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了四个科举文男主——上都
时间:2021-11-21 00:22:37

  出成绩那天,阮觅看着酥春抄过来的名单,一眼就看到了殷如意的名字。
  第一排第一个,这么明显的位置,要是还看不到真就是眼睛有问题了。
  她知道一个院试对于殷如意来说算不了什么,但也没想到殷如意默默用功,然后在院试惊艳了所有人。
  包括阮觅自己。
  殷如意天赋在那儿,但是中间荒废了这么多年,能再捡起来就不错了,什么案首头名想想就算了。鳞京地界,人多,读书人也多,有钱有势有资源的读书人更多,天才也不罕见。殷如意在这样的环境里其实能一举成为秀才就已经不错了。
  正震惊着,可阮觅转念一想。
  男频科举文不就是这样吗?在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的时候,打败那些热门人选成为这一届的黑马案首,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
  一贯的逆袭打脸套路。
  不必惊讶。
  于是阮觅又淡定了。
  在她想着给殷如意送什么东西当作贺礼的时候,小林巷那位王夫人来到了阮家。
  王夫人出身王氏旁支,其实与如今鳞京这支显赫的王氏嫡支已经没什么血缘关系了。从她能嫁给当时已经没落的小林巷的阮家人做填房就能看出来,她自己家中情况也不怎么好。
  阮母听到她来了,有些惊讶,但还是让人准备好了茶水点心招待她。
  “嫂嫂这儿的茶水,喝起来就是甜。”王夫人不光年纪轻,说话的调子也透着股欢快的意味。
  她出嫁的时候不过十七岁,现在还没有过三十,容貌靓丽,笑起来还有股小姑娘家的意思。
  阮母盯着她的脸瞧了一会儿,不得不移开视线,省得心理不平衡。
  “哪里是我这儿的水甜,我看是你嘴甜罢了。”心里不舒服归不舒服,但话还是要接的。阮母不善于管家,但现在这样招待王夫人一个人还是做得到周全的。
  “我这哪儿是嘴甜?嫂嫂府中用的东西就是好,还不让我说了吗?可我偏要说,嫂嫂这儿啊,不仅水甜,人也好看。不知道嫂嫂平日里是怎么打理自己的?看着我都眼馋,这手啊,嫩得跟十五岁的小姑娘似的。”
  阮母喝茶的动作一顿,尽力遮掩住上翘的嘴角,但霎那间待王夫人的态度就不同了。
  她清了清嗓子,放下茶盏,“哪儿有什么功夫去打理自己,不过是些从小便用的寻常手脂。拿了白茯苓同芍药晒干,磨成粉末调成脂膏,每日抹在手上罢了。”
  “竟是这等精妙的法子,我听也不曾听过。嫂嫂便心疼心疼我,匀我一些罢。”王夫人一个劲捧她,阮母心里高兴,大手一挥便让红菱去拿几盒手脂出来,等会儿王夫人回去的时候方便她带着。
  这会儿气氛算是热络起来了。
  王夫人心里有着自己的算计,她观察者阮母的脸色,突然十分关切地问道:“嫂嫂可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怎的眉宇之间总有些忧愁?”
  就算阮母脸上开开心心的,王夫人也能从别的地方挑起话题。不过她说阮母脸色看起来不好,也是真的。
  阮母听到她这样说,不由得一愣。然后又想到了自己最近忧心的事,便叹了口气。
  “嫂嫂有什么忧心的事,不妨同我说说。我虽说没什么大的本事,但三个臭皮匠还能赛过诸葛亮呢,说不定也能给嫂嫂出出主意。”王夫人见有戏,眼睛里算计一闪,态度更热络了。
  阮母也是实在憋得很了,这事儿她也不知道找谁说,现在王夫人一问,她便忍不住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原来那日阮觅虽然同她有说有笑的,但或许是出于一个母亲的直觉,她能感受到,其实阮觅并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开心。
  刚刚退去的愧疚感再次涌上来,压得阮母喘不过气来。
  她这人就是这样,心里总是容易想很多,也很容易被自己的情绪左右,当她觉得自己有愧于阮觅的时候,又没办法减轻心中的愧疚,便会辗转反侧日夜烦心。
  可后面几次她也找不到好的时机去同阮觅谈心,只能自己在心里想着,要怎么做才能弥补这个女儿。
  她说给王夫人的话自然是省略了很多,只说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弥补阮觅。
  王夫人嫁到阮家也许多年了,自然知道阮觅的情况。听到阮母说这件事,她差点没笑出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简直就是送到她跟前的机会。
  王夫人放轻呼吸,以免自己的异样引起阮母的怀疑。她做出沉思的样子,然后才道:“我这儿有个主意,不知道嫂嫂愿不愿意听就是了。”
  “你且说说。”
  “嫂嫂想想,觅儿如今年岁多少了?”
