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六王爷——菲辰
时间:2021-11-23 00:19:53

  桌上有茶点,胤祚拿来又吃又喝,地位不一样份例也不一样,各宫的点心大有不同。
  连吃带拿,手里写字的纸展开铺平,用没写过的干净背面,把盘子里的点心都打包带走,用不着吴嬷嬷赶人,胤祚相当有自知之明,跑了。
  这事真不好隐瞒,吴嬷嬷硬着头皮说于主子听。
  “六阿哥。”皇贵妃捏着手里的帕子,“真的比四阿哥写得好?”
  “奴婢不敢扯谎,确实字迹工整,除了握笔的姿势不对。”吴嬷嬷比主子更头痛,主子总夸四阿哥练字越来越好,这次打击怕是难以心静。
  “不愧是德妃教出来的。”长长的指套抓花了帕子,皇贵妃恍若不知。
  吴嬷嬷看得心惊肉跳,上前扯出主子手里不成样的帕子,“仔细伤了手,常言道小时了了大时未必佳,何苦自气。”
  “啪!”皇贵妃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仿佛感觉不到痛。
  “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自养的就是不一样。”皇贵妃钻了牛角尖,“但凡和皇位沾边的,哪一个不聪慧!”
  “不能这么论,万黼阿哥不也没了。”吴嬷嬷话音刚落,顺着主子的视线望向门外。
  “四阿哥,您……”不声不响的站门口多吓人!吴嬷嬷走过去,“主子不舒服,四阿哥先回去好生练字,晚一点再拿给主子看。”
  “好。”胤禛转身离开,奴才私下里说的话是真的,他不是额娘亲生的!失魂落魄回到屋里坐下。
  吴嬷嬷亲眼看着四阿哥回屋,转身进去,“不知道听去了多少?”只希望小孩子记性差,睡一觉醒来忘干净,近日可得把人盯紧了。
  “主子该多亲近亲近四阿哥。”吴嬷嬷老生常谈。
  不是她生的亲近不起来,一见到四阿哥皇贵妃总是不由自主记起德妃爬上龙床的事。
  “一点也不讨喜,一板一眼的模样看着就无话可说。”她还年轻总想要个亲生骨肉,皇贵妃最近一直在喝药调理。
  四阿哥的规矩都是身边的奶嬷嬷教的,生怕冲撞了主子,自然会一板一眼,小孩子教什么是什么,若是真如主子说的撒个娇,主子未必受得住。
  终归不是自己生的处处挑剔,吴嬷嬷颇为无奈,当初决定抚养阿哥才把德妃推到皇上面前,如今有了依靠心里仍旧不平,这叫什么事!
  “退下,我乏了。”大中午又为孩子的事伤怀,皇贵妃心里堵得慌,没心情用膳。
  另一边从承乾宫出来,胤祚不让张嬷嬷抱,沿着宫道跑路过钟粹宫,听额娘说里面住着老八的额娘良贵人。
  “六阿哥,该回去了。”张嬷嬷说什么不能再让小主子乱来。
  身后一双手将胤祚抱起,他还想进去看一眼卫氏,是否如传记中生有异香?
  “明儿还能再出来。”张嬷嬷安抚住小主子,一路急步回到永和宫。
  一进门,胤祚把东西往额娘前面一推:“我去承乾宫看到一人,写的字远不及我半分。”
  德妃起初听得是一头雾水,在看到儿子用纸包回来的点心乐了。
  张嬷嬷等人追不上六阿哥,不知承乾宫中具体发生了何事,不敢擅自回话。
  “看这个。”糕饼不是重点,胤祚把东西倒桌上,反过为拿着有字的一面,“我写的。”
  “好,好。”注意到上面的字,德妃一怔,“这是谁……”一下子想到承乾宫的四阿哥。
  “你见到四阿哥了?”德妃拉着胤祚问。
  “比我高应该是他。”胤祚解释不小心闯入承乾宫的经过。
  “你呀。”德妃指腹戳着胤祚额头,“气死个人。”
  胤祚揉了揉额头:“不要拉倒,我拿去当厕纸用。”说着就要把字拿走。
  德妃匆忙拦住坏小子,“这上面可有你写的字。”从小手里抠出纸,小心翼翼抚平。
  胤祚捡起桌上的糕饼吃了两块,“额娘也吃。”
  “咸的。”德妃咬了一口放下,心里想的全是四阿哥。
  胤祚不爱吃甜食,奶制品还行,晚上在额娘这边用过饭,回屋翻了翻存下来的东西。
  “承乾宫的东西没有差的。”胤祚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拿一部分换一部分,用不上的拿给额娘当念想。”
  胤祚转念一寻思,“不行,不能太操之过急,明天先去观望一下,看准了再要。”
  一觉睡醒天光放亮,胤祚收拾妥当去给额娘请安。
  桌子上三盘分量极大样式不同的点心吸引了胤祚注意力,“哪来的?”
