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娇娘(下)——偏方方
时间:2021-11-18 00:51:18

  “我若是有疏忽的地方,老袁自会替陛下考虑明白的,这里就不用我操心了。”
  老祭酒一边说着,一边从柜子里取出早已收拾好的包袱。
  最后,他拿起桌上历时一个多月才终于伪造成功的文书,视死如归道:“阿珩,为师来找你了!”
  他背上行囊出了屋子。
  天际雷声轰鸣,看样子要下雨了。
  他得赶紧去驿站,那里已经备好车马了。
  他拿掉门闩,小心翼翼地拉开院门。
  一道闪电惊起,在门口照出了老太太阴森森的小身影。
  老祭酒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儿当场去见先帝!
  老祭酒唰唰唰地将自己的三魂七魄抓回体内,炸毛地说道:“庄锦瑟!你干嘛!”
  庄锦瑟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也要去。”
  老祭酒眼神一闪,将手里的包袱藏到背后:“去去去……去什么去?去哪里?大半夜的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庄锦瑟一手挎着包袱,另一手唰的举起菜刀,眼神充满杀气:“带不带?不带杀了你。”
  老祭酒:“……”
  ……
  大燕,国师殿。
  国君被太子气坏了,头痛症愈演愈烈,国师大人让弟子给他煎了一碗安神镇痛的汤药,服下后国君便在药效的作用下晕晕乎乎睡着了。
  洗去易容的顾承风在密室外的走廊中踱步徘徊。
  他嘴上不说话,可他都紧张到去咬手指了。
  萧珩静静站在密室对面,国师殿的人均已离开,就连那两名看守密室的死士也站在了麒麟殿的大门外。
  萧珩是表面平静,内心也十分为顾长卿的情况担忧。
  但国君比预计的时辰来得早,对顾长卿的抢救也进行得更早,应该……有治愈的希望吧?
  “我大哥不会有事的吧?”顾承风开口。
  这是他问的第三十七遍。
  萧珩像前面三十六遍那样耐心地回答他:“相信你大哥,也相信她。”
  顾承风咬着手指喃喃:“嗯,对,那丫头别的不行,医术还可以,一定能治好我大哥的,我大哥能挺过去的……能的……我大哥还没成亲呢……不能就这么死了……”
  萧珩没去打搅他的自言自语。
  他望向天际的乌云。
  他们要走的路是一条无比艰险的路,充满了未知的凶险,每个人都随时有牺牲的可能。
  他们已经很势单力薄了,顾长卿的出事无疑是让他们本就弱小的阵营雪上加霜。
  仅仅是将太子拉下马便付出了如此惨烈的代价,可以预见接下来的道路究竟有都多不好走。
  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还是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足足三个时辰过去,顾娇才总算从密室里出来。
  铁门打开的一霎,顾承风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我大哥怎么样了!”
  萧珩紧跟着走了进来。
  顾娇拿走了小药箱,关闭了通往另一个维度的通道,密室内乍一看去,又恢复了以往的空荡荡。
  可萧珩与顾承风在将顾长卿送进来时都见过那间手术室。
  是真实存在的。
  却又真实地消失了。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来自顾娇的秘密。
  顾娇说道:“他在重症监护室,还没脱离生命危险。”
  说来也怪,以往她进来只能看见手术室,手术室有几扇门,以往只能打开连接密室的这一扇门。
  今日另一扇门打开了,门后就是一间重症监护室。
  她猜测是伴随着她实力的恢复,受损的脑电波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修复,这让她能与小药箱产生更多的勾连,也就让小药箱打开了更多的维度空间。
  “我大哥会好起来的,对吧?”顾承风从未用如此哀求的眼神看着顾娇。
  顾娇道:“我会全力救治他。”
  哪怕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
  顾长卿,你自己也不要放弃。
  我不要你成为我脚下的砖瓦,我想与你并肩作战。
  “你怎么样?”萧珩问顾娇。
  顾娇摇摇头:“我没事,先出去吧。”
  “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萧珩将熟睡的上官燕抱出了密室。
  顾娇得回屋换身衣裳再进来。
  顾承风在最后一个。
  他望着顾娇明明纤弱纤细却又仿佛充满无尽力量的背影,想到她身上那些他无法理解的秘密。
  他张了张嘴,叫住她。
  “你,是天上的神明吗?”
