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大人的安危,管家高喊一声,“来人啊!”
侍卫听到呼喊匆匆赶来,与院子里的百名侍卫对峙当下。
就在众人以为剑拔弩张的气氛会缓解,怎料六阿哥带来的侍卫纷纷持火铳指着府里的侍卫,气势一下子暴涨,实力碾压只配了刀的侍卫。
“六阿哥,此地是奴才的府邸。”巴海额角青筋暴跳,手握成拳攥得死紧。
胤祚无所谓:“你做了什么心里清楚。”说着扣动扳机。
“别!”萨布素大喊,“不能无罪乱杀朝廷命官。”
巴海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向前扑出去,试图避开致命威胁。
顾生握火铳的手抖了抖,六阿哥一言不合就杀人,拦也拦不住。
砰!砰!
两枪解决巴海,胤祚下令:“府里的人都抓起来,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
“是。”院子里的侍卫行动起来,一片喊杀声四起。
萨布素看得心惊肉跳魂魄分离,眼下的处境太令人匪夷所思,“为什么?”问出所有人心中的不解。
胤祚重新坐下来:“关门。”好好同这位副都统聊一聊。
顾生收起火铳,外面还得乱上一阵子,六阿哥不适合看血腥场面,“他呢?丢出去?”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吴兆骞。
“不打紧。”胤祚留着姓吴的有用。
自以为小命得保的吴兆骞被接下来的话一浇,透心凉心里慌。
“身为巴海的幕僚,知道的应该不少,一会再审。”胤祚速战速决,杀一个巴海不算什么,其人背后的支持者众多,需要有人为他冲锋陷阵铲除这些遗毒。
门一关,屋里的气氛更令人呼吸不畅,萨布素坐立不安,不清楚六阿哥意图,眼下挣扎在死亡线上心绪难平。
“巴海身为土皇帝不经查,死有余辜,萨大人心里门清,是想与其同流合污,还是将功折罪?”
“此话言重,六阿哥无旨滥杀朝廷命官何以向皇上交待?”萨布素不是被吓大的,不接六阿哥的话。
巴海身为大将军任职日久,门生势力扎根于宁古塔,不是杀一人就能事了拂衣去的小事,萨布素对六阿哥的肆意妄为十分反感。
“你没得选,从这里活着出去的只会是你一个人。”威胁谁不会,胤祚信手拈来。
萨布素脸色骤变,不单单是因六阿哥的话,院子里轰鸣声阵阵,惨叫声接连不断超出心里预期,他以为六阿哥带来的一百人对上府里的侍卫最多平分秋色,没想到外面动静之大,不难猜到动用的东西有多大的杀伤力。
心电急转快速分析形势,萨布素不得不佩服六阿哥胆气过人,初生牛犊不怕虎。
“动静太大会引来更多人关注。”萨布素不想死,更不愿意当六阿哥手里的刀。
“放炮的声音大了点,仅此而已。”谁敢窥探大将军府,活腻歪了!胤祚不上当,真以为他年纪小对一些事无所知。
“六阿哥,宁古塔不能没有大将军坐镇。”萨布素摸不透猜不出这位活祖宗到底要干什么!
“知道巴海在窥探我来尼布楚的目的?”胤祚不答反问。
萨布素不敢揣着明白装糊涂,“知道一点。”
“想知道为什么?”胤祚扔出一记重磅炸弹,“尼布楚有银矿。”
“六阿哥!”顾生失声惊呼,这种事也敢往外漏,诚心不让人活!
什,么!萨布素吓得魂飞,银矿,居然有银矿!
如果六阿哥说的是真话,不,不对,萨布素清楚的看到气得险些跳脚的太监面色变了,说明六阿哥所言千真万确。
难怪六阿哥一进门连借口都不找就将巴海杀了,银矿不是铜、铁,那是成千上万的银子,凡企窥者就是在和朝廷,不,不对,是从皇上手里明抢!
