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了四个科举文男主——上都
时间:2021-11-21 00:22:37

  那个官员认为段般若听见了他们密谋的事情,于是先在段般若的马上动手脚,然后又派遣了原本准备用来刺杀顺元帝的刺客去刺杀段般若。
  顺元帝说这件事的时候是站在看城上,语气沉重。说完后语气又是一变,变得欣慰且骄傲。
  说段般若命中带福,是大雍的福星。不然也不会正好替他挡下了这回的事情,自己也安然无恙。
  于是看城下的官员纷纷附和,一时之间,段般若就从那个被刺杀的公主,变成了替顺元帝裆下灾祸的福星公主。
  阮觅一直在行宫里修养,这些事还是阮平左告诉她的,估计是觉得阮觅被牵连进去,理应知晓这件事的结局。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
  顺元帝夸完段般若后,好像碍于什么,不情不愿地又夸了一下阮觅。
  说她性情忠义,胆大心细,他很欣赏。
  这些话阮平左也一字不动地转述给了阮觅。
  阮觅听完后,表情奇怪。
  她悄悄看了阮平左一眼,总觉得顺元帝最后面夸她的那些话,应该不是真心实意的。
  至于顺元帝强行给段般若塑造福星人设,阮觅也没有细想,毕竟这些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围猎最后一天,行宫里举行了一场宫宴。
  与先前那回不一样,这次正式得很。
  阮觅几乎全程跪坐在软垫上,对着前面的歌舞发呆。
  不能随便“串门”,不过可以出去透透气,只要你不是走路时闹出的动静太大碍了顺元帝的眼就行。
  阮觅和谢氏说了一声,悄悄走了出去。
  明天就要回去了,不少人觉得可惜,也都偷偷溜了出来看一眼这观山围场的景色。
  于是宫殿外的花园里还聚集了不少人。
  借着月色,三三两两低声说着话。
  阮觅不认识多少人,也没有过去强行融入别人的想法,便一个人往前走了走。
  她刚往前走一步,那堆人居然齐刷刷转头看她。
  阮觅:……
  原来是集文轩的那几个姑娘,她们站在那儿,矜持地朝阮觅点头,“阮姑娘出来赏月啊。”
  阮觅沉默一瞬,“嗯。”
  然后又补了一句,“今晚月色真美。”
  她这句话好像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那几个姑娘眼睛一亮,压低的声音里透着兴奋。
  “此情此景,不如我们借月赋诗?”
  “好!”
  她身边的人纷纷赞同,甚至打算拉阮觅过来。
  阮觅连连摆手,表示十分心动,但是很不好意思地拒绝了。
  在她们有些失望的眼神中,阮觅加快了脚步逃走。
  终于离开她们的视线后,阮觅刚松了口气。
  这里应该没什么人吧……
  她一口气还没松完。
  一群人就走了过来。
  她们本在谈天说地,哈哈大笑,看到阮觅的那瞬间就全部停了下来,声音也没了。
  盯着阮觅,神情恭敬又肃然,好像黑`帮组织看到了老大,校园混混看到了大姐大。
  这是上回端清郡主身后的那群跟班。
  阮觅再次沉默,在那些诡异的视线里虚弱打了声招呼:“赏月呢?”
  她一说话,那群人刚刚静止成雕塑的样子瞬间就没了,个个都争着抢着回话。好像小学生上课时抢着回答问题,还一个比一个大声。
  震得阮觅耳朵差点聋了。
  这一刻,阮觅彻底打消了走走消食的想法,端着再和善不过的笑脸,无波无澜转身回到了殿内。
  ……
  翌日。
  阮觅坐上了回程的马车,随意往窗外一瞥,便看到了陈章京。
  他跟在属于段般若的车队里,脸上做了些修饰,与平常看起来不怎么像了。不过从他的身形上,阮觅还是能看出来这就是陈章京。
  前几日她再一次去了偏殿,却没有看到陈章京。
  偏殿的院内放着一个小碗,里面有点鱼肉,看起来很新鲜。也就是今天放在这儿的样子。
  阮觅上一秒还以为陈章京出了什么事,下一秒看到这个小碗,便明白了他现在或许过得还行。
  放个小碗在这里,除了喂猫,另一个意思恐怕是想告诉阮觅他是安全的,不用担心。
  会给一个才见过没几面的人报平安,应该是个外表看起来沉闷,可是心很细的人。
  喜欢猫,可是又不讨猫喜欢。
  阮觅一边想着事情,一边看陈章京的身影没入人群中,随后便也收回目光。
  ————
  在阮觅回鳞京的前一天,阮奉先出事了。
  阮珏趁着阮奉先办完差事回家的时候,举着刀冲了上去。有一刀正好砍在腰椎骨位置,阮奉先被抬回去后,大夫尽力诊治,也只是保住了他的命。
  大夫语气委婉地告诉阮母,要是恢复得好,说不定还能走几步路。
  这不就是说,阮奉先以后只能在床榻上度过一生了?
