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早虐文里当沙雕——多木多木
时间:2021-11-23 00:15:03

  读作可汗写作傀儡的新可汗以前还是王子的时候就对自己这个王姊怵得狠,如今当了可汗在她面前依旧少了几分帝王之气。
  新可汗脸上挂着略显局促的笑容,干巴巴道:“朕…朕也是在为王姊终身大事考虑。”
  小畜生,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小算盘?
  楼望舒缓和了声线,语气里却带了几分理所当然的娇纵,“那驸马人选呢,可有画像?本宫生得这般美,驸马总不能差的。”
  “有有有!这就去拿!”新可汗忙不迭让安卢生去拿画像。
  画像不多时便拿了过来,楼望舒看去,画中人应该是大越国的某位皇子,不论是家世学识还是长相都不差,看得出倒是用了心去挑的,就是有一点不好。
  “这位皇子的母妃我记得曾和你母家有那么些血缘关系,想拉本宫上船?唔……”指尖轻轻划过唇角,示意对方噤声,“不用着急否认,眼红本宫兵权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不说你大哥二哥,就是那几个王叔也眼红得很。”
  暗地里的事儿就这么扯到台面上,新可汗脸上挂着被摸透心思的尴尬,可他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讪讪一笑。
  楼望舒看罢便把画像不感兴趣地丢回匣子里,开始好好讲(忽悠)道理,“你母家好不容易推你做了这个位置,恨不得把所有权利握在手里,我可以理解。”
  “王姊……”少年还未完全学好如何作为一个能掌握情绪的可汗,稚嫩的脸上划过一抹心虚。
  楼望舒摆出与他交心的姿态,“王弟啊,咱们到底是一个爹生的,都是一家人,兵权在我手上就是在你手上,现今你依靠母家在朝堂立足,很多事情由不得你,王姊知道你有说不得的难处……”
  新可汗面上露出些许难过委屈,他这个可汗当的甚是窝囊,外祖父那边确实插手太多,奏折都是先过他们一手。
  “父汗当初给我军权,除了给我立腰杆外,何尝不是存着让我保皇拨乱反正的意思,纵观历史,外戚干政祸国的还不够多吗?等外戚羽翼渐丰后王姊这里就是你最后的底牌,克禄图,王姊是护你的!”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念出来,新可汗更觉王姊与自己亲近几分,眸光除了水润外还有名为‘感动’的情绪。
  “王姊,朕知道你是除了母妃以外唯二对朕好的人,我也知道,哪怕分了你的兵权,外家多半也是想攥在手里的。”与其让他们独大不受控制,不如让王姊与他们相互制衡。
  楼望舒拍拍他的头,欣慰道:“这脑子总算不是个摆设。”
  “有些话本宫不能说得太明白,就需要你自己去琢磨。”
  “我就是一时糊涂了。”新可汗小声道。
  一旁低头的安卢生默默地擦了把汗,他总算明白这位长公主美名为何如此远扬,忽悠得不要不要的。
  “听王姊一句劝,脑子空没关系,但不能学着你那母家人一起进水。”道理讲得累了,楼望舒喝了口茶水润润嗓儿。
  “我觉得我挺聪明的……”新可汗小声嘟囔道。
  楼望舒哦了一声,“从你念书我就看出来了,三更起五更睡,又努力又勤奋。”
  新可汗有些骄傲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挺起小胸脯:是他是他!
  楼望舒微不可察地叹口气:“不努力你就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差,前几天钻狗洞跟狗干架的是你吧。”
  “胡胡……胡说!朕怎么可能去钻狗洞!朕……”新可汗满脸羞耻并且拒绝承认。
  楼望舒哼笑一声,好整以暇地望着他,“被狗追的经历那么容易忘吗?”
  新可汗一丧,心道我哪儿敢忘。
  几天前,他正被狼狗所困,宫女嬷嬷众星捧月,护着盛气凌人的王姊走过来,让人将撵着他的狼狗抓住,冰冷的目光看着那狼狗就仿若是滩死物。
  “不听话的畜生养来何用?”女子嗓音清越,比以往的软媚多了丝冷冽,她唇角勾起一个恶劣又血腥的笑,朝着自己的王弟一字一句道:“你说是吧——我的小王弟。”
  话音刚落,身侧竹叶剑气出鞘,吐息间,地上只剩一滩烂肉,只有皮毛能依稀看出是个什么东西。
  他软着两条腿呕个不停,这一幕从此给他幼小的心灵带来了巨大的阴影。
  “又蠢又怂的小鬼,居然是本宫弟弟,哧……”听出话音里的荒唐与鄙夷,也是从这刻开始,克禄图心底蔓延起小型食草动物在面对大型食肉动物时下意识地保命反应——逃跑/装死。
  这个又蠢又怂的小鬼,居然能在戎狄王廷里平安活下来,最后竟然当了可汗?!楼望舒不得不承认她酸了,她这么有本事还在为了军队生计奔波,凭什么有些咸鱼只靠划水就能得到一切?
