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女穿进武侠世界后——永岁飘零
时间:2021-11-23 00:21:06

  况曼听到答案,眼里闪过失望,并没有再继续问。
  等他们带着中了蛊的昆苗和幸姑离开阿瞒族后,况曼才趁机向伦山蛊后开口:“阿娘,听说伦山有地垦虫,可否送一只给我?”
  况曼声音清亮,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她爹和她娘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阿爹需要的东西,问阿娘要……有点点心虚。
  伦山蛊后微侧头,凝眸注视着况曼。
  她未答应,也未拒绝,而是盯着况曼看了好久,才语气不明道:“地垦虫是况飞舟要的东西吧?”
  要地垦虫,想必是已知道她的情况。
  地垦虫没什么大用,通身唯有尾部之处,有药用。且这种药性,还是针对阿姐给她种下的忘情蛊。
  一想到况飞舟,想到忘情蛊。伦山蛊后那双黝黑的眼睛里,一抹红线突兀划过。
  黑袍下的手,紧紧绞在一起,心口升起的悸痛,让她脸色眸间变了样。
  察觉到自己的情况,她侧头,将带着面具的那半张脸对着况曼。
  况曼未察觉到她的变化,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是阿爹需要的,阿娘若是不方便的话……”
  伦山蛊后轻阖眼帘,打断况曼的话,声音冷沉:“没什么不方便的,他若需要,直接派人去伦山取便是。”
  这明显变了语气的话,让况曼微微皱眉。
  况曼小眉头紧揪,看了看伦山蛊后,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阿娘,你和阿爹……”
  谁知才刚开口,话就又被伦山蛊后打断。
  伦山蛊后撇开脸,抬步往前走:“阿曼,别提你阿爹。好好陪娘几天,等出了百濮你就先回中原,阿娘要回一趟伦山,处理那大祭师的事。”
  况曼:“……!!”
  事情大条了,阿爹阿娘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阿娘已经明显不耐烦了,连提都不让她提阿爹。
  一旁的孟九重见伦山蛊后语气有些不对,轻轻拉了拉况曼,然后微不可查的向她摇了摇头。
  况曼见状,紧蹙眉眼,到底还是歇了继续追问的心思。
  而走在前方的伦山蛊后,趁着背对着况曼,伸手,往怀中一掏,快速取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放进口里。
  苦涩的药味,弥漫口腔,直达心底。
  心口的悸痛,总算得到了丝丝抚慰。她缓缓吐息,没惊动身后的二人,然后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
  忘情蛊,忘情蛊……又岂能真正将曾经的感情遗忘掉,所谓的忘情,不过是以别的方式,来提醒着自己不能动情罢了,连思念,都是奢侈。
  一旦这种情绪太激烈,体内的蛊虫便被升起的情绪影响,躁动不安,倏尔让她难受。
  忘情蛊每躁动一次,就释放一次毒素,待毒素累积到一定程度,等她再见况飞舟时,那况飞舟有可能会被她……
  为了避免以后会造成什么悲剧,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过往遗忘,从此相忘于江湖。
  这几年,伦山蛊后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没多大会儿功夫,就恢复了平静。
  林中,又响起了谈话声。
  孟九重适时向伦山蛊后提出,穆元体内冰蚕蛊已快到期的事,希望能向伦山蛊后再求一次冰蚕蛊。
  对孟九重的请求,伦山蛊后没有拒绝,轻轻一笑,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的盒子。
  “我算着时间的,冰吞蛊早就准备了,只等着给他就行。”伦山蛊后将盒子递给孟九重,叮嘱道:“别打开,拿回去后交给穆元德身边的那个医者,他知道怎么将冰蚕蛊种入穆元德的体内。“
  孟九重将接过盒子,郑重感谢:“多谢师叔。”
  伦山蛊后看着孟九重,带着些怀念的幽幽启口:“和阿曼一起,叫我阿娘吧。我和你阿爹一起长大,可以说,我是他一手带大的。可惜……“
  孟泽比她大几岁,当年他们初入中原,阿爹忙着找地方安顿,时常留她和与孟泽两个孩子单独在一边,这期间还出过一次事。
  那时,他们遇上了拍花子的,那拍花子想将她抢走,然而孟泽却紧紧地抱住他,凭着一股毅力,生生在那拍花子的身上咬下了一块肉。
  阿爹后来沉迷炼器,陪伴她最多的也是孟泽。
  孟泽是师兄,在她心中却是兄长,一个保护她的兄长。要不然当初,她也不会因担心他出事,而从漠北回转中原。
  她与阿曼受难,虽那时以为是孟泽引出,但她却从没怨恨过他。他那人就是重情重义,若不给他铁涎,让他不救穆元德,他怕是愧疚一辈子。
  这一切,只能说造化弄人。
  “多谢阿娘!“孟九重闻言,适时改口,改变了称呼。
  他叫的很自然,没有一丝勉强。叫得同时,还伸手轻轻捏住了况曼的手。
  况曼眼角上扬,瞳中带着浓浓愉悦。
  伦山蛊后看着两人的小动作,笑呵呵地应了一声,心情很好地道:“你回去告诉穆元德,看在你和阿曼的份上,我会为他炼寒魄针,但铁涎已在多年前给了师兄,我身上已无铁涎,他什么时候能取得铁涎,我什么时候为他炼针。“
  看在他教导孟九重,和杨御救阿曼的份上,她就起一次炉,还他一个人情。
  孟九重:“阿娘可知,何处可取铁涎?”
