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他们为什么他们看到讯号就往石山下赶,结果却没找到人,原来……这几个人根本就没走远,而是躲在了他们眼皮子底子。
呵,胆子真大。
既是如此,那他就给他们紧紧胆。
山洞里,异香一起,况曼就知道他们暴露了。
她眸子灼灼一亮,没有一丝惊慌,反而兴奋地从石头上站起来,道:“九哥,朱果熟了,快速吞掉。郁战,走,咱们今儿一起当次刽子手。”
朱果已熟,马上就要进孟九重的肚子,她已再无忌惮,所以……这波回纥人就别走了。
他们的人头,是她祝贺孟九重功力恢复,最好的贺礼。
孟九重一见况曼那样子,便知她想干什么了,他没有阻止,而是快速摘下朱果,将朱果吞进肚里。
况曼见朱果已入他肚,笑了一声,抬掌挪开石头,毅然踏出石洞。
郁战落后她一步,出来时,还重新将石洞给封上,孟九重朱果虽吞下,但是朱果药效要一盏茶的时间才能发挥。
也就是说,他要恢复功力,还得需要一点点时间。
不过这一点时间,不耽搁事。
出了山洞,况曼和郁战默契十足的飞上了左侧的石峰,而这个地方,则是那群人要过来的必经点。
二人纵上石峰,阿蛮耶和阿葆丹就带着人过来了,在他们身上,还尾随着一个脚步虚浮的刘元恺。
“这种场合,刘公子亲自前来,是……来给我送人头吗?”看到刘元恺,况曼就忍不住奚落出声。
声音不大,却清楚传进了每个人的耳里。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石峰上,女子罗裙飞扬,英姿飒爽,脑袋轻垂,仿佛在睥睨着地上的他们般。
那姿态,犹如一个王者,傲然立于石峰。
看着这样的少女,阿蛮耶和阿葆丹心里同时震憾:——不愧是魔教教主的女儿。
狂妄之姿如出一辙。
就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有没有他老子的半分本事。
说起来,阿蛮耶和阿葆丹都都在草原上况飞舟,这见过的时间还不长,就在两个月前,况曼刚醒来不久时。
况飞舟在草原杀了几个部落首领,名声大震,阿蛮耶和阿葆丹陪那时,恰巧要送一批粮草去一个部落,两人曾远远看到况飞舟坐在轮椅上,强悍得一招杀掉一个部落首领的过程。
二人离得远,并没有被殃及到,但是,他们却记住了况飞舟杀人时,那藐视一切的姿态。
而这种姿态,他们又在他的女儿身上看到了。
“况娘子真是艺高人胆大——”刘元恺眼神阴鸷地盯着况曼。
“胆子不大,敢在这里等你们吗?”况曼笑意盈盈,可那笑容落在别人眼里,却带着几分噬血。
刘元恺阴森森地出言威胁,道:“况曼,把朱果交出来,我们就放你离开,否则……”
况曼单脚往前跨了一步,傲然睥着他:“想要朱果,可以……只要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朱果生长在这石上山的,我就将朱果给你。”
朱果在这座山上的事,只有郁方知道。
郁方发现朱果是在十几年前,当年他并未贪心,将两株朱果都摘掉的,而是留下了一株,以防万一。
十几年时间,朱果都未曾被发现,而今,却在孟九重需要朱果时,被人发现了——
太过于巧合,那就不一定是巧合……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
而且,先前听他们谈话,这株朱果,好像还是回纥人帮他找到……为此,双方还做下了个交易。
“况娘子当我是三岁幼童吗?”刘元恺冷笑地看着况曼。
况曼不屑轻笑,丹唇轻启:“我确实是当你三岁幼童……”
说罢,漆黑冷眸露出杀气,长鞭子泰然上手,狠戾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弧度。
一鞭子甩出去,身侧一座石峰突然炸裂,无数飞石轰轰轰,猛地往下方砸落而去。
“刘元恺,抛开我与你们赤元堡的恩怨,就凭你和回纥人勾结就一点,你就该死。你哪来的脸,认为我会将朱果让给你。”
况曼视线如刀,环视下方群敌,唇边浮现一个冷然的微笑:“我最喜欢收回纥人的头颅,每一颗回纥人的头,都是最值得我骄傲的战利品。”
狂妄的女声,恣意张扬。
话落,长鞭如蛟龙扫尾,势如破竹朝着群敌甩了过去。