  翠微笑道:“主子心血来潮亲手做的,阿哥等用过早膳再拿去。”
  心血来潮?不见得!额娘不说胤祚心里门清。
  三盘点心端回屋,挨个尝了尝全是咸口的,胤祚更加肯定额娘这心偏到了姥姥家。
  “算了,我可是个孝子。”胤祚嘀咕一句,用桌上的白纸整整齐齐包了一半点心,挑两样喜欢的玩具并一个未用过的小砚台,连同点心一起放进找到的盒子里,入口的东西交给旁人不放心,自己拿。
 
 
第4章 闹掰   心血错付
  胤祚抱着盒子出门,沿着熟悉的宫道来到承乾宫门口,“在这儿等着,一会就出来。”没让身边的奴才跟进去。
  张嬷嬷等人不敢有违,站在一侧恭恭敬敬候着。
  步上台阶,胤祚从微开的门缝中挤进去:“我来了,带了几样东西给你。”
  对着小屁孩叫哥,胤祚叫不出口,于是十分自然的略去称呼。
  习字的胤禛搁下手中笔,看向小不点放在桌上的盒子,“你一个人?”
  “我不让他们跟进来,一会就走。”胤祚单纯的来送一趟满含浓浓母爱的东西。
  皇贵妃主仆不待见他,留下碍眼不说,胤祚可不乐意受别人的闲气。
  “昨天吃了你的点心,今天还你。”胤祚一样样拿出来摆在桌上,“都是咸口的,还有我喜欢的几样玩具,砚台我都没舍得用,也给你。”
  胤祚瞄了一眼屋子里的摆设,算计着下次来讨点有意义的东西回去。
  “我走了,你继续练字。”胤祚说走就走不给老四开口拒绝的机会。
  看着桌上的东西,吴嬷嬷昨晚的话言由在耳,胤禛将东西都装回盒子里,叫来门外的小太监。
  一只脚迈出承乾宫门坎,又收了回去,胤祚转身往回走,嘟囔道:“忘了告诉老四得闲了来永和宫找他玩,这样额娘就能见到被皇贵妃死死扣在手心里的长子,有他当中间人皇贵妃再不高兴也得忍着。”
  “东西拿出去扔了。”胤禛重新拿起笔。
  小太监捧着盒子正准备退下,门外突然闯进一人,吓得他往旁边一避,嘴边请安的话没能说出口。
  “扔了!”胤祚听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一把夺过小太监手里的盒里,火气蹭蹭往上窜。
  胤禛没料到老六去而复返,恰巧听到刚刚吩咐奴才的话,场面已经不能用尴尬来形容。
  做都做了胤禛找不到理由搪塞,握笔的手收紧。
  “这便是你的教养,当面一套背后又是另一套。”胤祚心寒,先不论热脸贴冷屁股,堂堂皇贵妃教养出来的人,哪瞧得上包衣出生的他!
  “瞧不上这些,用不着你稀罕!”胤祚气炸了肺,当场怒摔盒子。
  咚!哗啦,咕噜噜!
  “这是何故?”吴嬷嬷听到六阿哥又来了赶忙过来,入眼便是六阿哥发威的一幕。
  胤祚仍不解气,上去一脚将地散落的糕饼碾碎,抓起地上的砚台死命的往地上砸。
  砰!
  “六阿哥,您这是要干什么?”吓得吴嬷嬷心肝乱颤上前阻拦。
  “滚!”抄起盒子砸在多管闲事的吴嬷嬷脚边,胤祚最后看了胤禛一眼,“有种!”
  推开挡门口的吴嬷嬷,怒火中烧的胤祚大步流星离开承乾宫。
  “有本事一辈子捡高枝攀!”胤祚记得皇贵妃没几年好活。
  心气不顺玩的心也淡了,拉着张脸回到永和宫,进屋喝了杯茶,越想越气,“妈的,损失的那些都是我自己的东西!”
  “狼心狗肺!”胤祚歇了巴结老四的念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一个上位就把所有兄弟通通干掉的人,指望其人给条活路安稳一生,纯属痴心妄想!”胤祚狠狠的揉了把脸,“不能让额娘看出端倪,太影响心情。”
  六阿哥两进两出承乾宫,脸上的变化尤为明显,芍药看在眼里悄悄的背着六阿哥禀明德妃娘娘。
  德妃听后轻叹:“委屈了胤祚,是我的不是。”
  翠微在旁劝道:“主子一片慈母心肠,六阿哥小孩心性,过几日便忘了,主子也别往心里去,对孩子不好。”
  “是啊,我得顾忌着身边的骨肉。”德妃捏了捏眉心,“你去小厨房弄点胤祚喜欢的吃食。”
  “主子心疼六阿哥。”翠微退下这便去。
  承乾宫,久久未回过神的胤禛在吴嬷嬷提醒下,松了手里攥紧的笔,掌心全是指甲印子。
  吴嬷嬷抓着四阿哥的手看了看,没伤到就好,命人将一团乱的屋子收拾干净,牵着四阿哥去主子那里。
  吴嬷嬷问过服侍四阿哥的小太监,得知一番原委不由得唏嘘,委婉的禀明主子。
  皇贵妃朝四阿哥招了招手:“过来。”
  四阿哥进前,内心极度慌乱不安,不清楚之前做的对还是错,低着头不吭声。
  皇贵妃赞赏的拍了拍四阿哥瘦弱的肩膀,“你做的对,没什么可内疚的,这宫里处处都得小心提防,入口的东西尽量莫沾,六阿哥才三岁心智未开,气过一阵子便会忘了。”
  吴嬷嬷听了主子如此教导四阿哥变向远着其他阿哥,心里五味杂陈,这样好吗?