  铁涎精贵,当年父亲寻遍大江南北,都找不出铁涎,所以……
  伦山蛊后沉了沉眉,思索着道:“世间铁涎有许多种,他铁内邪心焰特殊,得用雪山所孕的铁涎,铸出来的寒魄针方才管用。尽量去大雪山里换。特别是那种雪山之地,有温泉的地方,这种地方,比较容易出铁涎。“
  孟九重闻言,向伦山蛊后抱拳,再次感谢。
  *
  回去的路,伦山蛊后选的是西蒙族那边,从西蒙族出百濮,路途较近。
  况曼他们来时,因对路不怎么路熟悉,还走了不少冤枉路,离开时,有伦山蛊后带路,他们的速度快了不少。只用了三天,几人就抵达了西蒙族,她们并没有在西蒙族驻留,而是直接从了阿孝山去了太沟镇。
  太沟镇依旧如况曼他们来时,那般宁静悠闲。
  阿路开着他的茶寮,最近来太沟镇的外乡人似乎比较多,阿路茶寮的生意很好,还是上午,茶寮里就坐满了人。
  况曼和孟九重去取马,伦山蛊后则一下山,租了辆马车,就带着幸姑急急忙忙往伦山奔去,与她同行的,还有巫胥与巫胥带出来一条灵蛇。
  巫胥的金雕被伦山蛊后借来做传信使者,这几天,金雕一直在伦山和百濮来回飞越,伦山那边的阿嫫带来消息,说事情过去太久,当年那批蛊奴身体里所养之蛊不大好查,想让伦山蛊后回族,驱伦山蛊灵,将大祭师杀掉。
  既然一时半会儿,查不出大祭师所中之蛊,那就只能另想办法,好在伦山秘术多,这种不行,那换一种依然能远程杀人。
  可伦山的蛊灵,只有蛊后可驱使,所以,伦山蛊后必须回去一趟。而巫胥则是因要去大漠回纥,有一段路程和她相同,两人刚好同行。
  分开时,况曼眼神微闪,提出想去伦山看看。
  但是伦山蛊后拒绝了。
  原因况曼不知道,只知道她拒绝的异常坚定,没一丝商量的余地,并且还道,这辈子,况曼和孟九重都不能踏入伦山。
  说罢,她什么都没解释,就上了马车,与巫胥离开了太沟镇。
  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况曼眼里带起了深思,总感觉阿娘似乎隐藏着什么。
  而伦山蛊后则在掀下马车帘子后,眸中带起了神伤。
  伦山……
  虽然她出生在伦山,甚至还成了蛊后,但是那个地方所延续下来的规矩……
  伦山男儿地位极低,只比蛊奴稍好一点,阿曼和九重生活美好,若去了那里,两人极有可能成为怨偶。
  那里的规矩拆散了多少有情人,又葬送了多少男儿的命……但是没办法,那是伦山第一任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没有人敢去打破。
  据说,当年那任老祖宗为情所伤,认为天下男人皆薄情,从此走向极端,定下男人皆贱的规矩。
  伦山男人是女人财产,可卖,可送,可杀……在伦山甚至还有一家男儿楼。不想娶夫的女人,在想延续血脉时,只需去男楼春风一度便成。
  伦山蛊后生在伦山,却是长在中原,对伦山风俗不敢苟同,况且孟九重还是孟泽的儿子,一旦他入伦山,被阿嫫们知道身份,那他……
  所以,她不想让况曼和孟九重入伦山。
  这辈子都不想他们去。
  *
  目送伦山蛊后离开,况曼心情复杂,默默地跟着和孟九重去了阿路的茶寮。
  二人刚走到茶寮,茶寮里的客人,就纷纷将目光转向了他们。
  茶寮里人不多,只有二十几个,况曼有些走神,还未看清楚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其中一个客人,就赫地站起身,往况曼和孟九重急走了过来。
  定晴一看,原来,这个人是郁战。
  “公子,夫人。”郁战嘶哑的声音,在一旁边响起。
  况曼回神,略诧异地看向他:“郁战,你什么时候来的?”