  阮母当即晕了过去。
  在家从父,再嫁从夫。
  阮奉先对于她来说就是支撑起阮家的顶梁柱,这一倒,直接把她砸晕了。
  阮觅刚进鳞京,就有家中的小厮蹲在那儿,一看她就火急火燎地跑上来说“三小姐,不好了不好了,老爷他下不来床了!”
  阮觅当时没听懂他的意思,还以为阮奉先生了场大病,病得下不来床。
  她辞别阮平左,回了阮家。
  一进去就感觉到府中压抑的气氛。
  阮母没有待在阮奉先那儿,估计是怕看见他那个样子,心里更不好受。阮珍珍坐在她旁边,也在发呆。阮珵不在,估计是在阮奉先房中给他侍奉汤药。
  阮觅站在门口的时候,阮母疲惫地抬起眼看到了她,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似的。
  “你、你回来了啊。”她站起身走到阮觅面前,有很多想说的,但是最后只眼眶红红的问她。
  “去看过你父亲了吗?”
  看她这副阮奉先快要离开人世的模样,阮觅沉思片刻,“现在就去。”
  “去看看他吧,陪他说说话。”阮母擦了擦眼泪。
  “嗯。”阮觅点头,转身离开。
  还没走进,就能闻到阮奉先房间里散发出来的浓浓药味,还有说不清的别的腥臭气息。
  接着是一声“哐啷”脆响,碗被人挥手打在地上。
  “滚去出——”阮奉先暴怒的声音里夹杂着无尽的恐慌。
  阮觅没有进去,就在外面站了一会儿。
  屋内传来阮珵有些低落,却又莫名冷静的声音。
  “父亲要好好喝药,才能好起来。”
  但阮奉先似乎是已经失去了神智,不管阮珵说什么都是一顿痛骂。
  最后,阮珵打开门走了出来,“收拾一下。”
  他刚对门口的仆人吩咐完,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阮觅。
  姐弟俩对视一下,阮珵朝她道:“来看父亲?”
  “算是吧。”阮觅靠着墙,随便应道。
  阮珵却没有离开的打算,他走过去一点,突然问:“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他今年才八岁,可无时无刻都在成长。
  不管是思维还是学识上,都以着可怕的速度直追成年人。
  这会儿他甚至像个大人一样,问阮觅以后的打算。
  好像阮奉先突然遭遇的事情,让他的再度成长。
  以后打算怎么办?
  这是阮家如今每个人都要思考的问题。
  身在鳞京,便不可避免地套上许多枷锁。
  是否是世族?家中可有人做官?什么官?
  阮奉先没什么成就,可他出身士族,身上也有官职。人还好好儿的时候,对于阮家其余人来说都是挡在头顶能够遮风避雨的伞。
  阮珵这个问题,与其说是在问阮觅,不如说是在问他自己。
  作为阮家唯一的嫡子,他一向把阮家当成自己的责任。但这种时候,一个不过才八岁的孩子,能做什么?
  阮觅瞧着他那沉思的模样,掩着唇打了和哈欠,“有什么打算?打算回去睡一觉。”
  阮珵哑然。
  ……
  最后阮觅还是没有去阮奉先房中,更不要提陪他说说话了。
  翠莺在院子里将这件事详细地讲了一遍。
  听到阮珏拿刀时的疯状时,阮觅问:“他那边出什么事了?”
  “霞姨娘没了,听说老爷去了那尼姑庵,前脚离开,后脚人就没了。”翠莺想了想,还严谨地加上一句,“大少爷那边也出了事,聚潜赌场的人这阵子都在找他。”
  这么说来,就是被逼上绝路了。
  可当初阮珏和聚潜赌场的人都是互惠互利,表面看起来和兄弟差不多。阮奉先一时都拿他没办法。
  可就在阮觅出鳞京这几天,阮珏和聚潜赌场的关系突然就破裂了,而且阮奉先还丝毫不怕阮珏报复的样子,亲自对霞姨娘动了手。
  这些事,无疑都透露着同一个信息——阮奉先有恃无恐。
  他找到了新的靠山,所以才能让聚潜赌场抛弃阮珏。
  只不过没有想到阮珏走上绝路后发了疯,就算赔上自己也一定要拉他偿命。
  阮珏砍了阮奉先几刀后,自己也被迅速赶过来的金吾卫乱棍之下失手打死。
  而阮奉先捡回了一条命,却不得不在床上度过余生,阮珏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之后,阮祈从临山书院回来。他一回来没有去看阮奉先,而是给阮觅带了个消息。
  在出事之前,阮奉先确实是在打什么注意的样子。
  而且据阮祈打听到的那些,很显然和阮觅有关。估计是想趁着阮觅不在鳞京,将她“卖了”赚好处之类的。具体的事情阮祈也无法探知。
  不过好在事情只刚刚开了个头,就被阮珏一刀砍没了。
  阮祈说话时看了下阮觅的神色,见她没有任何伤心的样子,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你会心软。”
  阮觅眨眨眼,“心软什么?觉得他躺在床上太可怜了?”