  都说血浓于水,亲的跟养的不一样,再隔开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主子真为四阿哥好,兄弟之间的关系不该插手太过,说不定日后还能成为四阿哥的左膀右臂。
  德妃如今的位份到头了,绝不可能越过主子去,吴嬷嬷眼看着主子越走越偏,心里急上火毫无办法。
  胤禛心里不好受,脑子里全是六阿哥凶狠打砸摔的画面。
  “回去好好练字,你皇阿玛最喜欢聪慧好学的儿子。”皇贵妃三言两语打发了四阿哥。
  吴嬷嬷挥退屋里的奴才,“主子何苦来载,四阿哥年岁尚小不懂事,长大后必要怨您。”
  皇贵妃清楚吴嬷嬷指哪方面,“在这宫里有儿子就有依靠,培养四阿哥是一方面,倘若我哪一日有了亲子,德妃生的兄弟俩处得极近,我的孩子依靠谁去?”
  “你去永和宫走一趟。”皇贵妃冷哼,“自古有云,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小小年纪脾气如此暴躁长大了还得了,我这承乾宫可不欢迎没规矩的。”
  吴嬷嬷躬身应是,去了趟永和宫照着主子的话敲打德妃。
  德妃气得心口疼,这一夜半晚上没合眼。
  转瞬数月过去,康熙带着太子一行结束东巡回宫。
  年纪尚小的胤祚没资格前去恭迎圣驾,听身边的芍药说。
  “太子和皇行猎时遇到三头猛虎。”芍药绘声绘色讲外面听到的八卦。
  胤祚百无聊赖的双手捧脸,一个眼神递出,催促卖关子的芍药赶紧说下文。
  “皇上英明神武当场射杀了两只,太子射死了一只。”芍药压低声音悄悄道,“要不是沙俄侵扰北疆,不一定这么快回来。”
  康熙二十一年是胤祚过得最糟糕的一年,额娘生的妹妹仅仅活了两个月没了。
  虽然没过多久又有了身孕,来自于康熙恩赐孩子的安抚,让胤祚重新认识到自身的渺小。
  明明是有心人暗害,康熙查也不查不了了之,只用台湾战事搪塞,胤祚的心冷到骨子里。
  屋里,消息灵通的翠微说道:“皇贵妃有孕了。”
  德妃抚上微突的肚子,“一命抵一命。”
  “太医说怀向不好,一直在用药,宫里盯着承乾宫的人不少,主子看看便罢。”
  翌日,门还没出,承乾宫派人过来,皇贵妃免了各宫嫔妃请安。
  “这胎也不知能不能养得住。”德妃心底恨极,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看好六阿哥,别让他到处乱跑,冲撞了哪一个浑身上下长满了嘴也说不清。”
  “是。”翠微问,“张嬷嬷两头沾,换掉还是留着?”
  “宫里都得紧着皇贵妃的肚子,现在突然之间换人,理由再充分难免落人话柄,胤祚精着呢,寻常近不了身,入口的东西注意些便是。”德妃需要养胎,精力不济没说几句就犯困。
  前朝为了收复台弯调拨大量物资,宫中年节过得尤为朴素。
  皇贵妃怀孕最难过的要属胤禛,没人顾得上他,连晨昏定省都进不去。
  偷着跑到御花园,胤禛踢着脚边的石头,一次次望向永和宫所在的方向。
  “错了?”说不后悔是假,佟额娘一旦有了亲生骨肉,他这个养子又未记在名下,就和养在延禧宫的八弟一样吃穿不愁,身边的奴才又有几个尽心尽力?
  “如果生个女孩该有多好。”胤禛喃喃自语,眼角余光不经意瞥见一个矮矮的身影。
  有胆子到处疯跑的只有六弟,胤禛鬼使神差喊了一句:“胤祚。”
  胤祚早就看到心不在焉低头走路的老四,他天天往御花园跑是为了蹲点欣赏胤禛失魂落魄的蠢样。
  巴不得皇贵妃这一胎怀久一点,承乾宫的奴才护得可是真正的主子,胤禛算哪根葱,胤祚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溜溜的跑开。
  看到他就跑,还在生气?那都是去年的事了,胤禛皱着眉头:“心眼真小。”
  吴嬷嬷忙前忙后忙里忙外,主子孕期反应大什么都吃不进去,这不新做的饭菜端进去又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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