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六王爷——菲辰
时间:2021-11-23 00:19:53

  “知道了。”能说什么?胤禛强作镇定,一边是皇阿玛一边是太子,查出来涉及到太子两头得罪,佟家已然不再帮他,前途瞬间变得晦暗不明。
  这件事怎么解决是关键,太子的意思是点到为止,将一些贪官推出去挡灾,可皇阿玛不是瞎子,替罪羊中大部分是太子的人,他要是真这么做了吃力不讨好,不被太子党一派中的官员所容,哪怕整件事太子提议,架不住太子亲信从中挑拨,他的处境会十分艰难。
  皇阿玛一定看得出他有意规避案件的真相,欺君罔上的罪名跑不了,他可没有老六做了错事轻而易举消弥的本事,皇阿玛若因此事对他印象大打折扣,以后或许连一个郡王的位置都捞不到。
  进退两难,胤禛愁秃头,“库银的追剿一定得办,多少先不论能抵一些功劳,再就是把烫手山芋丢出去。”
  “阿嚏,阿嚏!”连打几个喷嚏,胤禛立时计上心来,烧了太子写的字条,今晚在书房歇下。
 
 
第136章 上眼药   破案
  手里的银子没捂热乎, 就得全部拿出来填窟窿,太子恨死尽给他找麻烦的无脑官员。
  没过几天,胤禛病倒的消息传开, 太医前去诊过了,劳累过度风寒入体十分严重, 高烧不退人事不知昏迷不醒。
  康熙挥退前来复命的太医, 眉宇间沟壑渐深, “既然病重库银一案不能停。”
  梁九功心如明镜,四贝勒在这个关口病倒巧之又巧,定是没办法查下去, 肯定同太子脱不了关系,病是真病,太医面前装是装不出来的,可见四贝勒为了避祸也是下了一番狠心。
  事情查到一半眼看有眉目了,皇上打算一究到底,是否保太子真说不准,还得看接手之人是谁。
  他都能推测出来的事,皇上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梁九功默默的静候在一侧等吩咐。
  朝中能用的人背后或多或少已经站队, 康熙不敢用也不能用,库银被盗已触碰了他的底线, 再不严惩有一就会有二,纵是换一批官员同样的事还会发生, 比之前更肆无忌惮, 只因背后有太子撑腰,大部分银子也落入太子的腰包。
  康熙可以给太子一切,这是身为阿玛对嫡子的优待, 但是,太子直接不打一声招呼将手伸向国库,今日窃银明日窃名,后日怕是已成为窃国之人。
  三十年的太子一语频频冒出,康熙捏着鼻梁眼底郁色浮现,一个人能有几个三十年,倘若等不及……
  “梁九功!”康熙不敢再放任下去,若无胤祚苦心得来的银矿,户部穷得跑马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同样无银可用天灾人祸降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难不成再写一次罪己诏?丢不起这个人。
  “奴才在。”梁九功上前躬身听令。
  老大、老八一丘之貉,已经在查太子党官员借贷一事,康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自流,到要看看能查到何种地步。
  “命胤祚接手此案,你亲自去一趟。”康熙怕臭小子不接补了一句,“只需要查实盗窃的手段,其他不必过问。”
  这?梁九功傻眼了,宁郡王和太子是死对头人尽皆知,让去又不许往深里查,换谁去不行偏偏是宁郡王,到底唱得哪一出?
  胤祚已经不去上早朝了,菜市场去多了脑仁疼,久了会降智,还得防备太子、康熙疑心病,太难了。
  梁九功一出现,胤祚就知要糟,好事绝对不会登门,赶紧在心里打了一计预防针。
  梁九功道明来意,“皇上命宁郡王接手库银失窃一案。”
  胤祚止住翻白眼的冲动,拔茶叶的盖子摔在上面,越发止不住下沉的嘴角。
  梁九功一个冷战加身,赶紧将四贝勒病了的消息说出,千万别冲着他发火,他就一个负责传话的。
  “知道了。”胤祚不得不接下可笑的烫手山芋,命卫冬送客。
  卫冬回来后撤掉桌上的茶水换了新的上来,小心翼翼观察宁郡王的神情,同样害怕被迁怒。
  “关于存放库银的地方,说说。”胤祚一次没进过户部,对库银存放地点只闻其名,消息显然滞后太多。
  卫冬如实道出:“户部有三大库,银库、缎匹库、颜料库,分别存放各省每年送京的税银、绸缎布匹以及铜、铁、铅、锡、颜料、药材等,日常守备森严。”
  “银库由郎中负责,三年一任,郎中之下设司库、书吏、兵役等职,库兵皆是满人,三年一换。库兵轮流搬运银两每月总会进出四五次,每逢运银无论寒暑库兵都要赤身从堂官前鱼贯而入,入库后穿上预先准备好的衣服,搬运完即脱,原样进来原样出,至大堂前再查验。”
