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教授的小尾巴——清悦天蓝
时间:2021-11-21 00:18:42

  “人就活一辈子,为什么一定要有个编制啊啊啊啊啊啊!”
  温浅:“……”
  化妆室的大门被推开,新郎官一袭黑色礼服走了进来。刚刚还在哭丧着脸的赵欣瞬间变得阳光明媚,她喊了一声“学长!”,吴瑄走了过来,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世无双,陌上人如玉”。
  小吴学长跟温浅点了点头,然后拿出两个红包,递到了赵欣面前,
  “小纪老师和沈教授的。”
  “……”
  “……”
  “……”
  两个女孩同时瞪眼,温浅还好,开始还愣着沈苏御怎么随了吴瑄那边,后来也就想明白,是她不同意将沈苏御的名字加在自己的红包上。沈教授跟吴瑄还是有段渊源的,这不得不追溯到她大二那年,吴瑄曾经求过她帮忙问问沈老板的梦斯威龙还招不招弹钢琴的人。
  只是有些意外,沈苏御跟来了怎么也没跟她说一声呢?赵欣这边就有些不太好了,另一个红包,封皮上写了两个名字——【徐听眠&纪柠,祝赵欣、吴瑄,新婚快乐】。
  每一个暗恋的女孩,都会永远地介怀自己喜欢的人心中有过白月光,尽管他已经爱上了她,白月光也已经结婚。
  赵欣的眼睛里含着失落,小吴学长摸了摸她的脑袋,温浅让他出去出去,
  “欣欣还在化妆呢!”
  吴瑄离开了,赵欣擦了擦眼角,再次笑了起来,是啊,今天可是她大喜的日子,不能哭。
  “学长对我挺好的。”赵欣说道,温浅坐在她的旁边,捏住她的手。
  赵欣:“我知道他还是对那个生物老师留有一些情怀,毕竟当初他俩都差点儿在一起了,他喜欢了老师那么多年,不是我一个半道插进来的能介入得了他们之间的过往的。”
  “欣欣……”
  “可是我还是很爱他。”
  “并且还成为了他的新娘。”
  “……”
  温浅想了想她对沈苏御的感情,好像到了现在看来,也不属于暗恋。
  赵欣还是稍微流下了一行泪水,温浅替她擦了擦眼角。赵欣拍拍脸,毕业后,曾经叱咤风云的小赵同学早已收起她的光芒,里学生时代的稚气越拉越远。
  “暗恋就像一颗酸梅,”
  “太青涩,太酸了,里面会微微泛着一点点甜。”
  “我努力地去抓住这一点甜,但就是这一点甜,”
  “就足以让我为他赴汤蹈火一辈子。”
  ……
  婚礼女方这边来了不少以前水产一班的,一毕业,不出一年的时间,大家真的都变了,以前天天问温浅抄作业的熊头小子们,都开始挑起肩膀上的大任。他们的确没有几个留在水产上,但因为学历足够漂亮,保研的保研、考研的考研,还有一毕业凭借过硬的技术,进了知名企业做生物方面的研究。
  少了分年轻气盛,多了份沉稳。
  很多同学也都很久很久没见过温浅了,当初温浅海上失事,他们都特别的伤心,尤其是当时跟温浅在一个场子里实习的那几名学生,总觉得要不是那个时候他们不愿意跟温教授一起出海,也就不会碰上温浅发烧、着急往回赶。
  渔船大概率也不会铤而走险,撞上暴风海浪。
  一晃多年过去,大家看到好端端再次站在他们面前的小温浅,还是离开时那个冬天的娃娃样,水产一班的好多男生眼睛都红了,围着温浅,各种东西各种问。
  温浅摆摆手,全然没有长久不见生出来的生疏。她笑着让老同学别这般哭丧脸呀,今天可是赵欣大婚,得笑!得开心!
  沈苏御坐在另一桌,和徐听眠一起,徐教授点点他放着烟盒的桌面,问他不过去么?
