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女穿进武侠世界后——永岁飘零
时间:2021-11-23 00:21:06

  “郁老,帮我看看我师兄,蛊毒已驱,他何时能醒过来?”况曼坐到床塌边,开始着手为黎初霁包扎伤口。
  百濮离东义县这么远,她就算是赶过去查看阿娘的情况,也不急这一点时间。
  先把黎初霁弄醒,问清楚他百濮那边的情况,免得他们去了后,双眼一抹黑,啥情况都不清楚。
  郁方将装蛊的瓶子收好,上前两步:“我看看。”
  说罢,他的手在黎初霁那只未受伤的手腕上捉了捉,这一次,他脸上的神情,总算是没再吓到人了。
  片刻后,他放下手,道:“我去给他弄药,一会儿就能清醒过来。”
  郁方明白况曼问这话的原因,他也想让他醒过来,问问伦山蛊后的情况。
  伦山蛊后可千万别真陷在百濮,要是真陷进去了,事情可就麻烦了。
  说来也奇怪,那况飞舟看着也不像薄情寡意之人,怎么妻子落难回归,他却不闻不问,只派个弟子跟着?
  其实这问题不止郁方疑惑,所有的人都疑惑,其中还包括况曼。
  况飞舟找穆元德要另三味绝情蛊的药材消息时,并没将伦山蛊后的情况告诉他人,连况曼他也只字未提。所以,这也导致大伙都不知其原因。
  郁方去药房配了副药,很快,他就拿着药回了竹房。
  也不知道他配的是啥药,反正合着水给黎初霁灌入口后,黎初霁没多久就醒了过来。
  毕竟中过蛊,黎初霁醒过来时,还有些分不清今朝是何夕,待看到床侧站的况曼,那双迷糊的眼睛转向清醒。
  “阿曼。”虚弱的声音,从黎初霁喉咙里唤出。
  声音嘶哑,透着恍惚。
  况曼赶忙倒了杯水过来,孟九重见状,将虚弱无力的黎初霁扶起来,接过况曼手中的杯子,喂他喝了一些水。
  刚喝完水,黎初霁醒来的迟钝脑子终于完全清醒。
  他似想起了什么,眼睛猛得一张,赶忙道:“阿曼,快传信回漠北,师娘被困在百濮,让师父赶紧过去救人,迟了师娘可能会出事。”
  黎初霁虽然是在况曼还未恢复记忆前,就跟着伦山蛊后离开的兴远府,但他与青蒙一直都有通信,知道阿曼恢复了记忆,也知道这八年,师娘和师妹都经历了些什么。
  时间虽相隔八年,但黎初霁却不觉得,他与小师妹之会有什么隔阂。
  阿曼二字,叫得极为顺口。
  “二师兄,你慢慢讲,我娘如何了?”况曼眼里划过担忧,眉头轻蹙,问。
  黎初霁吐了口气,道:“师娘与阿萨族的人斗蛊,他们斗蛊的时间是三月二十,师娘若输,就得嫁与那阿萨族的族长,若师娘羸,阿萨族便要将一样东西交给师娘。而且,师娘还与阿塔族的一个女人有仇怨,阿塔族的人,正在全百濮找师娘。”
  “啊——”阿曼惊了。
  这什么鬼赌约。
  输了就得嫁给对方,阿娘要再嫁,阿爹咋办。
  “师娘一意孤行,我劝不了她。”黎初霁说道,又道:“你赶紧通知师父,晚了,师娘可能真的会事,阿萨族还好,这个族似乎是觊觎师娘的蛊术,所以才有斗蛊一说,但阿塔族却是铁了心要杀师娘。”
  况曼听到有人要杀伦山蛊后,眉梢一冷:“我知道,我和九哥会立刻前往百濮,你好好在这里养伤,等我将阿娘带回来了,咱们一起回圣慾天。”
  “给我详细讲一下,你们进百濮后的事,还有阿娘……的情况。”
  总感觉阿娘有些怪怪的。
  她和阿爹感情明明很好,现在两人却莫名其妙形同陌路。
  这还不算,还和别人打这种赌。
  这万一阿爹知道了……
  况曼打了个颤,有些不敢想。
  她觉得阿爹可能会狂暴……
  等遇上娘,她得和娘好好谈一谈,现在先弄清楚百濮的情况再说。
  黎初霁点了点头,把他进百濮后的事,详细告诉了况曼。
  黎初霁是尾随在伦山蛊后身去的百濮,他不知道伦山蛊后入百濮是为了什么,但她目标很明确,一入百濮就开始打听阿塔族一个叫妮怜的女人。
  后来终于打听到了消息,然后在某一晚,她闯入阿塔族,在阿塔族找了一圈没找到人,于是就招了一群毒物围攻阿塔族,并威胁阿塔族交出妮怜。
  阿塔族拒绝将人交出,于是,她让那一群毒物,陪阿塔族的人玩了整整一夜,一夜之后,阿塔族的人有一大半受伤了,甚至还有几个陨命。
  这个族似乎也会练蛊,她的毒物对他们杀伤力不是很大。
  在天亮后,她避开众人,出其不备的杀了阿塔族的族长,并威胁道,十天后还不交出妮怜,她就继续杀。
  两方的仇就是这样结下的,然后阿塔族在百濮对伦山蛊后下达了追杀令。这事没过去多久,她又和阿萨族打起了赌。
  黎初霁对百濮不熟悉,又不敢跟伦山蛊后太紧,所有的事,都是他尾随在她后面,自己发现的。
  "意思是说,我娘目前在阿萨族?"况曼紧拧着眉问。
  “不一定,师娘对百濮很熟悉,我时常将她跟丢,不过三月二十,她肯定会出现在阿萨族。”
  他既已回中原,想必是离开百濮有段时间了,这段时间,他也不知道师娘在哪里。
  师娘在百濮这一连串的举动,他一个都没看明白,也不知道师娘到底是为了什么?
