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学了强取豪夺——道德鲨手
时间:2021-11-20 00:16:10

  穿斗篷的男人缓缓转身,整张脸被一张金色的狰狞鬼面遮住。
  “三日后。”他的嗓音沙哑而冰冷,犹如粗砺的沙石在耳边摩挲,磨得人心尖发疼。
  三日后?
  什么三日后?
  东璃手指紧紧抓住车沿,她厉声道:“你手上乃姜国和昌公主,当今天子的唯一妹妹,冒犯公主的罪名你担当得起吗?”
  鬼面人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即便是戴着面具,东璃也能敏锐地察觉到他在嘲讽。
  “你现在放下她,我保证,我肯定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鬼面人眯起眼看她一眼,淡淡留下一句,“三日后,君家小院见。”
  东璃跳下马车,只看见鬼面人驾着另一辆马车绝尘而去,她赶紧扶起倒在一旁已陷入昏迷的刘老头,“刘叔,刘叔?”
  算了,东璃咬咬牙解开马缰跨身上马,调头便往皇宫方向驶去,她有自知之明,追上那歹人也没能力救下绿礼,还不如抓紧时间求助陛下。
  *
  等绿礼清醒过来,她已经昏睡了一整天,窗外黑漆漆一片,天空闪烁着几颗残星,她揉了揉眼睛,除了饿没什么其他不适感。
  门没锁,绿礼起身,门一拉便打开了。
  “醒了?”
  鬼面人坐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见到她,只是平淡地问了一声。
  绿礼同样坐下,距他不远不近,“饿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心大,或者是她没察觉到他的恶意,面对鬼面人,她好奇大过于害怕。
  “噢,吃饭。”
  桌上提前摆好了饭菜,微微冒着热气,看样子应该是鬼面人自己动手做的。
  绿礼夹了一筷子,“难吃。”
  也不担心他在饭菜里动手脚,若他真想下毒,早在马车上她就中招了。
  “忍着。”鬼面人在她对面坐下,尝了口自己做的饭菜,动作微顿,随后又冷声补上一句,“难吃也要吃。”
  绿礼忍着奇怪的味道填饱肚子,等精力恢复后,她才四下打量了房间,非常简朴,周围更是一片荒凉,指不定在什么深山老林。
  “大叔,考虑一下把面具摘了呗?”
  虽然戴着面具看不清真容,但从他裸露的皮肤来看,绿礼觉得这人估计和她父皇年纪差不多大。
  鬼面人冷冷瞥她一眼。
  绿礼耸肩:“行吧,不摘就不摘呗。”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大叔,你就住这?”
  “嗯。”
  她目露嫌弃:“啧,好破。”
  鬼面人:“……”
  “咦,地上还有虫!”
  鬼面人:“……”
  “还有你这被子,嘶,天呐,这叫被子吗?我看叫铁疙瘩还差不多!”
  鬼面人:“不想睡你可以不睡,外面站着去!”
  绿礼瞪他一眼,“虽然我也不困,但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站着?当然要睡了!”
  她发觉这人虽然语气一直看似冷冰冰,但对她却格外包容,即便是被她怼生气了,怒归怒,也从不向她发火。
  “啊,你这被子是新的吧?我可不要你盖过的!”她挺想摸清他的底线在哪,毕竟这人对她“好”得过分了。
  图钱?没见他提。图色?看着也不像啊。
  “盖都盖了,嫌弃什么?”
  绿礼“啊”了一声,表情扭曲,“你真盖……不是,你都不给我换床新的吗?”
  “娇惯!姜正崇就是这么教导你的?”鬼面人冷哼,似乎是被她吵得不耐烦,“我用过的东西会给你用?你不嫌弃我还嫌弃。”
  面具之下,嘴角倒是轻轻勾起,这性子真是像极了她。
  绿礼瞬间来了精神,“你认识我父皇?你和他什么关系?”
  朋友?谁会没事绑架朋友的女儿啊!
  敌人?也不像。
  “恨不得他死在我面前的关系,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绿礼:“……”
  “安静,如果你还安静不下去,我不介意帮你一把。”鬼面人抬起手。
  “行,我闭嘴。”
  她已经见识过那药粉的威力了,不想再试第二遍。
  这下真不用上学了,绿礼叹气,也不知道东璃怎么样了,虽然鬼面人跟她保证过东璃没事,但她还是担心。
  也不知道那丫头会不会哭。
  *
  “大叔,你行不行啊?”