  “……”
  “不过去了。”沈教授夹着烟,笑了一下,有些苦涩。
  那些都是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即便是已经离开了学校,也还没有褪去那份对生活向往的朝气。
  他想起来八月中的那天晚上,实习生们离开的那场欢送宴,青春洋溢在整片海滩,温浅笑得那么灿烂。
  而他却,一句话都没能说得上。
  抛捧花的环节,温浅被同学们怂恿着,使个劲儿地往前推。也不知道赵欣是不是在抛出花球的前一秒,故意回头瞄了一下温浅的位置。
  那束象征着爱情的花捧,“嗖——”地一声,在所有人的欢呼中,
  落入赵欣最最要好的闺蜜、温浅的手中。
  坐在男方那边桌子上的小纪老师拿着筷子嗷嗷嗷欢呼,徐教授宠溺地摸着纪柠的长发,沈苏御一愣,从椅子上直起了腰。
  温浅捧着花,在白灿灿的灯光下,
  脸红的熟透了。
  主持人笑着问拿到花捧的小姐姐,“请问您有男朋友吗?”
  小姑娘一只手拿着花束,眼睛往场下的人群望去,
  看了所有人,
  独独略过了沈苏御所在是那一桌。
  “……”
  “……”
  “……”
  “以前有过一个很爱很爱的人。”
  “只是,”
  “没有然后了。”
  *
  赵欣的结婚给了温浅很大的震撼,她和沈苏御依旧保持着那不咸不淡的关系,有时候在小渔村碰了面,也会找块石头坐在来,随便说几句话。
  秋天又已接近尾声,海滩外,大片大片芦花在枯了色的芦苇中摇曳着白花花细毛。温浅托着腮,望向秋天湛蓝的海,限捕令下达,整个海域都是静悄悄的。
  只有海浪在翻涌。
  沈苏御站在她旁边,双手抄在工装裤的口袋里,为了温浅进入海洋生物学领域这么多年,终于在第一千零一个日夜,学会了脱下西装大衣,换上简单朴素的毛衫亚麻裤。
  温浅掐了根已经不再翠绿的狗尾巴草,叼在嘴角,她跟沈苏御说,她想回去读书了。
  “已经决定了?”
  “嗯。”
  沈苏御用帆布鞋踩了一下脚下的沙,印出一个巨大草履虫的脚印,
  “你自己决定了就好。”
  “……”
  “以前觉得你没把书读完,挺……可惜的。”
  “……”
  其实也没什么可惜不可惜,育苗场的工作又不需要多么高的学历,温浅只是想把书念完,她还热爱着对海洋生物生命的研究。
  沈苏御蹲在她身边,也学着她,掐了几根狗尾巴草,狗尾巴草在温浅的手里戳两下,就能出来一只可可爱爱的小兔子。可沈教授怎么弄,都没办法绑成她那样。
  温浅拿过来,三两下揪起一只胖胖的兔子头,塞到沈苏御的手里,骂他“笨蛋一个”。
  沈苏御温和地笑了笑,眼角拉出细细的眼尾纹。
  十一月出,温浅继续读书的事情就被办理妥当,她还是无法回到S市,所有人都觉得惋惜,但S市对她来说有着太多难以承受的回忆,即便她现在能跟沈苏御正常说话,
  可那个冬天的大雨、飘落在台阶上的啤酒罐,还有白茫茫的路边,停靠了的车以及八楼的排练厅,
  哪一个,都不是她能够去回忆得了的。
  温成给她找了中国海洋大学生科院,温教授毕竟名声在外,温浅失事前的学习成绩也是数一数二,转学办理的很顺利,档案还保留在S理工。温浅是大二寒假那年失踪的,她要是继续回学校读书,只需要跟着来年大二下学期的课程继续念,就好。
  开学的日子还早,还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深秋的一个晚上,温浅突然跟温成说,
  “爸爸,”
  “我也想结婚了。”
  ……
  ……
  ……
  温成正在处理学生的材料,听到这话,他瞬间停住手上的敲字声,父亲抬头,透过镜框看向站在他面前的温浅。
  椅子稍微往后退了退。
  “怎么……突然这么想?”