  胤祚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大致明白了一个流程,并未打断卫冬的话。
  “库兵要平伸两臂露出两肋,两腿微蹲并张嘴学鹅叫,以防止有所夹带,通检后方可离开。”
  卫冬提到一点:“所有进入银库的银两中,一万两要抽取六十两做为库兵的辛苦费,此规矩并未写在条陈当中,但一直在执行。”
  “查都不用查,监守自盗,至于偷盗的手段无非两种。”胤祚一下子同历史上一起道光年间的库银失窃大案联系在了一起,不难推测出根本问题。
  “牢房里一堆疑犯,没审出来?”胤祚可不信老四没有对犯人严刑拷打过。
  卫冬知道一些,“挨个审过不只一遍,人没了几个问不出可疑之处,都说一|丝|不|挂没地方藏银子,除非吞下肚再拉出来,那样做小命第一个玩完,若非迫不得已没人会拿小命开玩笑,何况库兵年限短油水又足,没人会傻到自毁前程。”
  胤祚有一点不解:“库兵难道不是代代相传?”从底细清楚的一家子中挑人,好过大批征召过筛。
  “有一部分是,有一部分可以花银子买。”卫冬点到为止,这方面涉及到买官卖官,深究起来整个官场都得翻盘。
  行吧,胤祚起身离开书房,带上布木、卫冬前往户部一探究竟。
  宁郡王一到众人跪迎,利落的打开库房门。
  胤祚只带了卫冬一人进入,让布木等人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靠近。
  里面都是放置包好银两的架子,没什么看头,胤祚的视线落在库兵更换衣服的地方。
  屋内用物非常之少,地方也不大站在门外便能将屋内陈设一览无余。
  目光落到桌上的茶壶和墙角边的木桶上,胤祚指了指,“底子拆了。”
  “啊?”卫冬有听没全懂,仍按照宁郡王的要求将桌上的茶壶倒过来研究,最终暴力破拆,发现底部有一夹层顿时恍然大悟,如法炮制将库兵入库带进来装清水洒尘的木桶拆了,同样有夹层。
  “就这么简单?”感觉四贝勒在内的查案官员脑子不够灵光,如此浅显的做案手法都看不出来,卫冬再次佩服宁郡王好眼力。
  胤祚摇头:“不只这些。”要真那么容易盗取成功,没有外援或是库官、兵上下沆瀣一气,不可能做到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盗银,打点好了才不会有大的破绽。
  出了库,门前有一茅厕,裱糊得密不透风,胤祚指了指,“挖一挖,看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布木带着人找来布遮住口鼻,拿着铁铲全力将旱厕拆了,掘地三尺果然有发现。
  两个异物出土,铲开一看,布木大吃一惊:“是银子。”外层包裹的东西干了分辨不出具体是何物。
  卫冬惊奇的是:“真的吞下肚再排出来?”难以想象匪夷所思。
  胤祚嗤笑一声:“哪用得着如此麻烦。”外面包裹物应该是猪油网。
  “啊!”卫冬、布木等人皆惊,一脸无所适从的傻样,多多少少摸到了门路,惊得差点咬到舌头。
  胤祚见怪不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种多练习便可做到的技巧说不定有专门负责训练的人,你去细查,有一个算一个都揪出来。”
  “是。”卫冬接了差事当即离去,有了头绪好找线索。
  刑部大牢还得走一趟,胤祚踏进令人窒息的地方,找来仵作验一下库兵的身,刚好用上茅厕中找到的东西,对不对一验便知。
  布木有一点不解:“这猪油网、羊肠等物怎么带进去的?”
  胤祚一个眼神递出,自己悟!
  布木挠了挠头,傻笑两声消除尴尬,立即悟了,塞进去提前做准备,也是绝了!
  事情查得差不多了,胤祚进宫复命,尽快把案子丢出去,后续他可不参合。
  进了御书房,胤祚跪下行礼:“给皇阿玛请安。”
  康熙放下待批的折子,知道胤祚来禀事,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可有去阿哥所探望胤禛?”
  胤祚毫不意外,从善如流道:“去干什么,看某个人装病的死样子?”嘴角一撇很是不屑。
  梁九功心颤如麻,宁郡王什么话都敢说,见机插了一句:“四贝勒是真生病了,太医说要好好休养。”
  胤祚清楚梁九功接话是为缓解气氛递台阶,康熙既然问了,肯定不会就此打住,那么他要说的话成了重点。
  “也是哪有那么多的巧合,自欺欺人罢了。”胤祚说着康熙最想听到的话。
  梁九功见此不敢再多嘴,跟在皇上身边久了,多少摸出点门道,皇上在试探宁郡王。
  宁郡王这眼药上的,梁九功叹为观止,彻底将四贝勒装进去,人在病中可谓百口莫辩。
  康熙黯然一瞬,眼底莫测神色加深,“你觉得此案该不该一查到底?”