下方的回纥人在石峰炸裂开时,队形便打乱,纷纷闪身而避。
但这伙人,似乎比许良山上的杀手,武艺要高超一些。他们虽然在闪避飞溅而下的石屑,但是所闪的方向,依旧呈包围状,把况曼与郁战牢牢包围在内里。
这会儿况曼鞭子再挥,这些人又稍稍扩大了包围圈。
他们厉害归厉害,但况曼却不惧,因为,这些人身上的血性,没有那些追杀过她的杀手强。
这一批人,应该没见过多少血。
可甭管见没见过血,反正是回纥人,就该杀。
“牙尖嘴利。你的人头,也同样是我们的战利品。”阿葆丹鹰目冷冷凝着况曼,大刀横扫,纵身向况曼倾飞而去。
“牙尖嘴利也是我本事的一种。”
况曼鞭子回旋,长驱呼啸,猛地往阿葆丹抽了过去:“想用我的人头做战利品,你们那个见不得人的昆苗放了那么多恶狗出来,都没咬到我,就你们……呵呵……你的人头,将是我今日第一个战利品。”
长鞭猖獗,似蛇似蛟,一个席卷就卷住况阿葆丹的刀柄,让他的刀,动弹不得。
阿葆丹察觉鞭子缠上刀柄,他眼睛一凛,双手紧扣刀柄。
“不够,你的力气不够。”奚落的声音,飘忽不定。
声音还在回荡,阿保丹只感觉手中刀柄突兀离手,风驰电掣间寒光四射,紧接着,一股冰冷的寒意,围绕着他的脖子,转了一圈。
痛感刚升至脑海,脑袋似乎,似乎——
已经没有似乎了,因为——他已经不会思考。
鲜血溅起,血雾满空,一个照面阿葆丹便被自己的刀,取了头。
画面诡谲至极。
一条长鞭缠绕刀柄,并支撑着着腾空的大刀不落地,而刀上,则停着一个血淋淋的头颅。
血,顺着刀尖,如柱般淌下。
石峰上,身形都未曾动过一下的少女,如地狱出来的罗刹,就那么笑盈盈地看着下方、还未来得及冲上石峰的人。
众人胆颤心惊,顿时噤若寒蝉。
太快了,太快了,快得他们反应不及。
所有的人,都没想到,阿葆丹会死得如此轻易。
阿保丹和阿蛮耶是他们的队长,实力放在回纥,那也是一等一的好手,结果,却连还手之力都没有,一招,就被取了头颅。
头颅,还成了别人的战利品。
况曼冷睥下方群敌,手腕轻轻一抖,咻地一下,将鞭子上的大刀,抛向群敌。
“我不知你回纥潜伏进泾山上是想做什么,不过,不管什么阴谋,你们都不会得逞。”
刀抛出去的同时,阿葆丹的头颅,也滚落到了地上。
“他,就是你们的下场。”况曼长鞭,凛凛一抽,直接将那个头颅给抽得血雨飘飞,成了新鲜出炉的骷颅头。
抽完之后,况曼目光微转,看了眼不远处的石洞。身子甫一纵,冲进回纥人的堆里,开始大开杀戒。
和他们周旋这么久,一盏茶的时间差不多快过了,九哥应该要吸完药力了。
所以,这些人可以死了。
第65章 叛徒……
非我族类, 其心必异。
回纥与中原两百年战乱,多少汉家儿郎死在回纥人的刀下,他们制造了多少家破人亡, 妻离子散……
如今, 甚至狼子野心, 跑入中原深山,采中原的矿,去壮大他们的族群,然后, 用中原的物资,反杀中原的汉人。
他们该死——
杀回纥人, 况曼毫无压力,出手大开大合,掌与鞭子双管其下,汹涌澎湃, 楞是一个眨眼, 就冲散了回纥人的阵营。
而这批回纥人似乎并不是专业的杀手, 他们武力虽然比杀手要强, 但是在动手时, 却没有杀手那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视死如归。
他们因为阿葆丹的殒命,有了忌惮之心, 出手少了几分凌厉, 这也导致, 他们输得很快。
况曼没想留他们的命, 不管是为泾山秘辛,还是其它,她都不想留下他们。
另一边, 郁战见况曼动了,也紧跟其后跳下石峰,与回纥人周旋起来。
郁战功夫不弱,但他与况曼不同,况曼是习惯了群战,而且战斗经验惊人,哪怕是置身群敌之中,也能巧妙的避开危险,可郁战却不行,才打没多久,就陷入了六个回纥人的包围中。
单打独斗,这六个人没一个是郁战的对手,但是联合起来,却能逼得郁战险象环生。
好在况曼的鞭子是群攻武器,看似毫无章法的鞭子,却每每都能及时助郁战脱险。
大战拉开,与此同时,刘元恺在看了一会儿战况后,眼睛一紧,不着痕迹地开始往石山后的树丛遁去。
他现在虽内力全无,但该有的眼力还在,石山之战,回纥人必输无疑,再不走,等这些回纥人被杀后,下一个就会轮到他。
况曼一边战斗,一边注意着四周,见刘元恺欲逃,她冷嗤一声,长鞭在抽飞回纥人的同时,还抽了一下前方的一棵树。
那棵树受重力袭击,轰得一下倒了下来。