  况曼垂眸分析了一下,抬头看向黎初霁:“我知道了,师兄好好养伤,我就这出发去百濮。”
  问清楚情况,况曼不再耽搁,转身就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似想到了什么,侧身肃然问:“二师兄,是谁给你下的蛊?”
  黎初霁:“我也不大清楚,但我想,应该是阿塔族给我下的蛊毒,因为师娘攻击阿塔族的时候,危机关头,我曾现过身。我在百濮,只在阿塔族出现过。”
  况曼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况曼要去百濮,孟九重自然不可能落下,抬步,跟着况曼出了竹屋。并让郁方传信郁战,告知郁战他们的去处。
  时间紧急,况曼和孟九重都不打算回东义县,二人从苍山直接去了合石镇,在合石镇上买了两匹马,就直奔百濮。
  二人离开,溪边小筑暂时恢复清静。
  沈罗衣躲在屋内未曾出来,郁方去给黎初霁煎药,沈闻秋飞身到铁球上,懒洋洋坐到青君身边。
  “青君身上竟还有驱蛊铃这种奇物,我怎么从未听你提过?”清朗声音响起的同时,沈闻秋像一条没有骨头的蛇般,轻轻躺下,脑袋枕在青君的腿侧。
  青君收回不知落在何处的视线,微垂眸,落到沈闻秋脸上,只吐了两个字:“捡的。”
  “捡的”……两个轻飘飘毫无重量的字,若是被那些觊觎这驱蛊铃的人听到,怕是会气得吐血。
  那回纥大祭师谋划这么多,为的可不就是点尸沙与驱蛊铃。
  说起来,大祭师最想要的,其实是驱蛊铃。因为,驱蛊铃关系着他的性命。
  当年他为了回纥大计,曾潜入伦山,做过伦山女人的蛊奴。
  虽后来逃出了伦山,但体内蛊虫却极多,他费尽老力解了不少,但有一蛊却始终解不了。
  那蛊得修练过伦山秘术的蛊后才能解,可偏偏他与蛊后这一脉仇深似海。
  蛊后这一脉的人,绝不可能为他解蛊。不但不会解,说不定一知道他还活着,就会立即催动蛊虫,让他丧命。
  所以,他需要驱蛊铃。
  据说,驱蛊铃是伦山第一任蛊后所炼制,可以驱除万蛊。那铃里面,有一个蛊王血练出来的东西,只要轻轻一摇,就能驱动所有的蛊。
  而如今,大祭师汲汲营营想要得到的东西,就这么被青君一声不吭送给了况曼。
  送完了,还轻飘飘的来了一句“捡的。”
  计划最怕什么?
  变化——
  也不知道回纥大祭祀知道后,会不会气得吐血,直接一命呜呼。
  “宝物还能捡,哪里捡的,我也去捡一个。”淡淡体香萦绕在鼻端,沈闻秋像个痞子似的,贪婪地深吸了一口。
  回纥大祭师会不会气死,没人知道。这边沈闻秋一脸惬意,懒洋洋地靠在青君身上。
  眉间蕴了十几年的惆怅,随着赤阳堡的覆灭,渐渐散去,整个人看着清朗了许多。
  虽然小筑内,还有一个很让他恨得牙痒痒的沈罗衣,但这不妨碍他的心情。
  “墓里。”青君回答很简洁,还是两个字。
  沈闻秋听到墓这个词,眼里划过淡淡怅然。
  二十六了,青君已经二十六了,这个年纪放在世间,有的女人孩子都十几岁了,可青君……
  不过没事,有他在,他一定不会让她再将年华耗费在那墓里。
  沈闻秋一敛眼底神情,痞痞一笑,逗着青君开心:“还有吗,我也去捡一个。”
  青君什么都好,就是话太少,人也冷清。
  他与她处一块,他若不说话,她可以沉默十天半月不开口。
  青君摇头,澄澈眼睛淡淡地看着沈闻秋,仿佛是想说什么。
  “青君你曾说过,找到你要找的人,你就可以不用守着那个墓了。咱们啥时候动身去找你要寻找的人?”
