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万人迷竟是我自己——糯米词
时间:2021-11-24 00:36:42

  好半天,杜阮才从后脑的疼痛之中回过神来,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看到有闪烁的人影在自己眼前晃动,大约是什么人在拉那个发疯的女人。
  “滴答、滴答。”有温热的液体落在她脸颊上,紧接着又被掐住她的女人的疯狂摇晃给晃得顺着她的脖子淌入衣领里。
  浓郁的血腥味充满了她的鼻腔,大约是姿势所致,血液喷溅了杜阮满脸,有种黏腻恶心的温热。
  她甫一张开嘴,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尝到了来自血液的腥味,又苦又涩。
  到了这个时候,杜阮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女人流了好多血,她会死的。
  她张开嘴,在混乱中还以为自己自己已经在大声喊叫了,但那其实是很小声的呢喃:“你——”
  没有人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因为趴在她身上的女人在这个时候大叫道:“杜阮,你别怪我,是皇后要你死的!”
  “谁叫你生在杜家,杜家人都死了,你也该下去陪他们!!”
  “……”杜阮躺在地面,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在……说什么?
  “噗呲!”
  一柄雪白的长剑姗姗来迟,直接穿过了女人的喉咙,剑尖停在了杜阮的眼前。
  杜阮的眼睛聚不了焦,愣愣地盯着那一点寒芒,好像终于从天旋地转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那个发着疯的女人猛的一颤,彻底歪下身子,倒在杜阮身上,没了气息。
  有人慌张地翻过女人的身子,将杜阮半抱起来,杜阮虚虚的眼神落在他脸上,只能模糊地看到那个人慌张的表情,脸上一点血渍将落未落。
  不知道为何,仿佛是下意识驱使,杜阮怔怔地伸出手,手掌覆上那个人焦急的眉眼,用大拇指揩掉了他脸上血滴。
  她张了张嘴:“那个人,她刚刚说……”
  话音未落,便是一阵头痛欲裂。
 
 
第48章 “龙凌在哪里?”
  杜阮眼前一黑,不知过了多久,她缓缓睁开了眼。
  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头痛欲裂。
  眼前人影晃动,不知谁探着头,长发垂落在她脸上,满嘴满鼻都是血腥味,她眨了眨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一偏头,便透过重重人影看到方才那个掐着她的女人倒在地上,她死不瞑目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杜阮,一个血洞不偏不倚地穿透了她的喉咙。
  “杜阮?!”不知道是谁在呼唤她,杜阮抬起眼,四五个如出一辙的焦急面庞在她眼前晃动。
  秋半夏跪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为她把脉、萧蒙半抱着她,脸上全是飞溅的血,而有过一面之缘的穆青也跪在一旁,伸出手,轻轻地为杜阮擦拭脸上的血迹。
  还有迎春,这个忠心耿耿的侍女眼里含着一汪泪,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
  见杜阮看向自己,迎春道:“小姐,您醒了?!”
  杜阮捂着脑袋,唤道:“迎春……”
  迎春先是一愣,而后飞快地反应了过来,眼里将落未落的泪水一下子便掉下来了,她惊喜道:“小姐,您终于醒了!”
  只是这一回,这个“醒了”还有杜阮终于从梦魇之中清醒过来的意思。
  杜阮想到自己在梦魇里做了些什么,顿时更为头大,只觉得伤上加伤,捂着额头说不出话来。
  秋半夏将她扶起来,倒没有先说梦魇之事,而是将手探到杜阮的脑袋,试探性地揉了揉。
  “嘶!”杜阮一个激灵,“有点疼。”
  “只是有点吗?”秋半夏说,她放缓了力度,轻轻地拨开杜阮脑后的长发,那里已经被磕破了,有很明显的擦伤。
  “得上药。”秋半夏看了看伤口,又评价道,“杜小姐,您还真是能忍痛。”
  萧蒙使人下去拿伤药,又紧张地问秋半夏:“她没事吧?”
  秋半夏知道他在问什么,她将杜阮的长发拨开,好叫发丝不要触碰的伤口,做完这一切,她才在杜阮面前蹲下身子,将食指点在杜阮的额头上。
  “杜阮小姐,您醒来之后有什么不适吗?”她问。
  “……有点头疼。”杜阮如实道。
  “是伤口疼么?”
  杜阮点点头又摇摇头,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疼痛,有点笨拙地比划了一下:“都有,伤口疼,头也疼……除了这个之外就没有了。”
  秋半夏点点头,又问:“杜小姐,您醒来之后,是否有什么想不起来的事情、或者脑海里多出一段记忆?”