  “闭嘴!”
  绿礼会听他的?
  不仅不听,她还加大声音在他耳边吼道:“都说了,如果你不行那咱们就去集市上买,你折腾一大早何必呢?”
  折腾到现在,结果早饭还是没着落。
  “闭嘴!”
  他也只会这句了,没有创意,绿礼翻个白眼。
  折腾到快中午,一顿还算像样的早饭终于出炉。
  “我说了,柴火受潮点不燃。”对上绿礼目光,鬼面人鬼使神差地感觉一阵愧疚,没忍住解释道。
  解释完他又后悔,他为什么要解释?
  凭什么解释?
 
 
第二十五章 公主不聪明
  绿礼懒洋洋地撑着脑袋,尝了口:“还行吧,味道比昨天好些,就是速度太慢了。”
  “坐端正,歪歪扭扭像什么样子?”
  男人今天依旧戴着面具,绿礼这才发现不管什么时候、做什么事,这家伙永远一板一眼,坐得端端正正。
  古板,没劲。
  绿礼勉为其难地坐直身子,埋怨道:“我父皇都没这么管过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当我爹呢。”
  鬼面人:“……”
  “咳,不是吧,你还真想当我爹啊?”
  鬼面人:“……”
  绿礼悠悠叹气,“给我皇兄下蛊的人也是你?”
  “不是。”
  “大叔,那你把面具摘下来我瞅瞅呗,你若生得好看,我撮合撮合你跟我母后?”
  鬼面人继续冷冷地瞥她。
  绿礼则是无辜摊手,一双清亮的眼睛弯成月牙儿,“我父皇为大,你为小,凡事都要讲究先来后到嘛。”
  笑容也像极了她。
  鬼面人略一晃神,回过神后他声音更凉,隐隐带着几分咬牙切齿:“若论先来后到,分明是我先遇到你母后。”
  “但爱情不分先来后到嘛,对不对?”
  绿礼脸上嘻嘻哈哈的笑容未变,桌底下拳头却悄悄攥紧,他究竟是何人?
  究竟是不是母后口中那个苗疆少年?
  “……对。”
  绿礼以为他不会回答,又或者是会回她一声冷笑,唯独没料到他会低低应一声“对”。
  看样子,一颗少男心可是被她母后伤得不轻呐。
  “大叔,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什么?”
  “您这不辞辛劳地把我绑来,是要威胁我父皇呢?还是要威胁我母后呢?”
  鬼面人一顿,继续他的冷哼:“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她的生活,我只是……想看看你。”
  如果他能再勇敢一点,那么他的女儿也会像她一样可爱吧。
  绿礼摸摸胳膊上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别了,您还是别拿这种眼神看我吧,我怕折寿。”
  “你和她很像。”鬼面人突然笑了,“和我讲讲?”
  “讲什么?”
  “随便吧,关于你的、她的、姜正崇的,或者是你哥的,随便什么都可以。”
  绿礼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有这精力和时间怎么不花钱买个探子?还能专门给他提供最新情报呢!
  这家伙恐怕还是个脑子不太行的痴情种。
  “作为回报,你可以向我提问,我能告诉你所有我知道的。”
  绿礼假意思考:“童叟无欺?”
  “嗯。”
  “成交!”
  “我姓姜名绿礼,姜绿礼,你呢?”
  “……我知道你的名字。”
  绿礼“咦”了一下,“可是那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你是准备欺负小孩子吗?”
  “……崔禺。”
  “我皇兄叫姜尉风,该你了,给他下蛊的人是谁?”
  “……崔弋,我的弟弟。”崔禺这次学聪明了,“我知道你们的名字,不用告诉我这些。”
  “哦。”绿礼丝毫不慌,“我,性别女,米蛊是你下的吗?”
  “我自己看不出来?”
  绿礼反问他:“你能不能看出来是你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你想欺骗小孩子吗?”