  经她提醒,阮母才想起来,阮觅如今都十四,到明年便要行及笄礼了。
  鳞京谁家的女儿不是从小就学着琴棋书画,女红刺绣?就算偶尔几个不学,但人家那通身的规矩也是没得挑的。
  阮觅自小长在乡野,哪儿懂得什么书啊画啊的,出门不让人笑话就是好的了。这样的孩子,又是身在世族里,要怎么找人家?
  阮母突然就焦急起来。
  这份焦灼里,或许有几分确实是出于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担心,但剩下的,便是所谓的脸面了。
  她认为世族的那些公子哥,大约没谁能瞧得上阮觅的。而能看得上阮觅的,恐怕身份地位都不行,说不定还是个拖家带口的鳏夫。嫁给这样的人,阮母只要想想就浑身难受得很,她的女儿,怎么能下嫁给这样的人?简直是丢了身份。
  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潜意识里便看低阮觅的行为,同时心里隐隐有些雀跃起来。
  婚嫁对于女子来说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件事,要是她帮阮觅解决了这件事,那她这个女儿肯定会感谢自己的。这么一想,心里的愧疚感便一点一点地淡去。
  阮母处于这种诡异的焦灼与放松的状态,脸色一时之间有些诡异,看得王夫人眼皮子一跳。
  试探问道:“嫂嫂可是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要是心里真的有了人选,那她今日这一遭算是白来了。王夫人敛下眸子,遮住眸中一点阴郁。
  还好阮母说出的话是她想听的。
  “觅儿这种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找个身份地位合适的,品性样貌都好的,实在是不容易。”阮母想了一会儿,也没能想出合适的人。
  她看着王夫人,突然眼睛一亮,问道:“弟妹可认得什么人?”
  这便是王夫人今日来这儿的目的了。
  她松了口气,脸上还是做出犹豫的样子,“这……”
  “弟妹若是认得什么条件合适的人,可否让我知晓知晓,算是我欠弟妹你一个人情。”
  说到这份上了,王夫人才假装松口,“我确实知道有个人不错。青州人士,乃去年乡试解元,如今二十有一,相貌堂堂,品性端方,是个极好的人。家中曾也是世族,只是到他的时候没落了。”
  她一边说,一边注意着阮母的神情。刚瞧见阮母有些踌躇,便补充道。
  “嫂嫂你且想想,依着觅儿这种情况,让她嫁到那些大世族家中去,日后惹出事情来了,受苦的还不是觅儿自己吗?这陈举人啊,虽说家中落魄了,但人是出息的,年纪轻轻便是举人,还是青州那种地方的解元,这可不多见。要是觅儿嫁予他,这算是低嫁了,还怕他不对觅儿好?等他日后会试殿试,说不定连中三元呢,那咱们觅儿可就是状元夫人了。觅儿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被王夫人这样一说,阮母渐渐觉得这样竟然还不错。
  她开始思忖起来。
  王夫人见她这样,便清楚这件事算是成了八分了。
  她端起茶盏,气定神闲吹了吹。
  那陈举人,全名叫做陈章京。
  陈氏一族本是青州豪族,不过十多年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伙劫匪,一把火将陈氏烧得精光,连族人都没剩下来几个。
  她那个公公还在世的时候,曾于陈氏家主交好,两人不仅口头上定下婚事,还交换了玉佩。那时候陈章京已经出世,王夫人公公便说只要自己有了孙女,就一定嫁给陈章京为妻。
  后来陈家因一把大火败落,王夫人的公公也身体不好,早早病逝。
  他们以为陈章京也死于那场大火,便不再将这件事当真了。
  本该落在阮灵雯头上的婚约不了了之。
  可几日前,王夫人突然得知,当时年幼的陈章京竟然被老仆从火中救出来了,而且还考取了功名,不日将抵达鳞京。
  这个消息直接将王夫人炸得好几日都没睡好。
  如今家里未出嫁的女孩儿,只剩下原配留下的阮灵娟,和她的灵秀了。按照年纪,不管怎么说也轮不到她的灵秀嫁出去,可是等她试探着问自己的丈夫的时候,却发现他闭口不谈此事。
  多年相处,让王夫人很了解自己的丈夫。仅仅是从只言片语中,她就看出了这个男人的打算。平日里倒是看不出来,现在竟然还学起了情圣那套,说什么也要护着阮灵娟。
  难道就要牺牲她的灵秀?
  王夫人气恼,不打算指望自己的丈夫,也不打算将女儿嫁给陈章京。
  就算是举人又如何?是青州解元又如何?
