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女穿进武侠世界后——永岁飘零
时间:2021-11-23 00:21:06

  以他的野心,在这种情况下,怎么着也该以能助他大业的天机墓为重,而不是和穆元德死磕。
  以他心机,不会不明白,只要得到天机墓里的东西,哪怕穆元德利用这次武林大会将他全部阴谋揭穿,他也能另辟蹊径,坐上龙椅洗白自己的名声,甚至还能将他们这群人,打成乱党流寇。
  “阿曼,江南那边只有我们师父一个人。”
  “穆前辈中原第一高手的称号可不是乱叫的,放心吧,以穆前辈能为,沈镇远想杀他,难矣。”况曼还是坚定自己的想法,她不认为沈镇远会和穆元德死磕。
  穆元德血鸦卫统领的身份已不是什么秘密,有人心只要稍一查就能查出来。有这层官方身份在,沈镇远疯了,才会在没有万全准备下和穆元德对上。
  一旦对上,无疑就是他欲造反的心,公诸天下。
  中原和回纥两百年宿怨正在关键时刻,他偷偷摸摸私下筹谋便罢,放到明面上,文人的笔杆子就能让他遗臭万年。
  除非他有把握,能一举推翻姜鲁。
  可眼下,他手中所握筹码已被端掉泰半,想把姜鲁推翻,除非他得到天机墓里的东西。
  所以,天机墓仍旧最关键。
  孟九重:“师父武力虽强,但沈镇远老奸巨猾,若是使诡计针对师父,师父许是难以防范。”
  况曼听到他对穆元德的评价,掀眸,睇了他一眼,啥也没说,继续埋头绑木筏。
  关心则乱,他哪只眼睛瞅出穆元德傻了。
  十五年前的穆元德,行事许是真的很光明磊落,但如今再出的穆元德……磊落是有,可心计也决非十五年前可比。
  都吃了那么大一个亏,自囚苍山十五年,他怎么可能还如以前那般。等着瞧吧,沈镇远和穆元德两人撞上,还不知道是谁算计谁呢。
  对于穆元德,况曼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要实力有实力,要人马有人马,如果这都需要担心,那乌山这里,岂不是更需要但心。
  他们可都是江湖草莽,个人实力是虽强,可要遇上千军万马,也只有被耗死的份。万一沈镇远破釜沉舟,把他的人手都集中到乌山来,该要担心的,就是他们了。
  不过这种可能不大,乌山虽不是什么名山胜迹,可因地势原因,水流太多,千军万马来了渡河都成问题。
  孟九重想着江南的事,埋头和况曼一起绑木筏。没多大会儿功夫,木筏就绑好。
  况曼将木筏抛到水面上,一转头,见他神情透着担心,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道:“你要担心,我传信给二师兄,让二师兄去江南协助穆前辈吧。”
  其实现在距离穆元德最近的是云飞。
  但是况曼就算舍近求远,也不大愿意让云飞去相助穆元德。
  云飞从百濮出来,让人将炎木送回了圣慾天后,就一直在江湖上瞎逛,这家伙听说穆元德发武林帖,欲开武林大会,已逛去了江南,准备凑场热闹。
  所以,要找帮手,找云飞是最快的,因为他就在江南。
  可况曼这会儿,却不愿意让他出手。
  云飞的父亲和伯父皆死在穆元德手上,甭管其中有什么原因,又有什么阴谋,穆元德杀他血亲是事实。
  这份血仇,云飞算在谁头上没人知道,不过,看他在百濮时对孟九重的态度,况曼多少能猜出一些他的心思。
  孟九重是穆元德徒弟,唯一的徒弟。
  在百濮两人能把酒言欢,这无疑证明,云飞没将仇算在穆元德头上。
  但看出归看出,况曼也不会因为她与穆元德的关系,就去游说云飞放下芥蒂,和杀父之人握手言和。
  血亲被杀,那种能让人失去理智的恨,况曼比谁都清楚。
  她现在东奔西跑,算计这,算计那的,为的,不就是给阿公和阿碧报仇吗?
