只铺了一床,小净空不在,萧珩……在,不过却是在收拾自己的寝衣。
  “你不睡吗?”顾娇问。
  她刚洗过澡,头发还没来得及擦,用一块干爽的棉布裹在头顶,独独遗漏了一缕湿漉漉的秀发,耷在她耳畔,晶莹的水珠滴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有些诱惑。
  萧珩轻咳一声,移开视线,看向手中的寝衣,道:“我和净空过去睡。”
  顾娇看着西屋的床铺,好叭,这张床睡三个人确实小了点。
  其实不是床小不小的问题,而是——
  萧珩看着她日渐美好的身躯,在夜深人静时格外令人难以冷静,他深吸一口气,摒除在识海中翻涌的旖念,正色道:“时辰不早了,你早点歇息,记得擦头发。”
  “嗯。”顾娇点点头,顺手将头上的棉布巾子拿了下来。
  乌黑的长发滑落,铺满她的肩头,衬得她娇嫩的肌肤莹白如雪。
  萧珩只看了一眼便感觉气血都翻涌了起来,他担心自己再不走就要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来。
  “我过去了。”
  说罢,他快步出了屋子,几乎可算是落荒而逃。
  顾娇古怪地唔了一声:“走这么快,还想问问你公主的事。”
  信阳公主在阁楼的反应明显不正常,她第一反应是空间幽闭症,但如果她有空间幽闭症的话,为何会去阁楼呢?又为何坐马车会没事呢?
  顾娇想不通。
  “娇娇,你睡了吗?”
  是姚氏的声音。
  顾娇放下手中的棉布,走过去拉开房门:“我没睡,你怎么下床了?”
  “没事的,我很好,白日里也下床走了走。”姚氏这次生产比上次的时间要长,但过程没那么遭罪。
  “进来吧,外面凉。”顾娇对姚氏说。
  姚氏进了屋,在床上坐下,拉过女儿的手温声道:“你二哥来过。”
  顾娇哦了一声,道:“他是来买生发剂的。”顾承林的生发剂又用完了吗?是不是用得太快了?
  “也是来给你送东西的。”姚氏说着,将手里的锦盒递给了她。
  顾娇接过锦盒:“这个,是他送的?”
  “嗯。”姚氏笑着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打开看看。”
  顾娇将盒子打开,里头装着一包肉脯。
  是顾娇爱吃的口味。
  顾娇平日里并不大将自己的喜好表现在外,也就是萧珩心细发现了她爱吃肉脯,她在顾承风面前吃过吗?
  顾娇没印象了。
  “你三个哥哥……”姚氏欲言又止,她不知该怎么说,她与先夫人留下的三个儿子的确闹过极大的不快,但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何况他们也是受了凌姨娘的蛊惑。
  小孩子能懂什么?无非大人怎么教,他们怎么做。
  诚然,有些事她至今无法原谅,但有时她也必须要学着去接纳与接受。
  他们伤害过顾琰,他们也救了顾琰。
  若非得去分清三兄弟谁的过错最大,谁的功劳最多,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
  不论如何,他们都是女儿在世上的血亲。
  将来哪天他们这些做长辈的都不在了,女儿至少还有哥哥疼着。
  顾娇挑眉道:“好叭,看在他送礼的份儿上,下次生发剂便宜一点卖给他好了。”
  姚氏情不自禁地笑了。
  ……
  接下来几日,顾娇频繁出入皇宫。
  她本寻思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姑婆,边塞可能囤积了不少陈国大军。
  事实证明,庄太后能叱咤朝堂多年绝对没有凭借一丝一毫的运气,庄太后在南海城出现匪患的那一刻便立即飞鸽传书给唐岳山,让他调查陈国大军的动静。
  唐岳山的飞鸽传书是在五日后飞入仁寿宫的。
  信上说,唐岳山收到庄太后的消息后便立刻带人潜入陈国边境,发现陈国竟然悄悄地带来了八万大军。
  陈国边境动乱,按理说一万大军足以,为何需要八万?
  庄太后当下便猜测他们是不是又要与昭国开战了,且这次是选在了边塞附近,十有八九是勾结了昭国的前朝余孽。
  仁寿宫内,听完庄太后分析的皇帝眉头一皱:“元棠还在昭国,陈国国君是疯了吗?连自己亲儿子的命都不要了!来人!把元棠给朕抓起来!”
  不多时,何公公前来禀报:“陛下!元棠跑了!”
  皇帝怒道:“跑?给朕封住城门,朕倒要看看他能跑到哪里去!”
  庄太后倒是不太在意元棠,陈国既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兵,那便是放弃了元棠,抓不抓他意义不大。
  她捏了捏酸胀的眉心,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陈国八万大军,前朝余孽五万大军……”
  她闭了闭眼,边塞危矣。
  接下来发生的事验证了庄太后的猜测。
  “边塞急报,宁安公主被抓了!”
  “老侯爷为救宁安公主,也被前朝余孽抓走了!”
  “陈国大军入境,唐岳山兵败,边塞连失三城!”
  连失三城!
  昭国一共也才二十一城!
  庄太后眸光一冷,凤袍在晚风中猎猎舞动:“传哀家旨意,召顾长卿即刻回京!重整顾家军,北上伐敌!”
 
 
第479章 美男计
  月黑风高。
  京城因为接二连三的战事陷入了紧张而又戒备的状态,元棠已经在京城东躲西藏了好几日,如过街老鼠一般,活了这么多年,真是从未如此狼狈过。
  当顾娇与他说,他的勃亲王皇叔要谋反时他是不信的,毕竟他的勃亲王皇叔是先帝最疼爱的嫡子,当年他父皇还是陈国太子时,曾犯下重罪,是勃亲王皇叔一力为他父皇平反,才帮他父皇保住了太子之位。
  这样的勃亲王皇叔,如何叫人不去信任他呢?
  至于说他的外祖家容家。
  容家的女儿也就是他的母妃,贵为陈国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等他日册封为后,母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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