吴兆骞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银矿的事但凡沾上一星半点要人命,巴海死得不冤,他以为顶天就是铁、铜可能有矿脉,没想到会是这样一记惊天大雷。
胤祚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甩在萨布素脸上,他做事从来按要求行动,忤逆不孝造反这口大锅绝不背。
萨布素手忙脚乱接住,取出里面的信展开一阅,当即跪在地上。
信是皇上亲笔所书,是一封手谕,言明如若巴海不听从指派杀无赦,这是给予六阿哥夺人生杀大权的尚方宝剑,难怪说动手就动手有恃无恐。
双手捧着信置于头顶,萨布素识趣的表忠心:“一切听从六阿哥指示。”有了这份手谕,不用担心铲除巴海一派之后对自身造成影响。
顾生不知道这封信的存在,从萨布素手上接过,扫了一眼心中五味杂陈,恭敬的递到六阿哥面前。
一切皆是皇上授意,没什么好怕的,顾生为之前的杞人忧天自嘲,他一个奴才实不该怀疑六阿哥做事是否妥当。
萨布素带着自己的人去捉拿巴海的旧部,杀的杀关的关,脚不沾地忙了三四天才算告一段落。
胤祚这几天没闲着,东走西瞧又挖走一批人回去干活,余下杂七杂八的事丢下顾生帮衬萨布素收拾善后,他则带着人先回去。
京中,康熙在看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不气不怒似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这个巴海!”康熙对其颇为不满,“迁移新满州虽然有功,朕不曾薄待他,令其留守却谎奏土地丰收,真真土皇帝坐大野心昭彰。”
这话就有点严重了,梁九功只管听不敢接,皇上未必想听他回一句马屁,或是贬低巴海大将军的话。
“原本打算降为三等轻车都尉,胤祚恰好又去了临近的尼布楚,巴海与沙俄一方交过手有经验,真遇上急事或可一用。”康熙给了胤祚两道手谕以保万全。
梁九功接话道:“已是冬季,大雪封天路难行,沙俄纵然有心也无力,六阿哥的身边有穆统领照应,说不得过两个月年节前便会回京。”
康熙饮了盏茶,“未必,玩野的小子回来心不在。”
没过多久,梁九功拿着飞鸽传书呈于御前,小心翼翼观察皇上神情,间隔时间如此之短,用上信鸽定有大事发生,不知是喜是忧?
纸上写着六阿哥将巴海诛杀一事前因后果,顾生请皇上示下。
康熙眉头微蹙,一个死人没放上心上,思忖宁古塔将领当中可以胜任的官员有哪些,尽快定下来稳定巴海死后造成的不安。
“传旨。”康熙思前想后,“命黑龙江建城,新设大将军一职,命萨布素为第一任将军,统理宁古塔等地。”
“嗻。”梁九功立刻找南书房当职的官员,写好圣旨经皇上审阅无误后盖印下发。
顾生那边先接到京中传书,大吃一惊,皇上居然问六阿哥年节是否回京?
事情办完顾生急着回到六阿哥身边,临别给萨布素提了个醒,别学巴海到最后落得个凄惨下场。
第66章 扯皮 戈洛文
胤祚一进门先洗手再抱猫, 大的小的挨个亲亲抱抱举高高。
穆克登站在一旁看得是心惊胆战,生怕大猫一个不高兴,一爪子下去挠六阿哥满脸开花, 还好大猫一家子挺乖不叫也不闹,由着六阿哥孩子般的胡闹。
“猫最懂得尊老爱幼。”这也是胤祚特别喜欢猫的原因。
穆克登一副六阿哥说啥是啥的无奈, 小孩子的想法猜来猜去白忙活。
胤祚休息了一整天, 翌日带着大猫一家来到关着细作的柴房外。
门还没开, 两只大猫低吼了两声,不屑的扭头就走,丢下小猫莫明其妙左看右看一脸呆萌。
野生动物身具敏锐度不是人能拥有的, 胤祚从大猫的反应中判断出里面的人不受待见,可能结过梁子。
对比穆克登以及身边的侍卫和布木等人,大猫的反应是没反应,从来不会绕着人走,昂首阔步让人让着它们,活似地盘上的山大王,连个犀利的眼神都不给。
胤祚抱起小猫推门进去,一个大块头一个小个子,各占着角落泾渭分明很有意思。
穆克登也注意到大猫的表现, 从而怀疑两人身上的伤,极有可能是猫造成的, 听说猫都记仇。
“六阿哥,我什么都招, 放小人一条生路。”大块头扑倒在六阿哥脚边跪下不停磕头。
小个子权衡了一下:“小人知道巴海将军的一些事, 愿意说出来。”
“除了巴海,知道哪些官员的秘辛?”胤祚对死人不感兴趣,活人直接抓把柄拿来利用, 省心省事省力。
“啊?”两人傻眼了,他们是巴海将军派来的人,不问正主问旁人,不会是故意耍着人玩吧?
穆克登同样惊讶,六阿哥昨天刚回来,没来得及问宁古塔那边的情况,他以为顾生留下来应该不会出岔子,六阿哥的话给了他当头一棒。
“其,其他人?”大块头脑子一片空白,他哪里清楚别人的隐秘,要不是跟在巴海大将军的管家身边呆过两三年,窥探大人物的秘密做梦比较快,知道的越多离死不远了。
小个子反应迅速立刻说道:“小人知道一些散碎的事情,没有证据不清楚当讲不当讲?”
“萨副都统曾经带着吴兆骞一同勘察长白山,写了一篇赋,送到京中说是要帮助姓吴的回去,不仅不了了之,姓吴的曾与巴海大将军含沙射影说过小话。”
小个子看得出六阿哥对吴兆骞不喜,用曾经听到的闲谈表明立场,谋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大块头立刻随着小个子的口风讲道:“巴海大将军不喜萨副都统,其中不乏吴兆骞挑拨离间,私下去交好李副都统透露出巴海大将军的事情,也不知他想干什么?”