  温浅低着头,看不到神色,
  “……”
  “就是,想结婚。”
  “想找个稳定一点的人,普普通通的过日子。”
  “爸爸,”
  “你不是之前有很多国海或者教书时的同事给你介绍他们的儿子,想跟我相亲么……我觉得,我也可以去见见他们的。”
  “……”
  温成不是不知道温浅和沈苏御那档子事情,有时候温浅大半夜跑出门,第二天凌晨家门口外停了十分钟的车,车前座上被捏着下巴相拥深吻的身影。
  做父亲的,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但温成在温浅的话里,听出来——
  她没有说,她的未来,还愿意有沈苏御。
  她说,她想要去考虑往后余生了。
  温成是温浅的父亲,浅浅是他毕生所疼爱的女孩。
  半晌,
  温成默默站起身,走到温浅的面前,
  伸出手来,轻轻揉了把女儿的头发,
  “好。”
  “爸爸帮你去问问。”
  沈苏御回了趟S市沈家本家,他敲开母亲的房门,沈夫人捧着一副苏绣,戴着眼镜,认认真真地绣花。沈教授在对面的桌子前靠着身子,双腿撑着身子,十指垂放在皮带下方。
  “妈。”
  “嗯?”
  “小的时候,您就曾经跟我说过,”
  “将来要是我想娶媳妇儿,是需要得到老祖宗的认可的。”
  “是的。”沈母平静地抬起头,手上的针线在布料上别了两道。
  沈苏御:“儿子有一个意中人。”
  “她很优秀,也很讨人喜欢。如果我说我这辈子就认准她一个了,我想、可否……”
  沈母淡淡道,
  “你是想要那个老沈家祖上流传下来的玛瑙戒指吗?”
  沈苏御一愣,
  点了点头,
  “是的。”
  “温教授的女儿?”
  “……是的。”
  沈母拿起针,再一次低下头,继续绣手里的苏绣,
  她声音温和,听不出来什么责备或者其他情绪,
  “苏御啊,”
  “从小我和你父亲对你感情上的事就管的严。”
  “一是我们家的背景,现如今社会的眼睛很多,不能有任何作风上的问题。”
  “第二,”
  “我和你爸爸一直都觉得,作为一个男人,需要承担得起对妻子儿女的责任。”
  “你爸爸娶了我三十五年,这三十五年中,无论他走的有多么高多么远,无论外面的世界有多少的诱惑,无论年轻的时候、体制内还是乱成一片、什么样的玩的开的脏的都有。”
  “长明他,都从未辜负过你我母子二人。”
  “这就是担当。”
  “一个男人,他的成功并不是说他创了多少钱,得到多么高的位置。这些统统都是年轻时候的鸿鹄之志,可你到老了,你才会发现,”
  “当你生病躺在医院里爬不起身时,若有一人能相伴在其左右,能牵着你的手,告诉你‘老伴,还有我呢,有我在’。”
  “到那个时候,你就知道,”
  “携手共度一生的人,才是你一辈子最该珍爱的瑰宝。”
  “……”
  “我不反对你娶温家的女儿。”沈太太语重心长地对自家的儿子说道,
  “浅浅那个姑娘,我也喜欢,要是她跟你不是那种关系、要是当年她不因为你而出现那么多的灾难,”
  “其实你娘我,真的特别想收她为干女儿。”
  沈苏御:“妈……”
  沈母:“但苏御啊,你扪心自问一下,你拍着你的良心,自己问问自己,”
  “温浅她,真的能彻底放下你带给她的伤害吗?”
  沈苏御:“……”
  沈夫人:“一个女人,这辈子会受到过很多伤,有些大有些小,”
  “但往往最深刻的、最难以忘怀放下的那桩——有百分之八十的女性,到了回忆过往的年纪时,都会说,”
  “是‘当年那个男人,带给我的伤’。”
  “所以啊,苏御,你要仔细想好。”
  “男人在感情上,最容易变成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温浅要是不愿意,你确定你不会情急之下,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么?”
  “妈、我……”
  “想好了。”沈母收起手中的苏绣木框,看了眼远处飘落下来的一片枯黄的法国梧桐树叶,将戴在手上的那枚历史悠远的玛瑙戒指,轻轻地抚摸着,
  “等你真正用自己的能力打动温浅的那一刻,你再来找我,”
  “我和你父亲……其实也挺希望你俩能终成眷属。”
  沈苏御开着车,沈夫人的话萦绕在他的耳畔,他思考了很久很久,路过一家昂贵的珠宝首饰店,他停下车来,套上风衣走进店里去。
  珠宝店是专门为上流层次提供服务的店,设计师都是国际闻名,他们当然认识沈大公子,店长亲自出门迎接,戴着白手套,笑脸问沈苏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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