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六王爷——菲辰
时间:2021-11-23 00:19:53

  “什么,竟有这种事?”派去盯梢的人并没有提及,穆克登下意识连自己人都怀疑。
  “六阿哥可有别的吩咐?”穆克登记下此事容后立刻彻查。
  侍卫一人饮了两盏茶,喘匀了气说出六阿哥指示。
  “最近发生的怪事?”穆克登第一时间记起,“有两个人被疑似六阿哥养的猫抓伤。”
  两名侍卫稍稍休整,连夜起程去追六阿哥。
  胤祚行路并不快,在等鸽子也在考虑下一步计划。
  侍卫赶了几天的路终于追上大部队,禀明穆克登提及的异常。
  “猫?”胤祚第一反应,“莫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或者侵占了猫的地盘,或是挑衅在先?”
  猫的事先放一边, 未亲眼见证不好过早下定论,伤的两个人都是实打实的细作无疑。
  隔两三天一只鸽子, 不同的人不同的事, 看得胤祚直乐呵,“快成筛子了。”
  顾生皱紧的眉头一直未舒展过,字条上的内容与之前出入不大, 指代性非常强,不安感随即拉深。
  吴兆骞看着一只只鸽子从天上掉下来,说不出的彷徨摇摆,随着鸽子数量的增多,说明事情越发紧急,这不是个好兆头。
  鸽子放飞有几天了,一直得不到该有的回应,有些人急了生怕横生枝节自己先玩完。
  这天晚上,放鸽子的地方两个人无意间撞到了一起,双双吃惊不已。
  大块头不免产生很深的怀疑,质问道:“你动了鸽子?”
  小个子不答反问:“你动了鸽子?”肉眼可见鸽子的数量屈指可数,疑心瞬间大起。
  “少在我面前玩虚的,是不是你偷偷摸摸传不实消息回去?”大块头的心绪起伏不定,生怕被小个子出卖回去后死路一条。
  小个子同样不信任大块头,本身两人就是不相干的个体,要不是接了同一件差事,谁愿意被外人知道太多。
  “真没动过?”大块头不信,并表示,“我第一次来这里。”
  小个子可不是傻子,大块头铁定不是第一次来藏鸽子的地点,这批鸽子是另外的人放在此处,留下联络的标记他才知晓,还曾偷溜着过来踩点,确定不是陷阱。
  以己度人大块头要是早前没来踩过点,打死他都不信,小个子眯起眼睛瞎说:“自然,每天活那么多哪有闲空过来,又没有需要用到飞鸽传书的地方,要不是最近总感觉有大事即将发生,怕鸽子无人喂养死了,到时急用岂不是抓瞎。”
  大块头不信小个子的鬼话,两人能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碰头,说明很多问题。
  “会不会还有其他人!”小个子不愿被大块头死揪着不放,容易引起侍卫的注意,他还想多活几年,于是找借口甩锅。
  “会是谁?”大块头对此一无所知,盯着小个子套话。
  小个子无语,他要是知道还有其他接头人,早就探听清楚六阿哥来此的目的,回去复命了。
  “照顾鸽子的人。”小个子要想摘干净就得拖人下水。
  “肯定不是你我这一组,上面又不傻,多备几手以防万一。”小个子说完这话脸色一变,转身就跑。
  大块头初时不明就理,小个子跑什么跑,这里又没别人?恍然间惊觉怀疑中了陷阱,转身也跑了。
  两个人分别往不同的方向拔足狂奔,鸽子少了照顾鸽子的人一定会来,或是留下单独见面的暗号,然而他们在那里说了有一会儿话,不见提示的标记,说明照顾鸽子的人很可能栽了,再呆下去容易被抓,不跑还等什么!
  鸽子笼的地方出现了第三个人,没过多久逃跑的两个人被押了回来。
  穆克登问:“谁是主谋?”
  大块头、小个子沉默一瞬异口同声道:“不知道。”
  “带回去严审,盯住这个地方。”穆克登没动余下的鸽子,兴许还能再钓到鱼。
  大块头、小个子互看一眼,颓然的抿了抿嘴,这可如何是好?
  一番严刑拷打下来,大块头、小个子撑不住终于吐口。
  “巴海将军命小人探查六阿哥离京来雅克萨的原因。”两人说的相差无几。
  其他联络者一概不知,小个子与大块头的联络方式全凭养鸽子的人留下对应的暗号,之前还是大块头先找的他。
  大块头满口是血的道出:“小人看到冒浓烟的地方,就去了,之后找机会传消息回去,一直未有回音。”
  对于六阿哥一行人而言没消息就是好消息,穆克登再急没用,带着人赶去支援?别开玩笑了,六阿哥疯起来第一个拿起火铳崩了的就是他。
  他留下来抓细作稳定后方,六阿哥的身边有顾生一定会没事的,穆克登自我安慰。
  小个子不知道铁矿的事,这下从大块头嘴里听到,吓得瞳孔收缩,知道太多死得越快。
  穆克登接着问:“吴兆骞此人可认得?”
