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了四个科举文男主——上都
时间:2021-11-21 00:22:37

  她不像时下女子那般婷婷袅袅,走路时步子迈得很快,干脆利落得很。
  人还没进到屋里,便面无表情喊道:“殷如意。”
  这一声喊,直接把殷如意喊醒了。他从慌乱回过神来,脸上犹带着一抹难以置信,好像是在问自己怎么会看人看得入神了?
  “快来猜猜这是什么?”阮觅托起匣子,颇有些得意,“你绝对猜不到是什么。”
  她鲜少有这样鲜活的模样,殷如意知道她手里拿着的是给自己的贺礼。
  明明前些日子一直在想为何这人迟迟不来,但现在人来了,还带着专门给他的贺礼,殷如意就开始别扭了。
  人一别扭,就容易说错话。
  他不自在地偏过头,就是不去看阮觅手上的匣子,声音因为不好意思压得很低,“有什么好猜的……”
  兴冲冲跑过来的阮觅:???
  得了,我走,是我不配。
  她抱着长匣子转身就走,还好郑小七立马捧场,“欸!阮姐姐等等,等等。让我看看这里面是什么吧!我可好奇了。”
  阮觅只侧过半个身体,瞥了眼殷如意,然后当着他的面冷笑一声,很大方地把匣子往郑小七手里一放,“看吧。”
  匣子刚入手,那重量沉得郑小七差点没抱稳。他震惊地看着阮觅,而后又想起来当初她站在墙头举着石头恐吓他们的事情,顿时觉得合理了。
  这么一点重量,还不够他阮姐姐活动筋骨的呢!
  这边郑小七很快乐地打开匣子,殷如意却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自己惹阮觅生气了。他想看那匣子里面的到底是什么,一边又想着要怎么给阮觅道歉。
  即使他并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错了。
  匣子打开。
  郑小七:“哇!!!”
  光是听那声音就能听得出来郑小七的惊叹,殷如意终于忍不住了,臭着脸走过去,看见匣中长剑,愣住了。
  匣子漆黑,里面静静躺着一把寒光四溢的剑。
  像极了幼时看的《砍雕英雄传》上主角仗剑四方的那把剑。
  殷如意眼睛顿时就亮了,他没有伸手去拿剑,而是转过头立马干脆利落道歉。
  “抱歉。”
  两个字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阮觅:……
  她怎么觉得这么奇怪呢?
  殷如意那双常年冷漠还带着不良少年桀骜气息的眼,此时亮亮地注视着阮觅,好像阮觅不说话他就这样一直看下去,也不敢做出别的动作,规矩得很。
  于是阮觅试探着点点头,“……没事。”
  殷如意立马得了赦令一般,犹如一匹脱缰的野马窜到匣子面前,然后又放慢动作小心翼翼起来。他将长剑拿出来,指尖搭在剑锋上抚摸,那眼神就好像看到了分别十多年的好友,炽热,珍惜。
  阮觅瞧着他那样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觉得有些好笑。
  她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说要走。郑小七有些可惜,“阮姐姐你才刚来啊。”
  “回去还有些事儿,过几日再来看你。”阮觅笑着摆摆手,走了。
  殷如意刚才还心神全放在剑上,这会儿却觉得有些意兴阑珊了。捧着剑放也不是,继续看又没那个心思。
  于是干脆拿着剑送阮觅出去。
  看阮觅上车后,他还干巴巴说了句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体贴话。
  “路上小心。”
  阮觅摆摆手算是应了,马车很快消失在巷子里。
  回去时,郑小七已经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本神异小说看得津津有味。见殷如意回来,还乐呵呵地同他开玩笑。
  “十一哥你怎么又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啊?笑一笑十年少,听说现在姑娘家已经不喜欢你这种臭脸的人了,现在都喜欢那种小意温柔能疼人的。你说是不是因为你每次都不会说话,惹了阮姐姐不高兴,所以她才走得这么……”
  郑小七的声音在头顶搭了一只大手后戛然而止。
  他惊恐地看着殷如意,手里的书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然后室内又是一阵兵荒马乱鬼哭狼嚎。
  被揍了一顿后,郑小七颤颤巍巍捡起自己的神异小说,为了不碍殷如意的眼还躲到角落里看去了。但很快,他就好了伤疤忘了疼,看到书上的干将莫邪剑后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连跑跑去找殷如意。
  “十一哥十一哥,你看!这书上说,干将莫邪是对剑,一把雌剑一把雄剑,拿着这两把剑的人最后都会在一起。所以当一个人心悦另一个人的时候,就会送他对剑中的一把。你说,有没有可能阮姐姐送给你的这把剑,其实就是对剑中的一把啊?”