  她的灵秀日后可是要嫁入高门当主母的。
  王夫人这种人,自己怎么想的,便认定了旁人肯定是这样。
  她觉着陈章京如今已然没落,父母俱已不在,身边只剩下一个老仆跟着。这样的人赶来鳞京,一定会拿着当年的婚约来阮家讨要好处。
  说不定还贪婪无度,面目可憎。
  她自诩见多了这样的寒门学子,个个都觉得自己能出人头地,眼睛长在天上,却不知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可笑得很。
  要让陈章京放弃婚约,王夫人能想出十来个办法。威逼利诱抑或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但是转念一想,陈章京不过二十一便能成为青州解元,不可谓不是个人才。这样的人虽然娶她的灵秀是够不上格的,但是……娶别人家的女儿,却是可以的。
  华林巷那个从乡下接回来的丫头阮觅,便是个不错的人选。
  阮家虽说大不如从前,但于陈章京而言也是一大助力。等她将阮觅许配给陈章京,那她不仅可以借此拉拢陈章京,让他成为自己孩子的助力,还可以顺带着杜绝他缠着灵秀。
  一举两得。
  这便是王夫人今日巴巴儿地赶来华林巷的目的。
  见阮母还在思考,她催促道:“嫂嫂可要尽快想好。那位陈举人,我听说许多人都看好他呢。人还没入鳞京,一些家里有女儿的,就已经在准备宴请他好好相看了。”
  阮母顿时有了紧迫感,“这位陈举人何时入京?”
  “五日之后。”
  “五日之后……”阮母思索一番才道,“届时弟妹可否将那位陈举人请到明华寺去,我也带觅儿上山烧香,正好相看相看。”
  王夫人应了,走时阮母还送了许多东西,轻拍着她的手感谢,“这回真是多亏弟妹了。”
  王夫人笑笑,“能促成一桩好姻缘,我也是乐意的,嫂嫂不必客气。”
  她们在那儿依依惜别,阮觅正巧从外面回来。
  王夫人上下打量她一番,发现人与上回阮灵雯出嫁的时候见到的又不一样了。
  十四岁的年纪,一天一个样,出落得更加水灵,眉眼之间的灵动气息简直要透出来。
  想必陈章京见过后会满意的。
  心里瞬息之间闪过许多念头,王夫人亲热地走过去,没头没尾蹦出一句:“好孩子,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说着还想挽住阮觅的手。
  阮觅早就注意到了对方看着自己像看货物的眼神,脸色不变,往旁边一闪,完全没有给她留面子。
  虽然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鬼话,但还是顺应本能呛道。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作者有话说:
  其实有几个男主候选我都还没写到(小小声感谢在2021-09-12 23:46:53~2021-09-13 23:45:3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尾巴10瓶;入梦难醒、Meers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9章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王夫人被这一句话顶得噎住,脸色在那一瞬间都难看起来了。缓了几息,才僵硬笑笑,“觅儿今日可是心情不好?”
  借机说阮觅心胸狭隘,随意向长辈发泄怒气。
  阮母本来就觉得阮觅不懂礼数,这会儿见阮觅一回来便顶撞长辈,更是头疼了。她有些不悦道:“怎么同你叔母说话的?”
  阮觅细眉微挑,刚想说什么。
  又见阮母对王夫人说:“罢了,这孩子性子直,再加上最近几日心里不舒服,说话难免带上些火气。弟妹你就包容些,莫要同她计较了。”
  话里是说阮觅性格不好,但实际上,这样破罐子破摔的话让王夫人也没办法再说什么了。她有些憋屈地看了阮母几眼,心里嘀咕着这人是真蠢还是假蠢。
  还是说,难道看出来她想做什么了?
  不,不可能,要是她真看出来了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态度。
  心里想不明白,而且再在这里呆下去也只能受气,于是王夫人很快便告辞离开。
  阮觅倒是没兴趣把人留下来继续打嘴仗,见人走了便收回视线。
  而被阮母说性子不好,她也不介意。毕竟她性子不好,以后做出什么事情来也不能怪她啊,谁让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呢?
  阮觅暗暗记下了这句话,觉得日后一定能派上用场。
  不过想到王夫人说的那几句话,阮觅还是有些在意。她目光落在阮母身上,缓缓问道:“方才叔母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阮母并不想这么早就把这件事告诉阮觅,便支支吾吾的,顾左右而言他。
  “你最近总往外面跑做什么?”
  阮觅仔细观察她一会儿,也没猜出来到底想干什么,便也随口说道:“前几日母亲不是说让我多去云锦阁看看吗?今日就是去那儿置办衣裳首饰去了。”
  “见着喜欢的了?”
  “那倒没有。”
  两人随口聊了几句,很快阮母就心虚地聊不下去,找借口说自己还有事要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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