  阮祈没说话,但从表情看,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阮觅笑了一声,“我这个人,可没那么多感情。”
  两人沉默片刻,阮祈想了想,似乎是做下决定,“上回说的事情,提前吧。”
  “不打算继续在书院里韬光养晦了?”
  阮觅调侃他,阮祈听后淡淡笑了下。
  “乘势而起,顺势而上。”
  乘势而起,顺势而上。但这个势,却是阮家低谷,最人心惶惶的时候。
  阮觅在鳞京认识许多赶考的举人秀才,或是尚未考取任何功名的书生。他们虽说在钱财上有所匮乏,可才华却好,品性也不错。
  阮祈经阮觅介绍后,逐渐走进了他们的圈子。加上他在临山书院内本就是藏拙,学问很是不错。在和那些人相处四五日后,很快就与他们称兄道弟了。
  几首诗,几篇文章,鳞京学子都慢慢地都知晓了有个叫做阮祈,出身林华巷阮家的人,学识极好。
  之后阮觅又写了拜帖,阮祈拿着那些拜帖去拜访了一些素有清正名声的文官。
  那些文官前不久刚从观山围场回来,自然知晓阮觅的名字。说不定有几个还在和别人聊天的时候,一脸正经地扯慌,说过自己认识阮大学士家那个侄女这样的话。
  不管是出于心虚,还是顺元帝在看城上对阮觅的夸赞起了作用。
  反正最后阮祈拿着阮觅所写拜帖,很顺利地进了他们府中。
  在这段阮家大部分人都出于迷茫的时间里,阮祈代替了原本的阮奉先,活跃在鳞京文人与世族眼中。
  有人说他没有孝心,父亲卧病在床竟然还有心思四处交际。
  但阮祈滴水不漏,时常表示自己很伤感,现在四处奔波,不过是为了不让父亲失望,撑起家门而已。
  大部分的人同情他,于是那些偶尔出现的骂声也被压了下去。
  ……
  不知不觉来到十月底。
  立冬过后,大街小巷的人衣服都厚了不少。
  阮母本是惶惶不可终日,一会儿害怕阮奉先没了,一会儿又害怕阮祈来抢夺属于阮珵的东西。思虑过重,没几天就病倒在床上。
  她身边的大丫鬟红菱实在忍不住,过来找阮觅去劝劝。
  阮觅也没有拒绝,平静地同她说了几句话。
  大意是阮珵现在年纪还小,日后前途不可限量。现在阮母最应该做的,就是振作起来,好好培养阮珵。待他日后位极人臣,这些才是不管是谁都抢不走的东西。
  阮母被阮觅描绘出来的美好未来激励了,当天晚上多吃了一碗饭。
  之后的性子竟然也比以前更厉害了,至少阮家那些管事婆子,一旦在她面前耍心眼被看出来了,都狠狠发落了一通。
  几次下来,连那些仗着自己家世代都在阮家干活而摆架子的人都少了不少。
  阮家总算是暂时安稳了下来。
  阮母想着最近这么多事,说不定是冲撞了哪路神仙,于是打算带着家中众人去寺庙祈福。
  大早上。
  屋子里的炭还没烧尽,翠莺就拿了件领口镶一圈兔毛的褙子过来让阮觅穿上。
  阮觅抬手的时候摸了摸,发现褙子里面也全是兔毛。
  穿上身后,因着里面的一层厚实兔毛,阮觅整个人都胖了一圈。
  “穿着可还合身?”翠莺替她拉了拉后面,让衣服看起来更加服帖。
  “合身倒还算是合身,”阮觅沉思片刻,问道,“你看我是不是长高了?我怎么总觉得这件褙子穿得有点点短了?”
  听到这话,翠莺沉默了,一旁正在捡拾东西的酥春和槐夏,也沉默了。
  她们静静看了阮觅一眼,然后又互相对视一眼。
  没说话。
  只有翠莺挑了挑眉,“你难道不知道衣服感觉短了的时候,除了长高这个可能,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你胖了?”
  阮觅震惊得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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