  顾娇顿住脚步,半回头,望向地上的影子:“也可能只是妖魔。”
  顾承风愣住。
  这条路很危险,我一个人走下去就好,你们不要再靠过来,不要再做任何的牺牲。
  “没关系!”
  顾承风捏了捏拳头,望着她的背影说,“你是人是鬼,是神是魔……都没关系。”
  “你不怕?”顾娇停下脚步问他。
  她的本事、她的学识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能够理解的,很容易被人当成妖怪。
  顾承风心里怂得不行,嘴上却是不认怂的:“妖魔怎么可能会受伤嘛?还流和我们一样的血。”
  顾娇:“是吗?”
  顾承风轻咳一声:“哎,大哥受伤了,以后我保护你。”
  顾娇继续往前走,淡淡扯了扯唇角:“先打过我再说吧。”
  顾承风黑了脸。
 
 
第775章 霸气姑婆
  顾娇先去萧珩那边看了小净空,两个小豆丁玩了一晚上,早已累得睡着。
  由于国君头痛症发作了在麒麟殿的厢房歇息,小郡主也并未回宫,两个小豆丁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顾娇俯身摸了摸小净空的额头,又摸摸小郡主的,轻声道:“多谢你,小雪。”
  如果不是小郡主阴差阳错之下提前将国君带来,为顾长卿争取了半个时辰的抢救时间,等他们斗完太子时,顾长卿已经是一副冷冰冰的尸体了。
  虽说顾长卿还没脱离危险,但至少给了她抢救的机会。
  小郡主自然听不到老师在说什么,她睡得可香了,小嘴儿一张一合,愉快地打着小呼呼。
  顾娇回了自己屋,从耳房打水洗完头和澡,换了身干爽衣裳。
  刚系好腰带门外便响起了笃笃的叩门声。
  “是我。”
  萧珩说。
  顾娇走过去,为他开了门。
  她刚沐浴过,身上穿着宽松的寝衣,夜深了,她的乌发被她用布巾随意地裹在头顶,有一缕青丝溜了出来,耷拉在她的左侧脸颊。
  青丝如墨,发梢的水珠似落非落。
  她肌肤晶莹细腻,脸颊上的红色胎记艳若桃李。
  萧珩真的只是单纯来看看她的,可此情此景带给他的冲击力太大了。
  他呼吸滞住,喉头滑动了一下。
  顾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襟,穿得很严实啊,没有走光。
  萧珩清了清嗓子,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将手中的一碗热姜汤往她面前递了递,借以掩饰自己的失态:“厨房刚熬好的姜汤,你方才淋了雨,喝一点,以免染上风寒。”
  “哦。”顾娇伸手去接姜汤。
  “我来。”萧珩说,说完又顿了下,“方便进来吗?”
  “方便。”顾娇让开,抬手示意他请进。
  萧珩端着姜汤进了屋。
  顾娇刚在耳房沐浴过,空气里有丝丝冷沁的皂角花香以及她迷人的少女体香。
  萧珩又费了极大的心神才没让自己心猿意马。
  顾娇将窗子推开,这会儿雨势已停,院子里传来湿润的泥土与青草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把姜汤喝了吧。”萧珩说。
  “好。”顾娇走过来,在凳子上坐下,端起碗来将红糖姜汤咕噜咕噜地喝完了,“放了糖吗?”
  “你不是——”萧珩的目光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扫了扫,不动声色地说,“嗯,是放了一点。”
  顾娇的小日子快来了,不过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顾娇哦了一声。
  得,这是又记起来了。
  萧珩搬了凳子,在她面前坐下:“你的伤势如何了?”
  顾娇伸出手来:“早已经没事了。”
  她的伤势痊愈得很快,掌心被缰绳勒得血肉模糊的地方已结痂脱落,动手术时几乎没什么感觉。
  “你的腿。”萧珩又道。
  白日里还腿软得坐轮椅呢。
  一个人在危急关头固然能够激发无穷的潜力,可过后还是会感到双倍的透支与乏力。
  顾娇看着突然就不听使唤的双腿,皱着小眉头:“你不说还好,一说是有一点儿。”
  萧珩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他弯下身来,将顾娇的腿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修长如玉的手指带着轻柔的力道轻轻地为她揉捏起来。
  他揉得太舒服了,顾娇忍不住享受地眯起了双眼,像一只被人撸得想呵欠的小猫。
  萧珩看着她笑了笑,想到了什么,欲言又止。
  顾娇察觉到了他的神色,问道:“你是不是有话问我?”