  殷如意擦拭剑匣的动作一顿。
  眼睛慢慢睁大。
  他把阮觅当作好兄弟,没想到阮觅竟然……
  想着想着,殷如意耳朵就红了。
  他刚刚还搭在剑匣上的手突然就像是被烫伤了一样,骤然收回,还猛地往后退了几步。
  若是、若是她心意真的是那般,那他该怎么办?
  要是那人是旁的什么不相干的人的话,他肯定是要拒绝的。可是阮觅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
  对了,她是自己的好兄弟,同旁人就是不一样的。
  殷如意慌乱地说服自己。
  但很快他又回到原先的问题了。
  若是真的……那般……
  他是应该当作不知道,还是委婉些拒绝?拒绝她,她会哭的吧?那该怎么办?
  殷如意越想越慌,高冷的表情都裂得稀碎。
  只有郑小七还抱着他的小说嘀嘀咕咕,并且忧心忡忡。
  “啊,原来我看错了。送剑也不一定就是送对剑。现在许多人送剑就是想和对方割袍断义的意思。十一哥,你说会不会因为你经常惹阮姐姐生气,所以她今日特地送了把剑来警告你啊?”
  想和对方割袍断义……
  割袍断义……
  断义……
  殷如意在云间飘飘浮浮的心刹那间落在地上,摔得稀烂。
  什么对剑,什么割袍断义,他通通咽下这口血,掀起眼皮子,声音难得温和,嘴角带笑。
  “郑小七。”
  “啊啊啊啊啊啊啊!!!十一哥我错了!!!”
  ————
  阮觅急着回去,自然是今早出门的时候,阮母特地交代她今日早些回来,明日要早起去明华寺烧香。
  虽然阮觅并不懂为什么寻常日子也要去明华寺烧香,可鳞京就是这样,世族贵夫人们一开心,就要去明华寺上香。心里不舒服,也要去明华寺上香。
  频繁得好像吃饭喝水一样,或者说去明华寺上香已经变成她们的一种习惯了。
  所以阮觅也没问为什么。
  第二日天还未大亮,阮觅就跟着阮母上了马车。
  她穿着身不算出彩的青色衣裳,头上发髻里多簪了几支金钗,看起来有些俗气。
  阮母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昨儿晚上翠莺有些不舒服,阮觅便强行让她看了大夫,喝了药就睡过去了。
  今儿早上的时候,人还睡着。阮觅便悄摸摸在酥春的帮助下梳了头,然后自己挑了几支最喜欢的金灿灿的钗子往头上簪。她照镜子的时候自我感觉还挺好的。所以就算阮母用那样一言难尽的神情看着她,阮觅也不觉得有什么。
  等到了明华山山脚下,阮觅才发现小林巷的那位叔母王夫人也来了。
  她一看到阮母就拉着她的手有说有笑的,两人站在远一些的地方说悄悄话,还时不时看阮觅一眼,直把阮觅看得眉头皱起,觉得她们在打什么不好的主意。
  上山的时候坐的轿子,摇摇晃晃,阮觅在颠簸中舒服地睡了一觉,再睁开眼就到了明华寺。
  王夫人同阮母站在她面前,有些尴尬地挡住她睡着的模样,好像怕别人看了笑话。
  见阮觅终于醒了,阮母因为害怕别嘲笑而紧绷起来的心终于放轻松了一点。她低声催促阮觅:“快些起来,你看哪个姑娘家的会像你这般不顾形象在半路上睡着的?还怎么叫都叫不醒。”
  估计是真的觉得羞耻极了,她催促完阮觅之后还略用袖子挡着脸,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阮觅:……
  好吧,行吧。
  她从没有顶棚的轿子里出来,还装模作样地扶了扶自己头上几根金灿灿的钗子。若是不知内情的人看到,也能称赞一声姿态娴雅。
  但阮母看见她头上的金钗就觉得眼睛疼,连忙撇开眼不再看。
  “走吧,先去正殿烧香。”她此时连声音都透着虚弱。
  王夫人也瞧了阮觅好几眼,见阮母出声了,便走过去与她并肩往前,低声道:“嫂嫂,我前日已经给陈举人送信了,现在人已经在明华寺香客住房那儿等着,你看什么时候找个机会,让觅儿去看看?”