  杜阮有点犹豫,自从穿越之后,她脑海里经常会多出来一些记忆——那些都是来自原主的,现在也不例外,她发现自己脑海里多出了几段回忆都是关于杜家覆灭前的原主的回忆。
  但这种情况在前世也有,所以那些应该是正常现象,不是中毒的后遗症吧。
  想到这里,杜阮摇了摇头:“没有,一切都很正常。”
  肉眼可见地,秋半夏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真情实感地赞叹道:“杜小姐,您真是太幸运了。”
  “这种病例被强行唤醒都会有些严重的后遗症,但从您的情况来看,只有一些头疼——这些头疼也可能并不是因为后遗症而产生的,而是因为您后脑伤口的连带疼痛,如果是这样的话,再过两天等伤口愈合就能好。”
  这时侍卫也拿了药过来,秋半夏让迎春把杜阮扶起来,往室内走去:“去屋里坐着,杜小姐,我为您包扎。”
  秋半夏和迎春一人一边扶着杜阮,众人都跟着她们的脚步走进了屋里,秋半夏回头,伸出手拉上了门前的珠帘。
  门外,那个女人已经被侍卫们拖走了,她身下的血迹被拖得长长的,白玉石地板被染成可怖的红色。
  但很快就有人打了水蹲在地上,用棉布把它一点点地擦干净,将它恢复成原来那个崭新光洁的模样,一切就像是从没有发生过。
  秋半夏知道,她的尸体会被拖去王府的地牢,即使她死了,并不会得到真正的安宁。
  即使是秋半夏也没有料到她想害杜阮,她的举动或许可以让秋半夏从被人怀疑的境地里解脱,但那不是秋半夏想要的——就像是她对萧蒙和太子说的那样,她并不想害杜阮,恰恰相反,她应该保护她才对。
  杜家暗部,一个连皇帝都垂涎三尺的暗部,如今落在杜阮的手上,如果秋半夏想要合作,只能选择保护她。
  或许,那个早已经死去杜家大哥连这一点都设计好了,即使杜家已经无人,也有人会前仆后继地为了杜家暗部而保护他的妹妹活下去。
  想起那个杜家的绣楼,秋半夏不由自主地想:杜家人,是真的非常宠爱杜阮啊。
  秋半夏将珠帘重新掩好,在无人察觉的地方,轻轻地叹了口气。
  屋内,秋半夏收起心思,她展开纱布,把药均匀地撒在上面,又用剃刀把杜阮脑后伤口处的一缕发丝给剃掉,把纱布包好。
  长长的洁白的纱布从她的脑后一直绕道前面,在额头上绕了一圈。
  “好了。”秋半夏对迎春说,“就像是这样——看懂了吗?往后一天三次换药,睡觉的时候只能趴着,不要压到伤口了。”
  迎春如临大敌,郑重地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于是秋半夏又回身,拢了拢杜阮额前的发丝,又放下了伤口上方的一排头发,刚刚好遮住了纱布。
  只是杜阮额前并不是齐刘海,即使她尽力把发丝拢在一块,她额前一块白布也十分显眼。
  杜阮晓得她想遮住纱布,不过杜阮自己其实不太在意,她示意让秋半夏别折腾了,又摸了摸自己额上的纱布,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额上缠绷带,看起来像是现代人在发烧时敷在额头上的毛巾,不由得有点新奇。
  折腾完包扎,秋半夏在一旁收拾绷带和药瓶,杜阮看了看旁边站在的人,突然发现有个本该在这里的人不在。
  龙凌,平常他都是时刻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今天怎么不在?更何况,现在他们在萧王府,龙凌又能去哪里?
  杜阮皱起眉,问一旁的迎春:“龙凌在哪里?”
 
 
第49章 礼物?
  迎春犹豫了一下——那个犹豫的动作很微小,但杜阮那么熟悉对方,自然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迎春说:“今日龙凌一大早便离开了,他说他要回一趟将军府,去查小姐中毒的事情。”
  杜阮点了点头,这理由天衣无缝,但她从迎春那一瞬间的犹豫里猜出来应该不是这么简单。
  只是现在萧蒙和穆青站在一旁,有什么事情也不好当着他们的面说。
  杜阮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秋半夏,白衣的医者已经收拾好了药箱,咔哒一声扣上了锁扣。
  “杜小姐,您现在应该喝些调养的汤药,我去写方子,盯着人抓药。”秋半夏很识趣地对杜阮道。
  迎春立刻便跟着道:“秋太医,我跟您一起去。”又回头看看杜阮,“小姐……”
  “去吧去吧。”杜阮挥了挥手,“你就放心吧,萧王爷还在这里,王府里能出什么事?”
  迎春想了想,她看着杜阮,突发奇想道:“小姐,您身边只有奴婢和龙凌怕是不大方便吧?咱们是不是该买些侍女回来?”