  萧珩想了想,点头:“确实……有一些疑惑。”
  顾娇道:“有关手术室的?”
  萧珩道:“没错。”
  顾娇差不多能猜到,她今日所展示的东西超出了这个时空的认知,他们没在当场问已经是奇迹了,顾承风第二次进密室再忍不住发问。
  他比较厉害,一直憋到了现在。
  “你是怎么想的?”顾娇问。
  萧珩想到在走廊听见的那句顾承风问她是不是神明的话,说道:“也差点儿以为你是天上的仙女,用的是云霄九宫的仙术。”
  顾娇笑了:“那其实不是仙术,是科学。”
  萧珩微微一愣,不解地朝她看来:“科学?”
  顾娇斟酌着措辞说道:“宇宙存在多个维度,每个维度都有自己的空间,说不定我们面前正有一辆车疾驰而过,但因空间维度的不同,我们看不见彼此。”
  萧珩似懂非懂。
  不过他到底是看了一整本的燕国国书,接受了不少本就不属于这个时空的数学领域知识,比起完全不能消化此类信息的顾承风,他的接受程度要高上许多。
  “能和我说说吗?”他求知欲爆棚。
  顾娇道:“当然可以,我想想,从哪儿和你说比较好。”
  他们之间相差的不是两个时空的身份,而是从小到大的哲学科学世界观,顾娇决定先从宇宙的起源大爆炸说起。
  她尽量省去那些专业词汇,用给小宝宝讲故事的简单口吻向他描述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宇宙盛宴。
  可就算这样,萧珩也还是有许多不能立刻理解的地方,他暗暗记在心里。
  他不是那种没见过就会否定其存在的人,比起科举八股文,顾娇说的这些东西勾起了他浓厚的兴趣。
  “也有人不太赞同大爆炸的理论。”顾娇说。
  “你觉得呢?”萧珩问。
  “怎样都好吧,反正我也不感兴趣。”顾娇说。
  萧珩:“……”
  不感兴趣也能记住这么多,你感兴趣的话岂不是要逆天了?
  顾娇看着他陷入沉思的样子,说道:“今天先和你说到这里,你好好消化一下,改天我再和你继续说。”
  “嗯。”萧珩点头。
  顾娇道:“我该去看顾长卿了。啊,对了,有件事我一直不太明白。”
  萧珩问道:“什么事?”
  顾娇顿了顿,说道:“顾长卿说,太子……不对,他不是太子了,上官祁已经知道我不是真正的萧六郎了,他为什么不在国君面前揭发我?”
  这个疑点萧珩也仔细分析过,他说道:“因为揭发了你也只是证明你是坏人而已,无法洗脱他弑君的罪名,这完全是两码事。就算他非说你是上官燕派来的细作,可证据呢?他拿不出证据,就又成了一项对上官燕的空口污蔑。”
  顾娇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萧珩接着道:“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你没有强大的靠山,黑风骑落在你手里比落在其余世家手里更有利,他将来抢回来能更容易。”
  顾娇唔了一声:“所以他其实也在利用我,上官祁比想象中的有心机。”
  萧珩理了理她鬓角垂落的那一缕青丝,温柔且坚定地注视着她:“他终有一日会明白,被轻视的你才是他最不可撼动的敌人。”
  “说到敌人。”顾娇的眉头皱了皱,“太子身边竟然有一个能伤到顾长卿的高手,顾长卿此前从未见过他,这很奇怪。”
  萧珩沉吟片刻:“的确奇怪,那人既如此厉害,为何没有让他去参与这次的选拔?他应该是比顾长卿更合适的人选才对。”
  顾娇摸了摸下巴:“我找个机会去太子府探探虚实。”
  “我去探。”萧珩说道,“我是皇长孙,等国君醒了,我找个借口去太子府,看看伤了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
  上官祁被废去太子之位的事当晚便传入了皇宫。
  韩贵妃正在房中抄写佛经,听闻此噩耗,她手中的毛笔都吧嗒掉在了抄写一半的佛经上。
  满纸佛经瞬间被毁。
  韩贵妃跽坐在垫子上,转头冷冷地看向跪在门口的小太监:“把你方才的话再给本宫说一遍!本宫的皇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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