  现在事情已经做了,阮母却开始隐隐觉着有些不妥。听到王夫人的话,她咬了咬牙,还是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转移话题。
  “都走到这里来了,先烧香再说罢。”
  正殿里香客如云,阮母拿着香,眼睛已经被殿中充盈着的香火熏得有些睁不开了。她忽然有些不安,看着面前的佛像,跪在蒲团里心中默默道。
  “愿佛祖保佑我儿姻缘美满,一生顺意。”
  将这正殿里的佛像都拜了个遍之后,阮母的眼睛已经通红了。丫鬟连忙拿沾了水的帕子给她擦眼睛。
  王夫人则再次问她准备什么时候带阮觅去见陈举人。
  相较于之前的温声软语,王夫人现在可以说是步步紧逼了,她连眉梢都含着胁迫。
  “嫂嫂这是想做什么,花了这么些功夫,难道还打算放弃?莫不是欺负我们小林巷人单力薄,想使唤就使唤,不想了就直接打发了?”
  阮母性子软,被王夫人这一说,也有些不自在。
  “弟妹这是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瞧不瞧得起的?”她还想说点什么,但在王夫人尽是不耐与不满的目光里,最后还是嘴唇动了几下,妥协了。
  “罢了,就去看看罢……”
  于是王夫人又笑起来,“嫂嫂这么想就对了,觅儿终究是要嫁出去的。陈举人可是难得的佳婿,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阮觅也烧完香回来,阮母看到她,便说有些乏了,想去后面的香客厢房里歇会儿。
  一行人一起过去,阮觅自然没想到会有什么幺蛾子,也就应了。
  她们随意找了间厢房,在里面待了会儿。但很快王夫人便说不喜欢那厢房的味道,又领着她们往别的厢房去。
  终于找好地方坐下来,那些丫鬟婆子都出去候着,房中只剩下王夫人、阮母同阮觅三人。
  阮母先是支着头眯了会儿眼,王夫人坐不住似的先出去走走,还突发奇想带着外边儿的那群丫鬟婆子去后山,说要采些明华寺种的秋菊。
  过了会儿,阮母突然醒过来,摸了摸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发现不知掉在哪儿了。
  她有些不安地看向阮觅,神色有些复杂,含着一些愧疚与期待,“玉佩好像掉在方才那间厢房里了,觅儿可否帮我去找找?”
  外面的丫鬟婆子都走了,阮觅本不想动,但对上阮母的眼神,见她有些小心翼翼的,便又改了口叹气道:“真的记得在方才那间厢房里?”
  “是在那儿,方才瞧着绳有些松了就先解下来,后来走时也忘了拿。”
  “行吧,我去给您找去。”
  出了门,阮觅按照来的记忆找到了那间厢房,但是在房中找了一圈后什么也没有找到。她正准备出去,却见从门口走进来一个穿着长衫的青年。
  那长衫洗的极干净,颜色却已经褪得差不多了,呈现出一种明净天空的白色。
  那青年生得极高,看到阮觅后也是一愣,然后反应很快地要退出去。
  只是门先他一步从外面阖上了,随之响起的,还有透着慌乱的落锁声。
  青年脸色本是平静有礼的,在听到这落锁声后猛地沉下来,有些风雨欲来的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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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入京前夜。
  沧裕江上船只穿行。
  窄而长的乌篷船,船夫撑着船杆往前一撑,长条形的船便倏地往前窜了一大截,水面上留下清浅一圈又一圈的痕。
  雕梁画栋的大船从旁经过,船夫连忙撑着杆躲开,生怕对方一个不小心把自己这吃饭的家伙撞翻了。
  大雍如今水路便捷,船业兴盛。
  来往船只不管是运货的还是载客的,都是楼船。厚实飞翘而起的顶,四合雕刻着鸟兽虫鱼的木墙,里边儿分成上下客房,怎么都比这窄小还无遮无拦的乌篷船好。
  但陈章京没钱。
  他问船家借了木盆,从河内打了水起来后将脏衣杉放了进去,挽起袖子便开始搓洗。
  老仆人现在已经入了古稀之年,精气神很好,眼睛却不怎么看得见了。
  他听到洗衣服的声音,往旁边一摸。发现自家少爷不仅洗衣服,还帮他洗了,登时脸色一变。
  “快放下,老奴自己来就行了。”
  陈章京没回他,洗好后晾起来,再次谢过船家,便走到了船篷下。
  这会儿天色已经暗了,漆黑天幕上星子闪烁,九月夜里也一天比一天凉。
  陈章京拿了衣裳给福伯盖上,见他还要挣扎着起来,没劝他,只是道:“明早到鳞京。”
  一听这话,福伯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是说明天到鳞京还有得他忙呢!现在多睡一会儿,明天才有力气帮忙干活。
  想着自己就算是年纪大了,但还是能帮少爷做许多事,福伯便乐呵呵地不再说要起来了,躺了一会儿就沉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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