  “好,米蛊是我下的。”
  果然是他!绿礼暗暗咬牙,“继续,姜尉……”
  “不必了。”崔禺打断她,“由于你的不守规矩,我决定暂停这个交易。”
  绿礼瞪大双眼,“你欺负小孩子!凭什么你说结束就结束!”
  她就没见过这么玩不起的,不守规矩的明明是他。
  “……”崔禺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没意思,难怪母后不喜欢你呢,喂,你醒醒吧,母后不可能喜欢你的。瞪我干什么?我说得可都是大实话。”
  大概每个任性的孩子都有种无师自通的能力吧,审时度势,她们总能迅速又敏感地觉察到谁永远不会伤害到自己,然后、肆无忌惮地爬到那些人头上。
  “……”崔禺又觉得自己不仅需要闭眼,更需要闭耳。
  “可、怜、没、人、爱。”
  崔禺:“……闭嘴。”
  *
  皇宫。
  “好了好了,绿礼会没事的,东璃莫哭,哭得姑母心都疼了。”白曦叹气,她半搂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东璃,一只手缓缓拍在她后背。
  “绿、绿礼要是有事,我、我绝对不会原谅我自己、己的。”东璃抽抽噎噎,越说眼泪淌得越多。
  向皇宫调头求助是她能想到的最理智做法,但她总觉得对不起绿礼,她宁愿自己也被那歹人绑去!
  “别说这种丧气话,别怕,我们没人会怪你,绿礼也不会有事的。”
  东璃狠狠擦了把眼泪,“君、君家小院,一定要派人守住。”
  但愿那歹人只图财,若是图财,她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把绿礼赎回来。
  “已经派人去周围排查了,都冷静,我们不要自乱阵脚。”
  姜尉风脸色黑得能滴水,又是那个鬼面人!先是他,后是绿礼,他倒要看看他还想耍什么花招!
  不同于宫内一群人的焦急忧虑,绿礼跟崔禺的相处倒是单方面融洽,她每天日常无非是吃饭、睡觉、骂崔禺。
  常常把他气得跳脚,火到临头又不得不忍耐下去。
  毕竟打不得骂不得,他语气稍微重了些还要被嫌弃被骂。
  绿礼趴在石桌上,她伸手戳了戳他胳膊,好奇地问:“话说,你这辈子都没娶妻?”
  “没有。”他若不回答她,她能一直唠叨到他回答为止。
  “啧,毕竟想娶的人不要你嘛,是吧?大、龄、童、男!”
  崔禺太阳穴突突地疼,都说虎父无犬子,这话换到女子身上同样在理,不,她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注意言行,姜正崇没教过你吗?”
  “他再不负责也是我父皇,你这人,上赶着想当我后爹是怎么回事?”绿礼边说边叹气,末了还摇头,“不过呢,你也还是有优点的,是个痴情种!”
  痴情两字一出,崔禺像是听到了什么再可笑不过的笑话般,他几乎要冷笑出声,讽道:“原来你们女子还知道痴情是优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绿礼不高兴了,“我是在夸你,你可别蹬鼻子上脸不知好歹!”
  “不是吗?你们女子都是三心二意,玩弄了人就走,有想过负责吗?”
  “无理取闹!”绿礼一拍桌子,“就拿我母后来说吧,你敢说她不负责?她若是那种人,为什么又对我父皇负责了?为什么她负责的对象不是你?为什么你不能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呢?分明是你们男人魅力不够,自己没本事,为什么总把罪名甩给女人?”
  崔禺:“……”
  “废物男人,还想污蔑我?”
  “……闭嘴。”
  绿礼朝他做了个鬼脸,毫不留情地嘲笑:“你就是理亏了,废物!”
  由于出色表现,绿礼在这小破院子里还没待满三天就被强制赶走,她想继续留下都不行。
  崔禺把她送到路口,“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再左拐,然后走十分钟就能看见集市口,路上不要贪玩,早点回家。”
  这次轮到绿礼无语了,畸形的绑架与被绑架。
  “真的不能再多待一会儿吗?”
  “不能,赶紧走!”崔禺差点就心软,他顿了顿,“给你的钱,够花吗?”
  “其实我不介意你多给一点。”绿礼哈哈大笑,“对了,我觉得我跟你投缘,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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