  云飞看在阿爹的份上,不寻穆元德的仇,已是最大的极限。哪怕就是这样,他们况家都已亏欠云飞,又怎能残忍地要求云飞和穆元德握手言和。
  她不能,阿爹也不能。
  他与穆元德之间,最后走到哪一步,端看他自己的选择。
  他们谁也没资格插手,甚至去要求他。
  “不必,回纥局势不明,黎初霁坐镇圣慾不能轻易出动,罢了,师父应该会有所安排 。”担心归担心,孟九重同样看得清局势。
  人员调度,早在他们那日飞鸽传信后,便已定下,现在谁也抽不出手去援助师父,唯有看朝廷那边了。
  说罢,孟九重轻纵身,落到木筏之上,况曼踏水而上,落到他身侧,旋即,他内力摧动木筏。
  木筏无桨驶向河面,然后顺着河流,往下流驰去。
  况曼与孟九重顺水而下,离开不到大半天,他们绑木筏的岸边,一个身负长剑的青年,带着两个随从,也抵达了二人捆绑木筏的这处河流。
  看着地上的树木残枝,青年眼睛浮起深沉。
  他抬头,往河道下游看去。
  一眼望去,除了急流而下的水,什么都没发现。
  青年沉默,在河岸边等了两个多时辰,河流上游,一艘木船扬帆而来。
  木船很大,甲板上不少身影耸动。船才抵达这段河面,船上的人,就看到了岸边站着的人。
  掌舵的人没有任何迟疑,将船靠岸,等岸上三人上了船,大船再次起航。
  甲板上,沈镇远头颅微仰,目光眺望远方,他身后,一个子矮小的男子恭敬地垂着脑袋,将手上的一封信呈给了他。
  这个小个子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曾在深山孤宅里出现过的陈七。
  陈七是赤阳堡刑堂的人,同时,也是沈镇远暗部的人。
  这人外形看着只有六七岁,但实则已三十出头。
  在所有属下中,沈镇远最相信的人就是陈七,他的所有事,陈七都知道,且还从不多话。
  陈七身体缺陷,在未遇上沈镇远前,连做乞丐都受人排挤奚落。沈镇远当初在各处收罗孤儿乞丐,欲将这些孩子培养成自己的暗卫,陈七就是这么被沈镇远挑中,并带进赤阳堡的。
  暗部看的是实力,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在那里,没人敢用以前那种让他不舒服的眼睛看他,陈七觉得,自己终于活成了人。也因此,他打心底感激提供他这种生活的沈镇远,并发誓这辈子只忠于沈镇远一人。
  沈镇远看到了他的忠心,几番考量之后,就将人安排到了刑堂,让他有了明面上的身份。
  这个人是沈镇远的鹰犬,沈镇远叫他往东,他就往东,从不违背沈镇远的命令。
  连沈镇远以亲女为局,他都能眼不眨地立即去安排 。而其他人,则多少会怀疑一下,比如曾经提过一嘴的那个周堂主。
  陈七是从孤宅里逃出来的幸存者,那夜,山中遇奇袭,他们埋伏在山里的人,三分之二被发狂的植物弄死,他带着仅存的属下逃出山里,然后赶紧将山中发生的事,汇报给了沈镇远。
  沈镇远是轻装简阵上的路,他的暗部势力晚他一步出发,陈七刚出山后,恰好遇上要出发的人,于是,就这么也跟来了乌山。
  至于沈罗衣,这个女人已经疯了。
  ——被吓疯的。
  沈镇远已经知道了孤宅发生的事,虽有疑惑,但却奈于分/身乏术,他没办法亲自去查看,只让人先盯着孤宅。
  “堡主,江南那边传信过来,说沈兰在江南出现了。”陈七将信呈出,低着嗓子道。
  沈镇远:“何时到江南的?”
  沈镇远已于不久前得到了沈兰回中原的消息,但入了中原后,她人去了何处,他却一直没有消息。
  几个月前,回纥大军压境欲和中原开战,这是沈兰为他争取到的时机,可这个时间稍纵即逝。
  阿穆圣死得太快,让他没把握好机会。好在沈兰知他心意,又制造了第二波混乱,让回纥大乱,牵制住朝廷的目光,让他能继续行动。
  可惜,第二波混乱制造的不够完美,沈兰已失去她该有的价值,要不然,倒是可以和拓跋吉联手,让中原陷入内忧外患的局面,到时候,他攻入京城,只会更加轻松。
  陈七恭敬回道:“三天前有人发现她在永县出入,不过她匿踪太快,我们的人跟丢了。”
  沈镇远沉凝片刻,道:“以她之智,得知灵泉山庄出事,必不会再轻易露面,只会藏得更深。让人看着点永县,发现了她,就将她带去我们的落脚地。她既去了永县,想必是要和我汇合。”
  陈七颔首,又道:“穆元德中计,被三爷引去了盟主府。”
  “嗯。”这个消息,让沈镇远心情大好,哈笑了一声,讥道:“功力再高又如何,倒底只是个莽夫。娄三牵制了他的视线,正好方便我这边行事,其他人在何处,还有多久会抵达乌山?”
  陈七:“咱们带出的人手太多,不能大规模行动,我将人分成了三批,后面两批人手应该会各晚一天抵达乌山。”
  沈镇远:“前头的探子,还是没有发现天机墓吗?”