  往日里她们还在将军府的时候,杜阮作为杜家最小最受宠的女儿,只要出了院子便有七八个侍女跟着她后脚,隐身跟着她保护她的暗卫也远远不止龙凌一个人。
  想到这里,迎春便真情实感地担忧起来,她道:“只有奴婢伺候您,您会不会觉得不方便?以您的身份,光是身边的贴身侍女便应该有四个,还有洗漱扫洒的侍女、书童和教习嬷嬷……”
  杜阮一愣,“啊?”了一声。
  她不是杜阮本人,上一世穿越过来的时候,身边更是连迎春这一个伺候的侍女都没有——虽然龙凌忠诚又贴心,但到底男女有别,洗漱穿衣这样的事情,龙凌是不可能伺候她的。
  杜阮哭笑不得,连忙道:“今时不同往日,迎春你也说了‘以我的身份’,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身份,四处躲藏的罪臣之女算吗?”
  她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但谁晓得迎春立刻红了眼睛:“小姐您不要这样说!……您永远是杜家的小姐。”
  于是杜阮也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这个原主的侍女和她和龙凌都不同,她是从小在杜家长大的家生子,思考问题也总是以一个世家子弟的角度来看待。
  甚至因为她们住在王府,并没有像是上一世那样颠沛流离地逃命,迎春心底甚至还隐隐约约地觉得杜阮还是那个世家小姐,并没有身为阶下囚的真实感。
  杜阮叹了口气,摸了摸迎春的脑袋,低声道:“好好好,我不说了。迎春,你不是要跟秋太医去抓药吗?快去吧。”
  迎春低低地应了,跟着秋半夏掀开珠帘往外走。
  她们都走了,屋里便只剩下杜阮和萧蒙穆青三人。
  杜阮靠在美人榻上,刚刚混乱的时候她还没有注意,这下冷静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屋里青衣的女子,她问:“穆小姐……您怎么来了?”
  穆青被冷落好久,此时见杜阮终于注意到她,便遮着半边唇,款款走上前来,坐在杜阮旁边。
  “听说阮阮最近住在萧王府,我特意来看看你怎么样了。”穆青嗔怪道,“阮阮,当时你在相国寺被穆阳发现的时候,可担心死我了。”
  杜阮解释:“当时穆阳一直在追我……我走得匆忙,没能跟穆小姐说,穆小姐勿怪。”
  “当然不会,是穆阳的错才对,听说他还伤了你!阮阮,你没事吧?”
  “没事,伤已经好全了。”杜阮摇摇头,并不想过多地提起穆阳,但说起这件事,杜阮便觉得有些抱歉,“很抱歉,穆小姐,你收留了我,我没有连累你吧?”
  “那个啊。”穆青毫不在意地随口道,“没关系的,只是被我嫡母关了几天——我能出来之后就马上来找你了!”
  听她这么说,杜阮歉意更甚,穆青不仅为她和龙凌提供伤药,还收留了她,却被她连累。想起当时在相国寺时穆青的嫡母那样刻薄,这一回还让对方抓住了把柄,想必穆青的嫡母不会少为难她。
  杜阮连连道歉,又是嘘寒问暖又是许诺以后一定会报答穆青,那关切的笑容直把穆青迷得晕头转向,简直像是掉入了蜜糖罐子里一样甜。
  穆青看了看杜阮,又看看始终沉默地站在一旁的木头桩子萧王爷,颇有点挑衅之意。其实穆青知道这男人为杜阮做得也不少,但谁叫他嘴笨又冷冰冰的,什么都不肯跟杜阮说?
  现在他还跟个雕塑似的杵在一旁,脸上的血都还没来得及擦干净,他和穆青往那儿一站,高下立见,穆青登时便觉得自己已经压了情敌一头。
  啧啧。穆青有点牙酸地想,果然还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忽然,杜阮想起了什么,对穆青道:“对了,穆小姐,您还有东西放在我这里了,”
  “什么?”穆青有点疑惑,她仔细想了想这一世她们接触的经历,她应该没有东西落在杜阮手上吧?
  “就是在相国寺您借给我的东西。”杜阮说着,起身道梳妆台上翻了翻,从成堆的首饰盒里找到了一个木匣子,又捧着回来了。
  穆青看着杜阮手里的木匣子,神色微妙,心里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应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吧?
  杜阮没发现她的脸色变了,自顾自地打开了木匣子,开口朝外,特意把里面的东西展示给穆青看。
  乌木色的檀木小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只莹润的白玉簪,如同夜空中静静绽放的一束白梅。
  “——就是这个簪子。”杜阮如释重负,笑着说,“当时穆小姐借给我簪发,但它太贵重了,我不能平白无故地收您的东西。当时您能收留我,我就很感激了。”
  “所以,这么多天来,我一直保存着它,希望有朝一日能还给穆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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