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六王爷——菲辰
时间:2021-11-23 00:19:53

  “你管得太宽。”胤祚现在不会回去,先把自家地盘搞起来,两年后再谈结婚生子的事,现在的他也才十九岁,急什么。
  穆克登是为了完成皇上交待下来的差事,不得不硬着头皮问,卫冬要在哪用得着他开这个口,他容易吗!
  信上是康熙的痛斥,老子教训儿子的口吻,提到刺杀的事已了,提到赐婚等等家常,胤祚看后搁一边继续用饭。
  卫冬等人刚到尼布楚,屁股都没坐热就被拉去干活,一天天的没闲着的时候。
  路修好了,胤祚有事没事就去找戈洛文要农奴,改良土地和种子,挖一批人来当佃农吃穿全包。
  暖房扩建再扩建连成一片,弄了个沐浴间、化粪池等等一一落实。
  “还要剃头!”卫冬眼珠子气掉地上,“不是过几日就回京了,让皇上看到您这个样子非……”打不死多半怒火中烧之下打个半死。
  “啰嗦。”又不是第一次剃头了至于大惊小怪,身边好多人像是布木不也跟着剃了,头发长得慢还好打理,好处多到视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当屁放。
  卫冬白眼都难翻上去,气得心脏疼,年年剃光头他是该看习惯也麻木了,但是今年不一样,回去后如何向皇上交待,宁郡王简直在作死的路上反复横跳。
  当初刚回到尼布楚,卫冬没功夫注意宁郡王少了东西,事后忙过一大段时日,替宁郡王送热水沐浴的时候才看到那个锃光瓦亮的大光头,当场没气厥过去,张着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以为宁郡王想不开要学顺治爷出家,心肝险些吓裂,还好追问之后了解到原委,简直让人欲哭无泪。
  私底下已经向穆克登抱怨,剪过了的就别再动第二回 ,大活人一个怎么也不劝着些,就这么胡闹下去天怕是要被捅个窟窿不算完,还好宁郡王先回的尼布楚,要是直接回京那可真就天塌地陷,有一个算一个没能劝说住宁郡王的奴才,只能打落了牙和血吞自认倒霉。
  要不是宁郡王再三提到不会急着回京,两年之后再动身,卫冬心道有个一年的时间头发总能长出来,还好还好还能补救,觉得宁郡王知晓轻重不会跟孝道过不去,谁知大意了。
  “又不是要砍你的脑袋。”胤祚开始厌烦卫冬在某些事情上的婆婆妈妈,警告道,“再有下次换人。”
  布木等人也要剃,夏天贼凉快,实在热得受不了,打盆凉水往头上一浇那滋味,爽!
  尼布楚的大部分人都剃光头,夏天凉快冬天不生虱子,更省了每天起来梳头编辫子的功夫,节省下来的时间不是去干活就是去学习班学习洋人的东西,眼界逐步打开,不少人学着宁郡王穿起了干练的西装,贼精神。
  连洋人都说剃了头发舒服,胡子也都刮干净,看上去年轻了十几岁,也就卫冬、穆克登一开始来尼布楚的那些人不愿意剃。
  布木不只一次说起:“脑袋后面就铜钱大小的头发,剃了又能如何,反正戴帽子谁会注意这些。”真不会享受。
  卫冬咬牙切齿的睨着布木,恨不能就地掐死其人,会不会说话,真到了京城看你怎么辩驳。
  无视卫冬凶神恶煞的目光,布木带着人去集体剃头,马上就要上京了,收拾收拾不能丢宁郡王的脸。
  卫冬气得转身离开,路上遇见迎面走来的穆克登,两人视线相对相顾无言,唯剩长叹。
  穆克登问卫冬:“礼物的事说了?”
  “什么礼物?”卫冬气糊涂了,话一落记起有这么一回事。
  “忘了,你进去说也一样,反正到头来也是你我商量着办。”问不问意义不大,卫冬都已经习惯了,每年的年礼节礼不都是这么个章程。
  “太子一直没有嫡子,四贝勒的嫡子又颇受皇上看重,以往走礼按旧例如今要回去了,总要上点心才是。”穆克登也是为宁郡王着想,毕竟远离朝堂日久,局势变化极大,已经不再是小孩子的宁郡王剃发异服,皇上的心思谁也摸不透。
  “什么意思?”话里有话卫冬听出来了,记起件事,“宁郡王没跟你说这次谁跟着回京?”
  穆克登认真道:“我选择留下,这里的变化一点点亲手搭建起来很安心也很平静。”
  “你可真……”卫冬定定的注视着穆克登,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这么做有考虑过以后?”