  真·皇族。
  楼望舒眯眼看着上首那个正在发呆的人,越看越蠢,压下心中的荒唐感,不甚优雅地翻个白眼。
  “幸亏这不是我亲弟弟。”楼望舒对007这样说道。
  007:【为什么?】
  楼望舒解释:“我弟弟要是这么蠢,他绝对活不到成年。”
  007默默为克禄图擦把汗。
  提醒了对方两声还未回神,楼望舒微微抬颌,竹叶会意,将剑鞘敲了敲案牍,沉重的敲击声和危机感很快拉回了新可汗的思绪。
  “王姊……”
  楼望舒抬眸,倨傲道:“阿骨打将军你还记得吧。”
  克禄图点头,“阿骨打是父汗很看重的将军,他在潼阳关打了败仗,现如今生死不知。”
  楼望舒点头,抚了抚她耳边的金珠,说道:“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带着一小队旧部逃回来了,怕你处罚他,就来找我说情。”
  克禄图一拳捶在毛毡上,气愤道:“朕近十万的兵马交给他,可他辜负了朕的信任,他回来的正好,草原春祭就用他来告慰神灵和死去的英杰。”
  楼望舒拦下他,红唇开合,不紧不慢道:“本宫劝你还是好好想想。”
  克禄图微微错愕。
  楼望舒难得冲他笑了笑,对方有些受宠若惊,“阿骨打虽然这次打了败仗,可他做了几十年的将军,在军中威望颇盛,你今日杀了他,来日军心涣散,都以为输了就是砍头的结局,那谁还愿意替你卖命?”
  克禄图听得眉心一跳,“王姊的意思是……”
  “先原谅后善待,责罚也是要有的,那就是让他到你身边做事,他会将功补过对你忠心耿耿的。”
  克禄图虽然软弱,但他也有自己的小私心,怕这阿骨打是王姊这边的人,因此犹豫着没答应下来。
  见他久久不答,楼望舒冷了脸,“怎么,怕我在你身边安插心腹?”
  她冷笑一声,“阿骨打的才能明眼人都知道,他不过是一时失手,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若不是他本人要求忠君,你以为我舍得把人给你?”
  她起身欲要走,“也罢,本来我这当姐姐的是想着你手里没人,阿骨打和他的手下还算中用,如今看来倒是想多事了。”
  这句话无疑是搔到了克禄图的痒处,他赶紧拦住王姊,面露愧色,讷讷不语,告饶的话他是说不出来,可态度却是软了。
  楼望舒眼底讥诮一瞬掠过,顺着他的意思坐回位子上,“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你要是心里膈应的慌,我就让阿骨打到我的封地去,正好我那里有好多奴隶闲着。”
  她这话的意思到了克禄图的耳朵里就变成了他要是不收阿骨打,她就让阿骨打去练兵。
  那怎么可以!
  本来王姊手里的军队就够让他睡不着了,再来个阿骨打,又会练兵又能打仗的,他干脆直接把汗位让给王姊吧。
  这样一想,突然觉得阿骨打还挺有用。
  克禄图这般想着,嘴上应承着让阿骨打到自己身边做事,心里已经想好让阿骨打给自己培养一队死士了。
  见他收了人,楼望舒不欲再跟这蠢小子说废话,冷冷一笑,一甩衣袍大步离开王帐,留克禄图和安卢生在王帐里面面相觑。
  安卢生有心想劝主子想开点,刚要开口却见克禄图竟然笑了。
  克禄图为什么笑?