  “认识,他在宁古塔出名的受优待,经常给大将军出主意。”小个子回道。
  大块头接话道:“大将军让姓吴的以才学混到六阿哥身边,这样一来重要消息都能一举掌控。”死道友不死贫道,拉姓吴的当垫背的不亏。
  小个子点头:“对,是以在询问身份背景时,姓吴的说得最多最全,里面几分真几分假未可知。”
  人还不能死,留着等六阿哥回来看是做何处置,穆克登命大夫给两人治伤先关起来。
  两个难兄难弟各坐在一个角落互相瞪眼,怨愤的情绪溢出眼角。
  “看我干什么?”大块头虎目圆睁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说得好像你有多精明。”小个子嘲笑道,“不也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中计了,或许养鸽子的人早跑了。”大块头找回不多的理智。
  小个子听出其意,“你是说在六阿哥意有所指姓吴的那天开始?”
  大块头分析道:“我看过喂鸽子的食槽内堆积了不少粮食,潮了一多半不可能是天天在喂。”
  “出现太频繁第一个倒霉的就是那家伙。”小个子巴不得养鸽子的人也被抓起来,和他一块同甘共苦。
  “怎么办?”大块头愁得头秃,“生死捏在别人手中,万事不由人。”
  “我没父母兄弟,死了就死了,大不了下辈子投个好胎。”小个子看出大块头动机不纯,厉声警告,“想坑我当垫背的,没门!”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惹急了他大不了鱼死网破,如今阶下囚反正也活不成。
  心思被一语揭穿,大块头丝毫看不出丁点尴尬,嘴上说着:“同是天涯沦落人,没必要自相残杀。”
  “信了你的邪。”小个子挪地方,离大块头越远越好,半夜不敢睡太沉,时不时醒来睁眼看对方。
  几天过去穆克登没能抓住养鸽子的人,“难道跑了?”
  放了两只信鸽,把事情简明扼要写纸上,穆克登知道六阿哥一行会注意天上的飞鸟,正好把消息传出去。
  眼看再有两日便到宁古塔地界,天上的鸽子一前一后落地。
  “穆克登的消息。”胤祚看后收起来,有一只鸽子还能用,让姓吴的写张字条放飞。
  大将军府,管家见到飞来的鸽子脸色一变,取了鸽子脚上的竹筒向主子报告,“尼布楚来信。”
  巴海取出字条一看神情微讶,“六阿哥又要来?”不对劲,若非字迹熟悉确定是吴兆骞的,必然怀疑有人冒充。
  “六阿哥还来?”管家诧异,“会不会暴露了?”
  “不太可能。”巴海自信满满道,“屁大点的孩子能懂个球。”
  “那,又问要人来的?”管家各种猜测层出不穷,“怕您不给专程来一趟?”
  “静观其变,只要不是来挑事的。”巴海并没有将六阿哥放在心上。
  胤祚一行人到达宁古塔直奔大将军府,门外的侍卫不改拦,放人进去忙跑去通知大将军。
  “六阿哥光临寒舍有失远迎,快请。”巴海行礼起身,命管家准备客房、午饭。
  话音刚落,门外进来一人,副都统萨布素。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六阿哥到了。”巴海提醒萨布若有事容后再议。
  “六阿哥安。”萨布素一时莫明,六阿哥为何会带人前来,其中还有一个极为熟悉的面孔。
  吴兆骞心情七下八下,即将面临最残酷的选择,目光一直在巴海将军身上。
  巴海又不瞎,自然注意到神情恍惚的吴兆骞,“吴先生这次回来……”
  “中午饭桌上哪能少了一道味美绝佳的菜品。”胤祚避而不答,朝顾生招手示意,“拿上来给大将军过过目,即鲜又补。”
  顾生的心在狂跳,一来就上重头戏,有点拿不准走向。
  吴兆骞的手在颤抖,无论使多大的劲掐着缩着,行为举止上的异常落入有心人眼里。
  萨布素、巴海一时间品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脸上和煦的笑容微敛。
  “奴才府上样样齐全,六阿哥远道而来何必这么客气。”巴海实在看不出六阿哥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瞥了不在状态的吴兆骞两眼。
  顾生拎着袋子走到巴海面前,将袋子里冻成冰坨的鸽子尸体倒在地上。
  巴海以及管家的脸色瞬间立变稍纵即逝,看出地上鸽子的门道,自家养的东西再小也能分辨出来。
  萨布素见此情形,无意中捕捉到巴海神情有异,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六阿哥身上停留。