  “既然接了旨就该有始有终,不论结果是否超出预期,决策权不在手上,理应一切听凭皇阿玛圣裁。”这可不是拍马屁,胤祚说的是大实话,没有人能做得了康熙的主。
  宁郡王的话反衬着四贝勒不识好歹,这坑挖的梁九功都听得无语至极。
  “若真是太子,换作是你当如何处之?”康熙平静的询问下暗藏深意。
  “还是那句话,太子知与不知都不是我能制裁定罪的。”胤祚不上套,话风一转,“儿臣不明太子久居宫中一切用度比照皇阿玛,为何像是极缺银子似的?”皮球踢回去。
  梁九功不禁咋舌,太子这是要步上四贝勒的后尘?宁郡王轻飘飘的一句话将太子推到贪得无厌的风口浪尖。
  “异地而处假如你是太子,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又当何如?”康熙眼神不在胤祚身上,端起茶饮了半盏。
  胤祚毫不焦虑紧张坦然自若道:“我若是太子,已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日后整个大清都是我的,何必多此一举偷摸着监守自盗,提前预支也没见用在正事上落到实处,难不成就为了好看,那还不如住进银库,每天都能看到成堆的银子,做梦估计都要笑醒。”
  康熙放下茶盏笑容浮现却未达眼底,话头一转问及案件:“查出眉目了?”
  “是。”胤祚一五一十作答,他的任务已经完成。
  康熙听罢,摆了摆手打发胤祚离开。
  胤祚起身走人,进宫跪下的次数越来越多,与叫起的次数成鲜明的对比,康熙疑心病要人命。
 
 
第137章 大案   朱三太子
  康熙命梁九功去毓庆宫传话:“告诉太子, 银子还回来不再追究。”
  “嗻。”梁九功这就去,皇上虽未言明时限,如不早些归还怕是会横生变故。
  卫冬那边抓了人往大理寺一送, 拍拍手回宁郡王府。
  “事情结了?”卫冬不敢相信,他以为宁郡王进宫多少会接着往下查, 结果如何那是皇上该考虑的问题。
  “还能怎样, 无非还钱了事。”胤祚有一点没说, 康熙在等,一方面等得是太子的反应,另一方面则是老八那边的进度, 库银一案的确是到了尾声,但是,夺嫡的序幕已经拉开,互相弹劾的好戏就快要上演,康熙在估算双方的斤两,速度的话说不定会连削带打各赏五十大板。
  太子命人送走梁九功,背着手在屋里咒骂,他上哪去弄那么多银子填补空缺,皇阿玛分明是在为难人。
  “谁贪的都吐出来。”太子不背这锅, 命人去传话,拿不出银子全部得死, 没得商量。
  “还有马齐,上次的事账还没算呢!”太子一想起该死的侍妾无名火狂飙, 马齐已经不再受皇阿玛看重, 那就榨干其最后一点剩余价值。
  马齐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小女儿在家中要死要活一改之前的娴静,大女儿从慎刑司送回来, 整个人变得战战兢兢天天缩在角落也不言语,活似丢了魂般,看着相当气闷。
  今日又接到太子的传话,拿银子出来堵窟窿,这事难办!
  若是掏空家底日后但凡有个大风大浪,没银子疏通关系或是回乡过日子,一大家子跟着受苦哪行。
  若是不拿,太子那一关过不了,马齐整日愁眉苦脸,要是小女儿还是宁郡王的嫡福晋,多少能卖个老脸求上一求,如今即便借着孩子的光也难登宁郡王府的门,真就无路可走了,后悔当初不该站队的,如今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马齐拿出了一半家底应付太子的责问,肉痛的直咬牙。
  没过多久,胤禛的病好了,上朝的这一天爆出个大雷。
  老八终于出手了,胤祚站在朝堂之上看热闹,这一次胤禩学乖了,自己不出面让别人来,弹劾的是当下户部借贷问题,引申出买卖官职的不法勾当,矛头暗暗指向太子,因为这些被指名道姓的贪腐官员基本上都属于太子一党,目的十分明确,势要剪除太子的爪牙,一点点打压到底。
  太子这一次没出声,任风吹雨打加身我自岿然不动,宁愿舍弃一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草包,也不愿再趟这次的浑水,败坏在皇阿玛眼中的好印象。
  胤祚就近观察老八,是个精于算计的人才,只可惜康熙不会让太子颜面扫地,打太子的脸就是在影射康熙眼拙,立了个一无是处的假太子。
  在胤禩期盼且隐晦的目光下,康熙只处置了犯蠢的官员,革职查办一大批,抄家充公的事交给胤禛来办。
  死死的压住上扬的嘴角,胤祚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愧是康熙,用自己人抄自己人的手段逼迫老四不得不走向四不靠的孤臣之路,看来内心里很是介意之前胤禛装病甩锅的事,人老了小孩子心性突显,有意思极了。
  胤禛跪下接旨,有苦说不出只能生生的咽下,唯一希望太子能明事理,不要迁怒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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