长白山赋的事历史上有提到过,胤祚记不太清,好像是朝廷派大臣视察宁古塔献上去的,为的确实是博康熙眼球回到京中,可惜天不遂人愿,朝中有人从中作梗,失去了机会。
两人说的这些无非是在讨好他,拿吴兆骞做筏子,真正关系到官员自身的事,看来知道的并不多。
“人留着开矿。”胤祚没别的话要问,抱着猫往回走。
穆克登跟上,斟酌再三问道:“巴海……”
“死了。”胤祚丢下简简单单两个字,怀里的猫在挣动,放它下去跑得没了影。
“死了!”穆克登惊掉下巴,还想再问人是怎么死的,见六阿哥没有要继续谈下去的意思,话题打住等顾生回来细问。
胤祚去了一趟暖房,看了看作物的长势,又去了炼铁的地方,耕作的机器外包了一层铁皮,农具也都能实现人手一把,火铳的改进提上日程。
忙里偷闲到河边溜冰,胤祚玩得不亦乐乎,支使穆克登在厚实的冰面上凿洞,拿杆子钓鱼。
河里的鱼换气,就会聚集在洞口附近,一钓一个准。
胤祚在岸边搭火烤鱼,大猫一家聚过来等着分肉,眼睛瞄着洞口里的活鱼,好想伸爪子去捞。
顾生一路吹着凛冽的寒风归来,见到六阿哥第一句话:“皇上问您年节回家的事。”
“不回,我在这边盯着银矿开采,回去多没意思,备点山货让人带回京便可。”胤祚最近又没梦可做,银矿具体位置找了会看山势的人在探,最好的年节礼物应该是刚开出来的银矿,相信康熙一定会满意。
钓了几条鱼拿回去炖汤喝,冬天有猫就是好,三只围在身边手暖脚也暖,安逸的想睡觉。
不巧,沙俄使节这个节骨眼来到尼布楚,看到拔地而起的砖墙以及放眼可见的堡垒,戈洛文难以置信张大了嘴,冷不丁灌了一肚子寒风,变化太大了像在做梦。
沙俄的人一出现就被哨塔上的人发现,勒令禁止前行,跑去禀报六阿哥。
“终于来了。”胤祚下床穿鞋喝了一盏茶醒醒盹,理了理衣襟去见来客。
戈洛文见到六阿哥客气不少,来是为了谈判做几笔对双方皆有利的交易,不是大老远来砸场子。
开门见山直入正题,戈洛文先提出新划定边界的事,心里想的是能要回尼布楚自然是好,要不回来就算了,反正沙皇选择退让,从其他地方凿补回来。
胤祚直接拒绝:“尼布楚是大清的领土,多一分也不会让出去,互相外交到是可以考虑。”
戈洛文坚持了几次眼看事情要淡崩立马改口:“六阿哥需要奴隶,正好有一批犯人……”
胤祚首先想到彼得大帝夺回了政权,成王败寇输的那一方就是阶下囚,送到边境打得一手好算盘。
不接这茬,人肯定是个烫手山芋,说不上有多好用,带来的麻烦可想而知。
“火铳的价格以及生产线上的机器。”胤祚避重就轻狮子大开口。
戈洛文皱眉:“这不行,要得太多。”绝对不会出售机器,国内总共没几个,想得到是美。
首次会面没谈拢,胤祚客客气气安置了沙俄使节,接下来的几天就固有问题在互相拉扯,说得嘴皮子都干了。
胤祚请戈洛文吃了一顿大餐,提及换粮种的事。
“种子换种子?”戈洛文吃得尽兴,他以为六阿哥拿种子换火铳,没想到变得这么快。
胤祚不说坑人的话:“这些东西试种在暖房中,开春才能大面积种植,种子不多换武器又不能吃,换点沙俄本土耐寒实用的作物。”
“这……”戈洛文傻了眼,觉得六阿哥有病,尼布楚冬季物产丰富不缺食物,是什么让六阿哥放弃武器的交换。
该不会是不愿意接手沙俄的阶下之囚?不过,戈洛文从另一个侧面分析情势,大清的武装力量不丰,蒙头就知道种地,对于重新夺回尼布楚的沙俄有着极大的利处。
不就是些粮种,多给点也无伤大雅,比武器可便宜得多,这种交易戈洛文完全能够自主谈定。
只要尼布楚大批大批种田,人力都消耗在种地上面,等到沙俄国内的情势稳定,戈洛文已经看到大军压阵的赫赫威仪,到那个时候地里的粮食不正是为大军所种,坐享其成不费吹灰之力接手整个建设完善的尼布楚。
越寻思越兴奋,戈洛文脸上露出狐狸盯准猎物的浅笑,“交换粮种可行,奴隶低价售卖,前提必须接收送来的另一批囚徒。”
“死活不论?”胤祚心知戈洛文打得鬼主意,故意装出一副不愿接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