  他是这样想的——如果阿骨打真是王姊的人,王姊不可能给的这么心不甘情不愿,还给他脸色看。一定是阿骨打不愿在她手下卖命,王姊又见才心喜,说白了就是不愿意把阿骨打给他。
  撩开王帐,竹叶先走出来,然后是楼望舒,她一出来,周围的宫女太监们纷纷跪地行礼,屏息凝神,比她来的时候要规矩多了。
  楼望舒带的自己人正在王帐外面的右手边等候,她走过去,长裙曳地,摇曳生姿,裙角在众人余光里一闪而逝。
  她在阿骨打身边停下,低声说了句什么,阿骨打抬眸与她对视一眼,高手对招一切尽在眼中。
  默然良久,阿骨打败下阵来,在心底叹口气,随后带着小队人进王帐,却寻自己的“新主子”。
  而楼望舒则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视线在那些膘肥体壮的御前带刀侍卫身上一扫而过,这新可汗身边的人吃的可真好,一个个胖得肚子都快要迂出来,就是不知救驾的时候顶不顶用。
  指着那些侍卫们,她转头朝竹叶轻笑,顺道揶揄了一句。
  “你瞧他们几个,本宫还是头一回见御前带膘侍卫呢。”
  四个贴身丫鬟并着健妇们配合地哈哈大笑,那几个侍卫被笑话得拼命吸气,脸憋得通红。
  她嘴角扯起一抹凉薄的弧度,深深望了一眼王帐,随即昂着头高傲地转身离开。
 
 
第28章 跳个城墙(27)   这盛世呀…………
  戎狄是游牧民族, 没有所谓的城池,因此平珠公主的封地实际上就是一片牧场,老可汗心疼长女, 特许她的牧场紧随王帐,而王帐的驻扎一般都挑选在水清草肥的风水宝地,也就是说无论王帐迁移到哪儿, 平珠公主的牧场都是贵族中最肥沃的。
  肥沃的草原孕育出大批的生命,比如牛羊,也比如奴隶,可是牛羊值钱, 奴隶却不值钱。
  楼望舒到了戎狄这边才知道原来这里还存在奴隶制,根本没有‘平民’这一说法,奴隶的孩子生下来就是小奴隶,他们世世代代靠主人的施舍生存, 繁衍出一个长得像人, 却没有自我意识, 生来就注定要为主人奉献所有的大群体。
  平珠公主要和亲,作为她封地里的奴隶不是‘人’, 是她嫁妆的一部分,算作一种财产, 楼望舒从王帐骑马到封地,不过三刻钟就见到了这些奴隶。
  这些奴隶们蓬头垢面, 他们没有住所, 以天地为席,个个衣衫褴褛,头发打结长至小腿,脚腕上捆着麻绳, 像一头牲口一样被豢养在草棚里,从他们的眼里只能看到麻木的理所应当,好似自己生来便是如此。
  楼望舒把马给下属牵着,自己隔着栅栏观察这些奴隶,大多是中青年,老人很少。
  这时牧场的管理人员,也是平珠公主的心腹央旦听到信儿出来迎接。
  楼望舒用马鞭指着奴隶们,问他:“为什么没有老人?”
  央旦跪下,把头埋进膝盖里,恭敬地回道:“回公主,身为奴隶的老人干不了重活还浪费粮食,我们一向是过四十岁就把他们送到草原上自生自灭。”
  楼望舒敛眉,手里摩挲着马鞭的纹路,“那婴儿呢?”
  央旦微微抬头冲她露出一抹谄媚的笑,又很快低下头,“都按您的吩咐一部分留着养大,一部分祭祀神灵,保佑您青春永驻。”
  楼望舒手一顿,骤然看向草棚里的奴隶,里面抱着孩子的不多,但生育过的女性并不少。
  她眼底渐渐弥漫起寒意,继续问:“你们是怎么祭祀的?”
  央旦还以为主子是质问他有没有用心祭祀,忙诚惶诚恐地回答:“都照您说的去办,先让婴儿饿三天,空了肚腹去除杂质,然后将婴儿塞进羊肚里烹煮……”
  话未说完,他就挨了一鞭,他惨叫一声,立马连滚带爬地过来,求饶道:“公主饶命,我下次一定多煮一些……不是,我下次把所有的婴孩都供奉给神明,求公主手下留情啊!”
  “哈?”楼望舒气极反笑,“需要婴孩供奉的能是什么神明,怕不是邪神,供奉它不如供奉我!”
  她卷起马鞭,指着央旦厉声道:“这种祭祀你们办了多少回?说!胆敢瞒我,本宫就将你点了祭天!”
  央旦身子一抖,似是感受到剑拔弩张,奴隶群里有些微微骚乱,但他们不是趁乱闹事,而是想远远的躲开,一个劲儿的往草棚里挤。
  楼望舒看了一眼,递给身后竹叶一个眼神,随后扯着央旦的衣领拽进了主帐里。
  她一把将央旦甩在地上,“今天你给我老老实实交待,不然……”
  她磴了磴马鞭,空气爆裂发出破空声。
  央旦下意识缩成一团,哆哆嗦嗦交待一切,“按您的吩咐……”
  楼望舒一瞪眼,“嗯?”
  “……”央旦话音一转,“每年都按节气祭祀四次,每次要凑四十九个童男童女,今年是祭祀的第八年……”
  这根本不能细算,算一算吓死人。
  央旦交待完,恨不能把心掏出来,苦着脸道:“公主,奴才真的没有偷懒,骗谁都不敢骗您呀!”
  楼望舒点头,“是啊,知道你是个忠心的,你以前也是个奴隶吧。”
  央旦脸色稍好,忙表忠心,“是的,奴才世代都归王帐管,前几年我们这一批奴隶被老可汗赐给公主,您就是我们的主人,奴才一直对您奉若神明,追随您直到生命归于尘土。”
  “那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楼望舒问。
  闻言央旦脸上闪过一丝骄傲和自得,“奴才托您的福,奉命监管奴隶,奴才让他们每天醒来干活直到睡下的前一刻,控制他们的饮食节约粮食,为了更多的婴孩出生,我让他们积极配种,没有生育能力的女奴和老奴隶则会被带到草原上喂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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