  郁战微偻着腰,回道:“已有十来天。”
  他是接到师父郁方的信后,清点人马,然后来的太沟镇,意为接应况曼二人。
  但最近几天百濮似乎出了事,里面一直不见有息传出来,并且,不管是太沟镇这边,还是青凰山那边,皆被百濮人封了路,不许外族之人进入百濮。
  他忧心忡忡地等了几天,正和带来的人商量,要不今晚就强行突破西蒙族的封锁,入百濮寻况曼二人,却不想,两位主人却出现了。
  况曼点点头,和孟九重找了一张空桌子坐下,然后目光轻扫,疑惑地看向茶寮里的其他人。
  茶寮里的客人都不是普通人。
  他们坐姿挺拔,虽已在尽量收敛气势,但还是无法掩饰,他们身上那似有若无的强势。
  郁战看了况曼的神情,适时解释道:“他们是盟主的人,与我一起来太沟镇接应夫人和公子的。”
  郁战一说,况曼和孟九重顿时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了。
  穆元德如今是血鸦卫的首领,那他的人,必然也是血鸦卫。
  问了一句,况曼便没再问了。
  这时,在店外烧茶的阿路,不知看到了什么。他蹙眉看了一眼刚才走进隔壁烧饼铺子的人,片刻后,匆匆放下手中的事,往一旁的烧饼铺走了去,半盏茶功夫不到,他就从烧饼铺回来了。回来后,他直奔况曼与孟九重,然后交了一封信给他们。
  阿路是娇黛黛的人,并且还被娇黛黛暂时借给了况曼夫妻,所以,在百濮这边,不管是况曼他们还是血鸦卫,走的消息网,都是娇黛黛的消息网。
  况曼拎着信,疑惑地看了一眼阿路,然后拆开手上的信,大致扫了一下。
  待看完信上内容,况曼神情微沉,将信递给了孟九重。
  而她自己则起身,拢了拢衣服,向阿路抱拳道:“这段时间劳烦路大哥操心了,来日等你回东义县,我必好好招待一番。我还有事,就此告别,路大哥保重。”
  这趟百濮之行,阿路这位情报人真的帮了他们很多,哪怕是他们进入百濮前,并未交待他什么,他依旧时刻帮他们留意着消息。
  就比如现在……
  阿路抱拳回礼道:“况娘子客气了,我不过是奉命办事罢了。”
  况曼不置可否,展眉一笑:“奉命办事,帮的也是我。”
  阿路笑笑,不再接话。
  等孟九重看完信后,二人什么都没说,默契地走出茶寮,取了一直寄存在阿路这里的马屁,打马便奔出了太沟镇。离开前,两人将那被他们藏在一树上的昆苗给取了下来,丢到了马背上。
  而郁战和血鸦卫等人,在况曼向阿路告辞时,便已离开茶寮,匆匆奔去小镇外取马。
  他们来的人比较多,同样也是骑马来的,太沟镇比较小,并没有安置马匹的地方,所以入了太沟镇后,郁战便将他们的马放在了镇郊,并留下一个人看顾马匹。
  等况曼和孟九重踏出镇子,这些人已经骑在马上,全副武装等候着他们。
  这些人的动作是真快,这才短短一会儿功夫,他们不但上了马,还变了装,变成了血鸦卫招牌衣服,黑夜黑裤,带面罩的装扮。
  一群人整整齐齐,只有两只眼睛在外面。况曼他们一过来,郁战就赶忙递了个包裹给他们。
  况曼有些疑惑。
  郁战解释道:“盟主有交待,夫人和公子若有事办,就以血鸦卫的身份去办。”
  况曼一听,明白了。这是怕他们带着血鸦卫招摇过市,让人看出他们与血鸦卫的关系。
  接过包裹,况曼与孟九重奔进林中,匆匆将衣服换上。况曼的是一身红色束腰锦衣,外加一张红色血鸦面具。
  这张面具很独特,不是遮挡全面,而是只遮挡半脸,且和伦山蛊后脸上那张不同,是遮挡上半张脸。
  双眼露出,面具只到鼻子,嘴与下巴皆在外面。
  而且是镂空镶金边的,特别好看,很适合况曼,面具一戴,身上顿时浮出神秘气息。
  孟九重的面具和衣服,和况曼的几乎一模一样,只除了颜色是玄色。
  也不知道穆元德去哪给他们弄的面具和衣服,这一套装扮,一上身,都不用动脑子,就知道他们是一对。
  “出发,去往漠北,拦截回纥鹰箭门的门主。”况曼跳上马,一声令下,所有人齐齐一拉僵绳,整齐划一的跟在况曼和孟九重身后,往漠北赶去。
  刚才阿路给他们的信,是青凰山那边传过来的消息。
  据娇黛黛的人说,带着龙王血,从百濮出来的那个萨满面具老者,乃是回纥鹰箭门的门主。青凰山那边潜伏着鹰箭门的党羽,此人一出百濮,便与穆元德安排在青凰山附近的人缠斗了起来,但这次回纥接应的人,似乎是鹰箭门的精锐,箭法超群,将人接应走了。
  但是,这一路上,中原这边埋伏颇多,在拦截于他。
  拦截的人虽不知道面具萨满老者在百濮带出了什么东西,但看他急急奔走,甚至不顾属下的死活,当即便猜出,他身上定是携带了某种,对回纥极为重要的东西。
  鹰箭门,回纥枯鹤院旗下的一个组织,内里个个是神射手,其轻功一绝。据说,这个组织的建立,是用在战场上的,只为在双方交战之时,出奇不备,射杀姜鲁领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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