  “家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况且……”穆克登低叹一声,“跟在宁郡王身边这么久了,远离权力中心再回去不适应反会害人害己。”
  “你认真的?”卫冬吃惊不已,“想清楚了,这一站队皇上那边……”
  “不站行吗?”穆克登问卫冬,“其他阿哥如何也都在你我眼皮子底下,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何况你我已经跟随宁郡王这么久,皇上心如明镜又如何,太子眼里不也照样将你我划归为宁郡王这一派,跑不掉的。哪怕改换门庭做个趋炎附势的降臣,不见得比在这里清静,真斗起来怎么死得都不清楚。自古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登基绝无可能放宁郡王一马,身边如你我这样的人又岂能置身事外片叶不沾?”
  沉重的不愿意提及的话题终究逃不过面对,卫冬深吸一口气,“既然知道太子的秉性,跟了宁郡王一样没有好下场。”刚才恐吓他要换人,一下子想起倒霉的顾生,邪火蹭蹭往上冒。
  穆克登意味深长道:“我在这里挺好的。”
  卫冬一下子反应过来,“监视!胆子可真大。”服了!
  “那还能如何,左右不过是糊弄了事,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穆克登早已为将来铺路认定了不后悔。
  “我不行。”有点羡慕嫉妒穆克登,卫冬截断话题,“你忙你的,先走一步。”
  两人没说完的后话各自心里留存许久,希望宁郡王更进一步,亲王甚至于万人之上,这样他们就不用为了小命而胡思乱想瞎琢磨。
  令人遗憾的是,太子的地位非常稳固,即使没了索额图,党羽削掉了一半根基尚在。大阿哥失了明珠做了皇上最为忌惮的事,纵然能东山再起,也已被放逐在外不可能更进一步,除非发动兵变。
  然,大阿哥如今的大贝勒,自从上了一次战场风头没捞到蠢却占了先,别说拉拢军中将士了,大将军福全要不是为了大贝勒,岂能动起弄死宁郡王的念头,一样被埋进了土里。
  其他贝勒、阿哥论家世背景年纪都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对比成长斐然的宁郡王小巫见大巫。
  到现在穆克登看不出宁郡王到底争是不争?若有更进一步的打算就不该偏安一隅,得到更多的权力以及众朝臣的支持才是明确的路线,太迷了,这么多年一直看不清内在,这样的人不单单用可怕二字来衡量。
 
 
第122章 大逆不道   立威
  进了屋, 穆克登提及送礼的事,“太子对庶长子极为看重。”
  “按旧例。”好东西为什么要便宜别人,胤祚吐槽, “礼尚往来,不见太子送多好的节礼, 巴巴的贴上去以为我下套呢。”何苦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好东西直接给康熙, 想赏给谁赏给谁他不管, 胤祚可没兴趣为件礼物闹得人尽皆知。
  “船都准备好,马车搁船上。”新式马车采用活动拼接板,拆装方便不占地方, 只除了马匹,要不是外面买不到现成的马,用驴、骡子太掉价,光带上马车便可,用不着另外备马和草料。
  “是。”穆克登这就去办。
  船不会抵京,而是在半路购置满船的江南丝织、茶叶等物直接出海,与戈洛文带领的船队汇合。
  船队不是第一次出海,两年之内去了十次,早已驾轻就熟不必操心。
  马车装上, 东西挪到马车上去浩浩荡荡赶往京城。
  路修平了胤祚能在马车里看会儿书睡个午觉,偶尔骑马放个风。
  三月初出发, 路上不紧不慢四月下旬才到京城范围。
  路过季勇的地,胤祚派卫冬前去看一眼, 放养的奴才不知有没有叛变。
  半空中一个纸风筝被风带着乱飘, 线的末尾挂在了马车顶部。
  卫冬回来正好看见,上手将风筝取下来,“季勇不在家, 地还是季家的已经播种,问过周边的农户每年秋收长势喜人。”
  胤祚隔着窗户同卫冬说话,打眼瞄见手里的东西问:“谁家的?”四月天确实适合放风筝。
  “不知打哪刮过来的。”卫冬正准备扔掉,哒哒的马蹄声自侧后方传来。
  下马上前看不出车队深浅,没见过形状怪异的马车,正事要紧走上前去说明情况。
  “这是我家二格格的风筝,还请奉还。”仆人不卑不亢道出来意。
  卫冬将手上的风稳递过去,坐到车夫的位置上,“走了。”
  车队重新出发,谁都没把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当回事。
  仆人上马回去,将风筝交给二格格,多余的话只字未提。
  宫门前胤祚下车,独自进去。
  卫冬、布木等人驾着车从另一个角门入内,直奔阿哥所。
  先去见康熙,一双牛皮带跟的小皮鞋走在宫道上发出哒哒的响声,奇怪的装束引起不少路过的宫人抬头打量。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殿试放榜钦点派官。
  胤祚的出现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看傻了在场所有翰林院编修。