  乌山是沈闻秋常来的地方,为了掌握他那好儿子的行踪,这里,他也是放了人的。不过人手有些少,只有几个盯梢的。
  在出发来乌山之前,他就已让这几个探子着手调查天机墓的确切位子了。可这么久过去,那边都没消息传回,怕是还没有收获。
  陈七:“没有。沈闻秋和姓青的女子在乌山里,他们只能暗地里寻找。”
  “孽子。”一听陈七提到沈闻秋,沈镇远就冷哼了一声。
 
 
第109章 再见青君
  天色已暗, 乌山上雾霭沉沉。
  况曼和孟九重随着河流,一路往下行去,期间, 两人还在交叉的三江汇合处, 换了几次路线, 才终于抵达了乌山。
  这有路观图也难以抵达的乌山,算是让况曼开眼界了。
  在姜鲁,况曼一直认百濮是最难穿行的存在,可来了一趟乌山, 况曼发现,乌山比百濮更难走。
  山势陡峭, 耸立而上,哪怕轻功再高,想要攀过陡峭的崖壁,也难以做到一气呵成。因为这些悬崖几乎都是石头, 上面还布满了青苔, 让人难以下脚。
  山不好爬, 地上的路也同样不好走, 绕来绕去的水道, 稍一大意,就会迷失方向。
  况曼不禁感慨, 这第一任魔教教主, 是有多怕人挖他的坟, 才会把自己埋在这旮旯里。
  当初, 他是怎么在如此险峻的地方,把自己的墓建起来的?
  况曼和孟九重有乌山的路观图,这是穆元德给他们的。换了好几条河流, 两人倒是没有迷路,在流河上飘了小半天,二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来之前,况曼曾有飞信给青君与沈闻秋,所以,二人刚一抵达,眺眼一望,便见青君的身影从乌山那看不到顶的山峰上,飞跃而下。
  身影仿佛穿梭在树巅的鬼魅,每一次都蜻蜓点水般在树巅借了下力,便起伏纵跃。
  飘逸的轻功,让况曼都忍不住感慨:“我只道她刀法超群,今日一见,方知,她的轻功与她的刀法同样耀眼。”
  孟九重赞同地点了点头,欣赏道:“是个奇女子。”
  况曼轻侧头,睇了他一眼,打趣道:“你似乎很欣赏实力较强的女子。”
  孟九重回眸,弹了弹身上的衣服:“不管男子还是女子,实力高强者,向来值得人敬佩。”
  况曼:“那我呢?”
  孟九重一顿,温热的掌心,握住况曼的手,润笑道:“阿曼是与我携手黄昏的人,岂能与别人相比。”
  感受到手间男人的温度,况曼嘴边浮起悦愉的笑。
  温情间,青君的身影落到了河岸边的树端上。
  她目光看向二人,然后向他们颔首了一下。孟九重与况曼点点头,脚在木筏上一借力,纵身而上,落到青君身侧。
  上去的时候,况曼还将木筏给拖到了山林中,将其隐藏。
  青君沉默,没有言语,等二人站定,拔腿就往山巅奔去。
  这一座山虽也名叫乌山,但是山势却不如来时所见的那些山险峻,比较适合住人。来的路上,况曼心里还想着,青君和沈闻秋是不是也生活在那种让人难以攀越的陡峭山间,如今看来,倒是她想多了。
  跟着青君飞驰了一路,没多久,三人便抵达了山顶。
  山顶上,几间建立在顶峰的木屋,落入况曼眼里。木屋前,有一块开垦过的菜园子,园子里种了不少青菜。一旁的篱笆院中,一张石桌,几个石凳,还有一些况曼不认识的花朵。
  小院很简陋,但却打理得井井有条,十分温馨,倒是应了那句碧云深处著吾庐,远却喧嚣尽自如。①
  感慨了一下,况曼抬眼一瞧,竟还在木屋厚重的木门上,看到了几个喜庆的喜字。
  这喜字应该才贴上去没多,剪纸崭新宣红,给这处幽静小筑增添了几分人间烟火。
  “你们……”看到门上的“喜”字,况曼惊讶了。
  这才多久没见了,这两人,好事就成了,咋都没听穆元德提起过呢?
  穆元德知不知道自己的外甥成亲了?
  沈闻秋折扇轻摇,覆住半张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青君卸去一身责任,咱俩年纪也大了,所以……”
  沈闻秋话没说完,但况曼和孟九重都知道他的意思 。
  “恭喜恭喜,怎也没通知一声。”况曼嘴上说着恭喜,心里腻歪得不行,呸,好白菜被一头猪拱了。
  以青君孤冷的性子,况曼才不相信,她卸去守墓人身份后,就想成亲。
  这俩成亲,绝对是沈闻秋闹的。
  况曼可不觉得他们年纪大,一个二十四,一个二十七,放在现代,结婚也只能说是刚刚好。
  收到友人迟来的贺喜,沈闻秋眼睛亮成了星星,一扫脸上淡淡不自在,啪地一把合上纸扇:“你们先坐一会儿。”
  说着,他步伐一抬,入屋把茶炉搬到院中,生火煮茶。
  青君话少,也不会与人寒暄,她脊背笔直,一直坐在石凳上,从始至终都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这是一个将孤僻刻在骨头的女人,只有握着刀时,她身上才会展露出属于她的热情。
  青君与沈闻秋之间的事,况曼不置可否。
  尽管在她看来,沈闻秋各方面都逊色于青君,但是……冷清与热情,许也是另一种适合。
  沈闻秋将茶炉提到院子中,坐下开始煮茶,几人谈起了有关乌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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