  “楞着干什么,还不捡起来拿到厨房去做?”巴海斥了傻站着的管家一句,扭头对六阿哥道,“您太客气了,冬季吃鸽子进补可以,多了容易伤身。”
  “是吗?我竟不知,多谢提醒。”胤祚一本正经说瞎话,“这些都是路上捡的,冬天的野味难觅,没想到运气这么好,鸽子一只接着一只,想着有肉可食,便来大将军住处讨个便宜。”
  “六阿哥言重,您想来何时都行,别说是鸽子肉,大雪天里猎物再不易得,只要您想品尝美味,奴才绝无二话包您满意。”嘴上说着套话,巴海内心对六阿哥的评价推翻,果然来者不善。
  信鸽不耐严寒,如非必要是不会动用大量的鸽子传信,巴海怀疑掺进死囚中的眼线发现了重要消息,可惜被中途截断了。
  六阿哥登门很可能兴师问罪,巴海这才领悟吴兆骞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管家捡起地上的冻鸽子,伤口一目了然,全是被箭射下来的,哪里像六阿哥所言随便能捡得到,分明是在影射别的东西,躬身退下去厨房交待一声,知会一声府里的士兵,一旦听到动静到前院集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六阿哥的举动很难不让人往坏处想。
 
 
第65章 小人   处置
  巴海请六阿哥一行进厅落座, 好茶奉上重新提及吴兆骞:“吴先生六阿哥看不上?”
  “对,小人一个。”胤祚不开口则已,一开口惊掉下巴。
  谁都没想到六阿哥会这么说, 评价给得实在令人扎心,巴海更是惊讶之情意于言表, 难不成出差错的是吴兆骞?
  吴兆骞冤得很, 刚坐下就起身跪在六阿哥面前, “小人知罪,请六阿哥开恩。”说着磕头咚咚响。
  “看,这不就是。”胤祚戏谑的讽刺。
  巴海一怔反应过来大笑:“六阿哥真爱说笑, 瞧把吴先生吓得。”一句话打消了之前的疑问,单纯的玩心四起拿人开刷。
  萨布素不动声色观察,他不觉得六阿哥无的放矢信口开河,一定发生了大家不知道的情况。
  吴兆骞尴尬的怔在原地,磕也不是不磕也不是。
  胤祚喝着热茶,问及副都统萨布素,“有事要禀?”
  萨布素没想到六阿哥会点他的名,迟疑的看了一眼上首的巴海。
  “不急,等用过午饭再谈。”巴海接过话头岔过去, “六阿哥此行是为……”
  胤祚从善如流接了一句:“归还小人,一向惜命用不起。”
  一石激起千层浪, 屋内顿时一片死一般的寂静,饶是口舌不差的巴海也被弄得下不来台。
  吴兆骞是他的人, 负责教授儿子读书, 六阿哥点名道姓扣上小人的帽子,不就是在变向讽刺他没有识人之明,把个心术不正的小人派到六阿哥身边, 显然目的不纯,巴海气得心火燃烧。
  “若是有什么误会,说出来解释清楚更好。”巴海僵着笑脸打破一室诡异气氛。
  “误会什么?”胤祚一副天真无邪,“谁的人谁收好了,总想着丢出去打听这打听那,我眼里可揉不进沙子。”
  一句话就把刚缓和的气氛带至死亡边缘,萨布素不禁向开着的门外扫了一眼,那一百名六阿哥带来的侍卫哪也没有去就在院子里,感觉相当不妙。
  巴海脸色微变,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质问:“六阿哥此言何意?”
  胤祚干净利落的举枪,指着只隔了一张桌子的巴海,“少揣着明白装糊涂,欺我少不更事。”
  六阿哥这一举动吓坏了在场所有人,巴海头一次被人拿火铳指着太阳穴,恨得咬牙切齿。
  “六阿哥且慢,有话好好说。”萨布素惊得心脏跳出嗓子眼,忙起身劝和。
  顾生虽然惊讶六阿哥不按常理出牌,但是,为了局势不脱离正轨,同样举枪正对着萨布素,“安静些。”
  萨布素梗得说不出话,这是唱得哪一出?巴海有得罪六阿哥?还是吴兆骞奉巴海之命做了不该做的事?
  吴兆骞惊得手足无措,怎么就突然到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巴海强自镇定,端起茶喝了一口压惊,曾听闻六阿哥一到尼布楚,朝堂上曾经不可一世的索额图被枪杀,说是沙俄使节起冲突干掉的,聪明人心中存疑。
  如今相同的情况落在他身上,巴海差一点爆起骂娘,有种即将走上索额图老路的不安感。
  管家来问是否可以摆桌子上菜,不料入眼的一幕来了个急停,差点一脑门撞门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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