  头上戴着边沿翻折向上的帽子,身上是一身黑色的西装,大朵木耳边的立颈白衬衫,脚上小皮鞋哒哒作响,要不是一张脸长得实在不像洋人,看不见明显的头发,像极了外国使臣。
  “胤祚!混账东西!”穿成这副死样子出现,康熙顿时暴跳如雷,抄起桌上的茶盏砸过去。
  咚,哗啦。
  殿内众人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出,内里狂风大作,宁郡王也太敢了,妥妥作死的节奏。
  胤祚侧身躲了,傻子才会站在原地挨打,进殿脱帽弯腰行礼。
  嚯!所有人看到帽子底下只比光头长点毛的脑袋,浑身上下的血液直冲脑顶登时惊掉下巴。
  “皇阿玛息怒,儿臣身在外国打架时曾被人揪住过辫子,是以吃一欠长一智,绝对不吃第二次亏,头发剃了有不少好处。”胤祚拉拉杂杂说了一堆,借口早就想好了,打好的腹稿往外一丢,带点可怜委屈的小脾气演给康熙看,同时正大光明告诉所有人,以后就以这副模样示人,哪怕有人当面或是背地里嚼舌根笑话他打架输了也不在意。
  气头上的康熙眼锋凌厉,不信胤祚不知轻重,明明有时间将头发长回来,偏偏公然做出忤逆不孝之举,火气蹭蹭拔高一路登顶。
  “滚去把身上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换了。”康熙看了眼疼强忍着怒火打发混账东西退下,不想再看一眼。
  胤祚有心里准备,再次弯腰行得是外国人的礼节,施施然退出去手里的帽子并未重新戴回头上,而是拿在手里转圈玩,一路不紧不慢的走到尚书房,见一见太子以内的兄弟应当应分,不急着回阿哥所。
  梁九功出了殿门远远看到宁郡王朝尚书房那边去了,心脏骤然一紧,这是要气死皇上?愁得直皱眉头,要不要禀明?宁郡王难道一点危机意识也无?
  胤祚进去前先敲了敲门,“打扰了,太子大安。”嘴上说着并不恭敬的请安之语,行动上更是分毫没有丁点表示,大大咧咧走入屋内扫视一圈。
  几位师傅初时不认得怪异装束的年轻人,直到对方开口,一个激灵热血上涌。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擅自毁之是对皇上极大的不敬!”老古板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凌厉的指责,忘了自己的身份。
  胤祚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老生常谈毫无新意。”
  “明知故犯大逆不道……”师傅气得手直哆嗦,一来确实被宁郡王吓了一跳,本能脱口而出的说教充分表达出内心的想法,二来,这么个大把柄送到面前,可得为太子把握住机会,主动递了话头。
  太子及诸位贝勒阿哥像看洋人般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老六一番,确定是本人无疑,但是,老六怎么敢穿成这副模样,的的确确不成体统,要死的节奏。
  “老六?”太子深感几年不见老六仍令众人刮目相待,就不怕皇阿玛震怒剥夺了现有的一切成为弃子?
  胤禔虽然吃惊不小仅仅挑了下眉头,老六一向古怪,敢明目张胆穿成这样剃了头发说明不惧被人抓把柄,太子接不接招才是重中之重。
  只要不牵连到他身上,胤禛无所谓,再看不惯老六疯子般的做派自有人出面收拾,用不着亲自动手。
  “六哥穿这一身真精神!”胤禟瞧着是真好看,抛开其他因素不提。
  胤祚点了点头道:“眼光不错,外国皇室中人都这么穿,干练又精神。”舒不舒服到在其次,穿这一身行头就是为了重新定义一下立场,毕竟二十出头的人了,有资格上朝议政,树大招风先丢个大纰漏止一止,转移众兄弟的注意力,才好浑水摸鱼不是?
  “见过皇阿玛了?”堂而皇之前来尚书房,太子已不是几年前的心性,理智分析老六搞这么一出的用意,压根没接师傅的话。
  “对,皇阿玛见不得我穿这一身,命我回去换掉,这不路过尚书房,想着太子也在此处,便来见一见兄弟们,晚上一块吃个酒,想听我讲外国经历的乐意捧场就来,几年不见聚一聚热闹热闹,我也好听听京中发生了哪些趣事。”胤祚说的可不是客气话,真有宴请众兄弟的打算。
  “有好东西?”胤祯都不大敢认六哥,要不是说话的语气神态让他记起小时候的种种,也不敢开这个口。
  “都有,卫冬有在整理,一会送到各自住处。”胤祚抛了下手上的帽子,“晚上见,先走了。”
  跨出门坎的脚突然收回,胤祚侧过身对屋里另一群人道:“好歹我也是个郡王,见之不跪……”
  扑通,扑通,膝盖狠狠的磕在地上,额头点地个个惊慌失措心惊胆战。
  “宁郡王息怒,奴才失礼了。”咚咚咚,好几个人一起磕头求饶。
  胤祚冷意森森的笑道:“连最起码的脸色都看不明白,做什么官,回乡种地多好。”
  太子看不惯老六在他面前趾高气扬的劲,“来人,都拖下去杖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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