然后,好巧不巧地砸中了刘元恺的后背,并且,将刘元恺给死死压在在树下。
刘元恺被压得喷了一口血,想走都走不掉了。
而另一边,一盏茶功夫已过,石洞中吸收朱果药力的孟九重眼睛一睁,一身气势陡然攀升,精、气、神,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地恢复到从前。
不,不止是从前那般简单。
他的内力还在增涨,越过他曾经的实力,继续往上猛蹿。
“砰——”
一道犹似爆破的巨响,在一侧石洞突然炸起。
尘烟飞扬,泰然身影一步一步,缓缓从石洞里踱了出来。
来者容貌英挺,脊背挺拔,一身气势冷傲逼人,透着傲视天地的强势,连那双眼睛,都比之以前多了几分锐利。
孟九重踏步而出,许是朱果药效尽吸收的原因,内力还不及内敛,外放而出,每踏一步,脚下的石头纷纷被震的碎裂四溅。
他甫一出洞,鹰隼当即环视四周,看清楚眼前战况,他身子猛得一纵,奔赴进了战圈。
一甲子的功力,让孟九重实力大增,出剑如龙似虎,剑招水天相接,一剑挥出,便是人头落地。
而另一边,况曼也不遑多让。
鞭子每每甩出,皆有人受伤、有人丧命。
这群回纥人……不是况曼看不上他们,是他们,真的……不如她在陇西遇上的那些杀手。
当时她被那些杀手追杀,虽每次都能胜,但每一次,她都是豁出命在相杀。
而眼前这批人……许是养尊处优贯了,武力是高于杀手,但战力却低了那些杀手一筹。
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孟九重的出关,加快了这场战斗的结束,不过两柱香时间,这批回纥人便全部被斩落。
石山上,殷虹的血沾满了石头,况曼一袭红衣肃立于血色中,看着犹如地狱之花,美丽,又危险。
血色中的少女盈盈微笑,看着那方男子手中那把滴血的剑,一双如星辰般的眼睛,更亮了。
杀人中的他,不同往日,莫名的,耀了她的眼。
“恭喜九哥,实力恢复。”况曼长鞭轻卷,收回腰侧,睁着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睛,向孟九重道贺。
孟九重唇角轻勾,抿出一抹浅淡的笑,他并未出声,但显然心情极好。
他长剑一收,举目往石峰上的况曼看去。
郁战提着还在滴血的剑,看了一眼两位主人,眼睛一瞟,极有眼力的跑去,把被大树压住的刘元恺给拖了出来。
刘元恺被大树砸中了腰,腰骨断裂,现在已出气多,进气少了,哪怕沈镇远还有办法将之救活,这个人,也是彻底废了,下半辈子,连坐轮椅都是奢侈,因为,断掉的脊骨,让他连坐都坐不起来。
当然,他有没有下半辈子,还是个问题。
另一边,况曼笑吟吟地朝孟九重道了贺,转眼瞧见刘元恺被郁战拖了出来,她身子微纵,从石峰上跃下,大步走了过去。
“还活着?”况曼走到郁战跟着,垂目看着狼狈至极的刘元恺。
瞧着他这模样,况曼心里解气,又有些好笑。
这个人……是早进入她耳朵里的赤阳堡人,当时好多人都赞他少年有为,武功是年经一辈中第一人……
呵呵,就这么个和回纥勾结,助纣为虐的走狗,也配称——少年有为。
老虎不出山,猴子称大王,她的三位师兄,身边的孟九重,就连郁战……哪一个不比他出色。
被人捧出来的名声,终究只是被捧出来的,不堪一击。
“还有气。”郁战声音嘶哑,说罢,抽出剑,就准备一剑送刘元恺去见阎王。
对于这种和回纥勾结的人,郁战心底已将他当死人,既然是死人,那就死得彻底,没死,补一剑就行。
……这是一个凶残的少年。
况曼眸子微转,急忙叫住郁战:“等等,他活着的价值比死了更大。”
这个人当残废比当尸体好,只要他还有一口气,他就是赤堡阳覆灭的一个导火索。
他肯定知道很多沈镇远的秘辛,而且,她还想从他嘴里,问一些泾山的事,和……他们为何会知道朱果在这座石山上的事。
石山附近这些人的速度与举动,似乎还有种布了局的感觉,要不然,为什么刘元恺讯号一发,这些个回纥人就开始地毯式的搜寻?
树林离石山不远,但也不近,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个讯号,是代表着潜入的人已经逃掉,难道就不可能是让他们过去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