  沈闻秋抛开驱蛊铃的话题,直视着青君那双平静的,仿佛能安抚一切忧愁的眼睛,谈起了她从出身那刻起,就背负起的责任。
  当年,他遇上她时,他十岁,她十三岁。
  苍莽大山,她只有一个人。
  ——孤孤单单一个人。
  她告诉他,她出生就生活在那座大山中,她父母皆已逝去,在刀法大成之前,不能离开乌山。
  而他,父母也死……
  没错,他也父母双亡,在父亲利剑刺入母亲身体那一刻,也死了。
  他们俩如两只抱团取暖的小兽,相依相偎,抵御着失父失母的恐慌。
  她是他那时唯一能握住的光,他将自己所有的苦恼都告诉她,她也将他的事,告诉了他。
  她说,她在守一个墓。
  等到他日,那个能开墓的人来了,她的任务就完成了。
  他问她,若开墓的人不来呢!
  她说,那就守一辈子。
  一辈子……太长了,他不希望她守着一个死人墓一辈子。
  他言语蛊惑她,告诉她时间太久,也许能开墓的人,根本就不知这里有个墓等着他开。
  她得去找,找到那个能开墓的人。
  当时,她就像现在这样,楞楞地看着他。那双清寒的眸子,似有什么想对他说,但又因她不擅语言,不知该怎么表达。
  他在等,等她告诉他。
  可是等了好多年,她却始终都不曾说出来。
  沈闻秋以为,这一次青君依旧会缄口不言。
  等他说完话后,沉默良久的青君,开口了。
  她目光轻错,看向远方的树林,仿佛是在回避沈闻秋的目光般:“开墓的人,也许已经现身了。”
  沈闻秋微怔。
  怔愣之后,他眼睛浮起夸张的笑:“谁?走走,我们现在去找他,让他赶紧去接手这个墓,你答应过我的,等你不用守墓了,要陪我踏遍河山的,你可不能失信。”
  “你曾给我说过,你在沈镇远的书房外,听到了天玄令。”青君收拢目光,冷清面容上带起与以往有些不同的神情,似乎在闪避。
  “我找的,就是天玄令的主人。”青君头颅微埋,声音极轻:“抱歉,我让你调查你父亲,是为了天玄令。”
  说完这话,青君的眼神闪避,通身溢出一丝愧色。
  乌山守墓人,等着的就是天玄令的主人。
  天玄令……几代守墓人都只闻其名,不见其物的东西……
  天玄令现,天机墓开,乌山守墓人的使命便结束。是逍遥江湖也好,隐归山林也罢,再不受束缚。
  她以前听他提过,天玄令可能在穆元德的手上,所以,他要布局引出穆元德时,她没有阻止,甚至以身为饵。
  今日她来苍山,为的也是天玄令。
  不过这些事,需要等穆元德回来后,才能商谈。
  但不管如何,当初,她的确有利用他……
  当年,她让他调查他父亲,就是因为天玄令。天机墓沉寂太久,如果不找到能开墓的人,那下一个守墓的……
  她不希望有人再走她的路。
  太孤单……
  如果不是后来遇上了沈闻秋,而他又时常上山陪她,她想……她可能会……
  沈闻秋听到青君那句抱歉,顿时便明白她在愧疚什么了。
  他浅浅一笑,探出手,勾着她耳侧随风飘动的发丝:“认识你这么多年,难得见你也有小心机的时候,你不需要抱歉,如果当年不是你让我查,也许,我还走不出来。”
  父杀母的阴影太大。
  大到他崩溃。
  毕竟在那之前,父……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慈父,在他心中的形象是那么高大。
  这高大形象突然崩塌,压得他粉身碎骨,险些窒息。
  但调查之后,却不一样了……
  因为越是调查,他就越清楚,他的父亲自始自终就是一个伪君子,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当有了个坏人的形象竖立在那里,他再难过,再痛恨,都不会崩溃了。
  说起来,他还要感激她。
  是她陪着他走过了那段最痛恨,最迷茫的岁月。
  青君:“你不怨我?我利用了你……”
  “你那不是利用。”沈闻秋摇头,笑道:“走走走,咱们现在去找你要找的人。”
  青君清寒的眼睛难得溢出一丝温度:“不急,等你舅舅回来后,再说。”
  *
  苍山竹屋,青君与沈闻秋岁月静好。
  而一路赶着去百濮的况曼和孟九重,却是极不好。
  两人才出东义县没多久,就又被盯上了。天空中,那该死的畜生,又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追上了她。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